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enofswords
宝剑王后是帮人分析内心的心理学家,她洞察力强,眼光锐利,如利剑般给人犀利的感觉。同时代表智慧与经验、悲伤与孤独。
“不对!不是那个,把放在那边的外套递给我!”男人不耐烦地大声呵斥道,他的手所指的地方是一件脏兮兮打了很多各种颜色补丁的衣服,朴素简单的几乎看不出它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样式的东西,被随便的扔在一个木头凳子上。
农妇打扮的女人没有对丈夫粗鲁的行为作出任何反感的样子,她顺从的走到一旁把那件衣服拿起来,跟在后面走了出去,她的头上包着一块脏兮兮的头巾,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骨节粗大的手由于常年劳动而磨出了深深的沟壑,从外表上很难看出她真实的年龄其实只有三十四岁。
她提起放在门边带着些微锈迹的桶,倾斜着身子一步一晃的走出了小木门,她的小腿在挤牛女乃时不小心被受惊的女乃牛踢断过,由于没有钱去找正规的医生,只好请村里的赤脚大夫做了非常简易的处理,结果留下了病根。门外她的丈夫正在给牛套上犁,旁边放着一个装满了工具的大麻袋。
外面一片灰暗,太阳还在地平线中间挣扎着没有出来,所以天空也是一种非常令人不快的破败的灰色,让这个原本就不繁华的小村子看起来更加的萧条了。现在是大陆北方的春季,虽然卡尔宾兰是靠海的国家,海洋性显著的气候要比内陆地区温和得多,但早上的温度还是非常的低。
“亏了那财主小姐付的五十个银币,我们这一季将会过的宽裕不少啊……”
丽塔站在门口,目送父母走远。
如果我能像她一样……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床上熟睡着的女孩子,她从衣着到气质没有一点像是这个依附盗贼公会生存的村庄中的一员,像波浪一般的银色长发略显凌乱地铺在她布满污渍的床单上,突兀的感觉就像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样,虽然她心里也很不情愿把自己的床铺放在牛粪的位置,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个女孩不禁不像农妇,更不像一个盗贼,事实上,她认为她应该是小说里那种住在有大花园的大城堡里的人。
丽塔依旧记得那个雨天,这名裹着厚重披风的少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的家里,在他们一家正在餐桌上抱怨着潮汐那帮可恨的盗贼最近调高了这个村子的粮食税的时候,就像是从空气中冒出来一样倚在了门边上,一开始她非常的害怕,她的父亲甚至还从椅子上滚了下来,象一只狗一样对着那个女孩子请求原谅。在这个地区生活的所有人都能从她那一身方便行动的紧身皮装和大腿两侧别着的匕首看出来她的盗贼职业,虽然丽塔并不能明确的分辨出它们的材质,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女孩子身上的装备比管辖这个村子的那个盗贼要好得多,那么也许在公会里的地位也是……
丽塔也想当一个盗贼,虽然听说过他们要接受一些非常严苛的“职业训练”,但她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些不会比作为农夫起早贪黑的劳作艰苦多少,还能在这个村子里得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地位,就像她的那个远房表哥西姆,在他加入了潮汐之后全村人都把他当做神来看待,经常去他家里送些牛女乃腌菜什么的,他本人也是鼻孔立刻就张到了头顶上,仿佛自己真的是什么大人物,而不是公会底层的一名街头扒手。也许当自己加入了潮汐,全村来求亲的年轻小伙子就会把自己家的门槛踏的平平的,而不是都去柯伊娜那里腆着脸献媚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嘿嘿的笑了出来,一边有点忘我地抚模着自己满是雀斑的脸颊,一口黄牙在咧开的嘴里相当的显眼。
“呃!啊啊!”
沉浸在白日梦中的丽塔突然惊叫起来,刚才还在床上睡着的玛丽小姐在这一眨眼间突然出现在了餐桌边上,她完全不明白她是怎样绕过堵在门口的自己的,果然盗贼的行为都非常的月兑离人们的常识。
“唔……您要用早餐吗?今天起的相当早啊……”一边说着,丽塔手忙脚乱的冲到餐桌旁为“玛丽小姐”收拾餐具。
虽然说是这样,但所谓的餐具也不过是边上残缺不齐的一个旧瓷盘而已。上流社会挥金如土,将秘银、精金等含有魔力的贵重金属来制作贵夫人的梳妆镜,但在普通民众中则是连普通的铁器都无法做到普及,只有在关乎生计的农具或防身的刀剑上可以用到一点金属,刀叉什么的根本就是想都别想。吃饭都是用手,盘子上的肉汁则用面包擦干净后吃掉,几乎不用对餐盘做什么清洗。
“你也吃点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看不下去丽塔坐在一旁垂涎欲滴的样子,安雅出声说道。并不是她的心就多么善良,而是她的食欲在看到这满是污渍的破旧木桌和盘子里盛着的带着些许绿色和黑色的霉点的面包时真的无法提起多少。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有几块散发着香气的烤肉,虽然是隔夜的,但那种奢侈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仍是非常的催人泪下。
“谢谢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丽塔没有丝毫惊讶和拘束的左右开弓,抓起了面前的一块烤肉和一片面包,因为安雅从来没有让他们一家在旁边干看着自己吃饭过。
“您真是神一样的存在啊,对我们一家来说。”她一边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要不是您出了钱,我们只有在华诞祭的时候才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呢!”
是啊……由于资源的奇缺和各种族的争斗,使得这个世界生活水平很成问题。一般人家平日里只以腌菜和一种味道非常刺激的大香肠为主食,用嘴咬下去,那半生不熟的血汁立马会喷人一脸。第一次吃这玩意时安雅吐了,于是她要求这家的男主人务必要买到新鲜的肉类,不要在乎钱。几经周折,农夫才从村长外甥那里搞来了一只刚从山上打来的兔子,从他的表情也看得出有不小一笔破费。也许他认为,如果花的钱再少点,那么剩下的就都是他的了。
安雅这才体会到自己之前的生活相比普通人是多么的优越,在迪特里希的城堡里接受训练的日子更是要什么有什么,大概一国之主也不过如此,想想自己那时单独吃个饭都会有数十名侍女服饰在一旁,连她们鞋子上随便一颗珠子就能买下这个整个村子。
她突然觉得很是惆怅,自己的master对自己真是甚好,而自己当初怎么居然会有他很可怕不要多做接触的想法?物质基础才是一切啊!转念又想起上辈子作为孤儿的生活,那种在风雨交加的傍晚和几个同伴躲在桥下,可怜兮兮的对行人推销小手工制品的日子。那样的生活自己不是也过过么?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呢?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依旧在机械的嚼着嘴里的面包,但她的内心很是矛盾。
果然是贵族出身……丽塔对安雅内心无谓的纠结全然不知,她打量着安雅吃东西的姿势,她用三根手指优雅的将面包撕成小块后放进嘴里,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用五根手指的平民。她对自己的发现感到很是激动,不禁暗地里为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小小的自豪了下。
“那么玛丽小姐,关于上次我说的关于推荐我加入公会的事……”
“……”
安雅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擦了擦手打开门走了出去。自从她在这户农家住下来之后经常神出鬼没的行动,也没有与屋主做什么过多的交流,所以这样的行为并不会使丽塔觉得反常,听到她在后面有点失落但仍不失殷勤地喊了声您好走,安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不会再回来了,但她并没有向任何人说明,也没有留下更多银币,这样大概过几天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离开了,这对掩饰自己的行踪有好处。本来她想躲在这里休整一阵子,因为伊诺克不喜欢人类聚集的地方,而这里是她最近能找到的人类最大的聚集地了。
空间戒指被拿走,她也失去了所有现成的魔法道具和武器。隔着紧身皮革长裤贴在大腿两侧的匕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的处境有多么无助。一开始她还记得用匕首在岩石上刻记号来算天数,但伊诺克的训练总是让她筋疲力尽浑身是伤的昏过去,到后面这种情形愈发严重,于是她不再有多余的精力来计算自己在这里究竟是过了多长时间,每次她一想到伊诺克看着自己划在岩石上的记号,用“与其做离开的白日梦,不如多考虑如何保全自己的肢体性命比较好。”的眼神嘲讽的看着自己时,心头都会蹭的泛起一股无名火,可又苦于无处发泄,只能默默咽在肚里。
“总有一天要杀了他,那个家伙……”安雅平静地想。
“喂,你不是丽塔家里新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玛丽?”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了耳朵,让她不禁打了个激灵。
真奇怪,这样的家伙靠近我应该可以察觉到的……
“嘛,叫什么都无所谓,你这是要进山吗?恕我直言,像你这样没头苍蝇一样的走恐怕下场不是进不去,就是出不来。”
安雅有点恼怒的转过身,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一头金发即使在这样下着雾的凌晨也如一抹阳光般耀眼,她不禁眯了眯眼睛。少年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面孔,圆滚滚的脸颊和发红的鼻头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实在是有点熟悉。
啊,泽维尔……
果然,这家伙与泽维尔惊人的相似,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则截然不同,难道是亲戚么?安雅怀疑地想。
“喂,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默认了?”少年奇怪的看着她,扶着后脑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哎呀呀,那我就做办件好事,做你的向导怎么样?作为报酬,就给我引见一下将你训练成盗贼的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