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山麓弥漫。蕴结石梯,浑然天成。之始数千年,凡尘了了,洁浸于斯。再转三脉,夺人眼目,而跃心中。
中雨飘散,凄凄涣涣,总有烟幕妖娆,不过景致如此。
次而淅淅沥沥,远在峰群连胖,略显庸凡。晨云精致,饰过三分,惊现白光,乍如亮剑。忽有形似牛羊者,嬉闹其中。
漫落之余,多有欣赏。守门二者,光头淋雨,奔向里屋,遥望天际,叹不分时。却在此时捣乱,心情大坏,只得怨天尤人。
有大和尚与小和尚端坐佛房,专人住所,房内方圆甚小,除睡床桌椅外,约可容得十人站脚。大和尚名为悟地,之前抢了自己师兄的徒弟,甘愿受罚,坐于房内喜抄心经。虽然抄袭了不知了多少遍了,但是仍然需要照着书抄,不然难以下笔。
要想熟记于心,需多番用心,如新心性未定,只知玩乐,这是修佛之中一个小小的讳忌。然而因为天资非凡,悟地在万佛寺中已经在佛法上取得很高造诣,引得众人羡慕不已。然心中无佛,终难成果。
小和尚便是他的徒弟陈廿三,此时唤作道隐。那人愿意进入万佛寺完全是为了老黄牛,现如今来到悟地门下,听闻自己乃是门中第一大弟子,今后会是越来越多人的大师兄,不免心中窃喜,这也是他当初为何会选择这个师父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悟苍在就老黄牛的时候讲出了条件,其实陈廿三心中不服。被悟地带走的过程中,两人性情之处,多有惺惺相惜之态,想必就是弘智大师所说的缘分。
今日正是在陪同师父抄写心经,看着头脑发晕,只得闭上眼睛抄写。多亏小时候闭着眼睛割猪草练就了一些本事,现在闭上眼睛依然可以抄写经书,就连师父悟地都羡慕不已。当做自己没有看错这个聪颖少年。
“听说今日四师伯又掳来了一个少年,你不想见识一下?”陈廿三刚刚进入佛门,多少眷恋尘世,凡有诸事,都想去凑个热闹。正在询问师父悟地是否有兴趣去围观一番,却不料师父未曾开口。走近凑瞧一番,原来早已熟睡。
陈廿三觉得自己师父只会学其形,不会学其神。坐着抄写个心经都会睡着,自己闭上眼睛从来都不是为了睡觉。既然师父去不了,自己就一个跑出去。佛堂之中只见两个扫地的师兄,问了一句好,也不管他们是否知晓,自己就跑去另外地方寻找。
来回几遍,多扰人心情。地下刚刚扫过,脚印又出现在了原来的干净的地方。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今日门外因下雨之后变得湿滑,多有些泥水,带入佛堂,看着心中不舒服。两个师兄却以此想要为难陈廿三,只道:“悟苍师伯想你下山去找些酒来!”
“和尚不是戒酒的吗?为何会让我去找酒?”陈廿三觉得好奇,这两位师兄做起事来也太愚蠢了,就是想要捉弄自己也想个高级一点的办法,如此谎言,一听即破。
“你难道没有听说作业悟苍师伯带来一个受伤的少年么?”
听得这样一个问题,惊喜非常,喜道:“正好我要找这么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我去买酒呢?”
“那人喜欢喝酒,醒来之后哭着吵着要喝酒,宁死也不愿剃度,现在关在房中不许出行。若是有人能够取得酒来,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陈廿三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道谢之后,赶紧下山。正巧此时无人看守,那两位师兄瞬速扫完地,收拾一切,整理了衣冠,神情凝聚地站在门外。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两人过来接班,见原来两人偷笑离去,以为是因为可以休息而高兴不已,却不知是笑那下了山的陈廿三。
厢房之中,异常安静。昨日悟苍连夜为辰忆疗伤,只是今日还未醒来,但是已无大碍,这点心中有数。
手指微动,浅浅的呼吸,幸得一丝淡淡的清香,正是厢房中独有的禅香。睁开双眼,看着房中陌生的一切,心中生了疑虑。
“那小子回来之后就知道痛苦了,我们只需装作不知道就是!”两位师兄走到此处还在嘻嘻笑语,多有心情。推开房门,看到醒过来的辰忆,连忙行礼恭敬地道:“这位施主,你总算醒过来了,感觉如何?”
说完吩咐身边另一个去招呼师父过来,自己站于一旁,看着辰忆离漠的眼神,心中也甚是理解。
“我这是在哪里?”
“万佛寺某厢房!”和尚喜道。
辰忆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似的,总觉得有一丝怪怪的感觉,眼睛不停地环顾四周,就像是观察看不腻的新家。
“此处既不是风景秀丽的水天洞,也不是什么吞云吐雾的奇怪物,施主何必如此目不转睛。不知施主从何而来,家住哪里?”
辰忆失去了记忆,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在此时悟苍闻讯赶来,见此状况,心中多有欣喜。想了一个多时辰,辰忆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家在哪里,姓甚名谁。
门外孤零零的陈廿三沐浴清风,汗岁浃背,却也欢喜。带着一壶上等的好酒,见了两位师兄,看起来不像之前见自己去打酒之人,便径直走开。却不想自己被两位师兄拦住,问道:“你何时出去?为何出去呢?”
“刚才两位师兄让我出去打酒,我便下了山!”陈廿三如实说来。两位师兄一听,眼睛一亮,脸色发红,心中更是按耐不住。
“可否与我们先尝一尝?”其中一位忍不住伸出了手,却不料陈廿三不知好歹拽入怀中。说道:“这不是给你们喝的,和尚哪能再喝酒。都是给新来的施主买的,你们切莫多想,以免你们的师父到时候知道了责罚!”
“不喝酒不喝,哪里是稀罕你这破旧玩意儿,拿走,拿走赶快点儿!”两人始终心有余悸,坐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日里不是打扫卫生就是闷闷不乐,哪里来的快乐。
陈廿三很能理解这里的和尚,毕竟人多了,什么样的都有。自己是刚来的,很是想念家里。正要拿走的时候,那一位师兄又开口说道:“谁允许你下山的?寺里的人没有允许都不能私自下山出去,你如何有这般本事?”
“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是刚才扫地的两位师兄叫我下山去买酒!”
“我们都不敢下山,两个扫地的有这么大的权利让你下山买酒,不要再骗我们了,你要是私自下山我就告诉寺里的监事师伯,你可有得受!”
“不与你们说了,我的酒都快馊了!”陈廿三也不管他们再说些什么,只管自己去寻找新来的施主。
在门外看到了刚才叫唤自己去买酒的师兄之一,感觉快步向前,喜呵呵地道:“师兄,酒买来了,那位新来的施主呢?”
“哪个叫你下山买酒?你这不是犯了寺归么!私自下山还说是我们叫你去买的,你这是何等行为?”那位师兄气得挤眉瞪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就在身边,原本想要捉弄陈廿三,现在自己倒先挺不住了,面红耳赤不说,心跳更是难以平复。
陈廿三走进去,见了另外一个认识的师兄,扯着衣服说个不停。当日救了老黄牛的悟苍就在身边,但他丝毫不予理会。就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怎么能不叫人生气。悟苍则骂道:“你们有教道隐出去买酒吗?”。
“徒儿不敢!”两人异口同声,让人不得不信服。
“我是叫他下去买些酒来喝的,求大师莫要怪罪,初来乍到之人,不懂寺里的规矩,这才导致寺中弟子犯了错误,如有什么责罚就都算在我的头上吧!”辰忆如此一说,悟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私自下山不得不罚,板着脸说道:“你那师父正在抄写心经,你也与他一同抄写,多多熟悉佛法之精神。买酒之事就不予追究了!”
“明明就是这两位师兄让我下山买的酒,现在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好不要脸!”委屈生于心中难以去除,不由说话不知轻重,多有世俗杂语,实在是难以入耳。
两位师兄推月兑自己从未见过这位师弟,这刚来几日众人不知也是常事,悟苍还是相信那两位师兄,其中原因还包括陈廿三不是自己的门下弟子,护短之心早已深深植入脑中,凡是必会如此处理。
陈廿三心有不甘,转身离去,未将众人放在眼里。小孩心性,若是与之计较,岂不违背了佛家之颂,仙家之本。辰忆将酒喝了一口,未入咽喉,倾吐而出。喜道:“原来是清水,这家伙真是……呵呵!”
第一口是以酒的标准去喝,自然要吐了出来。现在想着它是清水,正好自己口干舌燥,喝上一口,心境透凉,倍感舒爽。众人一齐喜笑,想他一个这般年纪大笑的孩子,又在寺庙里呆腻了几日,哪里来的钱财去买酒。能打到清澈之水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