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微尘比任何一刻都更加平静,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透明洁白,安静祥和,宛然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女圭女圭。
李烽还曾打趣她说她是易碎品,她还开玩笑叫他轻拿轻放。可是谁能想到今天她真的被他不小心打碎了呢?他真是恨不得替她去死。
不过,可忙坏了姚嘉。
姚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刚离开夏微尘短短几天,夏微尘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医生,尘尘到底怎么了?都七天了怎么还不醒来?她死掉了么?”姚嘉虽然口头上说再也不管尘尘的死活,当她听到尘尘受了伤,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火急火燎地赶来。
“不准胡说,尘尘福大命大,肯定会逢凶化吉的。”李烽歇斯底里地叫道。“医生,您一定有办法救她是不是?你快想想办法啊。”
“先生,请听我说,您先不要激动。”医生慢条斯理地回答。“病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息。很奇怪的是,病人明明现在已经有了心跳,可是大脑好像还是无法醒过来。”
“怎么会这个样子?”李烽冲上来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你别故弄玄虚,倒是赶紧解释清楚啊。”
“说得通俗点就是虽然病人现在虽然恢复心跳了,可是脑电图的脑电波还是杂散的波形,我认为很可能是因为病人自身的求生意愿不强烈导致的。”医生终于一语道破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那要怎样她才会好起来呀?”姚嘉更是迫不及待。
“你们不要急,现在除了配合药物治疗的话,还需要家属的配合,尽可能多的与病人进行语言和感情的交流,也许可以唤起她的记忆……”
“那她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么?”
“是的,不过,准确来说应该叫外伤性植物人,国外有研究表明,1~3个月内恢复意识率41%,3~12个月11%,1~2年为6%,2年以上1%,至于2年以上的我们基本上已经回天乏术了”医生肯定了姚嘉的猜测。
“那就是说还有治愈的可能,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绝对不会放弃的。无论花多少钱,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治好。”李烽转忧为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误伤夏微尘,还有这样一个慢慢消磨他意志的后遗症。
不等医生回答,李烽冲到夏微尘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尘尘,都是我不好,但求你不要吓我,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你不要一睡不醒啊,赶紧起来好不好?”
而李千浔远比微尘幸运多了。因在部队时深谙用刀之法,知道如何控制力度和深度,刀口刚好在左心肺之间,多一分就会要了他的命,少一分又根本不会让他昏迷不醒。好在只是流了点血,他身体素质好,加上救治还算及时,在受伤后的第三天就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李千浔看到的是日夜守护在他身边的姚嘉,他只记得他把自己刺伤后,眼前一片模糊之后便昏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看妹妹,然而姚嘉却不敢告诉他真相,只是哄他说:尘尘一切都好,只因为公司最近比较忙,沈漫派他到广州出差了。
千浔半信半疑,然而因他受伤失血过多,他们争吵中耽误了些时辰,还要住院观察一个月。
夏微尘病了之后,李烽日夜焦心,然而沈漫却不让他靠近她半步。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过失才让她昏迷不醒,然而他却不服气,为什么死的人既不是李千浔,也不是沈漫,偏偏是他最深爱的夏微尘。
不过很快李千浔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恨不得把李烽碎尸万段。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李烽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口,或站在离她病床稍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夏微尘,稍近一点沈漫就警惕地赶他出去。除了给她屋里换新鲜兰花的时间,他才能离她近一点之外,他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她。
这天,因姚嘉今天有事,不能帮沈漫带早餐了,他只好自己到外面去买,要知道自从夏微尘住院后,他可谓是寸步不离,衣不解带。
他走的时候李烽还没来,等沈漫回来时,看到了病房里已经换了新鲜的兰花。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李烽竟然正俯子吻她,他简直要气疯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起李烽的衣领,将他用力推到门口的那面墙上。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夏微尘是我的女人,不准你碰她,你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么?”沈漫眼神凌厉,像一匹受了伤的公狮子攻击自己的情敌。
李烽也不甘示弱“你凭什么,就凭你那几个臭钱么?我告诉你,尘尘她不稀罕。从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最重要的是她爱的是我,她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而且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听到这里沈漫一阵气结,脑袋嗡的一声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一下子炸开了锅,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李烽的脸上像开了染坊,五颜六色。
“我不会给你再伤害她一次的机会,只要我在,我绝不允许。如果不是我去日本了,怎么会让你这样的小人有可乘之机?”李烽擦了擦嘴角渗出的斑斑血迹,竟然冷笑了起来。
“住手!”一声娇斥在门口响起,不知何时姚瑶出现在门口。
姚嘉想起除了上次从日本回来见了一面之后,很久不曾看到妹妹姚瑶了,就一通电话打给妹妹了。
姚瑶这才知道姐姐最好的朋友夏微尘生病了,只因姚嘉最近的一个通告是深圳一家最大的模特经纪公司指名要她去参加模特大赛,对她这个模特界的新人来说,无疑是提高知名度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分身乏术,只得拜托妹妹帮忙照看两天夏微尘。
没想到姚瑶刚到医院,刚打听到了夏微尘的病房,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两个再熟悉不过的怒不可遏,大打出手的男人。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姚瑶不假思索地说。
“你们?指的是谁啊?”沈漫明知故问,冷冷地看了姚瑶一眼,“我和他么?难道你认识他?”
姚瑶一时语塞,没想到沈漫这么聪明,一语就猜中了。
不过她向来是敢作敢当的人“认识又怎么样?不认识又如何?我今天来是照顾病人的,没有功夫跟你们吵架。”
“我们本来就认识,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还要亲自求证过才相信,真是个多疑的人。”李烽嗤之以鼻。
“你以为我会那么相信她,其实她和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想看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不过我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你会伤害尘尘。如果尘尘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快让我看看。”姚瑶看到李烽鼻青脸肿,简直惨不忍睹。姚瑶心如刀割。
“不要碰我,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自己都被发现了还浑然不知道,真是有够天真的。”李烽果断地甩开了她凑近的手,寡淡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只是喜欢你,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么?”
“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只不过是我的棋子,既然现在已经没有用处了,留你有什么用?”
姚瑶梨花带雨,哭的很是伤心。
不等姚瑶回答,李烽命令道。“好啦,不要打扰了尘尘的清净,赶紧走吧!”
李烽早已失去了耐心。
却不料姚瑶忽然止住了眼泪,一下子冲到夏微尘的床边,扯掉了她手上连着吊瓶的输液管。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把我的烽烽的抢走了。见到你之前,他对我还是好好的,直到遇到你,烽烽与从前判若两人。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而你呢?什么都不用做,这么躺着,就有两个男人为你打得头破血流。老天爷可真偏心。你到底有什么好?不过你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去死吧!”姚瑶悲伤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沈漫只顾坐山观虎斗,他做梦也没想到姚瑶会有这么一出,他简直想要把面前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千浔自己握着点滴的吊瓶倚在门框上,大声呼救“来人啊,快点救救我妹妹。”
刚才李千浔听到外面一阵嘈杂,隐约听到的似乎是李烽略带嘶哑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吵闹声。
他循着声音慢慢挪到声音来源的门口,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奄奄一息的妹妹。
医生护士一干人等闻声急忙赶到,将夏微尘送到急诊室。
“如果我妹妹有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会让你们一起陪葬。”看着医护人员离开,千浔的眼睛仿佛要嗜血吸髓地看着眼前这三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