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刻 第十一章 初恋这件小事

作者 :

打车来到宋词酒吧,与坐落在酒吧一条街的潮人酒吧不同,宋词酒吧开在老城区。但凭借着仿古的独特设计风格,人气不亚于潮人酒吧。选这家酒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的弟弟夏天是这家酒吧的三个老板之一。虽然人远在济南,但其他两个老板是他朋友,也见过几次,就算喝醉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对于不怎么来夜店的自己来说,当然还是要为自己考虑的。

信步走进去,头顶垂吊的宫灯发出微黄的光亮,放弃分散在舞台周围的低矮案几,直接来到吧台。

点了这里的招牌鸡尾酒“初恋”,便转过头看舞台上的表演。这里的舞台是根据古时的戏台搭建的。全都用原木构成,顶部据说用的是藻井结构,古代时只能在宗教和皇室建筑中才能使用,夏天跟她炫耀的时候说是全国仅此一家。

“夏宇姐,”我也没来几次,怎么这调酒师就认出自己来了。回头,询问地看着他,“‘初恋’有八杯呢,都要来一杯吗?”。

“恩。都来一杯吧。”想到早上电话里听的谢晓冉的名字,便没来由的心烦。

不一会儿,名为“初遇”的酒就放在自己面前。倒锥形的酒杯里盛满透明的液体,底部并排有两颗橙红色的泪滴形状的液珠。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对视的两个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没什么味道,后味有点淡淡的甜味,的确有点初遇的感觉。

一杯喝完的时候,第二杯也调好了,名字是“相识”。从下到上由橙红变为明黄,是从害羞走向了喜悦吧,甜甜的味道夹杂着丝丝酸味,唇齿间还隐隐传来难以觉察的涩。

此时,舞台上吵闹的音乐渐渐停止,一个身姿峻拔的男子抱着吉他坐在聚光灯下,苍茫的声音低吟浅唱一首《儿歌》。“还不确定你是否也喜欢气球,路边常常在发的那种。我和你约好,养只粘人的小猫,和一只大的温柔的狗狗……”如同情人之间甜蜜的低语,不禁轻笑出声。曾经自己和路明也这样在彼此耳边,用对方可以听到的声音,讲着迷人的情话,而此时,他是否在和他的初恋温柔耳语?回身,拿起第三杯“初恋”一饮而尽。苹果青的液体环绕着明黄的果汁,酸酸甜甜,少了初识时彼此猜忌的苦涩,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奇怪,明明如同果汁一样,怎么会有晕晕沉沉的感觉呢。只是,对剩下的五杯越来越好奇,不禁催促起来。

第四杯名为“初吻”,只是看着五彩斑斓如同彩虹一样的酒眼睛里满是酸涩。那天,吃完尚亦理他们为我办的告别聚会,和路明一起在街上散步。不知不觉走到新兴大桥上,江风吹着很是惬意。想到第二天的离别,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远处的灯光。桥上的人越来越少,渐渐往回走,手被他拉住,握在手心里。一点点拉近,被他抱在怀里,羞赧的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久,忍不住抬头看他,他的唇猛的覆上我的,凉凉的,却如一股电流击遍全身。不记得什么时候分开彼此的,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被他牵着,一路傻傻地笑。和眼前这彩虹一样的充满了梦幻。

直到第五杯“相守”放在面前,才蓦然回神。细细品尝其中的味道,甜蜜之中像是有无数的泡泡在口中绽开,一抹微笑轻轻地在嘴边绽开。

乳白的液体和鲜红的果汁混在一起,却又不完全交融,相依相守,恬静美好。虽然只能靠电话和网络联系,但大一那一年,有远方的他陪着,却从未感到孤单。醇厚的口感萦绕在齿间,久久徘徊不去,这便是习惯吧。习惯了有彼此的味道,习惯了相互依赖。

然后是“距离”,纯蓝色的液体中,混入一滴暗红的汁液,悬浮在杯中,慢慢晕散开来。像是心头的结,解不开也丢不掉,横亘在两个人中间,越来越大,直到划出银河的宽度。信任不再,只剩下猜疑。暗自垂泪,只有心头的辛辣挥之不去。

“相离”,湛蓝的液体中,一黄一白的汁液悬浮其中,相互守望,却不碰触。入味是酸,然后涩,然后苦,然后辣……似乎尝尽了人间百味,却独独缺少了份甜,只能对着深蓝的夜幕,独坐至天明。

最后一杯是“回味”,墨绿色的液体里一点明黄,慢慢扩大,却始终被墨绿包围,有着无法诉说的遗憾与回忆。苦涩之后是愈来愈浓郁的芳香,醇厚绵长,令人甘之若饴。是否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借助这绚丽的酒精回味早已成过去的初恋,并且甘之若饴。

路明,你是我的初恋啊,五年了,我不仅无法将你从心底彻底擦除,反而愈加的沦陷在你的温柔之中。那你呢,是不是在听到谢晓冉的那一刻便为之一震,看到她的那一刻更是无法移动脚步了吧。那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舞台上早已换了歌者换了歌曲,而我,依旧沉浸在“初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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