过了几天,二公主的驸马不仅玉树临风,连带他的左使都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的事就传遍了京都。我觉得很好笑,看来京城的老百姓生活富足,因此有许多的闲情逸致,照照镜子,卸了装的我又恢复了小麦色皮肤,估计现在的我不太符合他们的审美观了吧。
主子来到京都的这段日子,结识了不少的名人雅士,之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而这次知道了我的存在,都纷纷要求见面,其中主子也不勉强,征求我的意见,我是乐得清闲,能躲就躲。听闻今天来府上的是那个阴深深的二皇子,不知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所以不想去,但是主子却说这次不能推月兑,二皇子身份尊贵不说,而且指名要见我。
我没有换装扮,只是穿着我的骑装就去了,快走近的时候,远远的听到一阵琴声传来,琴声甚是慵懒,调子不快,但是可以听出琴声的主人高超的技巧。
门开着,走进去,就看到主子和二皇子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人。二皇子面色不善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漠的喝着茶。
那人并未抬头,只是低头抚琴。他一身白衣,一头青丝顺滑的倾泻在肩上,细长的眉眼,尖细的下巴,白净的脸容,瘦长的身材,保养甚好的手在琴弦上游走。我的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字“倾城”“妖孽”。如果说二皇子长相妖媚的话,至少他的神情总是冷冰冰的,行事也颇为凛冽。而眼前这位,温柔的眼神,难辨雌雄的长相,如果不是身高,和一些男性体征,我真的以为是哪个倾城的小姐呢。
一曲终了,他抬起头来,看到我的那刻,走到我的身边,眼睛中有一种平和和波澜不惊,“纤儿小姐,在下石清雅。”
石清雅是二皇子的门客,俗称清雅公子,他的美貌让京城人每日都守在门前,只为一睹芳容。他的诗集,让人读了之后,内心平和,处事也多了许多谦让。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德行,不卑不亢。传说二皇子也是三顾茅庐,以十分真诚的态度才请到了他。
我不明白这样一个奇人竟也会对我感兴趣。
我只不说话,虽然他是很俊美,也很有名,但是我又不是展览品,况且谁知道他来什么目的。爱屋及乌,不喜欢二皇子连带不喜欢他的门客。
石清雅却也不恼,只是坐回了琴边。
“纤儿小姐可会抚琴?”见我不回答,他又开口“抚琴,其实技巧是要有的,要让听者耳朵舒适。但是感情却是最最重要,投入了感情的琴声才能勾起共鸣,才能让听者心里舒适。一个是形一个是里,却是一个也不能少。少了一个,就难以让听者由内尔外喜欢,也就不是一个好的琴师。”
我听了确实在理。
“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的听出抚琴人心中所想呢?大部分人都追求耳朵舒适就可,又有几人有细腻的心思去听呢?所以但凡抚琴者,除非真是非常之热爱,为之倾注了感情,不然,都会去追求技巧了。”
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纤儿姑娘,只有遇到真懂你琴声的人才能让你真的发掘出自己。”说完随意拨动了琴弦“那样,即便只是弹上几个字符也比弹上一首曲要好。”
这样,是怂恿我投靠二皇子门下吗?
我抬头看了看主子,他没有表情也没有下逐客令,自从上次从宫里回来后他就很少对我笑了,遇到了也只是冷漠的昂着头过去。
我只得说“纤儿有责任在身,无所谓理解不理解,自己能理解就可以了。让清雅公子费心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轻轻用内力传了一句话“何时责任完了可以来找我。”
接着无事人似的对我说“既然纤儿姑娘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告辞了,驸马。纤儿姑娘,记着我的话,好好想想。”
说完,跟二皇子一起,走出了房门,二皇子走的时候,阴测测的看了我一眼。
而主子也未说什么,只是板着脸也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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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不管我去哪里,都能遇到清雅公子。
庙会里,我正烧香拜佛,突然一阵喧哗,一大群人围着一个仙人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在我旁边跪了下去,虔诚的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过了一会,睁开眼睛看到我假装很意外“好巧哦,纤儿姑娘。”本来那么仙气的人偏要强挤出一丝惊讶来,很僵硬的面部表情。
我突然忍不住,拉了他的脸“还是这样比较适合你。”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
大街上,我在逛街。突然一股很熟悉的强流,一群人再次围着一个仙气的人,但是这次带了丝狼狈,估计极少这样在街上行走,衣服上不是一尘不染而是有了细小的灰尘。
“纤儿姑娘,又遇到你了,在买东西吗?我也是呢。”
说完,极自然的走在了我身边。
“清雅公子买什么呢?”
“嗯,那个……我要买……嗯……”
没想到巧舌如簧的清雅公子遇到日常琐事竟会如此呆钝。
他大概觉得太尴尬了,就跑去了一个头饰处,细细的挑选着,我则趁机逃跑了。
池塘边,一阵熟悉的喧哗声,我扭头叹了口气,趁他刚要张嘴的时候,抢了他的台词“好巧哦,清雅公子。”他的嘴半张着,那句话还未说出口。
只得点了点头,本来幽静的小湖被一群人围着,变成了热闹之地。
酒楼里,我正品尝着烤鸭,突然,那股热流又来了。我囫囵咽下了鸭肉,抬起头护着我的鸭子。
清雅公子却提了个饭盒,终于恢复了原来的从容淡定,“纤儿姑娘,尝尝在下做的饭。”
我的鸭肉差点吐出来,却见他满脸汗水,衣服上也满是黑灰,一片一片,他却浑然不在乎。
“快尝尝,热乎着呢。”说完,打开饭盒,第一层是黑黑的,勉强看出是虾“是黑虾吗?新品种啊?”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原来是红的,煮了就变黑了。”我拿起一个尝尝,一股焦味,刚吃了就吐出来。清雅公子有些挫败,打开了第二层,是米饭,但是呢,米里还有水,尝了一下,米还没熟。
第三层,刚要打开,我说“停”清雅公子不解的看着我。我挤着笑“清雅公子,我吃饱了,说完,一溜烟跑了。留下一脸呆愣的清雅。末了,又跑回来,卷起桌上没吃完的鸭肉,接着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