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来朕怀里 【220】番外 一:王者之争(十一)(10000+)

作者 : 月下的神兔

另一处,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人头攒动,杂乱无章。舒殢殩獍

粗粗一看,竟是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张告示标榜着什么,有少许人驻足在前,讨论着什么。

一身白色衣衫的青年男子在其中一张面前淡漠的瞧了瞧,轻笑一声便走开了。

男子去了一家酒楼,要了几盘菜。点上了一壶酒。在二楼慢慢小酌起来。

这么快便开始了全城搜捕,他该说,不愧是沈云之么骁?

放眼四周,视野极好,若是上楼势必要经过楼梯,他又挨着窗口,能清楚看到楼下的动向。这种视野对于他来说,再好不过。

就坐以来,不时有小道消息萦绕在他耳边。

“知道吗?现在大肆逮捕的罪犯竟然杀死了三名锦衣卫!”一名男子不可思议的向同桌为席的人说道冤。

“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就连告示都出来了,前日徐府的满门屠杀案也是他干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太平盛世也还会出现这等事。”男子脸上带着一抹愁色,饮了一口桌面的酒。

他静静的听着,却听到了不属于他的事。例如……徐府屠杀案。

白衣男子正是斌越。他端起酒杯,仅仅在唇边徘徊着,却不曾喝下去。

斌越冰冷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楼下,只见,一人身姿高雅,身穿银蓝色锦袍走了进来。见状,斌越眸中流动着一缕荧光,不禁勾动了一丝笑意。

酒杯“嗒”的一声被他放在了桌面上,轻微晃动身影,静待在阶梯上等着那人。

果不其然,那人步上了向着二楼的楼梯,步子轻而稳,却透露着一抹妖娆的轻柔,一听便知是轻功的高手。

当这人从梯上走过,与斌越擦身而过的瞬间,斌越垂了眸,低声在他耳边唤道,“江大人,可否一同坐着聊聊?”

那人轻微的抬了眸,眼瞳微微一颤。他依旧从容的微笑,然后侧眸观察着立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挑动着唇角,“你还没死啊……不过能看出了我是谁,还真是让我,惊喜万分呢。”他的声音仿若飘零,悄然入耳。

“在下何德何能听到江大人的褒奖?不过有一事相求才叫住江大人的步伐罢了。”斌越淡然相驳,他看着眼前同他一样易容的人,心中感叹,当年他斌越的易容术还是向江听雨讨教,谁知今日,两人却都以易容相间。不过幸好的是,江听雨没怎么变,至少那个恶劣的性子,便是如今也不曾改变。

不过这江听雨要是什么时候真改了性子,他反到该吃惊了。

江听雨稍稍挑眉,“这三字的称呼听的我刺耳,换了。”说罢,江听雨扬起下摆静坐在了斌越方才做的桌旁,抬起了酒杯,开始径自倒酒,他妖冶的眸子静静瞧着桌面,偏偏对斌越所提之事不闻不问。

在连喝了两杯后,他冰冷的指尖划过杯沿,仿佛是在等待着斌越开口。

似是沉默了很久,斌越忽然凝重的看向江听雨,然后说,“想必江爷已经看过下面的告示了。”

听到斌越的话,江听雨倒是不以为然,把玩了一下手上的杯子,然后说道,“看了,还挺惊讶。斌大人几年不见了,都能翻天覆地了。”

斌越眉头微微一蹙,接道,“江爷不要再取笑我……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到吸一口气凉气,并用指尖轻轻的碰触自己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江听雨问,随后将视线下移到他被重重包裹的手上,他忽然眯住眸,道,“你这是……”

就在江听雨探出手想看看他的伤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斌越一把抓住,然后说道,“江爷,不用管我的伤,请帮我把这个,交给皇后娘娘。剩下的……什么都不要问。”

斌越说完,便以另一只手将一块玉佩自桌面推向江听雨。玉佩不过两个钱币大小,绿色的浮雕面上刻着一个单字,“越”。

江听雨瞄过那块玉佩,眼里闪过一抹妖异,同时口中低喃,“当年让宫女们痴狂的绝美男子,今日成了这副尊容。可惜啊,可惜。”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吹乱了两人的长发,良久,无声。

当江听雨将玉佩收下之后,悄然靠近斌越道,“送到我这里,想必你就是在赌我是否会送吧。”

斌越咬住下牙,点点头。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江听雨,他绝不是个会为别人搭上性命的人,除了皇上的圣旨,剩下的他一概凭心情来。所以他也不敢过多的和他说这背后的事,终归来讲,知道了卷轴的人每多一个,天下就会多乱一分。

“行了,谢谢你的酒。”江听雨淡语,撑起身子,“如果你还能活着,下次,江某请你。”随着一声淡淡的笑,江听雨踏着清淡的步子渐渐离开了酒楼,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注意。

斌越望着他的身影,心绪有些不宁。

江听雨,究竟会不会将玉佩送到皇后手上,这……当真是事关性命的一场大赌局了。

斌越长叹口气,在江听雨走了有一会儿后,斌越也离开了这里准备去另一个地方,因为在那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等着他。

出了酒楼,斌越带着一篮子的菜,以避人耳目。他左绕又绕,拐着弯的回了徐府。回到那一片焦黑之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这一行算是害了徐家。脸上又闪过一丝狠色,但又不能不。欲言又止,斌越没再想了下去,提着篮子迈进了大门,看见昨夜哭晕过去的徐葉醒来,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呆呆的坐在台阶上。

他上前两步,把手中的食篮递给了她,随即便把脸上的人皮解了下来。

斌越脸上痛痒难耐,扯了纱布准备绑上,现在全城已经张贴了告示,不得不易容出门,情况不容乐观。对着水面,斌越对着自己那张又开始溃烂的脸孔,深深的皱起了眉。

再这样下去,太过艰难。

回想起江听雨的话,斌越的心中不由的一沉。

他也是人,他也不想一生一世都如此丑陋下去。总觉得很多年前那个人人羡慕,女子倾心的他,已经是那么遥远的存在了,而如今,又有哪一个女子会多看他一眼。想必,躲之不及吧。

斌越冷哼一声,就在要绑上纱布之际,忽然从旁边递过来一瓶药,而后便有一个轻柔的声音道,“我来帮你上药吧。”

斌越心头一紧,轻轻的转过头看向说话之人,眼瞳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徐葉眼睛肿的很大,眼角还挂着些许的湿润,心情看起来还未恢复,苍白之色也依旧充斥着她的面容,当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斌越的眉角不由皱深了几分,似在担心对方的状态,他下意识的探出指尖想帮徐葉抹去眼旁湿润,却在抬起一瞬又将指尖收回。

他在心中自嘲淡笑,然后闭眸说道,“帮我上药吧。”

“嗯。”徐葉小声应道,然后拿过药瓶,轻柔的帮着斌越,那来自她身上的清香偶尔撩过,好似安神那般缠绕在斌越身边,使得他焦躁的心开始渐渐的平静下来。

没一会儿,那带着镇静功效的药粉洋洋洒洒的洒在面部,带着些刺激性,也使得脸不那么难受了,看到斌越神情稍有缓和,徐葉才淡淡扬唇,并将纱布轻柔的一层一层裹好。直到来自她口中的那声清脆的“好”声响起,斌越才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静静的转向徐葉。

“谢谢。”斌越低语。

“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徐葉问道,她凝望着斌越,不由自主的探出手想要碰触他,“你的眼睛,很好看,想必……”

这时,斌越忽然怔了一下,他想像对江听雨那样将她的手用力打开,可是自己的身子却好像被冻住那般,根本无法听从自己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悄然的撇开脸闪躲着。

但是他那细微的动作,却未能阻止徐葉的碰触,她没有害怕他,没有嫌弃他,而是将他的脸扳过,依旧紧紧凝视着他的眸,然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斌越怔住了,放在身旁的手,渐渐攥成拳,五年里尽可能被自己压住的心情,此时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心中飞窜,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受。

他微微张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对上她那清亮的眼眸时,却是终究没说口。

然后他转过头,冷淡的看着别处,微微闭了眼,便再也没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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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天晴,雀鸟轻轻啼叫。

离城门楼不远处。

许久未见的江听雨一身青衣简装静坐在一屋沿之上,细细瞧着不远处城门楼的光景,见到如此有趣的一幕。

众锦衣卫面带严肃,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每个人的所带行李,身上着装。更甚者竟是把人的面孔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好几次才放那人过去。

江听雨眉骨邪肆的挑高。妖冶的一双眸子顺着视线所及之处缓缓滑过城墙上那一张张相同的告示。黄黑相杂的纸张上都统一清晰的画着一黑袍男子,男子的脸似是烂掉了,不堪入目,高大的身形突出其特征。基本上人能看到的都明显画了个大致。余下几行便草草写着,见到此人尽快禀报锦衣卫等一系列信息。

江听雨见之了无生趣,如此不知变通的愚钝做法,怕是在眼前也让人溜了去,他可就在你们眼皮底下活动哪。

他向来不喜锦衣卫,更不喜那个沈云之,也就只有他才能带出这么一批废物。

他索性半阖了眸子,专心手中摆弄着什么把件,期间动作些微的停顿,只见那修长的指尖中夹着一枚带有刻字的玉佩,而那枚字正是“越”。

他不过是刚回来,城中便是如此热闹,有如此盛大的祭典,他是否要加入?

江听雨轻微勾唇,带着分凛冽,他低头瞧着自己手中不起眼的那块玉佩,似是要把那突起的字磨平般,细细掠过。

那么,是谁手中握着这点燃烟花的捻儿呢?

江听雨心里隐隐浮现出答案,带着水汽的一双眸子轻微颤动,似是心里有了数儿,锦衣卫全城出动,只怕是,这事儿又与沈云之有关吧…

如果能让沈云之头疼,他倒也不排斥这送玉之行。

于是他把手中的玉佩拿了起来,玉质温润,白皙的指尖透着阳光轻巧的勾勒着上面的字。

在这祭奠开幕时间未定之前,就让他好好观望吧。

想罢,江听雨随手的将东西扔进了衣袖里,如猫儿般灵巧的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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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沈云之当初拿到圣旨已是三天后。天气阴沉着,有些苍白的阳光烧灼着大地。

锦衣卫的搜索行程正如火如荼的展开,不敢丝毫怠慢了这项任务,但却还是一无所获,他们毫无疑问进入了无限循环的盲点地区。

每天的例行搜查也直教百姓心生厌烦,百姓们不再听话的配合询问与行动。

顺利的行动展开如今变得新生困难。对于消息的一无所获,百姓们的不配合,让锦衣卫们的头真真的大了起来。

而每天向上面报告情况,也成了为一项苦差事。

没人愿意去看沈云之那张不悦到极点的脸,若是稍不注意,这小命没准就丢了。

今天报告的时候又到了,所有管事的领队坐在桌旁,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面面相觑。

不知该如何向他们的顶头上司报告进度。

说起来,他们现在的情况所处的状况诡异到了极点,他们所追捕的这个男人按理说,无论做的再天衣无缝也终会有破绽露出来,更何况这么多天过去了。就是他是谁也应该能调查出来才对。

可如今,他们所知的也只有他的刀法,面孔,身材。

不再杀人刀法这条线索便也没了用。身材和脸孔不可能改变,此人却犹如人间蒸发了般,连个头发丝,他们也没找着。究竟是以何种方法躲了起来?他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

与此同时,锦衣卫处。

沈云之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座椅,声音咚咚的响着,不大的声儿却让周边的侍卫硬生生咽下了口唾沫。

这几日,沈大人的心情非常不好…

沈云之绷着一张俊脸,邪佞的眸子死死盯着入目处,似要把那门板盯出个所以然出来。气氛紧绷着,似乎只要有火药便能将此处点燃,然后轰的一声爆炸。

这时,伴着紧张的门卫阻拦的动作,忽而有一冷淡的声音飘忽而来,“沈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生气?”人未到声先到。沈云之变了脸色,深邃的眸子划过一道流光。看来,不光是他一人对现在的结果很不满。

沈云之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单眉不由的扬起。

“离若白?”

来人正是离若白。

对于有客人登门造访,那些锦衣卫们庆幸有人来打破这僵硬的气氛,识相的退了下去。

两人落座,离若白不知在想些什么,入了座后便没再开口说话,而沈云之便更是沉默,两人无形中似是拉了一张弓。

这两人均是性格冷淡之人,若是没有话题,交谈便再是困难不过。

半晌过去,离若白端起茶杯凑到嘴边,一只指尖沾湿了茶水,抬指在桌面上写了个字。开口小声的说了句,“沈大人不如反方向找找如何?”

离若白如此声张的说着,眼中也透露出了一抹不悦。

沈云之看了眼写在桌上的那个字,“徐”,心情甚是不好。

斌越确实带着徐家的大小姐徐葉在逃,那个女人没有斌越的精明算计,应是好找的多。

但就算离若白这是来提醒他的,也不可否认,这也是祁亲王府的变相施压。沈云之冷哼一声。

他本就是皇上的人,也从来没对皇上有疑心。但是斌越之事关乎到他的上位之谜,故而不得已受了王爷的牵制,终归来讲,在这件事上,他与王爷是绑在一条船上了。

“这倒是提醒了沈某,带我谢谢王爷的提。”沈云之幽声而语,声调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

离若白似乎达成了目的般,喝完了茶便爽快的走人了。

沈云之走到殿门牌匾前,负手而立,冷佞的眸子夹杂着几丝邪气。

王爷都等不及了。看来,只有他沈云之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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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大堂下朝,人群涌动,大臣们不约而同的朝宫门走去。

一穿丝质长袍的身影,同样随着人群缓缓踱着脚步朝着宫外走去。

半途中,一抹绯色的身影忽的闯入他的视线中,琉璃色的瞳转向了那人,他停止了脚步,步向了皇宫的走廊。

“皇后,你这是……”北堂墨微微淡笑,看着这满脸落汗的绝美女子,心中不由的多了些笑意。

“彦儿和伊儿不知去了何处,正在找他们。王爷呢?刚下早朝准备回府吗?”苏慕晴看着眼前淡雅的人,微微颔首,适当的做着询问。微风轻轻吹动着两人的衣摆,带来一丝凉意。

“皇宫如此之大,两个调皮鬼,恐是躲了哪里玩了起来,不想被人找到吧。”北堂墨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

“王爷太宠他们了。”苏慕晴低低说道,“想必王爷当年也这么调皮,你们这些男孩……哎。”慕晴想到此,又深深的叹口气,用长袖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角细密的汗水。

北堂墨抚向被风吹乱的发丝,半垂了眸子。“或许吧,过于久远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本王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几年前,你在本王的心里,也是这般调皮呢……”

“王爷……”慕晴忍不住低唤。但每每想到过去的日子,心中还是有些留恋。

两人一言一语就这样在宫内的回廊上聊着天,似是又回到了前不久的场景。

“说起来,王爷上次为了让伊儿高兴所答应的话,王爷万莫当真。”思量许久,慕晴终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北堂墨避而不谈,反倒是淡淡一笑,开口说道,“皇后今天面色红润,看起来甚佳,最近与皇上的感情是否还好?”带着些打趣的话语,让两人无形间轻松了不少。

慕晴的脸上飘过一抹幸福的羞涩,正要回答之际,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色却突然染上苍白,双眸失神,脚一软似要晕倒。北堂墨心头一紧,急忙上前揽过慕晴的身子,温热的手扶住了慕晴的肩,有些焦急的问,“皇后,怎么了?”

慕晴微微一怔,似是被那忽然席卷而来的檀香所包住,而这种让人安心的香气,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已经变得好生遥远,遥远到她都快要忘记了……五年前心底曾对王爷的那一丝丝被自己忘却的心悸。

“慕晴没事,只是有些头晕,五年前落下的小毛病罢了,现在偶尔也会犯犯。”慕晴摇摇头,干笑两声,随后想要站起离开北堂墨的怀抱。

但是当慕晴想要自己站起的一霎,只觉身子重心又是稍稍不稳,即刻落回了北堂墨的怀抱,而抚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也并没有移开。

北堂墨不知为何,忽然敛起了所有的笑容,深深的望着怀中的女人。而后他倾,用带着温润的唇瓣贴服在她的耳畔,道,“若是当年第一个见到你的是本王,那么现在的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此时北堂墨那带着一丝隐忍的话语从耳旁温声传来,声音有些低沉,有些蛊惑,甚至多了些让人无法抗拒的黏腻。

苏慕晴眸子划过惊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有些僵硬的怔住了身子,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对方的怀里。半响后,她的眼中落出了淡淡的伤痛。

“已经过了的,不可能再重演一遍,王爷……就当慕晴今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吧。”慕晴低语,抬头看向了北堂墨,而在北堂墨的眼中,也悄然的滑动了一抹伤。

可是在下一刻,北堂墨却在慕晴未曾看到的时候,将眸子又滑动至另一方,看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不远处,北堂风看着离他近在咫尺的两人,那旁若无人相依相偎的姿态。俊逸的脸上透露着冷漠,却又有着毫无波澜的平静。

反倒是一旁的李德喜也不由得怔住了,捂着唇低喃,“这…这不是王爷与皇后娘娘吗?这……一定是王爷,娘娘只是被逼的……奴才这就去……”李德喜作势就要上前,却不想还未走出几步,北堂风却轻轻扬起指尖,示意李德喜推回。

望着他那冷漠的眼眸,李德喜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

皇后娘娘啊,这一次……究竟是……

北堂风闭着眼睛,睫毛浓密如扇。他站在那里,整片朝霞便尽数落在他的肩上,却浓浓透着几许沉寂。自古以来,尾指藏红线,撩拨的总是人心最柔软的那一处,就连那明黄色也暗了几分。

北堂风静静的看了一会,一张脸不知是何表情,一颗心不知是何心情,只是轻声的笑了一下,便离去了,唯有那及肩的长发随风扬起,撩动了一种莫名的伤痛。

“王爷,慕晴还要找伊儿和彦儿,当真不能再与王爷多聊了。”慕晴咬牙,然后用力的挣月兑了北堂墨的怀抱,但是意外的,这次北堂墨却没有任何的阻止,任由慕晴站好。

慕晴深深的吸了口气,尽可能的将心中的沉重扫去,然后颔首行礼,转身离去了。

望着慕晴的背影,北堂墨垂眸淡笑,可是在那琉璃色的深眸中,却滑动着一缕淡淡的伤。

“本王方才,是当真想知道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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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北堂风一人独自走上回廊,不知向何处走,不知不觉中竟是通向了御花园。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向前走去,一张石桌露出一角,一抹清贵如月的身影随着前进的步子逐渐显露出来。

莫语然惊讶的看着眉宇间有几分暴怒但又微妙的有些失落的北堂风,起身便上前询问,

“皇上,您是记起语然了吗?皇上……”

“朕模不透你们女人的心,一点也模不透。”还没等莫语然开口,北堂风却忽然开口,语气中的冷漠使得莫语然也为之一惊,不由的退了半步,于是干笑道,“语然的心,皇上应该是知道的,语然一直在这里等着皇上等了几天了。”莫语然说道,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伤。

“好,朕不会让你白等。”北堂风说着,忽然一把扯过莫语然,肆虐的吻着怀中的莫语然,似是想要将她吞噬殆尽,带着怒气,带着不甘,没有丝毫的疼惜,仅仅是单纯的发泄。

尤其是当他脑中回想着宫廊那一幕时,他便更为凶残的咬住了莫语然的唇,一股血腥气儿充斥在空腔中。

莫语然先是因为痛楚心头一惊,想要下意识的躲闪,但是当她看到北堂风脸上的痛苦的神情后,眼瞳微微一闪,感觉是来了机会,于是她不躲不闪,就这样迎了上去,便是被当做发泄也不要紧。

只要,他吻她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的接触到他,柔软的舌尖带着疼痛与之纠缠,但是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一刻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已经出了一道谁也看不见的裂痕……

两三步之外,小桂子捂着长大的嘴,小心翼翼的从御花园里一路快速跑去了凤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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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宫内,苏慕晴拄着额头,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回想起那在宫廊的尴尬。

今日的王爷,有些反常,因为王爷绝对不是会在宫中做如此之事的人。

可就在这时,一个焦躁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使得她的眉角不由的微颤。

“娘娘…娘娘!”小桂子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清秀的脸上挂着严肃,也染着汗珠。

到了凤阳宫中稍稍行了礼后,小桂子喘着粗气的说,“娘娘,不好了……”

苏慕晴蹙眉,似是感觉出什么不对。于是她起身下了座椅,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身子,问道,“何事如此慌张?顺好气再说也不妨。”

小桂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苏慕晴身边,“奴才在御花园那边看到皇上,皇上在吻一个女人……”苏慕晴微微皱起了眉梢,察觉出小桂子想要与她诉说何事,心头忍不住的一紧,连眼眸也闪出了些许的彷徨之色。

“奴才在御花园那里正为花草浇水,看到明黄色衣衫一闪而过,想到应是皇上,想要上前请安。只是一两步的距离。却没想到走过去便看见皇上与秀隆宫的莫贵人正在……”小桂子吞吞吐吐的说着,脸上堆满了愤怒的神情。

“那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明知道皇后娘娘与皇上相濡以沫,却狐媚皇上……”小桂子打抱不平的说着,“总之,娘娘您防着点,这种女人通常不仅是狐媚,肯定还会对皇后娘娘不利。”

苏慕晴微微陷入了沉思,她点点了头,随即挥手让小桂子退了下去,“你有心了,但她也是妃子,皇上与妃子在一起也是常识。不过,本宫知道了。”

小桂子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看出慕晴并不想在多说什么,于是静静退出。

当凤阳宫正房的大门被关上的一霎,慕晴蓦然坐到了椅子上,一双清丽的眸中闪动着一缕淡光。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为他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能不宠。

但是她从未想过会这么快,更没想过……自己的心,会这么痛,这么痛。

或许,她当真不适合做皇后,因为她还做不到与天下女人公分丈夫。

只有这一刻……

“啊!!”慕晴忽然低喊一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了下去,红晕下的眸显出了一抹怒意,“这就是我苏慕晴的结局吗?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的话……我宁可……”

慕晴蓦然将头上的凤钗拍放在了桌面,眼中透露出一抹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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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夜幕降临。

围绕了都城整整一天的雾霭消散了,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露出了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在这一片难得的静谧中,北堂风一颗心五味杂粮,任何味道都有,心情复杂的一脚踏入了凤阳宫的殿门。

他爱着她,所以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强迫自己忘记一切。

可是此时的步子,却愈发的沉重。

富丽堂皇的大殿被烛火所照亮,看起来暖烘烘的。苏慕晴半躺在榻上,抬起身子准备要吹灭蜡烛,却没想下一瞬,那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慕晴眼瞳先是一缩,随即化为了冷漠与安静。

“皇上?”苏慕晴掀起了被子,北堂风扶住了她,示意她无需起来。

“朕只是来看看你。”北堂风坐在了床边,修长的指划过慕晴的脸庞,指尖的温度,让他心乱如麻。

“嗯。”苏慕晴也安静作答,却下意识的将脸撇开,使得北堂风也微微一怔。

然后他也和她一样,在这安静的夜中,好似无话可说。

半响后,她终是将视线转向了他,可在这四目相接的一刻,却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无情的挡在了他与她之间。

如此刻骨铭心的爱,短短的一刻,却如此脆弱的被封存。

如果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命运的话……

一种说不出的痛,渐渐的席上了他们的心间。

如果说,假装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就可以维系过去的情感的话……

如果说,当做忘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就能与他相伴到老的话……

那么,他们宁可假装到底。

只是却不知那在他们心底的裂痕,却因着此刻的沉默,在渐渐的被撕开。

这个夜,似乎变得很漫长,而这曾经相爱的宫,也似乎变得有些冷清。

“你好好睡吧,朕今日就是来看看你。待会还有奏折要看。”北堂风忽然开口,道破了屋中的寂静,然后他的眸子透出一丝柔情,指尖轻柔的拂过慕晴的发丝,

然后,他就这样仅仅看了苏慕晴一眼便离开了,只是当他将们关上的一霎,他们在门的两边,纷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心绪……

北堂风叹口气,用力的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然后便向着飞霜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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