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颁奖典礼到庆功宴,忙了一轮后,蓝瑾终于可以一个人静一静,不知不觉竟走到closebar,她惊讶地发现,熟悉的桔梗花都被撤走了,换上了浓郁的丁香花,暧昧的closebar霓虹灯也被换成coolbar,色彩略显冷傲。
由于于铭的关系,加上这段时间也忙于拍摄《狙击手》,蓝瑾也就没有再联系左谦了,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他。
夜深了,微风轻轻拂过,小城的灯光像远飞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只有夜场的霓虹灯依旧艳丽,整个城市像笼罩在梦幻中。
淡紫色紧身露肩长裙被夜风轻轻拂起,淡蓝色的桔梗花头饰,金灿灿的流苏在雪白的肌肤上摇晃,她的美让人震慑。
“很久没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蓝瑾转身望着那男子笑了笑。
“是的,很久没见。”她的声音由于庆功宴会上说话太多,略显沙哑。
“我想请天后喝一杯,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我的荣幸,谢谢。”她的笑容很美,随后和他一起走进了coolbar.
走过吧台,里面的客人不多,左文对调酒师低语了两句,然后把蓝瑾带进了vip座。
蓝瑾优雅地坐下。
“恭喜你获得最佳女主角奖。”
“谢谢,我很好奇,为什么改成coolbar?”
左文俊美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神秘的微笑,服务员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高跟的水晶杯透明如琉璃,淡蓝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不好吗?”。左文没有正面回答,来了个反问。
“我只是觉得closebar更亲切。”蓝瑾说完,举起晶莹的手指端起高跟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他的声音一直很温柔。
“味道很奇妙,有果香味,又伴随着花香,这花香味很熟悉,我又想不起是什么味。”蓝瑾觉得这味道似乎很久以前尝过,这是桔梗花的味道吗?
“这杯叫做—桔—梗—花—之—恋。”他故意把‘桔梗花之恋’五个字说得很慢。
“桔梗花之恋?”她重复了一遍,眉梢间荡起的一层涟漪,“左谦的桔梗花之恋?”
左文又是轻轻一笑,这笑里带着一丝嘲讽,“左谦的桔梗花之恋?这里面一定有很值得回忆的故事吧。”
“我……”蓝瑾一脸尴尬。
“我劝你别再幻想他了,左谦的风光已经到尽头了,他的一切产业现在都是我的,他只不过是条可怜的流浪狗……”
‘啪——’
手起掌落,蓝瑾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左文的脸,没有想到听到左谦被侮辱的话,自己会如此冲动,竟然打了左文一记耳光,泛上鼻尖的酸意,泪水奔涌而出,她转身跑出了coolbar。
倚在吧台喝酒的左蓝看到此情况赶紧跑到vip座。
“文少,需不需要我去……?”
“不,”左文摇摇手,嘴角一扬。
“文少,那我们的计划……?”左蓝着急地说。
“不急,现在郝天涯和左谦正是落难的时候,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你先去查一下他们现在在哪里落脚,我再想办法拿到蓝光石。”
“是,”左蓝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cool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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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瑾的心里乱哄哄的,耳边一直响起左文的话“我劝你别再幻想他了,左谦的风光已经到尽头了,他的一切产业现在都是我的,他只不过是条可怜的流浪狗……”
“他的一切产业现在都是我的——”
“他只不过是条可怜的流浪狗——流浪狗——流浪狗……”
她双手抱头,惊慌地摇头,她不敢想象失去一切后的左谦会变成什么样,她更恨自己不能陪伴在他左右。
一辆汽车停在了路边,从车里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是莎拉,她急切地跑向蓝瑾。
“瑾,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这么红这么美,遇到流氓怎么办?这么晚了,很危险的。”她说了一大轮才发现蓝瑾脸上的泪。
“瑾,你怎么了?”
没等莎拉说完,蓝瑾已经扑在她的身上大哭起来,“左谦他……他失踪了,他现在一无所有了,都……不知道他……他有没有地方住?有没有吃的?呜呜……”
“哦哦,不哭不哭,我们先上车,若是被记者拍到,你这个样子就要当报纸头条封面了。”莎拉一边说一边把蓝瑾拉扯上车。
莎拉一直知道蓝瑾其实爱的是左谦,虽然得到了名誉和成就,可是没有了左谦,她的生活一点都不快乐。
汽车发动引擎,缓缓开走。
黑暗的角落,左蓝注视着汽车的背影,眼底是暗绿色的,瞳孔里透出一丝杀气,来到1985年已经有半年了,虽然遇见了左文给了他的心灵一些安慰,毕竟从小父亲就没有给过他一点爱,但是他还是渴望知道亲生母亲是谁,然而蓝光石又失去了线索,只有找到辰雨才能找到蓝光石,他还要依靠蓝光石回到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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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村的夏夜和城市的夏夜显然不同,左谦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二层小楼走去,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传来蝈蝈、蟋蟀、青蛙、知了的抒情歌曲。
菜园在静穆的沉睡中,那碧绿的庄稼,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弯曲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发散着磬香气味的野花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左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真是一种美的享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左谦左右看看,再抬头望向屋顶,郝天涯正躺在上面晒月光。
左谦也爬上了屋顶,双手枕在脑后躺下。
“我也找了一份工作。”
两人沉默。
皎洁无暇的满月,薄薄的光晕如水一般荡漾着。
“你小子什么时候玩起了贝司?而且技术高超。”郝天涯故意转移了话题。
左谦笑了笑,凝视着似乎伸手就能模到的月亮。
“在美国的时候,和朋友玩过一段时间乐器,”他沉思了一会接着说:“她喜欢听吉他的声音,而我更喜欢贝司的沉着,有一次她还为这个跟我怄气,我特意为她调了桔梗花之恋鸡尾酒哄她,”左谦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记得蓝瑾最喜欢桔梗花之恋的味道。他舒了一口气接着说:“其实我还是很舍不得她,我是不是很没用?”
夜越来越静,大地也在沉睡,只有两个失眠的人。
“我不清楚你和蓝瑾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对在乎的人依依不舍,谁都会的,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你越在乎就越想捉住她,有时候会弄巧成拙,物极必反,就像小鸟被捉得太紧会死掉,捉不紧又会飞走,要适可而止。”
“哎,你很啰嗦耶!以后叫你郝伯伯吧。”左谦笑道。
郝天涯握拳捶在左谦的大腿上。
“痛啊,你神经病啊。”
“好心没好报。”
两个大男孩舒心地笑了,对面房子的窗户突然亮灯了,窗户被打开的瞬间,白菜、香蕉皮、臭鸡蛋一同飞向他们。
“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吵了。”
这时,激战才停下,两人对视着对方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的赃物,忍不住要大笑,霎时捂住对方的嘴巴,生怕激战又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