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阑昨日忙活的一日,让大家都有些模不着头脑。看了田地和山林,却又去城中看了很多家店面。饶是蓝虎也是不懂小姐要干什么,却也不问,他知道小姐做的事总有自己的打算,他的责任只是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清早思阑和蓝虎就去了潜阳城内,午过就回到了李家,向李家说明了自己要买下周围荒地的想法,让大家都很吃惊,并且表达了希望李大叔和李大婶帮忙打理的愿望,然后在李大爷和承礼的带领下去往村长家,购买了大量地契,因为原本就是无主的土地,又大多荒废了,所以并没有用太多钱。
李大叔原本就很希望改变单一的耕作,和李大婶商量了后找到了思阑,询问她详细的计划。思阑坦诚相告,得到了李大叔的高度赞同,也让李家对思阑有了更高的评价,思阑让李大叔仔细想想这附近人家中可靠老实的人家,可以也叫上帮忙,李大叔就作为总的负责人,当然,也还得招一些人。
过了三日,一切都有了初步的规模,思阑这几日一直在城内城外的跑,这日坐在‘客来酒楼’外临时搭建的茶棚中监督施工。客来酒楼因为经营不善,而潜阳城中又没有自信能与聚仙楼一敌的人,所以转手也很难,在思阑表达了接手意向,并且价钱公道的情况下,转接很快就完成了。
思阑认为,若要酒楼吸引客人,一是人气,人多,就会吸引更多的人,人们总是会相信大多数人的选择,对于有名气的地方也会充满好奇和异样的虚荣感。若在没有人气的情况下,想要吸引客人,就必须得打好第一炮,外表永远是第一张牌,想要与聚仙楼相抗,首先装修上必须要提高档次,要美,要雅致,更要大气,体现身份才会有长期的顾客。
最重要的就是有别家不能比拟的东西,人无我有,永远是商场中崛起的法宝,这个就要靠李大叔家了。
“东家,您招人的告示贴出去了后已经来了些人了,是都叫过来吗?”。新聘用的掌柜拿着报名的人的花名册来向思阑报告,虽然思阑年岁不大,可是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轻蔑,这一点让思阑很满意。
“分成十人一组吧。对了,我让你找的精通琴、棋、书、画的人可有找到?”
“嗯,这城中有才的人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那现在让他们都过来吗?”。
“嗯,让他们先过来吧。其他的人也请过来吧,我先认识认识再做决定,我不希望太自负的人以后给我惹事。”
分批过来后,思阑看了一个时辰,留下了12人,她告诉他们,留在酒楼就一心踏实做事,不会亏待,可如果犯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或者是懈怠,她也不会留情面。工钱她会给其他酒楼的双倍,表现好也会有奖励和提成,只希望每个人都能把事情做好,这样留下来的人自然都喜不自胜。思阑就让掌柜带着他们去签契约了。
起身准备去后院看看掌柜找的人,这时成衣店的周老板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哎哟,我的祁老板您在这呢,让我好找啊!”
思阑很不喜欢这个人,只是说了句,“周老板有事吗?”。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他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想通了才来找她吧。
“这,祁老板,前几天您跟我说的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您说的有道理啊,您看您把店面开在我的对面,又把我的人全给招了过去,这让我怎么活啊。”
“周老板,我开始可就提醒你了。再说,我只是贴了个招人的榜,您的伙计可是自己过来的,再说那给你设计样子的杨水清,他家里的情况都那样了你还给拖着不给酬劳,这又能怪谁呢?”思阑有些厌恶这个周老板,攥着钱在手里,连他人的死活的不管,而且没有一点信用可讲,上次他没同意思阑的提议倒是正中思阑下怀。
“这,这都是我不好,这样您上回的话我考虑了,您什么时候来接手店铺呢?我还是愿意给您当掌柜。”谄笑着说。
明明不屑自己尚且年少,却还做出这样一副样子,自己怎么可能留着这样的人。
“周老板,我的店可已经开张了,您是让我开两家店吗?而且我现在也不缺掌柜了。”
“祁老板,您可是说好了的,怎么能够变卦呢!”周老板脸上的肉有些颤颤的,着急的说。
“上次我就跟你说好了,让你考虑清楚,不要后悔。”满意的看着周老板的脸色变差,思阑做出思索的样子,说,“这样吧,你到底是这里的老住户了,我初来乍到也不能不顾及你的面子。”
“是,是,您说的对。”
“你的店铺我照样收,加两成的价钱,可我就不能让你继续做这个店的掌柜了。”
“这,祁老板……”
思阑做出不再考虑,准备走的架势,周老板咬牙还是接受了,毕竟这对他并不吃亏,而且他怕再拖下去自己的店过些日子就更不值钱了,那时候再来求他就会吃亏了。
交接的事思阑交给了酒楼的掌柜,并且交待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看看定制的匾额做好了没有,然后就去往后院。
可能有才情的不屑于在这酒楼做事,来的只有四人,思阑一一看过后,只留下了琴师赵渠律和画师江海东,关于棋士,思阑认为若没有好的就不必再请了,而能够跳出清丽之舞的人,若是大家出来的人,哪肯这般抛头露面,这上哪去找呢?
思阑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身影,那日路过万花楼门口,正巧可能是老鸨在做着交易,几个女子从车上哭着下来,也有想逃跑的,她却看到了一个脸上出着红疹,被老鸨嫌弃的女子,虽然她哭着,可明显眼中很镇定,看她的样子,可能是落难了吧。
思阑去往青楼,在后院看到了做着劳役粗活的那个女子,脸上的红疹还没有消退,反而像是更加严重了。
“姐姐心性高洁,七窍玲珑,思阑很是崇敬。”思阑很礼貌的对着那女子作了一揖。
那女子明显被惊吓了,以为思阑也是这楼里的嫖客,没想到自己弄成了这样还有人来沾染吗?他都不怕的吗?而且也对尚且如此年轻,看着衣冠楚楚的就来青楼的思阑也显出了鄙夷和厌恶。
思阑都看在眼里,“姐姐莫怕,我来救你出去如何?”
“客官,您看奴家的脸,就算奴家想服侍您,也是不想污了公子的眼啊。”
“姐姐误会了,我并非这楼中的嫖客,对姐姐也并无轻薄之意,一路上受苦,却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逃避被玷污的命运,让思阑很欣赏,看姐姐的样子,必是才艺精通,思阑想救姐姐出这烟花之地,青贤居新开,正需如姐姐般才貌兼备者,不知姐姐是否愿意帮我?”
“当真?”能出了这个地方,有什么办法不能想的。而且,眼前的人,让自己不自主的就相信了。
“思阑不敢欺骗。”
“王雨潇。”
“王姐姐好。祁思阑。”
因为王雨潇在老鸨眼中本来就没有价值,现在有人愿意赎她,她也乐得眼前没有这么个碍眼的,思阑拿到了卖身契就交给了王雨潇,“姐姐的命怎能由得他人买卖,姐姐还是自己保管吧。”
王雨潇看思阑的眼中也有了欣赏和感动,她接过卖身契便撕了个粉碎。
回到酒楼,知道了‘客贤居’的招牌已经做好。王雨潇换过衣服后,和着古琴一舞,就让思阑觉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对于她,思阑给予了充分的信任与自由,有关跳舞的一切,包括场地、伴舞、服饰都交由她做主,需要银钱可以直接去账上支取,这也让王雨潇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五日后,一切基本安排妥当,青贤居开张,第一日开放体验,由青贤居东家请客。一楼大堂内设荷台、莲座,王雨潇和赵渠律各居,以舞和琴,皆为清丽,二楼设画座,由江东海以画会友,另设一大棋盘,由思阑设下棋局,邀客解之。如此一来,的确吸引了很多人,也传出了名声,这也是思阑要的效果。
而酒楼必然是要在吃上出奇才可,这一点,思阑打出了“自家菜园”的旗号,目前可以预定菜地,酒楼会派专人看管,可亲自前往城郊采摘,坐于田野间所设的雅座食就,也可在客贤居中尝到自己所属田地中高品质的菜。不便预定的顾客,也可就此点餐,青贤居保证都是点单之后快马从城郊运入。
因为新奇,且确实符合许多人想要追求先人“食就乡野,饮露餐风”的意境,且青贤居的厨艺不咸不腻,清滑爽口,一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就连黄卿予都来见识了一番,还笑话思阑是跟自己抢饭碗。
思阑笑说,“您这饭碗可还有我的一份呢,我抢什么!”
同一日,周老板原先的成衣店被思阑改作布店,在其对面的成衣店也同时开张,皆唤作‘青衣’。
都道定是‘出青’之意,‘青出于蓝’,而只有思阑和蓝虎知道,这都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