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炼 第十五章 童养媳和添头(四千大章 )

作者 : 天不语

更新时间:2013-02-07

夜妃容一怔,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是十六以后才有的正名,当年你娘是这么叫我的,石头你还是要叫小妈的。”

少年听罢冷冷道:“我那傻爹这一辈子只能有我娘一个,死了也要和娘埋在一起,娘当年说过她有个远房的小侄女是我的童养媳,已经用娘家里的古琴下了聘礼,你以后就是我媳妇了,不过得等我成年才能圆房,赶紧生个胖小子让娘安心。”说罢转身就走。

夜妃容整个人已经傻在当地,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童养媳了,还被人许给了这个毛头小子,心中一阵火大,伸手向范大少耳朵拧来。

咬牙道:“混小子,敢占老娘便宜,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日后老娘嫁了你爹,怎么当家。”

大少伸手一格,心下着恼,反手就是一拳往夜妃容脸上打去,心中早就对夜妃容胡搅蛮缠不满,现在又知道这是娘给自己选的媳妇,连聘礼都下了,今日要是夫纲不振,不就变成蓝帝皇那山羊胡子了吗?

(蓝帝皇心中哀叹,本帝怎得了,那可是全都是爱啊!言罢泪流满面)

夜妃容没想到这小子在锅里煮了几天,已然如此厉害了,她这几天都在附近村落里居住,今日蓝帝皇要走才给她传了信,不曾看到大少和剑帝过招,心中托大,感到拳风凌厉,手上变招已是不及,急忙后退,心想小子拳法倒好,等下就让你哭。

却没想这一退却是再没有还过手,范大少也不知怜香惜玉,只知道自己老婆不听话那是一定要打的,手下丝毫不缓,随着声声大喝,手上风雷渐响。

十招过后夜妃容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小子练得是这么一路疯魔拳法,一旦打出气势一拳比一拳猛烈,早知道前三招就该拼着挨上一下也要制住这小子的。

可现在大少气势已成,每一拳每一脚都有无尽大力,打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坑,简直是人形猛兽,那是一拳也当不得的。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范大少打发了性,心中无思无想,只有这拳,一路五龙拳法耍的更加奔放,加上身体本就是巅峰状态,拳力收放之间能容夜妃容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少。

夜妃容不禁心头发急,心想这次可是托大了,没有第一时间把绿萼拿出来,现在背在背上反而是个累赘,自己本来就不擅长拳法,一身本事八成都在琴上,这小王八蛋身子比铁还硬,难不成这次要载在这小子手上?

正在危急之时,只听得耳旁一声佛号有若狮子吼在二人耳边响起,刚正之中自有无上降魔大神通,由耳入心,让两人心中一震。

范大少当即从那种无思无想的心境中退出,收拳倒退,夜妃容也乘机喘一口气,向后飞掠,拉开距离,将背上琴囊摘下,却没有将琴取出,恶狠狠的看着大少。

只见一个胖大和尚眼泪花花的站在本就残破不堪,现下已经被大少打的稀烂的大雄宝殿遗址上,指着大少,又指指地上一个小水坑,浑身肥肉颤抖,双唇张了又合,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弄得两人满头的雾水,大少看看夜妃容,对方也是一脸迷茫,又看看那和尚,只见那和尚连滚带爬的带着一身肥肉冲了过来,手里捧起那小水坑里的液体,不管多脏,便往口里倒,口中喃喃道:“这都是罪孽啊!白花花的罪孽啊!这世上的罪孽加在我身上的又少了一分啊!师兄啊!你怎么能将值这么多罪孽的东西藏在这里啊!这一坛五百年的醉梦生死得值多少的罪孽啊!我在这破庙里找了十二啊!碎了!怎么就碎了呢?我喝,我喝了这罪孽,每到肚子里一滴我这身上的罪孽就多一分,我喝……”

大少心想这和尚怕是疯了,这醉梦生死怕是什么极重要的灵药,今日让我打碎了,这可怎么是好,夜妃容却是听明白了,喝道:“金闪闪,你傻了么,把醉梦生死打破的小子不就在哪里吗?让他赔就是了。”说着便在一旁看热闹。

那和尚金闪闪却还是捧着地上的酒液直舌忝,直到那一小坑酒液全舌忝个干净,又把破碎的瓷片舌忝了,把湿土全都挖出来从身上取一块油布包了,这才抬头,一跃而起,抓着范大少的衣襟恶狠狠的道:“你可知道这乃是世上最后一坛存世的醉梦生死,这酒乃是五百多年前世上第一酿酒名家舒寄子所酿,现下值多少罪孽,我找了十二年,就被你这一拳给毁了,你说要怎么赔我?”

范大少本来心中忐忑,却听到只是一坛酒,却松了一口气,道:“不知佛家这罪孽怎生算法,可能用银子来抵,只是一坛酒,如能用银子赔,等下我叫我那兄长过来,连这大殿一起算给你吧。”

范大少可是记得五宗门是极有钱的,这是欠他老子的人情,用起来没有半分的碍难,娘说过的他那傻爹从不知道存钱,因此要多花他的,省的他乱花,今日这银子到时候让他老子去还就好了。

只见那金闪闪马上收手,双手合十念一声佛号,满脸庄严,一派得道高僧模样,言道:“施主此言大善,当知这世上最大的罪孽便是钱财,如此黄白阿堵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有无数善男女为此物而生罪孽,我佛怜世人多苦难,我辈修佛之人自当将这世上一切罪孽皆归于己身,以渡世人。贫僧见施主乃当世之俊杰,必然身俱大智慧,大勇敢,勇于抛弃一切罪孽,不如施主将罪孽都抛与贫僧身上,贫僧当日日为施主祈福,施主必将有大福报于身,施主意下如何?”

范大少被他一口一个罪孽绕的直糊涂,这时张仲闻和周山已经走了过来,铁木回去收拾行李,两人已然看了半天,却插不上手,这时看双方罢手,这才前来,没到近前就听到这和尚在骗人,正准备提醒,却见大少扭头问道:“两位哥哥,这个和尚是不是在骗我钱?”

范家大少见识虽少,却又不傻,从小可是于市井中长大的,隔三岔五的还会讹诈点散碎银两花花,这等涉及本业之事,怎能不有所防范。

见两位哥哥点头,扭头就是一拳,喝骂道:“好你个贼和尚,本就看你贼眉鼠眼,原来却是同行,你可知有点莫点同行,山行不拔柳桩,今日里小爷好好的教教你,让你知道知道规矩。”说着骑在和尚身上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王八拳。

打完之后,大少长出一口气,感叹道:“还是这个样子打人爽啊!”

不光和尚傻了,所有人都傻了,这位大爷满嘴的下五门黑话,豪猛熟练的地痞王八拳,那有半分刚才一人双拳压制绿萼琴魔的少年英豪之气。

大少打完看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疑惑道:“这种捞偏门不递门槛的,不该打吗?”

张仲闻手抚额头,无言的看着他。

周山赶忙解释道:“这位金闪闪大师不是风门中人,他只是极其喜欢钱而已,刚才言语乃是他肺腑之言,并不是要骗你的。”说着解释了这金闪闪的来历。

这金闪闪乃是江湖中最大的二手贩子,江湖中寻找一些偏门的东西都要找他,本身也算不上佛门中人,乃是一位佛门大师的记名弟子,为了好做生意才如此打扮。

此人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钱,最怕的就是浪费一切值钱的东西,而且这两样都到了疯魔地步,为了他一位师兄手中这瓶醉梦生死,生生的将他这位师兄逼的离寺潜逃,在这长蛇岭中的小庙里找了十二年,如此毅力当真可畏可叹。

范大少听了不禁有些尴尬,看着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金闪闪不知如何是好。

张仲闻叹息一声,言道:“三十万两。”

只这一句便有无穷魔力,金闪闪大师一跃而起,将血渍呼喇的脸凑到范大少眼前。

“施主可曾爽快,要不要再来一次,三万两就好。”

看着满脸欲求不满的金闪闪,大少忍着一拳打上去的冲动,扭头就走。

“一万!五千!三千两,不能再少了,你那拳头当是谁都能让你打的爽快的吗?五百两,刚刚够药钱,再少实在不成了,现价一百五十两,反正也要治伤的,喂!回来,一百两也行啊!有商量的。”金闪闪一边盯着张仲闻手中的银票一边喊道。

大少满脸的黑线,好不容易忍下杀人灭口的冲动,他长这么大最多一次才见过二十两金子,现在打碎一瓶酒就要赔给人三十万两银子,实在是有杀人的冲动。

他却不知道这小小一瓶酒,如果不是被他打破的,而是被金闪闪找到的话,那就不是三十万白银而是三十万黄金都不止的价格了,据说此酒可让人于醉梦中感悟生死,悟道人生,越是陈年效果越是强劲。

所谓穷文富武,这世上习武之人多有豪富,豪富之人爱酒的更多,无论是用这酒突破屏障还是独喜这杯中之物,这五百年陈的醉梦生死都是这世上独此一份了,怎是可用银钱衡量的。

也就是打碎了,金闪闪才只收三十万两,还包含了汤药费和拆庙的钱,着实不贵了。

铁木看着黑着脸的范大少,还拍着胸脯说谁欺负小石头哥哥与他拼命,范大少已经拿起行李准备离开这伤心地了。

会和张仲闻和周山二人,几人牵马准备离去的时候,金闪闪带着四个小和尚正从庙后赶了三辆马车出来,夜妃容却是一直跟在后面,看样子是认定了以石头攻略铁骨的路线。

金闪闪现在已经洗净了脸,满面的红光,见到几人出来,打个稽首,言道:“此番多谢施主馈赠,让贫僧背负的罪孽又多了一分,这世上又少了些引人作恶的祸端,贫僧向来公平,此次买一赠一,给施主个添头。”

范大少见他就有气,正想以这假和尚的性情,那添头想来也不是值钱之物,便想上马离去,却是张仲闻将他拉住,示意稍等。

只见那肥和尚却对夜妃容稽首一礼,问:“夜施主从儿时到如今,可有何事败过?”

夜妃容不明白这添头和她有何关系,道:“老娘从小就是天才,琴棋书画,文采武功那样是凡人可及的,便是心智算计也是老娘懒得计较而已。”满脸的骄傲,一副天下第一模样。

“那这位范小施主的尊堂大人可有胜过夜施主之处?”这第二问就连范大少也模不到头脑了。

“哈,我九岁武功就强过她,文采武功,长相女红,除了她辈分高我一辈,会做饭之外那里有一样能和我相比的。”夜妃容说起这个就有气,心想这死和尚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敢拿这事来撩拨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总要让他月兑层皮。

“可她是范一夫的妻子,范一夫儿子的娘。”金闪闪一句话让夜妃容如雷轰顶,接下来的一问更是直指本心,振聋发聩。

“夜施主,你可爱过!”

留下在站在那里喃喃自语的夜妃容,又对范大少稽首为礼,这位除了钱财已将世上多半事物看到通透的假和尚驾车远去。

便是范大少几人也是怔在当地,一时不能反应,这满身肥油一声铜臭的胖和尚居然几句话就将这江湖中最大的一块狗皮膏药轻轻揭下,从此不再对范一夫纠缠不休。

当真是好大的一个添头。

回想当年在家中虽是天才,却是人人都躲着她走,自己那位远房的姑姑却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她什么都不如自己,所有人都对她好,连范一夫那样的英豪也喜欢她,爱她,最后娶了她,原来自己一直只是妒忌啊,自己也想像她那样啊!原来是这样啊!自己还真是可笑呢。

夜妃容本就是极其聪明的人,却看不清自己,今日只是三问,却让她真正的明白过来,看清了自己。

良久,夜妃容回神过来,一阵狂笑,弯着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四人面面相觑,这女人不是傻了吧?

“哈哈,夜妃容啊!夜妃容,亏你自诩聪明,自以为情真意切,却从来没爱过,还真是可怜啊!只不过儿时的一时不服输,傻了十五年,白白蹉跎十年,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一个老姑娘!哈哈!当真好笑,当真可笑之极!”

旁观四人却无一个觉得可笑,只觉的可怜之极。

范大少走上前去,自己的媳妇要是傻了可怎么办,这可是娘定下给自己生儿子的。

“不要过来,老娘还用不着一个小毛孩子可怜,老娘不过是败给自己的心罢了,想要老娘做你范家的童养媳,用你范家的规矩,来抢吧,你要是能把老娘抢到床上,老娘就服了你,除了强抢,休想老娘低头,姑女乃女乃还是夜妃容!”

说完便昂头而去,只听身后少年那喊道:“你给老子洗干净等着,等老子过了十六岁,下次见面就是在床上收拾你。”

夜妃容却不再理会,只觉的藩篱尽去,自己定要把这这些年都补回来,现下先找个人打一架才是正事。

留下少年在当地叫骂,反了天了,不收拾了她,还怎么当老爷们。

那三人一人一个大拇指,直说哥哥们永远支持你,真汉子怎么能管不住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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