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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老公就找来了,抱着女儿,扶着焰莹坐上车,很快到了家。一进家门,焰莹身上的劲好象一下松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女儿拉着妈妈的胳膊,说:“妈妈,你怎么啦?”
焰莹抱住女儿大哭:“你以后可不准乱跑了,你要是没了,妈妈就没办法活了,今天被你吓死了,啊!”哭得泣不成声。
吴洪阳赶紧拉着妻子劝着:“别这样,会吓着孩子的。孩子小不懂事,以后多说说,经这一次,她以后都会长记性的。好了好了,别哭了,哭久了伤身的。”边说边拍着妻子的背,女儿也在旁边小声地哽咽着。
焰莹听了,渐渐停止了哭泣,只呆呆地坐在地上,浑身使不上劲,吴洪阳说把她拉起来,拉几下都没起来,焰莹说:“你给孩子洗个澡,让她睡会吧,我坐会就好了,你忙你的。”
吴洪阳看着没办法,只好先把女儿抱到浴室,给女儿洗个澡,换上睡衣,怡情也累得不行,挨床就睡了。
出来看妻子还坐在客厅的地板,没精打采的,似乎想想眼泪还想掉下来,又忍回去的样子,抽着鼻子,眼睛也通红。走过去,坐到妻子旁边,轻轻地搂着妻子,妻子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吴洪阳将妻子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孩子没事,你别这样,不把孩子吓着,回头再把我吓着。”焰莹一听“扑哧”一声,倒把难过劲给过去了,慢慢地呼了一口气,好象人又活过来一般。
伸手把老公也抱着,说道:“今天,我是真害怕呀,都怕死了,你又不在旁边,我当时都快晕过去了,如果孩子给拐跑了,我也不活了。”
“瞎说,孩子没事,回头你先笨死到头里了。呸呸呸!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你就只有孩子呀,我呢?男人也撑半边天的哦。”吴洪阳故意逗着妻子,说些轻松的话。
夫妻俩抱着,静静地坐在地板,吴洪阳对妻子说:“我知道你着急,我一听都吓了一跳,可我们家有三个人,你不能只管怡情不管我,答应我不管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对自己好好,不然你们都出事了,我可怎么办?我要是失去你们,我会怎么样,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次是怪我,不该带她到人那么多的地方,她是小孩子,不懂事,我是大人,是我没想周全,以后再也不会了。”
“知道就好,起来吧,我帮你洗一下,你也睡会吧,今天知道你累坏了。一会我出去炒几个菜带回来,睡醒了一道吃,我也不去公司了。”
“好,你拉我一把。”
吴洪阳拉起妻子,扶到浴室,调好水,对妻子说:“要我陪吗?”。
“不用了,你去炒菜吧,我自己就行了。”焰莹自己慢慢地进到浴盆里,躺好,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身体,四肢格外地无力,只是随便抹了抹,就出来了。穿好睡衣,来到卧室,空调已经打开了,上了床,片刻的功夫就睡着了。
吴洪阳出了门,炒了几个娘俩爱吃的菜,回来放在餐桌上。进了女儿的房里看到女儿正睡的酣。自己去洗了个澡,上了床,轻轻地搂住妻子,渐渐地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吴洪阳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妻子:“心,十点多了,我去把菜热下,刚才回来时饭就做上了,你去洗个脸,去餐厅吃正好,行不?”
焰莹眼皮红肿,眼都快睁不开了,中午吃的方便面,这会儿肚子咕咕直叫,低低地叹了口气,冲老公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慢慢地掀开薄毯爬起来,老公叫她要起来,赶紧上来搭了把手,把焰莹拉起来。
焰莹自己进了洗手间,往水池一站,全身无力,大脑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片空白,人站都站不住,只有用两手架在洗脸池的台子上,抬头看了一下镜子——面色雪青,眼睛已经只剩一条缝,眼皮象桃子一样,通红浮肿,头发乱蓬蓬地象鸡窝一样顶在头上,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过呀,许多年都没这样了……
焰莹把面池接满凉水,把脸慢慢地没入水中,眼泪顺着流入水里,片刻,抬起头来,动作让水都溅到镜子上去了,焰莹只呆呆地看着镜子,想起来了爸妈在的时候。
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很一般,父亲是一名技术员,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家是住在平房的,房前有一个水笼头,离地约有七十公分,离着水笼头一转转,盖了个浅浅的水池,直径约有一米,高只有十公分,只是为了防止水流到外面去。一次夏天热时,自己傍晚写完作业,高兴地去用凉水冲脚时,一脚踩在水池里的苔藓上,当时一脚滑出,跌倒在地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时,正趴在爸爸的后背上,刚走出医院,膝盖上白纱布打着疤子。妈妈走在旁边和爸爸说着话,看到焰莹醒来,妈妈当时眼一红,紧闭着嘴巴,嘴唇微微颤抖,半天没说出话来。缓了好一会,才张口说道:“你这个小调皮,看你下次可乱跑了。睡吧,就在爸爸身上睡吧。”爸爸把焰莹往背上又托了托,把身弯得更低一些,说道:“睡吧,这样舒服了。”
焰莹想着想着,双手捂住脸,泪水不停地从指缝中滑下“爸妈心中当时一定也很心痛吧!”
老公一进洗水间,就见焰莹这个样子,几步上前,抱着焰莹,使劲地搂着:“你非要我难过是不是,你这样,我怎么办?”吴洪阳的脸紧紧地贴到焰莹的脸上“今天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怪你,女儿也不会怪你的,别那么自责,女儿要是看到你这样,小孩子会被你吓坏的。”
“可我忍不住,是我不好,我太不小心了,不该让她一个人去的,以后再也不会的,我真怕,怕得要命,我怕怡情突然没有了,我一定会死的,一定会的,呜呜呜……”
吴洪阳松开妻子,拿了毛巾搓了把,给妻子擦去泪水,把话题引开:“去看看我炒的菜,给女儿蒸了个肉沫鸡蛋,烧了你最爱吃的京酱猪蹄,香炸猪排,菜心,我们一起去看看女儿,她肯定也饿了,把她喊起来吃两口再睡吧,别哭了,女儿看到不好,别把她吓着了,好不?”
“好,我擦擦,咱们去喊女儿。”
吴洪阳把女儿的毛巾搓了下,带着毛巾两人一起到了女儿的房间,女儿睡着正香,眉头轻蹙,小嘴撅着。焰莹低下头来:“怡情,怡情,饿了吧,起来吃饭好不好,咱们中午吃的面条,早就饿了吧?”
女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爸爸正在给自己擦脸,妈妈笑着对自己说着话,不过,妈妈今天真丑!
焰莹拉着女儿坐起来,下了床穿好拖鞋,三个人一起到餐厅,看到爸爸热好的菜,饭已经盛好,坐好,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吴洪阳把碗收到厨房。焰莹带着女儿去刷了牙,上床盖好薄毯,把空调打在睡眠状态。回了自己房间,上了床,疲累不已,转眼就又睡着了。
老公回来看到焰莹已经睡着了,关了灯,上了床,搂着焰莹在她耳边轻喃:“以后什么事都有我,别一个人担着,一定要告诉我,唉!”
客厅里的含羞草,无精打采似的,叶子全垂下了,仿佛在说:“今天又没给我浇水呀,渴死了,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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