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轻轻地敲门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突兀,耘耔本已睡下,却被这阵短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耘耔起身套了件外套,可门外并未有人回答,耘耔想是否是自己迷迷糊糊间出现了幻听。转身回去之际,那阵短促的敲门声又传来,耘耔停下脚步,狐疑的望着门板,想敲出个究竟。“谁?”依然没有人回答。这次耘耔没有犹豫,回到温暖的被窝,不知是哪个无聊人的恶作剧。接下来的夜晚,那短促的敲门声再未想起,而耘耔也再次走进梦乡。
鸡鸣刚刚奏响前奏曲,耘耔便醒来。军营中的人都起得极早,幸得耘耔以前在李府在杜云香的严格管教之下并未有机会养成睡懒觉的习惯,对于这样的生活适应起来几乎没有难度。耘耔快速的将自己收拾妥当,去到药房与郑叔进餐。不想今日竟会在此处遇上沈廷之与穆连成。平日这两位大人物多是在自己的屋里吃早餐,今日怎么有的兴趣来到药房。幸得二人并未多待,耘耔松了一口气,穆连成走过耘耔的身边,一团纸条巧妙的塞进耘耔的手中。两手短暂的接触,紊乱了耘耔原本就不平静的心跳。
胡乱的吃了几口饭,耘耔便向郑叔告辞,说是该去训练场了,若迟了只不得会得到沈廷之怎样的尖言酸语的责备。郑叔知道耘耔急于得到大家的认可,也就不便阻拦,只得由着耘耔去了。
耘耔走出极远,直到确定身后没有其他人,才拿出已被汗浸的湿润的纸团。龙飞凤舞的属于穆连成该有的字体。
昨晚为何不开门?今夜十点训练场不见不散,谨记勿让人跟寻。你知我知。
看完纸团,小心的将之折叠,放进上衣的口袋之中。原来昨日那奇怪的人竟是穆连成。高高在上的督军大人也会做这等无聊之事。还会想着传纸团。耘耔想着这些,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掩藏不住。不知那么晚神秘相约训练场是为何事?
耘耔怀着愉悦的心情来到训练场却被小唐告知,沈廷之说今日不练习,让耘耔明日再来。因为难得的不训练,耘耔的时间一下子变得空闲下来,耘耔反而变得失落,不知该干些什么。浑浑噩噩间,便到了与穆连成相约的时间。耘耔怀着兴奋及忐忑的心情来到训练场。白天训练场总是最热闹的地方,无数人怀着自己的野心在这里辛苦操练。只是耘耔第一次夜晚来到训练场,一轮明月挂在夜空,地面泛起白霜,阴冷、安静。耘耔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穆连成的身影,便找了个角落歇脚。约莫等了十分钟,穆连成仍旧没有出去。场地空旷,风总是要烈些。耘耔拉紧围脖不停地活动双手双脚。耘耔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她想着穆连成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危险吧?可转念又觉着自己痴傻,这是他自己的军营,能有什么危险呢?耘耔再次裹紧身上的衣物,望着训练场的入口处,再等等吧,兴许被什么事耽搁了。
天实在冷,一阵阵的风刮的脸生疼。耘耔由站着转为蹲着,身旁的两棵万年青倒为耘耔挡去了不少风,终归要暖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寒地冻,终将耘耔的耐心磨光,对穆连成由担忧转为埋怨。想到昨夜自己没有回应他,耘耔内心多种想法在翻滚。今晚的约定是否会是穆连成为了报复而设下的圈套呢?正常情况下会有人把约会定在这般夜里吗?但穆连成会使这般幼稚的人么?
耘耔终究是不想再痴等下去,正欲起身,一件毛皮大衣便落在身上。耘耔反射性的捏紧大衣的衣领。
“对不起,会议结束的晚了些。”耘耔本已一心认为今晚的约定不过是穆连成的戏弄,如今见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嘴里说着歉疚的话,耘耔握着温暖的大衣,内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戳中。
今夜的天出奇的冷,距离约定的时间整整迟了一个小时,穆连成在来的路上想着耘耔应该已经离开了吧,可见着耘耔如受伤的小动物般蹲在树丛间,好不可爱,穆连成不经意的泛起一丝微笑。原来这就是有人等的感觉吗?很是美好。不知这傻女人有没有被冻坏?穆连成握住耘耔的手,所触之处尽是一片冰凉,下意识的握紧这双小手,传递温暖。而这一丝暖意不仅暖了手更通过血脉暖了彼此的心。
“今儿天太冷,我送你回去吧。”穆连成拉着耘耔的手便往回走。耘耔终归是女生,脸皮薄,被穆连成这般握着只觉着脸儿发烫,将手从穆连成的大掌中挣月兑。穆连成回头看了耘耔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向前走。耘耔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随。两人踩在白霜之上,留下浅浅的一大一小的脚印。
兴许穆连成生怕耘耔再冻着,步伐行进的极快。耘耔个子本就不如穆连成,对这越来越快的步子跟随的有些吃力。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耘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知是否摔倒时扭伤了脚踝,右脚使不上力,再次跌倒在地上。看着穆连成仍旧埋头向前走,丝毫未曾发觉耘耔没有跟上。耘耔终于还是出声叫住了穆连成。穆连成这才发觉耘耔早已没在身后。看着坐在地上的耘耔,穆连成急忙走过去,没有言语,动作轻柔的抱起耘耔。突然地腾空,耘耔吓得连忙搂住穆连成的脖子。
亲密的紧贴让耘耔的脸颊红的似要滴出血。穆连成则极度享受两人的这般亲密。这样的耘耔柔顺的就像当初喜欢在自己怀中胡闹的小女生。想起故人,穆连成的目光变得深沉。
“穆连成,你今晚究竟是因为什么是约我啊?”耘耔自然地将头靠在穆连成宽阔的肩头。短短的发梢挠着穆连成的下颌。
“惩罚你。”穆连成漫不经心的月兑口而出。
“穆连成,你真的很过分。大半夜莫名其妙的敲门不知声,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回应你。你竟然因为这般可笑的理由就放着我傻瓜似的在这寒夜里挨冻。”耘耔极度不满意穆连成的回答,原来他真是一个这般幼稚的人。自己竟还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而感动,想来那也定是他捉弄人的把戏。耘耔负气的在穆连成怀里挣扎,欲挣月兑穆连成的怀抱。
“傻女人,乖乖待好,不准乱动。”穆连成突地严厉的语气,使耘耔怔住,乖乖的停止乱动,不解的委屈的看着穆连成,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
穆连成开始后悔将耘耔拥入怀中,这女人不知涂抹了什么胭脂,味道甚是好闻。伴随着耘耔浮动的发梢一点一点挠进心底。穆连成是个成熟的男人,如今似青涩的毛头小子般不受控制的升起一股原始的冲动。偏偏耘耔这傻女人还不知好歹的乱动,穆连成真是气极。不由得加快步伐,尽快摆月兑怀中这块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