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之光 第二章 噩 梦

作者 :

许涵决定放自己半天假,他要带异儿去逛逛超市。

作为全市最大的超级市场之一,家乐福平时就是人山人海,更别提今天是周末。大大小小、打折促销的红色广告贴似乎充斥了整个天空,下方就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身体在不经意间都会与他人相撞。

“总不能全市人民都赶在今天来购物吧?”许涵无奈地摇摇头。即来之,则安之,东西总是要买的。

好在异儿喜欢热闹,在人群里挤挤出出,满脸红润,兴奋异常。

“只要孩子高兴就好。”许涵被异儿牵着手,开始和汹涌的人流搏斗。

足足花了两个小时,许涵手上多了两大塑料袋,钱包里少了一大叠人民币,浑身上下湿乎乎,两条腿就差罢工示威了,异儿还是兴奋莫名,蹦跳如常。

“实在是辛苦啊。”看来女人的天性是共通的,不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只要是逛街购物,男人都不是对手。

许涵耍了个花招,带异儿到了肯德基,点了两杯冰可乐,趁机可以坐着休息一会儿。

隔着围栏,对面就是商场精品区。夏奈尔的香水、lv的包包、范思哲的服装,江诗丹顿的手表,耀武扬威地盯着许涵,仿佛在随时提醒:你的钱包,够厚吗?同样是商场,那边的人流要少得多,人人装扮入时,从容不迫。连售货小姐都一个个气质高雅,职业化的微笑中体现着对自己身份的自豪。

贵族……与平民。身份的高低,只能通过金钱来衡量吗?许涵微微摇摇头,收敛心神。该带异儿回家了。

眼前一亮,许涵的视线里走来两名气质高雅的女士。从相貌上看,应该是母女。母亲气派非凡,高贵典雅。女儿长发飘逸,是一位绝代佳人。二人气质神态,即富且贵。后面跟着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制式黑西服,黑领带,黑皮鞋,双手提满大包小包,看来是跟班兼保镖。

只听中年男子说:“宝夫人,宝小姐,你们累不累?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宝夫人说:“下周就是小姐的大婚日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先到手饰店去看看。”

宝小姐在一旁说:“妈,我们都逛了大半天了,欧阳叔也累了,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的婚礼还有几天,不着急,我们慢慢挑选就行。”

宝夫人笑了:“你啊,就是心肠好。”转过头吩咐跟班:“阿五,你先回车上等着吧。我和怡怡再看看首饰,过一个小时再来接我们。”

跟班应了一声,朝外场走去。宝夫人目视他离开,又对宝小姐说道:“怡怡,你心地善良,总能想着别人,这是好事。但是尊卑有序,上下有别,这同情心也不是好滥发的。马上就要出嫁了,以后还要操持一大家子的事,心肠太软的话,到时候,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宝小姐吐了吐舌头:“那我就回来找妈妈。什么事,妈总有办法的。”

母女二人说说笑笑,渐行渐远。

许涵回头招呼异儿,吃了一惊。只见异儿面色苍白,眼神僵硬,死死盯着古夫人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出恐怖的神情。

“异儿,异儿!你怎么了?听得见叔叔说话吗?异儿!告诉叔叔,和叔叔说话!”

异儿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我……我的头好痛……”

许涵不再迟疑,抱着异儿匆匆离开商场,往实验室赶去。

注射了10cc镇静剂,异儿面色终于平和了,沉沉睡去。许涵不放心,又取了血样进行化验,各项生理指标都是正常,总算舒了一口气。

忙了半天,许涵算是累坏了,守在异儿的病榻前,一时却睡不着。古夫人是谁?异儿是盯着她看才发病的么?异儿是不是回忆起什么了?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林林总总,一时也想不清楚,许涵于朦胧间闭上了眼睛。

“叔叔,救救我,救救我!”

许涵猛然惊醒,只见异儿坐在病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自己,满头大汗,双眼泪光闪闪,嘴里不停地在叫:“叔叔,我好害怕,好害怕!”

许涵抱着异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异儿不怕,异儿不怕,叔叔就在这里,没事的。”

异儿安静了。许涵倒了一杯水,喂给她喝:“异儿,是做噩梦了吗?”。

异儿抿了一口,停止了抽泣:“嗯……那个梦……好吓人……”

“还能想起来吗?告诉叔叔好不好?”

“是一个白头发的魔女……走过来……满头银白色的头发……好长好长,已经拖到了地上……穿着红衣服……好长好长的指甲……指甲是绿颜色的……慢慢地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不断地往后退,再往后退,就是悬崖……我站在那儿,不敢动了,她也停下来……她笑了,笑得好可怕……我想跑,可是动不了……啊!”

异儿扑到许涵的怀里,双肩一耸一耸,又开始抽泣。

许涵抚慰着异儿,哄着她安静下来。作为医生,他知道,这是接受刺激后,记忆恢复前期的一种征兆,是一种病情好转的现象。他在想,异儿到底是接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是古夫人吗?这个迷,要解开,可能不容易吧……

“叔叔,给我讲那个流浪男孩的故事听,好吗?”。

许涵笑了。这两天,在异儿临睡前,他可是都在讲这个故事,实际上就是他自己的故事:他从小失去了父母,当时自己也是异儿这么大,他就开始流浪,但是他意志顽强,每天都会借着路灯学习,不管是雨天或是晴天,他从没间断过学习,他有梦想,也有理想,他想拯救千千万万人们,给他们减少病痛,让他们能幸福……

异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许涵的脸上,笑容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刚毅的神情。有的事,既然开了头,就要咬牙做下去。哪怕路途遥远,哪怕前途莫测。遥望窗外,城市的万千灯火,正在次第闪亮。夜幕下的城市,到底掩藏了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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