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选择 第27章 过往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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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什么?”木羽筱西忽然指着一丛叶子椭圆肥厚的灌木,在那些肥厚的绿叶下躲着一簇一簇椭圆形的蓝色浆果。

亚齐朦曈停下脚步顺着她修长如玉的指尖看去,猛地惊喜大叫:“是笃斯越橘啊!可好吃了!”她脚下微蹬,高挑的身子旋上半空直奔那些果子而去。

木羽筱西愕然:“小曈,你确信?不会有毒?”话音刚落,嘴里冷不防已经被塞进一颗紫色的果实,酸中带甜的果汁一下子充满口腔。

亚齐朦曈笑咪着双眼凑近:“怎样?”

木羽筱西点点头:“好吃,以前没吃过。”

“这就是我说的好地方,不错吧?“

木羽筱西点点头,有山有水,有花有树,还有能既能解渴又能当零食的纯天然果子。

二人于是采摘了一大捧笃斯越橘放在身旁的草地上,木羽筱西取出身侧狭长画桶内的纸笔开始取景作画,亚齐朦曈坐倚在旁边的白桦树旁,美美地吃着果子。

阳光照来,木羽筱西黑色的长发闪着虹彩的光泽,翘长的睫毛半掩着专注的温婉双眸,随着手腕的动作,几缕发丝溜下肩膀垂落在脸侧,她毫无所觉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片刻那大片的杜鹃已经初具雏形。

科技已经发达到一些简单的画已经可以不通过画笔,仅依靠脑部思维描述就能完成,但是她仍然偏爱这种古老原始的作画方式。这样的作画不仅仅是画本身,更重要的是心灵的享受。从构图,到初步定型,到精勾细描,到繁复的着色,一步一步地愉悦着她的心灵,她从不与人诉说着自己的情感,因为没有必要,她所有的情感都融在了每一笔的勾画里。

娇艳的、多姿的、明丽的映山红一步一步地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如同……如同云落瑶月,那个映山红般的女孩子,她似乎就这样含着笑,和她一起融入画中。

重重刻画了几笔,背景上刚正的白桦树干顿时仿佛永恒的存在,不论风,不论雨,不论时光的流逝,它们如同那个阳光的男人,红色的头发永远那般地挺立在她这几年的生命里,短暂却快乐的年代不再复返了。

她知道她不再是过去的她了,她也不可以是过去的她了。

父亲的去世曾经让她以为仅仅是失去了一个爱她的人,在那些悲伤的日子里,她安慰自己,还有那么多亲人陪着她,她们都是爱她的。但这些都只是以为而已,没有了价值,亲人的爱也是有限的。

是穆序荣海和云落瑶月用生命教会了她,但是这牺牲太大太大…….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那辆通往桃夭山的客列上只有她一人。

就这么勾画着,她漆黑的眸子里蕴含着夺目的光华,日照下脸颊细微白色的绒毛闪着柔柔的晕泽,粉色的唇微微勾起,这样的表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身侧一只手递过来一枚蓝紫的笃斯越橘,她头也不抬,亦不曾放下手中的笔,仅微微半张了粉色的唇探头含了过来。

“小瞳,你觉得无聊的话就到附近转转,或者先回去啊。”她低头拿了橡皮细细修饰着明暗分界和高光点,这一忙又是数十分钟,待满意地呼了口气才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太安静了,疑惑地回眸看去。

这一看就此愣住,一张轮廓刚硬,深古铜色的英俊脸庞就在她身侧不远处,不多不少正好在人们通常能够感知的安全距离边缘。

这张脸似乎有点眼熟,木羽筱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迅速挪动后退几步,手中的画笔滚落地面也顾不得捡起,巫祭在亚齐族的尊严是不容有任何疑似怠慢的举动的。

“您好,巫祭大人。”她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摆好端庄的姿态,唇角翘起应有的弧度颔首致意。

献上自己应有的尊重和礼貌后她这才旁若无人地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画笔,轻吹一口气,专注地拂去上面的灰尘,掩饰她内心对蛇一般阴冷的巫祭的深深的厌恶和些微的恐惧。

“巫祭大人说,你刚刚痊愈不适合在这里吹山风。”巫祭身后的一位巫仆说。

木羽筱西诧异地看着他,她压根没听巫祭说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惜巫仆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她等她待回答。

“好,我会尽快回去的。”她指了指手中的画,大概没有什么画家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没有完成作品就离开的。

巫祭听完仍然没说一句话就带着后面六个巫仆离开了,如果不是曾经交谈过,木羽筱西几乎以为那是幻觉,来时静悄悄走时也静悄悄。

亚齐朦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站在她身后,只是一向活泼多话的女孩儿这次居然如此安静地没说一句,是因为遇到的巫祭,亚齐族最尊贵的人?

“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就走了。”

拿起画笔打算继续作画的木羽筱西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颇觉奇怪:“他走就走呗,难道要向你汇报?”巫祭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做什么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吧。

亚齐朦曈眼神忧郁地看着她:“你不懂,他应该跟我说话的。”

木羽筱西被她忧郁的样子吓了一跳:“你生病了?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他是……唉,以后告诉你。”亚齐朦曈认为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挥手人已经远去,继续去熟悉重力控制器。

“喂。别走!巫祭后面那些人就是巫仆吗?”。木羽筱西空对着几乎一人高的草丛大喊,可是山林间除了回声哪里还听到回答,她沮丧地坐回刚刚的位置继续画画。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先前那些穿着镶边花纹黑袍的人肯定是巫仆,在亚齐族身份超然仅次于巫祭。原本想向亚齐朦曈确认一下,可惜她只顾着玩耍,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

刚刚准备投入作画的木羽筱西看着随风摆动的翠绿小草忽然又想起了和亚齐朦曈同样有着一头红色头发的穆序荣海,他温柔的笑容像宁静的大海,很man的感觉一点也不花哨,带着内敛的深邃和波澜不惊的风度。她对他虽然谈不上爱情,可是并不讨厌,相反她欣赏这样波澜不惊的风度,比当下很多遇到点小事就夸张做作的男人要可爱多了。

可惜这样出色的男人却因为她匆匆结束了他原本应该灿烂不已的人生。跟他一起的还有云落瑶月,那个喜欢张扬地生活着的可爱女孩儿。她喜欢一切令人侧目的装扮,粉色的短发,兔子般怪异的眼镜,鲜黄色的画笔,青蛙造型的通讯器…….

“难道这里就是让人回忆和软弱的吗?”。她自嘲着拭去眼泪眺望远处的山峦,它们飘渺在不远处仿若仙境,让人以为一伸手就能抓住,其实却难如登天。此刻她要感谢父亲,如果不是父亲的离去,父亲无可奈何地完全放手,她不可能发现自己会坚强到此,就如同她从来没想过真会被人绑架一样。

因为绑架她懂得了不少人心,比纸上谈兵的印象要深刻得多,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以为只要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她知道这样错了,人通常是这样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不一定对你好。思绪转过,她忽然又想到了巫祭,他真心为了亚齐族的人们,亚齐族的人们也为了他。

这样多好,人与人之间没有猜忌或疑虑只有单纯的信任,即使后背朝着他们也毫无顾虑。可是她能吗?亚齐妲丽这个女人从进入木羽家那天起就掩饰着自己的野心勃勃,她虽然百般隐藏又怎么慢得过木羽家成长起来的女人们。姑妈木羽存淓性子软弱不不管事,姑姑个性好强一次失败婚姻后永远呆在木羽家,妹妹们跟她相处不多,他们彼此互不了解……

她虽然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昏迷不醒,很多人看来很不幸,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想她又是幸运的,至少这两个月睡得很踏实,不用思考太多。现在她被巫祭救醒了,她又得思考了,思考她自己的未来。一方面,来了这里就要适应这里的生活,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一员,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习俗。另一方面她又在思考木羽家复杂的构成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父亲应该留了值得信任的人在木羽家,可惜他走得比较突然,等她回到木羽家的时候只来得及参加他的葬礼。尽管中途也回来过几次,可是父亲看起来精神还好,不像快病入膏肓的人。他还有偌大的木羽家需要管理,不可能那么快就放手而去,可惜天不从人愿。

叔叔木羽存熹接手木羽家困难的原因也在此,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父亲一去就去了,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无论是木羽家的企业、人脉还是她以后的生活、钱财,只留下了一个飞鸾公司给她。

这个飞鸾公司原本是母亲的私人财产,她不知所踪后交由父亲打理,现在自然落到了她这个唯一的孩子身上。她对飞鸾没什么兴趣,几乎一窍不通,如果非要说她懂什么,那她只会欣赏外形并作出评价。而管理一个公司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懂行且绝对忠诚于你的人,这是她这个外行唯一能够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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