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221.风起

作者 : 九尾的黑猫

“什么车?”夏晓问。

“随便。”周楚说,“你看着办,要够快,改装一下什么的无所谓。”

夏晓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要去赌自己的外围?”

“嗯。”周楚点点头,“我会从欧城那边入场,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你其实可以和我拿。”夏晓说,“就算我借你的。”

“不。”周楚拒绝了夏晓的提议,“我知道你不会催我还,所以这等于是从你那里拿,而且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个来源解释,非法地下赛车,正好能够解释钱的来历,不管是我从那里拿到的。”

周楚的意思,自然也是包括了从梦魇世界里所获得,以及多出的部分,而且地下赛车只是个掩饰,给初期忽然来路不明的现金一个解释,之后等收购了一家小公司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账目与收入上做名堂,甚至能够和夏晓所拥有的资源,比如一些公司进行对冲,从而掩饰绝大部分真正的来源。

想得还满缜密,夏晓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一个她所知道的,和所掌握的秘密告诉周楚,如果告诉了周楚,那周楚就知道,他做的这些准备,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但她没有说,她只是觉得,看着他做这些事情,感觉会很有趣,同时这也是她再一次重新认识这个男人的机会,这个没有心的周楚,看看他是更适合成为周楚,还是之前的那个周楚更好一些。

“那公司呢?”她问。然后拿出了随身工作用的电子本,在上面操作了起来。

“随意,这个你确定。”

“行,我决定。”夏晓点头,又用电子笔在屏幕上写了些什么,接着,她似乎想到一个问题,抬起头,看着周楚。

“那她呢?”

在她以往的印象中,周楚会沉默许久。才艰难的做出决定。嗯,那个有着感情和心的周楚,但眼前的这个周楚,却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找个机会。我会和她碰个面。然后跟她说我要出国工作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委托欧城平时多照看她一下,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帮她联系下比较合适的工作。别看着我,别说你没有和她接触过。”

夏晓沉默了一下之后问:“然后?”

“没有然后。”周楚仍然很直接并且很快的回答,“我并不认识我能够一直活着下去,或者能够以两种身份在两个世界游刃有余,如果只能够选择一个,那么我只能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梦魇世界中,那样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拥有任何正常的生活,一个觉醒者和一个普通人共处一室然后朝夕相处的生活着?那大概只是一个最无法实现的玩笑,所以没有然后,时间是遗忘一切与治愈一切的良药,她或许会对我彻底失望,然后忘了我,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从相交的两条线,变成两条朝着不同方向而去的平行线。这就是他的打算。

“但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你,或者说忘不了你呢?”

“一年。”周楚仍然给出了一个答案,“一年之后如果她还是单身,还喜欢我,那么我就和她摊牌,能不能接受再说,如果不能接受,那还是分开,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如果能够接受,那就在一起。”

夏晓还要说什么,却被周楚再一次打断。

“没有必要去阐述任何的假设或者可能,所有的假设和可能如果能够成立,那是必须要建立在极为详细和准确的数据与近乎绝对性的分析下的,而恰恰有几种东西和事物,是无法假设和去分析可能的……”

“感情、人心、以及人性,是最无法分析和判断的。”他说,“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如果和假设,等一切发生了再说。”

“ok,听你的。”夏晓耸了耸肩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也知道,她自己不适合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的立场和身份。

“对了,给我赵志远的资料。”

“你要做什么?”夏晓警惕起来。

“有备无患。”周楚说,“我清楚这个世界是法治社会,所以我是不会做什么会太引人注意的举动,但对于这样一个潜在的隐患,我相信他还是会出现的,所以知己知彼,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很想说,如果你对他不满意,我可以帮你出手。”

“不用了,我只是做个准备。”

夏晓还要说什么,大厅的门铃却响了起来。夏晓站起来,过去接听了一下后,又走了回来。

“晚餐到了,我们先吃东西吧。”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做。”周楚说,按照他的分析,对于他的到访,夏晓应该是精心准备并且亲自下厨的。

“理论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前贵妇人后荡妇,可御姐可萝莉,可霸气可卖萌,以及文武双全样样精通的女王是并不存在的。”夏晓不以为然的站起身来,一边等待着外卖的到来,一边说着,“所以这么多年我在外到处闯荡,又在梦魇世界里要生要死的,或许文武双全可以称呼得上,但厨艺嘛,你不怕被毒死的话,你可以实时。”

周楚笑了笑,没有说话,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意识上的误区,看似完美,并非完美,所有一切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只会存在于自己想象之中,夏晓不会厨艺,反而是正常和真实的,符合逻辑的。

虽然说是外卖,但其实却是半岛别墅区里某一家私人会所里的顶级厨师,在接到预订电话后,做好之后,再放入装盛的器具与托盘里,盖好,用推车送过来的。

晚餐是在1号别墅的露台上进行的,也就是当初夏晓用着望远镜看到周楚身影的露台。

晚餐吃的是中餐。夕阳已经西下,天色却处于将暗未暗的朦胧蓝,柔和的灯光,平望出去,可以看到江面星星点点的船灯,下面则是半岛区在树丛遮掩下的美景,远处,是隔江而望的南明繁华的夜景。

富有情调、浪漫、以及迷人的夜晚。

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恰好没有了心和感觉,也没有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灵体的话。该多好。

夏晓这样想着。随即又哑然失笑,如果有心和感情,他也绝对不会坐在这里和自己共进晚餐的。

真是让人纠结而无可奈何的情况。

周楚抬起头,看了看正在试图用手抓住一块糖醋排骨的阿蕾莎。又看看夏晓。

“你笑什么?”

“没。”夏晓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你要求的那些。我都会尽快帮你弄好的,你需要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就好。”

“嗯。”周楚点点头。

“那,黑色骑士团。我记得你说过要加入的。”

“这个回头我进了梦魇空间之后,会联系你的。”周楚仍然是这样回答。

“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黑色骑士团和破梦者的事情吗?”夏晓看着周楚。

“好奇,但自己也能推测出一些,但需要知道的时候,你会告诉我的,我也会问你,但是不是现在。”周楚说,看着夏晓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于是又指指眼前的菜肴。

“现在我们在现实里,所以没有必要谈论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而且,美食当前,良好的用餐和就食才是正确的选择。”

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无法反驳,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夏晓楞了一下,最后无可奈何的轻笑了一下,也低下头去解决自己的饭菜。

让夏晓有些失望的是,周楚在用过晚餐之后,就选择了离开,夏晓虽然有些不舍,但周楚的变化已经证明,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她都会和周楚碰面,对于她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其它的,她没有去想太多,或者说,现在的她,就算想得再多,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因为周楚没有了感性的情绪和心,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还是可以做些其它的事情……她这样想着,并且执意让周楚开走了那辆夜火。在目送着那辆霸气而彪悍的黑色怪物离开了半岛别墅后,她转身发了一条短信。

叶欣,你一直追问的那个男人,回来了。

既然你已经没有了感情,那么就不如再把事情弄得再乱一些吧,看看你会怎么处理,而且我也真的很好奇,她会怎么面对和处理这一切,又是会怎样打算的?

虽然夏晓自己退出了关于周楚的争夺,但在对周楚的感情上,她仍然骄傲的认为,如果她能够在第二,那么就不会有人会成为第一。

所以,事情越乱,对于某个人的考验,或许也越大。

我很好奇你的表现……秦箐。

夏晓这样想着,然后想起了周楚交代她的事情,于是又开始拨打起其它几个电话。

而开着夜火的周楚,在驶过半岛大桥时,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欧城的电话。

欧城的事情,并不在他的序列之内,但眼下这个时候,也是和欧城摊开一些牌底的时候,然后再根据他的反应,进行一些调整,周楚知道,欧城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出卖他,事实上,他在这座城市里,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三个,夏晓、欧城、谢振飞,谢振飞还是相对而言,可以信任的,但秦箐,就算是可以信任的,他也不会将她卷进来。

这一点无论是还拥有感情时的他,还是没有感情时的现在,无论是感性角度来说,还是理性角度来计算,都不会。

因为毫无疑问的,没有了感性与情绪的他,更加清晰的认识到,她是他的弱点,而他,也是唯一可能会将她拖入危险之中的唯一因素。

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两人之间的所有联系与关系,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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