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瓶邪种田文 第四十七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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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神,这才发现我们的姿势太吸引回头率了,闷油瓶手里拿着麦芽糖的小木棒,我含住了另一头,如果在别人眼里看来,那就是在亲密地喂糖啊!难怪我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原来身边那些火辣辣的视线都快把我俩给透视了。

我轻咳一声,接过闷油瓶手里的小棒,低着头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滑走,闷油瓶依旧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咱们可是来给房子买东西的!”我钻进小吃街就把魂都卖给食神爷了,这才想起来我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没完成。我给闷油瓶再买了一份麦芽糖让他边走边绕着玩,就强迫着自己迈开步子远离美食街,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人没那么多了,因为到了卖日用品和家居品的摊子。这些东西在古代都是耐消耗品,平常人家可没有闲钱买多少,基本上是买了一回之后,回家仔细保养着,修修补补凑合着给好几代人都用有可能。

我看中了一个榆木茶几,造型很是古朴典雅,一见就让人心里宁静了下来。我灵机一动,不如等房子盖好了,把小院的东北角夷平,盖上个小亭子,旁边再挖个小池塘,种上些荷花,养几尾金鱼,然后就可以在小亭里摆上这样的茶几。冬天我们可以围炉煮酒,夏天可以品茶赏荷,怎么想怎么美。

这么一琢磨,我脑子里就全是那悠闲惬意的画面,手一痒,就把这茶几定下了。不过这会拿着个茶几逛集市很不方便,我们和老板说好,先付三分之一的定金,让他给我们留着,一会折回来再取货。

接着我按照之前想好的采购清单,沿着各种手艺摊子,买了对手打的铜门环,一堆手工的窗户纸,四个卷帘,又在街边的油漆铺子里买了好几桶最好的油漆,留着刷房梁、大门、垂花门、家具和窗檐,照例都是先定好然后暂存老板那里。

完成了采买任务,我这才又拾起了游玩的兴致,放慢脚步跟闷油瓶一起逛这些古代手艺人的小摊子。我一直都觉得咱古代劳动人民的手特别巧,总有些精美异常的民间手工艺品诞生在貌不惊人的手艺人灵巧的双手之下。

我扑到一个卖手绘面具的摊子上,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面具把我眼睛都晃花了,不过有只白皮面具却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只白底红线绘制的狐狸面具,简单几笔线条就勾勒出一个狐仙的形象,只不过这狐狸面具偏偏没有画上嘴巴,很简约也很有个性。无嘴的狐狸?我撇嘴一笑,“你看,这个面具很适合你啊,小哥。”我拿起了这个简约的白皮面具在他面前晃了晃。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

画面具的小老板乐呵呵地突然插嘴道:“这是我们的神山‘思雾山’上的仙狐,传说这个仙狐每次遇到有缘人就会渡他十年寿命,不过要是有缘人才行,人们都说仙狐最喜欢的是安静有涵养的谦谦君子,所以我们这里的仙狐面具都不画嘴巴的。”

我不知道这个面具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民间传说,看这面具这么独特又很有意思,就花了十文钱买了下来,心想这只仙狐“无口”的属性真是跟闷油瓶太搭了。

我恶作剧的把这面具往闷油瓶脸上一搭,就只看见他两只黑亮亮的眼睛露在外面,乍一瞧还真有仙狐的神韵,透着股月兑俗的气息。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把面具取下,转头往摊子上一瞥,拿起了一个笑眯眯的狸猫面具朝我脸上一扣,淡淡道:“这个适合你,你买这个。”说着就淡定地朝前走去,我错愕地拿下狸猫面具,脸上一烧,看见旁边那老板似笑非笑的神情,赶紧丢下十文钱,追上闷油瓶的脚步。

我把那个笑眯眯的面具塞进怀里,心想凭什么我给你挑了个那么有仙气的面具,你给我挑了个这么二缺的?闷油瓶仿佛看透了我在月复诽他似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心虚地把目光投向远处,装作在看其他摊子的模样,正巧看见远处搭了个高台,有道红布跨街拦了过去,上面还写着字。

我很好奇,难道是古代的戏台子?我加快脚步,靠近了些,一串优美欢快的类似于新疆舞曲的音乐就飘进了我的耳朵,中间还间杂着铃铛清脆的撞击声。

原来台上是一只西域来的歌舞团在表演舞蹈,台上的外族美女们金发垂腰,腰肢纤细,随着充满韵律的节奏,她们扭动着水蛇腰,带动腰间和脚踝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嘴角含笑,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把周围那一圈的男人都看迷了魂。也许在古代而言这些舞蹈算是最劲爆的了,但在我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面前,这实在不够格让人狼血沸腾。

倒是这绑在两座小楼间跨街而过的横幅吸引了我的目光,这横幅红底黑字,上书“西域风情展”几个大字,横幅后面就是摆满西域商品的各色摊子,林林总总居然占了半条街,一下子还望不到头,当真好大手笔。

不过我更奇怪的是这横幅的书写格式,说法以及请来歌舞团的营销手段,总是给我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好像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古代,而只是个影视城。总觉得这些东西好像出自现代人之手,我琢磨着,想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我想多了,只是个巧合?

“嘿,吴公子!”我正在沉思,一个人却突然拍了拍我的肩,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叙雅阁的小八,他那枣圆脸上依旧是一双笑弯了的月牙眼,手里还攥着一根糖画,边打招呼还边咬了口糖,咯嘣咯嘣地嚼着。

我心想,这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性子倒是洒月兑得很,也不知道被谁给惯的。“小八,你也来逛集市,还是专门来觅食的?”我看了看他这幅馋样,忍不住想笑。

“我啊,是专门来看这个西域展的啊,这次可是咱同仁城第一次办这个长街摊,我们家公子从中接应,京城里旺德福的大老板亲自来督工呢!”小八舌忝了口糖画,得意道。

“哦?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黑木赛?”我心思一动。

“是啊,吴公子记性真好,说过一次你就记得人家名字了。”小八略微有些诧异。我心里暗笑,这名字多好记啊,一联想到黑木塞,那不就一下子就记住了。

“是吗,那我们倒赶上好时候了!不知道那黑木赛老板现在可在这街上?”我对这个人有些好奇了,看他那营销手段真有些现代同胞的感觉。

“他这会在我们叙雅阁喝酒呢,吴公子可是想跟他谈生意?去咱叙雅阁就行了。”小八晃了晃手里的糖画指了指叙雅阁的方向。

我点点头,反正一会和胖子他们也是在叙雅阁会师,现在去坐着,找个好位子聊聊天也不赖。

小八继续在西域摊子那里逛着,我对这些西域来的东西也很感兴趣,看到了不少羊纸画、挂毯、匕首、乐器、花瓶等华美别致的物件,能认识这么个贸易商人也许还真不错,以后肯定会有地方仰仗于他。我跟闷油瓶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就跟小八告别,准备去叙雅阁会会那黑木赛。

我们到达叙雅阁的时候胖子还没来,今天夏集是人山人海,来叙雅阁吃饭的人也是特别多,一楼大厅挤得满满,二楼的大厅和雅间也是座无虚席,有许多本来在厨房里的伙计都出来帮忙照看客人。我纳闷了。怎么这时候小八这个“领班”还出去逛集市了,曾舒这老板也不扣他工资?如果是王盟敢这么干,我他娘的别说停他工资了,年终奖都不给他发!

我看满店都没地方坐,喊住了一楼跑堂的小二,询问今天店里还有没有位子,顺便问了问他那做西域生意的老板坐在哪里。小二忙得紧,猛摇头说已经没有位子了,然后指了指二楼的第三间雅间极速地说道:“那西域老板一个人定了一雅间,您看看能不能凑个桌!”说着就又脚底擦油去招呼其他客人。

我抬头看了看那雅间,心说这人还真会享受,大家伙儿都在挤着,他一人包了一雅间,这就是贫富差距啊,这就是阶级差距啊,这种腐朽的东西就是需要我们这样的有识之士去消灭它!

于是我和闷油瓶同仇敌忾地走到二楼第三间雅间,闷油瓶很淡定地掀开了帘子,我探头往里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缎子长袍,脚蹬棕色短皮靴,身形修长的男子正斜坐在开向街面的窗框上。他屈起一条长腿,头看向窗外,手里握着一只白瓷酒杯,正仰头无所事事地喝酒,看上去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咳……这位兄弟,你看这整个酒楼都没座了,你一人包一个雅间也着实太浪费了些,而且一个人喝酒越喝越闷,不知你可有兴趣和我们搭个桌?”我很礼貌地询问那穿黑衣的男子。

“没兴趣……”那人冷淡地回了一句,声音听上去很熟悉,我一时愣住。

他不耐地回过头,扫了我和闷油瓶一眼,然后猛地瞪大眼睛,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摔了。

雅间里忽然安静了好几分钟。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吧?这房间了有人放了致幻的六角铜铃吗?!眼前这个戴着玳瑁眼镜的男人怎么长得和黑眼镜一模一样,连这股子放荡不羁的气质都他娘的太像了!我回头看向闷油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闷油瓶的表情倒没有任何变化,我心里叹息,他肯定是记不得黑眼镜的。

“你是……黑……黑……黑眼镜吗?”。我结结巴巴地试探了一句。

“你怎么说都不会话了……呸,你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小……小三爷?”那人露出一个标准的痞笑,模模手里的酒杯,一翻身从窗框上跳了下来。

“靠,真的是你!我们俩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都语无伦次了啊!一见面就互相丢人!”我猛一拍桌子,兴奋地都要跳起来。

“哈哈,是啊,没想到咱们这群斗里的亡命之人最后还是相聚了,老天爷待我们真不薄,是吧,哑巴?”黑眼镜扶了扶自己的玳瑁眼睛,扬了扬眉。

闷油瓶没给他什么回应,我尴尬地小声道:“小哥又失忆了。”

黑眼镜一摊手,回道:“其实他就算没失忆也不会有反应的,哑巴,以后还叫我瞎子,记住咱们是过命的兄弟就行了。”

“怎么,没戴墨镜还想做瞎子?”我调侃道。

“没办法啊,这里又没有墨镜。我上一世戴眼镜是因为有眼疾,现在没了,身体倍儿棒。不过大爷我还是习惯鼻梁上架个东西,就戴着这副玳瑁眼睛,啧,走哪都有身份!”黑眼镜往桌子前一趴,摇晃着杯里的酒。

我们还像从前那样,随便调侃,一点距离感都没有,真正的兄弟就是这样吧,哪怕几十年没见,在刚刚团聚的刹那就可以拾回从前的那种默契打成一片。

我心里五味陈杂,一边觉得人生如戏,沧海桑田,想起之前的事有些伤感,一边又觉得人生虽短,但身旁有心有所依之人,还能寻得知己,也就再无缺憾。我刚想问问他在这里的遭遇,却听见雅间外传来胖子的大嗓门:“天真,你们在哪个包间啊?”

闷油瓶反应很快,几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胖子就咋咋呼呼地进来了,后面跟着那一群心满意足的孩子,一个个手里攥着各种糖果。

胖子哭丧着脸直抱怨:“哎哟,我的老胳膊老腿要累瘫了,这群熊孩子折腾死我了!下次肯定不揽这档子活儿了,差点没挤掉你胖爷身上的神膘……“胖子捶着背,一坐在桌边,这才发现身旁多出来的黑眼镜,胖子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就瞬间呆愣住了。

我看他这反应比我们的还搞笑,肚子里笑翻了天:“怎么,胖子,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位可是从前你的好战友黑眼镜同志,也是如今的大商人黑木赛先生。怎么样啊,组织有了新成员,你还不快敬礼欢迎?”

胖子终于解除定身状态,瞪着眼围着黑眼镜转了几圈,突然嘿嘿傻笑起来,半天才冒出一句话:“黑木赛?我说哥们儿,我现在是叫你瞎子,还是叫你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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