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不要乱来。”司徒清拽住马匹的缰绳,用手拍了拍追月的额头,追月安静下来,静静地盯着司徒盛和宁樱看。
“你叫军兵们马上停手,不然……”司徒盛手中的剑在宁樱的脖子上轻轻一拉,宁樱的脖子上渗出一条浅浅的血迹,她咬了咬牙,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秦凌峰将手探向身后的箭袋,拨了一支箭出来,向司徒盛拉弓瞄准,冷声威胁他,“她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局面僵持不下,渐渐地,方才震天的呼喊声小了许多,蜀国军兵擒拿了不少华国军兵,司徒盛眼见华国已是兵败如山倒,心如死灰,他拉着宁樱向后退,打算逃走。
宁樱把脖子向侧一挪,低头狠狠地在司徒盛右手臂上咬了一口,司徒盛吃疼地叫了一声,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
“姿儿!过来!”司徒清跨步下马,喜悦地向宁樱跑去。
用左手按摩着疼处,司徒盛的目光阴暗,他恶狠狠地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妄想得到!”他顺手拨起身旁一把插在地上的长矛枪,向宁樱背后刺去。
“姿儿!”司徒清想也不想,用闪电的速度抱转宁樱,替她挡住了一枪。伴随着宁樱的一声尖叫,锋利的长矛枪头穿过司徒清的盔甲,插入了他的后背。
司徒盛想不到司徒清会牺牲自己护住宁樱,不由让他愣住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向帐篷堆里跑去。
秦凌峰挥手叫追上来的铁云霄带兵追赶司徒盛。
司徒清半跪在地上,强忍着背上的剧疼,用颤抖着的手抹去宁樱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安慰她:“不……要……哭。”勉强说完,他的一双剑眉拧成了一条线,滴滴的虚汗从额上流下,滴湿了宁樱的手。
几个军兵围过来,惊惶地询问司徒清的伤情。
“快把太子扶回兵营,叫军医治疗。”秦凌峰指挥那几名军兵道。
众人搀扶着重伤的司徒清上了马,避过打斗着的军兵,向回蜀国边境的路走去。
风吹长草,也吹动着秦凌峰的长发,他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凝望着宁樱一脸焦急地追随着司徒清而走。最后,他几不察觉地叹一口气,薄唇轻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宁樱一行人回到军营,老军医收到消息匆忙赶来,和几个军兵一起帮司徒清治伤。
宁樱在营门外来回踱步,心儿怦怦乱跳,暗暗祈祷司徒清不会重伤而死。漫长的等待后,军医和军兵们各自走出来,宁樱挡住老军医,问司徒清的伤势如何。
老军医想起帮司徒清诊治前,宁樱的手和司徒清的手紧紧拉在一起,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太子命大!差一点就伤到心脏了。不过,他的伤势要养一个月才恢复。”
他摇头嗟叹,“太子前几天才伤了手臂,现在又重伤,好在他从小习武,身子骨好,不然……”他没有再说下去,把手放在身后,跟随军兵离开了。
宁樱走进去,司徒清侧睡在榻上,安静祥和。
榻边的木架上搭着一块面布,木架下还有一铜盆清水,宁樱取过面巾,蘸湿水在司徒清额头上轻轻擦拭,拭去他的汗水。司徒清微微动了一下,继续沉睡。
铁云霄已将司徒盛擒拿,秦凌峰和他一道回到军营,吩咐军兵将司徒盛关押,严加看管。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赶到司徒清的营房探望,正看到宁樱温柔地帮司徒清拭汗,一阵难以抵挡的苦涩味充斥在他的心头,他苦笑一下,问道:“他的性命无危吧?”
宁樱转过头来,微笑着向他摇摇头。
秦凌峰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宁樱,“两国战事胜败已定,我要退出战场,明天启程回章国。”
宁樱愕然,旋即明了,她歉意地对秦凌峰说:“前些日子,幸好有你,我不知要怎样才能……”
秦凌峰伸出手示意宁樱不要说下去,“感情的付出,从来不需对方报答,我心甘情愿。”
他的目光转向床榻上熟睡的司徒清,继续道:“看到他为了你,连自个的命也不要,可见他爱你极深,我就放心了。我的退出,不是输给他,我是输给了时间。如若我先于他之前认识你,结局肯定不是这样。”
“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宁樱的眼睛有点红了。他说的对,感情的事是先入为主,喜欢上一个人后,还是会有无数的优秀的男人出现,挡得住诱惑,经得住考验,才能与子执手到老。
秦凌峰从腰中抽出一卷画,递给宁樱,“这是我帮你画的画像,送给你,希望你不会忘记我。”洒月兑的笑容挂上他的脸庞,“如若有下世,我会抢在他之前,出现在你面前。”
他认真地看着宁樱,似是想把她的模样刻入脑海中,永世不忘,转而,出门而去。
宁樱展开画纸,纸上女子正是自己的模样,着一袭绣蝴蝶的罗裙,倚在荷花池边的亭台石栏上,欣赏着一池袅娜的荷花,画色浓淡相宜,画景优美。
她徐徐地卷好画轴,心中感慨,对秦凌峰是无言感激。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司徒清的身体已复原,宁樱和他一道,回到了蜀国京城。
宁樱风尘仆仆地赶回云裳坊,银月和程之信见到她后,大喜过望。
司徒盛当初的目的只是宁樱,并没掳走银月和车夫,银月苏醒过后,一路找寻宁樱,直至手中的银两花尽,也没查找到宁樱的踪迹。
她唯有回到京城,想叫程之信帮忙,没想到刚回到云裳坊才两天,宁樱就回来了,看到她平安无事,银月和程之信等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