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萧肃渐渐散去,柔和的阳光迎来一天之初的开始。出摊的小贩揉着惺松的睡眼,打着哈欠将连夜包好的包子放上蒸笼。淡淡的雾气从蒸笼中飘出,包子的香味随着晨风飞散到各家,唤醒仍在沉睡的人们。
聚贤居的雅间里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她面色苍白神情冷淡,随手抓起盘子里的笼包往嘴里塞,任由包子里的汤汁流满嘴角。坐在她身旁的玉冠华衣的年轻公子温柔地看着她,帮她倒了一杯水,关切地说:“姑娘慢些吃,还有。”
琵心不客气的接过茶水,一仰脖将茶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冷声说道:“喂,这一大清早的找我到这来干嘛?”王安石望着窗外,意味深长的说:“到时姑娘便会知晓。”琵心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她最讨厌像他这样心机颇深的人,像极了那个人。
聚贤居外传来一阵打斗声。一位身着桃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一脸怒气,在她脚下踩着一位面容清秀的文弱书生。只听她大喝道:“婬贼今天你碰到我沈春灵沈女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只见那书生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区区一书生,又岂会是姑娘口中的婬贼?”
“你还敢狡辩,”沈春灵使劲踩着书生的后背,“我分明看见你”想起昨夜那幕沈春灵脸上不由的爬上红晕,脚下的力道减小了几分。那书生趁沈春灵分神从地上窜起来撒腿跑了起来。
见他逃跑了沈春灵冷笑了一声,她从腰间抽出一条银索,手一扬银索便飞了出去死死的缠住书生的后腰,沈春灵往后一收手那书生立刻就摔了一个狗啃泥。
“跑,你再跑呀。”沈春灵脚往后撤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喝!”——只见那书生被拽飞到半空中,“啊救救命呀”书生嘶声力竭的大叫着。
琵心坐在聚贤居中手托腮往楼下看去,冷冷问王安石:“你叫我来不是为了看热闹的吧?”王安石押了一口茶,淡定的说:“还请姑娘出手将那书生救下。”琵心狐疑的看着他,问:“你在玩什么花样?”王安石淡淡的笑了笑,说:“到时姑娘便会知晓。”
琵心“切”了一声,她将茶杯中的水倒在掌心,双眼微闭掌中火焰燃起,茶水在蓝色的火焰中凝成一朵睡莲。琵心手一扬就将那朵冰莲抛向楼下。
那朵冰莲停在沈春灵的头顶上,一片片的花瓣缓缓凋落在她的脸上,肩上。“咦,下雨了吗?”。沈春灵模模自己脸上的水珠说道。就在最后一片花瓣落到地上的一瞬间,沈春灵便如同一尊冰雕一边被定格在原地。
王安石看着被冻住的沈春灵,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冲那个狼狈不堪正欲逃跑的书生喊道:“东方先生请留步,可否上来一聚?”书生应声抬头望着王安石,狼狈的脸上浮出精明的微笑,点了点头。
聚贤居,楼上。
琵心坐在东方亮的身边,正眼都没看他几眼。头扭到一边自顾看着楼下那些围着沈春灵看热闹的人们。“东方先生为何会如此狼狈?”王安石问道。东方亮惭愧的笑了笑,说:“说来惭愧,原本品轩阁的如意姑娘约在下前去赏菊品茶,当在下与如意姑娘走到庭院时如意姑娘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在下不过就扶了如意姑娘一下,没成想却被刚才那位姑娘看见硬要说我是婬贼,还……还对我大打出手。!”
说道沈春灵东方亮一脸的不忿,听完东方亮说完前因后果,王安石朗笑道:“哈哈哈,原来只是一个误会,东方先生乃是正人君子断不是那位姑娘口中的婬贼。”“惭愧惭愧。”东方亮的眼睛就一直不离在他的身边的琵心,“对了,多谢王兄出手相救,不过…那位姑娘…”东方亮担忧的朝楼下看去。
沈春灵被冻在那仍旧保持着被冻前的姿势——咧着嘴笑着,左手叉着腰右手举过头顶,十分怪异。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躲在娘亲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害怕的问:“娘,那个是不是打小鬼的钟馗呀。”站在一旁的老人捋着胡子说道:“这东西放在门口说不定可以辟邪。”
琵心手托腮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冷冷的开口说道:“放心她死不了,三日过后冰便会自动融化。”东方亮痴痴的望着一帮恍若隔世的琵心,竟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沿着桌沿缓缓流下来。东方亮一心只想着这位姑娘可真美呀,肤若羊脂口含朱丹,眉目如晨曦,若她笑起来定会让这日月失去光辉。
王安石看着望着琵心出神的东方亮,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东方先生这位便是将你救下的琵心姑娘。”东方亮赶忙起身对琵心行礼,“在下东方亮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东方先生不必如此客气,”琵心缓缓转过头来冲东方亮一笑,“若先生真想谢我不如给我一块孔雀令。”
东方亮立刻机警起来,说道:“孔雀令乃是参加武林大会的凭证,只有通过孔雀阁的测试方能获得,不知姑娘为何想要,就在下所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须是男子,姑娘你…”琵心随意撩动额头前的刘海,姿态慵懒妩媚,说:“我只是好奇,不给就算了。”
东方亮怔怔的望着琵心,他身为名誉江湖的孔雀阁阁主身边自然美女如云,他自诩是游戏花丛不沾绿叶的风流公子,但自从见了琵心后,他发觉他的心他的命都系在她的一颦一笑中。“姑娘当着想要?”东方亮压着嗓子问。琵心笑着点点头。
东方亮略显为难的从怀中取出孔雀令递给琵心,琵心接过孔雀令立刻给东方亮一个灿烂的笑容。东方亮痴痴地看着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觉得自己看见了盛开尘世的曼珠沙华。王安石冷眼看着东方亮,才子爱美人乃是人之常事,但琵心却不是他能爱的。被琵心的美貌冲昏头脑的东方亮没注意到琵心那双如琉璃的目中没有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