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华尔兹 第十二章 风轻日暖慵无力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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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汀,一定要完成我们的愿望哦,我们说好了的!”

“妈妈~”

奔过去,等待自己的依然是那无法挣月兑的手,喉间仍旧插着那在颜色的血液中欲滴的翠,灰白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无法挣月兑地,坠落到那无尽的深渊。

“不要,不要!”满头大汗地自睡梦中醒来。

微风浮动,莲花型的吊灯兀自摇摆。

又是同样的梦啊,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夏汀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瞥了眼床边的时钟,不由得大骇,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随后,便因起身太急而一阵晕眩。匆忙扶住桌边的板凳,口中直呼糟糕。

明明在几天以前就已经调好了闹钟,怎么偏巧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闹起了罢工。自己期盼的高中生活,莫不是要以迟到来揭开序幕?

不想如此的夏汀,待到头脑略微清楚,便奔出房门。

“噼噼啪啪”

在洗手间争分夺秒地刷牙洗脸的夏汀突然听到自厨房传来一阵细碎的爆破音。直觉不对,顾不得满嘴的牙膏泡泡,提着牙刷跑到厨房。

看着眼前的景象,夏汀惊讶得将满嘴的牙膏咽到了肚子里。顿时一股辛辣之气涌上喉头,呛得咳嗽不止,忙喝了口水,方才止住。也顾不得理会自己此刻的狼狈,手指着面目全非的厨房,惊愕地盯着那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身影,问道:“墨阳飞,你怎么在厨房?”

顾不得理会夏汀,此刻的墨阳飞正忙于躲避自灶台上的锅内时不时飞溅出的点点油花而自顾不暇。

轰!

仿佛觉得墨阳飞还不够狼狈似的,突然锅内冒出一丛近半米高火苗,火树银花煞是好看。只是,这胜景在墨阳飞的眼中可没那么惊艳,狼狈地跳到一侧,勉勉强强地避免了自己那张迷煞万千少女的冰块脸‘香消玉损’的命运。

顾不上嘲笑墨阳飞此刻的狼狈,夏汀飞速跑到灶台前,准确地自一片狼藉中找到锅盖,盖上火星四溅的油锅,关掉煤气,拧下灶台开关,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制止了悲剧的进一步的扩大。

见警报解除,夏汀松了口气,有些玩味地看着惊魂未定的墨阳飞,问道:“你这是在研究生化武器?还是说,这是你新想出的的晨练项目,这个是身体敏捷度训练么?”顿了顿,看了看满目疮痍的厨房,夏汀指着墨阳飞溅满油花的衣服,诚恳地说道,“只不过,是不是危险系数高了点?”

“只是想做个早饭。”面对夏汀无厘头的猜测,墨阳飞无奈地答道。

听到墨阳飞的回答,夏汀不禁莞尔,望着一地的狼藉,翘起大拇指,说道:“不愧是运动型人才,连做早饭都不忘了训练自己身体的反应速度。说起来,这种火花四溅,落英缤纷的效果,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听了夏汀不知所谓的评语,本就不爽的墨阳飞脸色愈发寒冷。

感觉到厨房内温度骤降,夏汀赶忙收敛笑容,正色道:“都是我的错,起晚了,连累你准备早餐。明明几天前就调了闹钟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响。”

“闹钟是我关的。”墨阳飞大大方方地承认。

“啊,为什么?”夏汀惊讶地看着一脸坦然的肇事者,余光掠过面目全非的厨房。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是你觉得我做的早饭不合心意,还是说你看这个厨房不顺眼?”

无语地看着夏汀。墨阳飞深感前路漫漫:对于这个情商无限趋近于零的家伙,想让她体会到自己的心情,真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若是旁人,且不说他墨阳飞亲自下厨,就是能得他倒杯茶便已经是千恩万谢了。真是想不明白,自己这种在别人眼中体贴入微的关怀怎么到了她那就直接升级成恐怖行动了呢?

看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殷勤以后还是不献为妙,墨阳飞暗暗下定决心。

迷茫地看着脸色忽明忽暗的墨阳飞,夏汀突然叫道:“糟了,光顾着说话。再不赶快,就真的迟到了。”

墨阳飞看着急的跳脚的夏汀,说:“早饭我在路上吃好了。我们高二的学生要早到校一些,先走了。”说完,灵巧地掠过重重障碍,颇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让他颜面大失的是非之地。

“等一下。”夏汀奔到玄关叫住了将要出门的墨阳飞,双手递过饭盒,说道,“别忘了,昨晚帮你准备的午餐。”

“唔。”接过夏汀手里的饭盒,墨阳飞走出家门。

匆匆赶到学校,站在南英的大门口,夏汀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驻足仰望,“南英中学”四个烫金的大字在朝阳的照耀下愈发金光熠熠,晃得夏汀有些睁不开眼。身旁不时地有步履匆忙的同学擦肩而过。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中,看着那四个烫金的大字,夏汀的内心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这里,就是自己新的生活开始的地方么?

“夏汀!”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夏汀回过头去。

望见来人,夏汀的嘴角自动展露出礼貌的微笑,唤着对方的名字:“李珊珊,早!”

“还早呢,不早了!马上就要迟到了,你还站在这发呆,赶紧进去吧!”嘴里忙不迭地催促着,随即便身体力行地拽起夏汀的手,带着夏汀一起朝教学楼方向跑去。

始终无法习惯好朋友间牵手这一类在他人看来理所应当的肢体接触,夏汀略有迟疑地看着李珊珊快速奔跑的背影,思量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挣月兑开。但是想到母亲嘱咐自己的话,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上不同于以往的新的人生,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好了。想到这里,夏汀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任由李珊珊拖着自己大步地迈进教学楼。

说起李珊珊,则是夏汀在几天前在开学典礼上偶然认识的女孩子。

还记得那日的开学典礼,作为新生的夏汀同其他人一起,坐在南英中学名为劝学堂的百年讲堂内,在校长例行的长篇大论中怏怏欲睡。就在夏汀即将与周公梦游天姥之时,一直坐在夏汀身旁的梳着利落短发的女孩儿终于耐不住寂寞,主动同夏汀攀谈起来。

于是,在校长校董教导主任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慷慨陈词下,两个女孩儿的友谊悄然建立。而这个留着利落短发,长着一双灵动眼睛的俏皮女孩,便是此刻拖着的李珊珊。

终于赶到高一九班的教室。

万幸的是,因为开学第一天,百事待兴。在夏汀和李珊珊赶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排座位。教室内一片嘈杂,在班主任声嘶力竭的吼声中,大家懒洋洋地朝门外走去,不情不愿地按照高矮顺序排好队列,等待着分配座位。

众所周知,在读书的时期若是能有占据个地理位置优越的座位,绝对是美事一桩,若是能得一位志同道合的同桌,那便是地利人和兼得。因此,对于这例行座位的分配,这些站在队伍中的少男少女们虽为维持风度与自尊,仍竭力保持着谈笑风生的姿态以表自己的超然物外,只是未曾料到自己那时不时飘向教室内的眼神却将此刻的心不在焉展现得昭然若揭。

自然,这种众人如临大敌剑拔弩张的时刻,又哪里会有人有那份闲暇去顾及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的迟到呢?

趁着大家翘首以盼之时,李珊珊拖着夏汀不着痕迹地混进了队伍之中。

“夏汀,我们两个做同桌好不好。”李珊珊悄悄地在夏汀耳边说道。

对于座位,夏汀却是没有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幻想,随口答道:“嗯,我是很愿意的。可是,这种事情我们说了也不算吧?”

“看我的吧!”李珊珊一脸自信地说道。

终于,在蛙声一片中,年轻的班主任艰难地排好了座位,结果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知是巧合还是李姗姗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总之,李珊珊如愿以偿地同夏汀分到了一起,成为了同桌。

因为是第一天开学,在学校方面并没有为新生安排文化课程,而是将时间交给了各班的班主任,让其自行安排。

在分好座位后,年轻的班主任贴心地给了大家一段短暂的熟悉时间。之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高一三班的班规班纪。

看着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神采飞扬,对于这些类似行为规范的老生常谈夏汀自然提不起半点兴趣。

正在无聊之时,旁边的李珊珊推了推夏汀的胳膊,悄声说道:“听说,这个老师是刚刚从国外学成归国的博士。这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

夏汀惊讶地问道:“这么高的学历,怎么跑来做中学老师?”

“南英老师的待遇,可不是普通工作可以比的。”李珊珊颇有些骄傲地答道。

“可是……”夏汀还想继续问下去,只是李珊珊在桌下踢了踢自己的脚,朝着讲台方向呶呶嘴。夏汀疑惑地看向讲台,不知道什么时候,班主任停止了照本宣科,面有愠色地盯着自己和李珊珊的方向。

夏汀赶忙低下头,再不敢同李珊珊交头接耳了。可是,班规什么的,实在是无聊啊。

歪过头,望着窗外那掩映在偏偏蓊郁苍翠中的一栋栋教学楼。不知道在这些百年历史的巍峨建筑内,承载了多少花样男女的美梦?

若是那梦有色彩的话,大概这些古老的建筑都会被晕染成为玫瑰的颜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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