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祥光照着琉璃瓦顶,印着二条金龙显得肃气一片。刻着九龙飞天石路穿过石阶通向大门,两旁绣衣锦袄的宫人低头站着。殿内,百官各着官服,依官阶大小分两旁侧立,正中间二排白衣少女,面上蒙着轻纱。十七位少女一直驻在那里,无人敢随意出声,亦不敢乱动。
原定大选的时门已过四个时辰,国主一直迟迟未到,百官已经开始私私窃语,国师云站的龙椅边,一身红袍从头包到脚,除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她的其它地方。内侍太监从内厅跑出,至云面前。
“找到没?”云的声音冷得可众人寒栗。
“没,,没,,有”小太监抖着身子,半低着腰,结巴的回应着:“王有好几,,几,,几天不在骖龙宫,藏香阅也找过,皆不见!”
啪,的一声!云一个扬手就是给了回话的太监一耳光:“看不好你主子,这是你该得的!下去!”依旧的冷。
戚商站在队伍中,面无表情,思绪回想起今早。
清晨,丽儿一直未来叫起,戚商走到偏房,门口听到里面细小的抽泣声。推门进时,丽儿趴在桌上,已是满脸泪珠。这眼泪是为她流的吧,戚商想,跨进去,轻轻的模着丽儿的头:“迟早都有这一天,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本意是安慰丽儿,不曾想丽儿反而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让她不知所措。仔细询问才知,原来一是为她的命运悲怜,一是为她枉把小人当姐妹委屈。
宫中一直有传闻,各屏选小主只要有足够财务,可逃出生天。大选的方法是将所有屏选的之女的名字写在一块木牌中,反面朝上,由国主任选,翻过牌子,上面是谁名字,谁便是王妃人选。而只要买通管事的宫人主管,在当天将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换下,写上其它屏选人的名字,别人有二块在上面,但她则可避过此劫。再将名从陪葬名单去剔除,便可留于藏香阁,成为国主的女人。
今早路过花园,丽儿恰巧见到剪儿鬼鬼祟祟在假山后递给肖嬷嬷一个木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恍然间还听到牌子、戚商的名字,顿时明白,这是要用戚商的名字,把她家主子给换下。回到房间想起主子一路对风华的照顾,却得到如此对待,心中不值,因而悲从心来,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啦,善良有时可以救人别人,但会害了自己!”这是丽儿最后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着,戚商的余光瞄向风华方向,风华真是如此之人?她不停在问自己,丽儿没有理由骗她,难道所谓的善良换不回真诚,难道她早该明白,天下人无不自私。过往,族长为救其妹,让她代入选进皇城,如今,风华为救其身,以她的名牌避劫难……莫非人性本就如此,为求自身,宁可牺牲他人。族长的妹妹如此,风华亦如此,,,,不,,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如若连挚诚都丢弃啦,那活着,,,,,又有何意义。
时辰已近黄昏,屏选的少女和百官已经站了近一天,国主仍不见踪影。旁边的内侍附在国师云的耳边,小声问道:“还要等吗?”。
云的身体没有移动,似在沉思,稍作片刻后只听见回复一声:“等!”便沉默。半晌后又听她低声的喃喃自语:“他会来的,他不会忘了今天,从来,,,没忘过!”
半个时辰已过,大殿外的马蹄声从远至至,终在外殿门口停下,一匹棕色的大马驻在那里,马背上男人一个侧身从马上翻下,全身金色的铠甲,背上的箭筒明显的一个“策”字,右手扶着佩剑,左手扶着左肩上的猎物。慢慢的跨过外殿之门,从石道踱过来。
皇宫内本是不允许骑马而行,而今敢违此例,且如此肆无忌惮者,除了当今鲲昭国的国主,别无他人!大殿上下,除了他以外,从里到外,几乎同时低头跪迎接驾,而那个靠得越来越近的男人,就是噬血的魔头----策寒魄。
登上石阶,策寒魄已经进入殿内,将肩上的猎物随地一丢说道:“起来吧!”众人平身,十七少女无人敢抬头,戚商也一样,半垂着首,地上躺着猎物是一头高过二人的黑熊,张着的嘴露出狰狞利牙,虽然已无气息,但仍是很是吓人。
策寒魄往前,众少女很默契的将中间的道让开,他的身子从只离戚商十尺的地方走过,一股血腥味飘过来,戚商很清楚的看到那黑熊的血还在这人的左手上,一滴,,一滴的往下。只觉身子有些摇晃,从小赫拉族长大,她见过勇士也是无数,但从无一人像眼前这位,不用仰观其貌,皆擦过,便可感全身傲杀之气,足以冰封百里之物,仅见之则有让旁人为之胆寒之意。
几个宫人赶紧拉起地上的黑熊匆匆的将它撤离大殿,另几个宫人接着跑过来快速的清理着大殿的地面,步上石阶,策寒魄随意的跨上龙椅,半侧着慵懒的靠在上面,一旁的内侍立即递上白纱娟,他一边轻轻的擦着手上迹,一边扫了一下殿着,问道:“只有十七人?”
戚商将眼应声而闭,这声音比起云有过之而不及,毫无半感情,可以让所有人的汗毛因颤全立!着眼再一瞄旁边的女子,已经开始全身微抖,如困中之兔,心有余悸而战战兢兢。
“有一人因为逃到竹林,所以…….”
“哈!”策寒魄一声冷笑:“每年总有几个无知之辈!“随即将手中的白帕丢给内侍,停了一下,低声继续道:“好玩!”
“各小主已经候了一天啦,不知接下来,,,”内侍问道
“继续,当然继续!”策寒魄一个起身,半身前倾,手肘抵着膝盖,手背撑着下巴。鹰目一扫龙椅下的少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游,戏,才,开,始;怎,能,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