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抱住不停颤抖的焉歌,“不要怕,有我在。”良久,焉歌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看向魏语身后,晴春正趴在血泊中不能动弹。她一把推开魏语冲了过去,“晴春,晴春你怎么了?……”她双手抱起晴春,“晴春,我是小姐,你醒一醒,醒一醒啊……呜呜……”焉歌摇晃着怀中禁闭双眼的晴春,泪水不停地从脸上滑落打在她的身上,心好痛,痛的她无法呼吸,她要怎样才能让晴春醒来,她不要她离开,若要离开她该怎么办?她现在好恐慌。双手颤抖地摩擦着她的脸颊,要为她擦去脸上的血渍。“春儿,你醒醒好不好?姐姐以后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吃苦了,我要把你送到凯南王府,送到你家公子身边,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好不好?呜呜……我好怕,春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噗”一口鲜血喷在焉歌身上,晴春咳嗽几声,微微睁开双眼。焉歌见她醒来,立马抱住她哭道:“春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姐姐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什么要为我档下那一剑,你还有家人,还有王府,还有你家公子。而我只有一个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小姐,春儿对不起你,恐怕……咳咳…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公子有交代,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我……”
“好了春儿,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带你去看大夫。”
“不,小姐,春儿……春儿不行了,你一定……一定……找到公……”
“春儿,春儿,春儿你不要闭上眼睛,,,,,呜呜,,,,春儿。”焉歌抱着禁闭双眼的晴春,怎么晃她也不醒,“春儿,,,我好怕,我该怎么办?不要走。”魏语站在一旁看着悲痛欲绝的焉歌,心里满是疼惜,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哑着嗓子道:“焉儿,不要这样,她已经死了。有我在,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啪。”焉歌一巴掌打在了魏语的脸上,“都怪你,若不是你缠着我们,若不是你非要我们赔你去什么学塾堂,春儿她也不会死,都怪你,都怪你,什么大英雄,什么狗屁神仙,你就是恶魔,恶魔。”焉歌如同失去了理智抓着他不停摇晃。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而心里的疼痛却是一千倍,一万倍。她居然打了他的脸,真是个疯女人,魏语甩开还在发疯的焉歌大步离去。
焉歌一人蹲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也不想知道过了多久。春儿对不起,青倔对不起。天色渐晚,焉歌为晴春立了一块墓碑:爱妹晴春。坐在碑前焉歌还是无法从恐慌中走出,为什么自己会被陷害?一路上先是她的马匹被盗困在野外,现在又来一群黑衣人挟持她和晴春,真的有些不明白。
“如果想报仇,就跟我走。”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用转身便知道是魏语,没有任何人可以像他一样在遇到任何事情后还那么镇定。焉歌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魏语走到她身前,一把把她抱起。“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放开我。”焉歌在他怀里不停挣扎,没有任何作用,最后只好由他抱着向马车走去。紫千站在车前看着魏语抱着焉歌走来,只是微微一礼便进了车子。
黎明破晓,马车行进学塾堂,一路行来焉歌没有再说一句话,更没有看魏语一眼。魏语也是一言不发,紫千更是默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静坐的魏语。从一见紫千,焉歌就看出她看魏语的眼神不同,满是柔情似水,焉歌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学塾堂建在一座名为‘山中月’的半山腰,此山高有四百多米,若要到得学塾堂,必须徒步走上半个时辰。焉歌望了望通向山上的路颇为陡峭,两边的野草丛生,真不知学塾堂为何建在此处,看这情形定是学堂院长专门为难学员偷跑的一招。魏语率先走在前面,焉歌和紫千跟于身后。焉歌看了身旁紫千一眼,淡漠的脸上始终带着满眼浓浓的情意,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从来也不和她多说一句话,始终把她当透明人,眼睛里全是那个冷漠清高对她不理不睬的魏语。
路行了一半,魏语转身看着满脸汗珠的焉歌道:“过来,我抱你上去。”“啊?”焉歌满是惊讶,“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的动。”话刚说完,魏语就一把抱起焉歌足尖点地向山上飞去。每次都是不等她的回答他就私自做出行动,“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抱起来,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听了此话,魏语微挑嘴角,看来这丫头还是懂点人情世故。
很快两人就到了学塾堂的门前,庭院围墙高出两米,房屋全是由黑色砖瓦构建,连庭院大门都是漆黑一片,带有颜色的也只有门匾上‘学塾堂’三个字。站在外面根本就肯不清里面的世界,与世隔绝一般。严格连忙缩了缩脖子,若要让在呆在这里还不如让回青州刘府做个柴房丫环来的爽快。
这时紫千也用轻功跟了上来,她看了一眼焉歌,面上全是冷淡,眼神里还有怨恨。严格见她表情知她所想,定是在吃自己的醋,连忙前说道:“千姑娘轻功真好。”“是吗?我觉得还是不会武功的好,你说是不是公子?”紫千悠悠说道,语言虽然尖锐,但是从她细腻的嗓音说出却不是那么的讨人厌,总之焉歌是这么认为。魏语听了她的话没有回答,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焉歌柔声说道:“进去吧!”
踏进堂院,突然眼前一亮,秋季里奇花烂漫,清风吹起,花瓣洒落淡淡。走进几步,房屋飞楼插空,雕甍绣槛,院内假山矗立,青溪泻玉。黑色建筑隐在景色里如同仙人笔下的点点墨韵。不禁让焉歌有些赞叹不已。
学塾堂不收女子,这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所以焉歌和紫千只能女扮男装。焉歌的衣服是魏语早已准备好的,书童模样。而紫千的衣服则是在即将临走时从包袱里变出来,公子模样煞是好看,让焉歌不禁感到悲凉,以后她要伺候两位公子。
迎接他们的是学塾堂的院长,一个六十上旬的老者。一袭藏色衣衫,浓眉丹凤眼,花白胡须,虽然人老,但精深焕发,一看便是有涵养之人。行至他们面前微微一礼,说道:“老夫欢迎魏语公子大驾光临,在下刘敞之,是学塾堂的院长。”细细打量魏语,果真是样貌不凡,一身玄白色衣衫挣显的超然月兑俗、气质非凡,骨子里透着一种高贵。“院长哪里话,在下以后承蒙您教导了。”魏语回之一礼。“早就久仰魏公子大名,在山和镇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剿匪英雄。”“院长过奖,在下愧不敢当啊!”魏语谦虚一礼。
“这位是?”院长打量紫千,一身金色衣衫,眉目清秀,煞是温文尔雅。
“哦,我是魏公子的朋友赵紫千,早就听说学塾堂是早就才子高人是地方,以后还请刘院长多多指教。”紫千不等魏语开口连忙回道。院长听了紫千一番恭维,只是微微一礼。再看向魏语身后的书童,青色衣衫,肤若凝脂,娇俏脸蛋,朝露一样的眼睛,含苞待放的嘴唇,天下间竟有如此男子?一袭下人衣衫都未损一丝的光芒,不禁让自己在心里对他有所考量。
“院长,一路舟车劳顿,在下有些疲乏,请院长为我们带路。”魏语行至焉歌面前,挡住院长看她视线,忽然心中有种怒火。
学塾堂的学员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所以衣食住房都颇为好些。来到后院,树木绿叶依旧,院子里有一座不小的池塘,池塘边分布着几处凉亭,定是学子们平时读书的好地方。焉歌和紫千住在一屋,魏语住在旁边。之前魏语还提过自己是他的书童,必是和他睡在一起,当时焉歌就吓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