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事 绝望的路上,究竟还可以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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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森森的骨质爪子从肩膀,眼前,背后,脸颊擦过,爪风带起的沙石,割破看死霸装的衣料,几乎可以听到衣料的纹路一根根裂开的声音,虚森的战斗,让清水各个方面的感官都得到了延伸。清水知道,脸上一定是狼狈不堪。

巨大爪子落空的声音,基里安愤怒的叫声,耳膜里只能容下这个。令人焦躁的,不仅仅是脸上火辣辣的伤口,还有擦身而过的灼热虚闪。

不知道已经战斗了多久,但虚的数量仿佛丝毫没有减少,仿佛整个虚圈中的基里安都集中在这个巢穴。

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左肩又一次被虚爪穿过。愤怒地抽刀,把那一只基里安从上分到下。

“他女乃女乃的基里安,就不会换个地方,会废掉的。”

不用看,清水都知道,肩胛骨粉碎性骨折了,血混着碎骨渣滓,一起流了出来,还是开放性骨折。钛白色的骨头,连着依旧跳动的神经,掉落在地上的,竟然是身体的一部分,可是分开之后,它再疼都不关自己的事了。

手抬起已经是有点困难,左手是无法抬起,右手是不想抬起。

好累,不如就这样放弃吧。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为什么想要回到静灵庭,世界离了你也是一样转的吧。

你不是王子的宠儿,也不是那件衣服的模特儿,你对谁都不是特别的,反正连你自己都不是很在乎自己。

清水苦笑,手里的动作却未减分毫,果然还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占了上风。死神为什么要恐惧死亡,死神不是应该掌控生死的吗?

几乎握不住剑,血让剑在手中打滑。

重的,究竟是心还是剑?

清水瘫软在地上,最后一只基里安的叫声,总觉得格外悦耳。

“镜门。”

最后仅剩的灵压来封住洞穴,清水可不想,这里才打完,就有别的虚跑过来说,我们俩再叉一局吧。你妹啊。

明明累到极点,意识却莫名的清晰。饿,真的好饿,清水很没有骨气地作为打赢的英雄,竟然饿了。

为的部分,一阵灼热的感觉,仿佛破掉了一般。清水知道,连着不知多少日没有进食,胃液在消化生成的胃粘膜。真想把胃给吃掉,这样就不饿了。

扭过头去,地面上是於这的尸体和血,伸着舌头,吞食着基里安的血,忍住反胃的感觉,大口大口地下咽,哪怕混合着泥沙,统统下咽,直至填满胃。

在几乎是坟场的战场,清水和一堆基里安的尸体共眠。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在吐,明明什么都没有吃,真是不祥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清水都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她还是醒了。

佛家里杀己也是一种罪过,如果一觉睡过去,便没有这个罪过了,安安静静地离开。

动动受伤的左臂,已经是没有知觉了。

轻轻把自己挪到靠墙的位置,身后有依靠的感觉真好。打量一下这个洞穴,唯一的出路或者说是入口被镜门封住了,地上一堆基里安的尸体作为食物,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自己来到这里究竟是多久了?

没有计时的工具,没有阳光,没有星辰,但大概有一个月了。没有任何死神的灵压,没有救援人员,也对,远征部队的规矩便是,离队即死。被放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说,自己只能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死去。你害怕吗?如月清水?

很害怕,不想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虚圈的路又该怎么走。

不要哭,灵力会通过泪水流失,但是,明知如此,泪水还是无止境地往下流。紧紧地缩在洞穴的一角,擦着泪水。

为什么要骗自己活下去?

超月兑,安宁,解放,平静,都是死。

可是,死了不就体会不到生的痛苦了吗?

所以,任何人都应该痛苦地活下去。

“如月清水,你真自私。”

头埋进膝盖里,这会儿眼神一定很空洞。

你一早就怀疑了,不是吗?潜意识里,战斗的时候总是格外小心。你,敢说你今天是第一次知道。

你用来无数种理由来忽略这个想法,一开始,你就在理智上抹杀这个孩子的存在。

清水知道,自己只是想活下去,自己害怕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减小自己活下去的几率,所以,宁可他不存在。

手指头抽搐了一下,迟疑地抬起,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小月复,刚刚觉察到胎动的地方,没有可能错认的是其他脏器的蠕动。

周围是一堆亚丘卡斯的尸体,没有用到斩魄刀,直接用手贯穿了他们的头颅,撕裂了他们的胸膛。很野性的杀戮方式。

手上全是血,流动的血,干涸的血,已经焦黑开裂的血,不停地杀戮,手上就没有干净过。

之前明明自己在杀戮,害怕的却是自己。是为什么呢?

又是一阵轻微的胎动,仿佛在回应正视它存在的母亲。鲜活的生命,听到你勇敢的心跳,我愧对于,我呼吸的懦弱。

为什么杀戮的自己要害怕?

“你是想保护”清水实在是没有勇气讲出那两个字。

缘分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如果这会儿身处静灵庭,清水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避开众人耳目的把他处理掉,没有丝毫地不舍,只是把他作为避孕失败的产物,自己在蓝染那里受到侮辱的证据,人生的污点,就犹如除掉身上的肿瘤,不惜代价,不顾一切。

不会像现在,有这么复杂的情感。

“你还太小,是我保护你,好吧?”

不再去犹豫,不要再去想别的东西了,不管是什么状况,

自己是他的母亲,他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是弱小的他唯一的依靠。他小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险恶的,还是安全的,他不知道有没有人要伤害他,所以不担心明天会怎样。

他只知道,他所处的地方很温暖,很安全,除了他自己几乎听不到的心脏跳动之外,还有一颗跳动有力的心脏,那颗心脏的主人会爱他,倾其所有来保护他。

“那就这样,你叫我,妈妈,好不好?”

哦,对了,那个叫蓝染惣右介的男人,自己有多久没有敢想起他?

如果他不是蓝染,只是一个番队里的普通队员,一个心地善良,做事负责的男人,清水想,自己可能就毫不犹豫地毫无顾忌地倒贴了,如同膏药一样,为他生儿育女,奉献上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一切,做到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极致。

可是,他是蓝染,前提就是错的,不用谈别的。他只会对这种无聊的憧憬弃之如敝屐。自己还没有能够幼稚又无畏到把自己的尊严送给一个男人去践踏,回头再搞得自己头破血流,说不定,他很乐意给你补上一刀。

所以,感情就是一场赌博,有输有赢,输到你所能承受的极限时,不管多不快意,多不甘心,多么地怨恨,也要带上手上的筹码离开,不要指望下一把会开出什么九天十地的牌九,一下子翻身。

说白了,还是不敢,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犯不着和蓝染去较劲,自己要是有蓝染的能力,又何苦会被困在大虚之森呢?

只不过,有了那样的能力的话,谁都会去想成为天际之上的王,去做世界的no.1

为什么挑这么狼狈的时候见到我,太恰到好处了吧

不知调到这个地方多久,对于时间早就是没有了概念。伴随着大虚的叫声起来,在伴随着逐渐平复的大虚叫声入眠。都快要分不清自己是死神还是虚了,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要不是身上还穿着死霸装,手里拿着斩魄刀,加上自己不会用虚闪,清水就真以为自己是虚了。当然,要说身上的那是死霸装还真有点牵强,一团破布,只具备保暖功能,连蔽体都困难。

路,还是没有找到,清水觉得自己都走遍了虚圈,可是都没有发现出口。

“儿子,不如这样吧,如果有死神救就我们,男的妈妈就嫁给他,女的你就娶她。你得争气点,是个男孩子,别真的是个女死神来救我们,你让妈妈食言了。”

抚着小月复,闭上眼睛,清水几乎能听到孩子的心跳。

这样的对话,每次入眠之前,都会进行,乐此不疲,从不间断。

自从确认孩子的存在,清水再也没有哭过,没有绝望过,好像不再对这个世界充满冷冰冰的态度,坚持,每天都让自己充满希望。

所以说,母亲有时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生物。

早晨醒来后,清水总要和他说上几句话。练习一下死神区别于虚的交流能力,同时,又是某种程度上的自欺欺人。

“你说我们今天会不会找到出口?你要不要猜一下?啊?你说可以啊。”

连着这么多天的囚禁般的生活,清水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持自己脆弱的神经,不会在出去之前,自己先疯掉。

迅速有力的胎动,清水几乎都可以觉察到孩子刚刚翻了个身,健康就好。

母亲的心愿,从来都是如此简单。

走出晚上睡的洞穴,清水的目光变得寒冷。我只为生存而战,我不会介意去击碎你们的灵魂,并且,不会内疚,不会害怕,不会迟疑,不会手软。

“说,虚森的出口在哪里?”

硬生生地扯断那只虚的触手,强大的灵压敷在上面,让它根本没有超快速再生的机会。

“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不然”

一只脚踩在虚的面具上,骨质的面具已有了些许裂痕。

“不可能,没有死神可以走出大虚之森,你就在这里等着被虚撕碎后下咽。”

没有兴趣听它废话,稍微一用点力,便踩碎了那只亚丘卡斯的头颅。绿色的粘液溅到了清水身上,但她仿佛没看见,继续向前探查这条路。

其实,清水差不多都快放弃逼问虚出口在哪里这个方法,因为,从来没有虚这么没有骨气地说出来。

清水都不由地对虚这种生物刮目相看,这会儿,一只虚去问个死神,护挺十三番队的出口在哪里,这种实力的差距,足以让一个死神背叛静灵庭。

有心与无心的差别。有心的懦弱,本能的无畏。不得不说,蓝染后来选择用虚,还是种很明智的选择。

用手穿过一只虚的脑袋,拧断他的脖子,喷薄而出的血液,清水把嘴凑上去,吸吮,明明难喝至极,清水还是大口大口地下咽。

血在清水这里,已经是没有味道的了,因为喝得太多,这是虚森唯一的食物。

将手里已经死去多时的虚甩出去,今天早晨对于灵压的补充算是完成了。

清水此刻的表情,比虚森任何一只虚,都要狰狞。

用刀打赢一只基里安,用刀打赢一个巢穴的基里安,用刀斩杀一只亚丘卡斯,现在,清水可以徒手撕裂一群亚丘卡斯。

习惯的力量啊,让你一天到晚对付这种东西几个月,你也可以练出这样的本事。

死神和虚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固守死神骄傲的人,都是鄙陋之人。因果之锁断了,有人变成虚,有人成为死神,这不是谁能够控制的,又是谁做的选择呢?

虚啊,他们其实是为了把重要的东西记住,却失去了记住那些东西的心的存在。

“银,不要走窗户。”

握着笔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专心致志于桌上的公文,眼神平和,嘴角带笑,时不时地在文件上圈圈画画。

“听到了吗?蓝染队长?”

银不改脸上的笑意。

蓝染很好奇地抬头,看着窗口小小的身影,棕色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看透,但语调依旧平和。

“什么事,这么激动?”

“清水老师殉职了,刚刚远征部队传到静灵庭的消息,我已经扣下了,上面写着‘十二番队队员兼技术开发局副局长,朽木清水于四月前殉职于大虚之森’。”

银依旧是满脸笑意,看不出情绪。

“这样啊。”

蓝染欠欠首,语调依旧是波澜不惊:

“真是个不幸的消息,真令人难过。”

“蓝染队长说的是呢,消息传到,我也就该走了,拜拜。”

走出如坟墓一般寂静的房间。

蓝染看着银离开的方向,银,刚刚你眼中的是杀气吗?一瞬间混乱成那样的灵压,清水究竟对你是多重要?市丸银。

这样,清水走了有六个月了。

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不算告别的告别。

“你是希望我死在虚圈,还是回到静灵庭?”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想想,我当时给出的,是什么样的回答?

“等你回到静灵庭,我就告诉你。”

原来,我的回答这么廉价,廉价到留住你都办不到?究竟是躲在了哪里呢?

乐趣终止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停止,不可以毁了我的乐趣,玩具要坏也只能由我来摔坏。物尽其用,难道不好吗?

自己掉进了究竟是有多久?

四个月。

自己是有多久没有用过斩魄刀?

大概有三个月。

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尽快找到出口,可是,究竟还有多少路没有走过?

脚上早就没有鞋这种东西了,但平滑的虚森的地面倒也不是很难走。

灵便的右手插入虚的空洞中,不灵便的左手拧开虚的脖子。没有犹豫,动作都只有一瞬,例行常事地进食。

对不起,清水真觉得,比起死神,虚更像是她的同类,或者说,比起虚,自己更像是虚的同类。

汹涌而出的血液,来不及吞咽下去的,便随着唇角向下流淌,沾染在地上,或是死霸装上。

“清水你的吃相一点也不好看。”

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水一个没注意,让虚的血溅在了旁边的洞穴壁上。

不可能吧,究竟有多久没有听到正常的讲话了,久到会产生幻听吗?

有些不可置信,躲躲闪闪地回头,然后又猛地把头转了回来。

刚刚有看到什么吗?

不,什么都没有。

那你手里的虚掉地上是什么回事?

究竟看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向前走了?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走吧,还有好多路没有去探过。

清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指关节会在发抖,为什么呼吸会是小心翼翼?要不,再回头看一下。

把身体转过去,理智中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个人。

为什么有人接近却没有发现,好强,他要杀自己怎么办?

下意识地护住小月复,惊慌地后退了两步。

他为什么长得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应该啊,见过的虚不是都被我给杀了吗。怎么还有虚活着?

不对,他是死神还是虚?

死神?那自己是死神还是虚?

“蓝染?”

然后再不分昼夜地杀戮中麻木的理智又重新回来,像潮水一般,“哐当”一下子涌入大脑。

错愕惊慌地低头,手上全是脏兮兮地血液,有仍然温热的,也有已经焦黑开裂的,有虚的,也有自己的。死霸装如同布条一样挂在身上,露出皮肤的地方都染满了鲜血。头发长到扫到胸前,干枯得如同杂草一般,沾满了各式各样的虚的粘液和血。

一阵急促的呼吸,自己有多久没有沐浴过?

手猛地上抬,拼命地擦拭着脸,擦不干净也要擦。记忆仿佛空白了一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蓝染,你是不是来带我出去的?”

好久没有与人交流过,平素里伶牙俐齿的清水,一句话讲了好久。

“是的。”

眼泪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争先恐后地从眼中滑出,清水手中力道不减,低着头,不懈地擦着脸。

蓝染那么整洁地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搞成这样,万一他认不出来走掉怎么办?

“不要擦了,我们回去洗。”

不知何时,蓝染已经站到了清水的面前。

“不要,好脏。”

依旧是没有停下动作,如同孩子一样任性声音,伴着浓浓地哭腔。

“万一,你认不出来,不带我走怎么办?”

“乖,停下来,不要伤到自己,乖乖地停下来。”

哄骗小孩一样的话语,蓝染捉住了清水的手。令人安心的语调和举动。

低着头,清水仍是不敢抬头。不要抬头,她知道,那张本来就不漂亮的脸,现在肯定丑到一定的境界。

“放手,手上好脏。”

面前的男人叹了口气,伸手,扯掉了清水身上连蔽体都困难的衣服,披上了自己的羽织。动作很轻柔,甚至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未被扬起。

清水不知所措地看着蓝染,如同婴儿一样任他摆弄。

“抱歉,我来晚了。”

刚刚蓝染道歉了吗?为什么要道歉?不是自己应该道谢的吗?不明白啊。

“睡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把清水打横抱起来,让清水的脑袋贴在他胸前,催眠一样的话语。

看到胸前的女子睡着之后,蓝染慢慢地褪下了脸上温柔的表情,隐匿了多少年不曾外露过的杀气,一下子铺展开来。

“蓝染大人。”

前方一米处,跪着一只接近是人性的虚。

脸上依旧带笑,语气和蔼:“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知道这样一件事?”

“是,蓝染大人,属下认为,掉进大虚之森的死神不计其数。最终都会被吞噬,没有上报的必要。”

“是啊,真得感谢你的判断,让我减轻了需要操劳的事情。”

蓝染依旧是看着怀里的人,眼睛连抬都没有抬。

“属下的职责所在。”

“属下?我有允许你自称这个词吗?以你这样的水平,不配成为我的属下。”

蓝染终于把目光锁向前方的那只虚,恶毒的冰冷的眼神。

“抱歉,蓝染大人。”

“没有关系。”蓝染的笑容依旧是挂着脸上,语气中透露着安抚。

“不过,我很好奇,我怀里的两个死神魂魄便足以让你进化成瓦史托德了吗?是想要把我的玩具据为己有?嗯?我任命的虚森的统帅。”

久久的静谧,死一般的沉寂,如同置身于满是亡灵的战场,亡灵在眼前纷飞,随时可能会地下伸出来的手给拖下去。

“知道我不喜欢什么吗?不是野心,而是与实力不相符合的野心。”

“抱歉,蓝染大人,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虚的意识,几乎要被蓝染的气息压溃。

“很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很不幸,这次你弄伤的这个死神,是我目前最喜欢,最有趣也是最珍贵的玩具。”

眼神里一丝残忍的味道,但顷刻间消散干净。

“玩具上的裂痕就用你的血来修补吧,很高兴认识你,虽然到最后,我都没有能够记住你的名字。”温柔至极的笑容。

如同王一般地扫视周围:“出来吧,不必拘礼,诸位,杀之便可取而代之,记住,千万不要让他死的太快。”

玩具受过的煎熬,伤害,恐惧,我会分文不差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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