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讲着自己的故事,语气平淡,可是焱听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她长时间的沉默着。
许久才问:“还在吗?”。
冰答:“恩。”
焱问:“你还想念她?”
冰略微一顿,答:“从来没有忘记过。”
焱怒道:“也许你早已经不再爱他了,你只是欣赏那样的自己,痴情而执拗,你觉得自己牛掰极了!”
说完还啪的挂了电话。冰没有打过来。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动怒。
冰听着听筒的里的嘟嘟声,愣了半晌。焱的话像回音一样萦绕在耳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信自己深爱着欣,可是如今他自己似乎都开始记不清欣长大后的样子。
焱和冰还是经常在电话里侃大山,这似乎成了他们暑假生活的一种乐趣之一。焱和冰讲着自己去钓鱼去野炊的畅快淋漓,焱有很多的朋友,整个暑假都在忙碌着。
有一天他们聊着什么品种的香瓜最甜,焱突然问:“你看过小王子吗?”。
冰说:“没有。”
焱没有再问,接着开始给冰介绍日本甜宝(香瓜品种)。
几天后冰和焱说:“我看了一遍小王子,那个狐狸真傻他明明就爱上了小王子,为什么不留住他呢?”
焱答:“因为小王子爱的是玫瑰,狐狸希望他幸福就够了。”
冰说:“小王子说喜欢看日落的人是伤感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日落比日出要好的多。”
焱沉默了。
“冰!”忽然的叫出来冰的名字。
“恩?”冰应声。
“你说长江大桥的日出美吗?”。焱问。
冰没有见过长江大桥的日出,但是说实话日出在他心中一点都不美,他觉得沐浴在那种希望的光芒里只能使自己更觉得无望。欣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情景挥之不去。冰说:“我还是喜欢日落。”
“可是朋友说其实长江大桥上根本看不到日出。”焱仿佛没有听到冰的话自顾自的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学校主楼的一楼有一个教室,冬季可以晒到太阳,夏季可以看到夕阳,很是惬意。”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焱提前三天去了学校。刚到学校就接到了冰的信息:“我明天到,后天去看你日出吧。”
焱心中一惊,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说要带她去看日出,冰,他真的会想去看日出吗?她应该拒绝的,可是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呐喊,就去一次吧,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天下起了小雨,九月的雨一惊没有了仲夏的磅礴,变得有些难以停息。焱窝在床上看小说。想起今天冰会回来。
“因为不知道他会带伞吗?”。焱自言自语道。电话过去,冰说不用接站了,焱还是去了,在站台等了很久,却没有见到冰,她有些生气,也许更气的是自己。
冰晚些出现的时候,精神状态极佳,眉目清爽。一点也不像刚长途跋涉的样子。
“你回去洗澡了?”焱问。
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你刚刚看见我了没?”焱有些崩溃
“见到了。”冰答道。
焱彻底无语了,冰递给她一个红色盒子,盒子外面是大家熟悉的旺仔,她无奈的摇摇头。
“吃饭去吧?”冰询问的看着焱。焱才想起冰一晚上估计都没吃东西。
两人默契的走回了上次从南屠回来后去吃饭的那个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焱掏出20块钱递了过去,冰轻轻拦住了,递了一张百元的红钞。收银员看了看焱又看了看冰,然后又看向了焱,笑语:“对不起还是收他的吧。”
“为什么?”焱问。冰在一旁偷笑:“我同情你!”一抹调皮的神色,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心跳都漏掉了一拍,看来冰调皮笑语的模样真是吓到自己了,焱思量着。
焱拉了个椅子坐下:“难道她不知道,如果男女一同吃饭,女的付账是夫妻关系,男的付账是情侣关系,抢着付账就是朋友关系吗?”。
冰神色揽了揽,面上来了,焱大口吃着面条抱怨:“最近导师让打乙肝育苗,烦!”
冰抬起头:“那你有抗体吗?”。
焱答:“没有,我不想去打针,谁会那么倒霉。”她掏出手机递过去:“我新买的。”
冰应了一声。
“你看看背面呗?”焱催促道。
“好。”冰讲手机转过去,一张笑脸映入眼中,不禁笑出声来。那样的灿烂却又稍纵即逝的笑容,焱相信冰曾经一定是一个多么快活的人,才可以有那样阳光的笑容。可是那昙花一现的笑容过后冰还是那种万般表情皆浅淡的脸。焱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疼了,她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加希望这个男孩子可以真正开心起来。
冰试了一下手机系统速度,就把手机换给了焱。说:“今天晚上我们出发,去等等看,看长江大桥是否真的可以等到日出。”
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