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来朕怀里 【139】感谢他的皇恩浩荡,但我苏慕晴,不是他摇尾乞怜的狗!

作者 : 月下的神兔

“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看,不想让我听的吗?”慕晴扯唇,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北堂风听到此,只是淡淡的勾动浅唇,却没有回复,但在那俊逸的眼中,却透露着一抹淡淡的落寞。

“好了,朕要走了。”北堂风忽然吸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明日再回宫。”

“皇上还回来吗?”

北堂风沉默了很久,方说,“不知道。妗”

语毕,他忽然倾下上身,在慕晴的唇角上轻吻了一下,而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让慕晴的心中都有些忐忑。

仿佛在过不久,这个男人……就不会在记得自己那般。

“皇……”慕晴呼之欲出,却被北堂风突然的起身所打断,这时慕晴才看到,江听雨已经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着北堂风贫。

“对了,东边有小果子,宫里没有,待会我去采一些带回宫,也给皇上带一点。”慕晴挂起淡淡笑意,也起了身,而后深深的望着北堂风,“如果是重要的事,别耽误。”

“待会朕会叫上官羽,所以不用害怕。”北堂风说着,用指尖为慕晴轻轻的顺过了长发。

“苏慕晴天不怕地不怕。”慕晴盈盈而笑,而后将指尖搭放在北堂风的胳膊上,随即凝重的说道,“走吧,我没事。”

“嗯。”北堂风轻声应了,而后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将慕晴紧紧的拥入怀中,“谢谢你给朕,这两日这么好的回忆,朕……无憾了。”

北堂风说罢,便忽然松开了手,而后向后一步一步的退着,当一阵风撩过之际,他便蓦然回了身。

之后,他便就这样没有留下一句话的走了,留下了慕晴独自站在桌旁静静的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只觉心口,阵阵作痛。

她有种莫名的预感,一种很痛的预感。

慕晴忽然笑了笑,端起手中的碟子,而后又放下。

“嗯……以前都一直相信北堂风,现在也相信吧。”慕晴说罢,便用力的抻了下筋骨,“去摘些小金果。”

说罢,她便从旁边找到了一个篮子,然后独自向着山路的一旁走去。

离开后的北堂风,一路坐着马车。

他始终安静的闭着眼眸,可是俊脸上却显出了一种莫名的焦躁。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顺着前日就这样纳了蓝瑶儿又能如何?

他……或许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放下所有的纠葛和过往,好好与这个女人相处的借口。

但是如此这般,却如同饮鸩止渴。

当决定放下这个女人时,会不会更痛,更痛。

“该死!”北堂风低咒,忽的用手紧抓胸口,一下一下的用着力,仿佛是想将心口那快要窒息的痛拔除。

明明决定,从此之后放下对苏慕晴的情。

明明决定,从此之后与她只有利益纠葛。

明明决定,在放纵自己之后,便永远的将心封闭起来。

可是现在,却痛到让他感觉快要死掉。

“皇上,已经进宫了。”这时,外面的江听雨说道,传入马车中却显得格外的冷清。

北堂风紧紧闭着眼眸,被自己咬住的下唇逐渐的泛出了些红。

他是皇上,永远不可能更改,当踏出马车的这一步,他就会强行让自己,永远的割去对苏慕晴的情感,恢复原本的冷静。

割去对她的恨,割去对她的爱。

统统都割去。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面的喜悦之声都能渐渐的传入他的耳畔。

这一刻,他忽然抬起了俊美的眸,在那深幽的瞳中,似是再也看不到不久前的那抹难得的轻柔,而是又回到了过去的凛冽与无法靠近。

而且这时的他,甚至比过去更冷,冷到……永远的将心门关上。

之后,他便一把撩开了马车前的帘,然后一步踏出,又重重的踩在了这片如同牢笼般的皇城围墙之中。

两日,他的心情已经整理清楚。

大婚即将举行,而不让苏慕晴亲眼所见,便是给她最后的皇恩。

北堂风垂下眸,忽的甩开身上的袍,向着明阳殿而去,再也没有任何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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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慕晴提着一篮子小金果,一边咬着一边想木屋走去,途径山腰,忽然看到皇城那边似是又起了一阵热闹的气氛。

慕晴蹙眉,慢慢放缓了脚步。

还是酒节吗?可明明已经过了……

想着想着,慕晴拿着篮子的手,也稍稍的松了力,仿佛有些失神。

现在的气氛,是否与北堂风有关,因为方才她看到北堂风神色有些凝重,当是什么牵扯甚广的事。

“这两天北堂风有点奇怪。”慕晴自言自语,垂眸陷入了沉思,心中还是有着万分的担忧。

还是去一趟皇城的好,若是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能帮忙一起出谋划策。

想到这里,慕晴便下了决心,将篮子放在一旁准备起身下山。

就在脚尖刚刚挪动稍许的时候,慕晴忽然隐约听到一个声音,于是轻轻侧身,向着后方看去。

“苏慕晴!”

随着那一声低喊,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逐渐爬上,在看到苏慕晴后,才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俊朗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终于松口气。

“王爷?”慕晴蹙眉,又仔细看了看。

果不其然是永平王北堂齐。

“王爷该多练练身子了。”慕晴扯唇而笑,上前半蹲,望着北堂齐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北堂齐挥挥手,在将气息倒过来后,紧忙问,“皇兄呢,皇兄在哪!”

“皇上?”慕晴蹙眉,继而继续说道,“在你来前,就回宫了,这时候应当快到宫里了。”

北堂齐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在那俊美的脸上显出了一份极悔恨的神情,同时他低咒一声,“该死!”

“怎么了?”慕晴忽然收起了方才所有的笑脸,逐渐开始觉得事态严重,于是她向前一步,严肃的望着北堂齐,“出什么事了?”

“啊……什么事都没有。”北堂齐干笑两声,然后说,“本王就是在找皇兄,如果皇兄不在这里,本王也先回宫了。”

北堂齐说着,便转身想离开,然而他刚一挪步,就感觉慕晴也跟上,随后听到身后的她说,“刚好我也要回去,一起吧。”北堂齐一听,立刻刹住了脚步,愣了一会,而后紧忙回身说,“这个……本王不想这么早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不然……先在这里待会,要不,你陪本王逛逛。”

“荒山野岭有什么可逛。”慕晴低语,忽的将北堂齐拨开,仿佛是已经感知道了什么一样,冷冷说,“你不回宫,我回宫。”

“诶?别……”北堂齐一见,忽然跑了几步,揽在了慕晴的面前,道,“先别回,我们……我们可以干点别的……”

慕晴忽然站住了脚步,同时将那双清亮的眼眸眯起,很快便透露出一股由内而发的怒意,使得北堂齐伸平的胳膊也渐渐的有些僵直,不知是这么一直抬着好,还是放下好。

慕晴冷哼一声,一把将他的胳膊扫开,随即便向着山下走去。

身后的北堂齐紧咬下齿,狠狠低咒一声,随后也跟着慕晴一同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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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一会儿,慕晴终是来到了山脚下的皇城之内。

在这里,一片喜庆连连,将整个京城都铺上了一层红通。

人们欢声笑语,仿佛是在庆祝着什么即将发生的祥事。

慕晴在北堂齐的陪伴下,顺着底坡,静静的穿梭在这大街中央,可是侧耳倾听了许久,却又无人再提。

就在慕晴打算上前找个人问问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人捉了腕子,慕晴一愣,迅速回头,竟看到了一脸凛然的上官羽。

慕晴有些烦躁,想要将手甩开,谁知却被上官羽抓的很紧,于是慕晴咬了下牙,低声而道,“松开。”

“不能松。”上官羽低声说道,而后竟然大逆不道的抓着慕晴的腕子便往回走,连身后的北堂齐都看得有些愣住。

上官羽第一次这么忤逆主子的话!

“上官羽,你什么意思!”慕晴在身后低唤,“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奴才只是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上让奴才陪着娘娘到明日才能下山。”上官羽说着,便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用力的拉扯了一下,使得本就被上官羽拉的失重的慕晴一下子又被拉近了很多。

“上官羽,你不听本宫的话了吗!”慕晴忽然心生怒意,也是第一次如此勒令上官羽。

上官羽忽然停住了脚步,将另一只手里拿的衣衫忽然放在慕晴手里,道,“除了那条口谕之外,皇上还让奴才将这件衣服带给娘娘,怕娘娘夜里着凉。”

慕晴捏着那件衣服,却根本顾及不了,刚要接了上官羽的话,却又被上官羽向前拽着走。

上官羽此刻如此的反常,使得慕晴心中那份不安愈发的浓烈。

一定有什么不想让她看到的,又不想让她听到的,一定有什么在隐瞒她的……

“上官羽!”慕晴忽然低喊,就在她即将被拖拽回山脚下的那一刻,她忽然用尽了全部力气将被他拉住的手一把拽回,随后愤愤的在身后看着始终没有回身的上官羽。

“你向来不说谎,所以本宫要听你的理由。”

“理由就是皇上圣谕。”上官羽低声而道,却依旧没有回头。

“本宫不是问你带本宫回山上的理由,而是问你,为何不敢回头的理由。”苏慕晴低声而说,只是等了半天,上官羽却始终没有答复,使得慕晴忽然自嘲而笑,随即化为冷漠,接道,“既然答不出来,就别拦着本宫。”

说罢,慕晴便转身向着皇城方向去了。

一旁的北堂齐蹙了眉,上前来到上官羽面前,道,“上官羽,为何不直接让苏慕晴上山,你真的想让亲眼看见吗?”

上官羽静静的沉寂了很久,忽然转了身,望向那一身清凛而娇小的身影,“皇上这一次,做错了……”

说罢,上官羽便追随了慕晴的方向走去,使得北堂齐再度怔在那里。

上官羽,竟然会说皇上错了,他究竟……

北堂齐长长的叹口气,回身望去。

他真的猜不透皇兄的想法了,或许是平日里英明的皇兄,当真不知何为世间情爱,所以在对待苏慕晴时,竟然会选择饮鸩止渴。

殊不知……此痛,将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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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晴回到街边的时候,上官羽也一言不发的跟上,默默的站在慕晴身边。

慕晴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侧眸微望,便将视线转回了前方。

忽见百姓开始莫名的热络起来,连放着七彩花瓣的篮子都几乎人手一份。

这时一个小孩子将手里的花篮放在了慕晴手上,道,“姐姐,今日喜庆,阿妈说要待会要撒花,给姐姐。”

慕晴垂眸,缓缓接过,刚要启口问,却忽然见到沈云之从城外一路开道策马奔来。

“锦衣卫?”慕晴蹙眉,心中更是忐忑。

眼前,在沈云之身后有着几十位锦衣卫同时跟来,扬起了一阵尘埃,而后他们将所有百姓都推到了两旁,看似是在给什么开道。

慕晴缓缓抿住唇,心中的那份沉重感,愈发的浓烈。

“来啦来啦!”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在人群里喊道,随后所有人都向着那方望去,而慕晴也侧眸而望,想要一看究竟。

此刻,微风缭绕,在那被扫开的大道中,一抬被数十人高举的红色大轿缓缓而来,一见红轿,慕晴的眸子忽然眯起,仿佛一下子便知道了一个大概。

“咱们还是走吧。”北堂齐有些呆不住了,想要带着慕晴而走,然而慕晴却探出手,将北堂齐欲拉着她的手慢慢按下,一双倾城的眼眸依旧凝视着前方。

忽然间,皇城大门被重重拉开,伴随着那沉重的声音,百人从宫中走出,先一步跪在宫门口,似是以最高的礼节,接应这谁。

随着最后一人跪下,皇宫大门内,那穿着登基时最最正式的金线龙袍,踏着金缕龙靴的人,缓缓走出,一步一步,稳而沉重。

当在晴空之下,再度望见那不久前还与自己紧紧相拥的男人时,慕晴只觉眼眸顿时一缩,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顿时抽干。当红轿落定,一身明黄的北堂风静静向着那边走去,周围一片安静,仿佛没有人愿意打扰这一份美好。

他指尖轻碰,而后蓦然将那厚重的红帘拉开,当那艳红之物随风在空中摆动之时,他执起轿中美人的手,珍惜万分的将她从轿中迎出。

那人,红妆美艳,倾国倾城。

那人,九五至尊,至高无上。

他拉着她的手,一同转向皇城大门,如同事件最唯美的眷侣,带着一份淡淡的温柔,逐步走回了那曾被她称为“家”的地方。

“恭祝皇上蓝妃娘娘百年好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百姓欢呼,纷纷将手上的花瓣撒于天际,呼声阵阵,冷冷的刺入了慕晴的耳畔。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满面笑容,唯有慕晴,静静的站在原地,倾城的脸上,只有一丝看不透彻的淡淡的笑容。

她一动不动,不知是想看到最后,还是忘记了如何挪步。

这时,给了慕晴花篮的小孩,忽然转过头看向依旧拿着花篮发呆的慕晴,稚女敕的小脸上忍不住的多了些厌弃,而后拽着身旁的妇女,道,“阿妈,阿妈,那个人是不是傻瓜啊……”

妇女一见,也是厌弃的咋舌,低声道,“咱离她远点,估计是个傻子,以后啊……看到这样的人,离远点……”

“你们说什么呢!”北堂齐听到,横眉一竖,吓得那母女俩转身就走。

北堂齐本想追上,却被慕晴下意识的拉住了臂弯,使得北堂齐止住脚,有些尴尬的回头看向依旧淡漠的慕晴,道,“苏慕晴,你……没事吧。”

慕晴静静的沉默,随即挂起了一抹淡然的笑。

“皇上纳妃,皇后却缺席,还真是失礼了。”

“我想,皇兄只是……只是怕你受伤,所以才……”北堂齐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

“王爷,你了解你的皇兄吗?”慕晴忽然勾唇,而后抬眸看向他,“皇上纳妃,天经地义。之所以会带我出巡,不是怕我受伤,而是想整理清楚自己的心,让自己从此,问心无愧。”

“怎么会……”北堂齐紧咬唇,双拳紧握。

这时,慕晴安静的转了身,独自一人向着远方走去,北堂齐和上官羽一见,纷纷想要追去,然后大喊,“苏慕晴,怎么说也是皇恩啊,皇兄肯定也是怕你受伤……”

然,就在北堂齐一句话没说完之际,慕晴忽然紧咬了牙,连她的眼神也倏然变回了过去冷漠与锐利,而后她猛的站定,狠狠说道,“谢谢他的皇恩浩荡!但我苏慕晴铮铮傲骨,不是对他摇尾乞怜的狗!”

一阵风起,将她身后的长发缓缓扬动,吹起了一阵弧度。

发丝撩起,扫过她眸前微微上扬的红色晕角,露出了那透露着一缕碧光的眼眸。

因为你的自私,给了我一生最残忍的回忆。

苏慕晴本就与人无争,也不会碍了你纳妃,你错就错在不该来招惹我,让我为你打开心门,更是错在在这之后,又将我当做可以随意践踏的傻瓜,狠狠的将我的心以如此方式碾碎。

既然你置于水火,就别怪这场火烧光了我对你的所有情与爱。

若是我苏慕晴,再对你有丁点的恋慕,就让我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说罢,她又用力的咬住下齿,毫不犹豫的迈出了与皇城相反的方向,同时将手里的衣袍与花瓣一把扔上天际。

花瓣渐渐飘落,散开一片,美丽却凋零,偶尔落在地上,又被路人无情的踩在脚下。

这时,天上,忽然飘雪,顺着微风垂落一片。

正在为皇上庆祝的大臣纷纷愣住,不解为何有了这意外之雪。

做着一半大典的北堂风缓缓抬了眸,抬起指尖接住了静静垂落的雪,看着它慢慢融化成一片再也不见踪迹的湿润,俊逸的眸中有着深深的落寞。

“皇上,要行礼了。”就在这时,身边的蓝瑶儿低语,轻轻的碰触了下北堂风的衣衫。

北堂风深吸口气,这才将手一把攥住,回身向着祀堂走去。

雪,依旧在下,一片一片,美丽却寒冷,渐渐将皇城覆了一层白色,再也看不清原来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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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晋国,皇城正殿。

就在南岳王朝处处响起喜悦之声的时候,晋国的朝堂之上却透露着一种异常压抑的气氛。

晋王东方穆狠狠的将手上的几个奏本扔在了地上,带了些戾气的脸上满是怒意。

“一群废物!我晋国数万大军竟然连一个没带一兵一卒的人都找不到,还一统千秋什么!”东方穆说着,大口的吸着气,一双眼中充满了血丝。

朝中大臣一见,紧忙纷纷跪下,大喊饶命。

“东方楚晏究竟把那十万暗军藏在哪了,藏在哪了!!!”东方穆边说着边狠狠的拍了桌子,而后迅速从龙椅上坐起,狠狠的推打下面的大臣,狼狈不堪,“他想杀孤王,他想杀孤王!!!他想谋反!给孤王把他找到,把这个疯子找到,然后碎尸万段!!碎尸万段!”说着,东方穆狠狠说着,呼吸早已紊乱,虽然口气强硬,却好似在惧怕着什么。

然后他忽然手指正殿大门,半响后,忽然大喊,“都给孤王滚,全都给我滚!!去动用所有的力量,把那给疯子找到,杀无赦!孤王不要他活,孤王要看他的项上人头!”

听了东方穆的大喊,大臣们连连应了,而后抱头鼠窜的离开了正殿,留下了东方穆一人,无力的手撑皇案,而后慢慢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

他双手抱头,然后用双后不停的在自己的脸上挫动着,仿佛是想保持着最后的一份清醒。

“东方楚晏……”东方穆一字一定的低喊,然后双手攥拳,额露青筋,“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会不会跑到南岳去了?”

想到此,东方穆又忽然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南岳与晋为大敌,怎么可能去南岳呢,不可能……”东方穆说着,便又狠狠的咬住唇,然后疯了一样的全身扭动着,踢踹着旁边的东西,而后嘶声力竭的大喊,“东方楚晏!!想杀孤王,没那么容易!”

同一时间,在外面还走了不远的大臣们纷纷对视,而后摇头。

“王上这是将王爷逼入死境了,看来王爷是想反了。”

“没办法,王上很久以前就一直很害怕王爷,若是不诛杀他,王上寝食难安啊。”

“那也得诛杀的了才行啊,对方可是东方楚晏啊。”

“是啊……”

几名大臣说到此,又纷纷摇头,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王上之所以能坐稳王座,是因为四王爷东方楚晏根本就没想要王位,但是这么多兄弟中,王上唯独害怕四王爷。

因为四王爷东方楚晏绝非一般人,他的狠辣满朝皆知。

他目无礼法,无所惧怕,而且永远都带着一副如同面具般的笑脸,他从来不哭,从来不怒,可以说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认真起来。

而且,他是一个满身血腥的男人,即使在万人杀场上,都可以拿着刀柄,哼着小曲,面带笑容的敌人一刀刀割碎。

无人敢靠近,无人敢去揣测他的内心。

“你们说,四王爷会不会暂时去了南岳?”

“不可能吧,不过……以四王爷的性子,怕是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若让四王爷真将那藏起来的十万大军整装完毕,怕是晋国天下,就要换主了。”

几位大臣只是微微在心中想了下东方楚晏,便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紧忙匆匆的离开了大殿,只剩后正殿传来的声声嘶喊,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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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与晋国边境线。

一身黑衣的男子用着极其利索的身法,在与十个晋国的城兵做着厮打。

在他们中间,一身白衣却缠绕了几条暗红蛇纹的男子从容站立,被束起的墨色长发自身后汇成一缕静静的随风摆动,周围嘶喊阵阵,而他则闭目倾听,唇角处扬动着一抹始终未变的笑容。

他双眉略微上扬,长得妖治而俊美,可独独唇角那抹笑容,与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违和。

此时,他双手轻轻摇晃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墨扇,扇下挂着的两个小铜铃叮当作响,将空气染起了一丝压抑。

就在这时,一个漏网的侍卫忽然上前,想要直接对这看起来毫无防备的男人下手,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他的一霎,只听那人口中一声嘶吼,便因痛苦而跌倒在地,而他方才差点碰到那男人的四指早已落地。

男子依旧从容,而后忽然将扇子折上,在那扇边上染着些许冰冷的红。

而后男子用指尖,缓缓,轻轻的将扇边上的血抹去,低,在那依旧在嘶喊的男子身上擦动了几下指尖,动作轻缓,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王爷,惊扰到您了。”这时,那黑衣男子低声而道,侧眸之间便一下将那侍卫砍杀。

这一刻,周围落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东方楚晏轻轻的抬开眼眸,露出了一双异族般琥珀色的眸,转而滑过,看着地上的一片片死尸,然后笑着说道,“本王不过是想入关,竟然如此大动干戈……”

说罢,他便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凝重的皇城。

“王爷,前面就是南岳国了。”黑衣人说道,“只是,进了南岳后,王爷要在哪里下榻度过将士编制的这段时间。”

东方楚晏悠然吸气,看向重兵把守的城门,脸上笑容依旧,“慕枫,哪里是本王最最亲爱的皇兄,死都不敢去的地方?”

慕枫蹙眉,想了想,道,“南岳国?”

东方楚晏摇摇头,而后将手上的扇子轻轻扬起,当静止在空中的某一点后,忽然下压,直指远处那金顶皇宫。

慕枫一听,脸色顿时一僵,然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王爷,您当真要……”

东方楚晏轻笑两声,双后背后,然后便哼着小曲向着大门处走去,留下一身僵硬的慕枫默默望了一会,便抬步跟去。

看来,他要提前打点好关系,以为自家王爷入驻南岳皇宫铺顺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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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宫。

当慕晴一步踏入宫中的一霎,宫里的无名小太监纷纷一惊,相继看着慕晴的脸色,却发现慕晴始终带着一抹笑容,仿佛对于现在还在不停响动的城乐之声不痛不痒。

“上官羽,别再跟着我了。”慕晴忽然站定,侧眸望向那始终沉默着跟着自己的上官羽,然后压低声音而道,“本宫,不会干扰皇上大婚的。”

见慕晴站在原地,若他不回皇上身边,便绝不休息,上官羽终于拧不过她,于是便低头告退,在离开之际,无意瞥了眼这只剩下五个孱弱小太监的冷清的凤阳宫,于是便说,“娘娘宫里人手不够,稍晚些奴才会让敬事房再分配两个得力的小太监来。”

上官羽说罢,便舒口气,道,“奴才告退。”

待上官羽离开了凤阳宫后,慕晴忽然像是被抽干一样,送下了一口气,而后紧紧捏住门框,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摇晃。

她是当真有些乏了,无论是心,还是身。

“小桂子,本宫一直在赶路,有些乏了,要去休息一下,无论谁来,都别打扰本宫。”慕晴说罢,便一步关上门,仿佛是将自己隔绝在房门内。

今夜,北堂风大婚,她也该趁着这个机会,也将自己所有的心情整理好。

想到此,慕晴便缓缓抬了眸,没有犹豫的向着里房走去了。

而在另一面,当上官羽从凤阳宫出来后,北堂齐有些焦急的忽然走近他,问,“苏慕晴没事吧。”

“奴才不知道。”上官羽说,随后叹口气,“只是觉得,皇后变得不再那么容易接近了。”

北堂齐听后,也长长叹口气。人,全都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了……以后,可要怎么办。”北堂齐说完,忽然见到上官羽直挺挺的就向着另一方走,于是紧忙追问,“上官羽,你去何处?”

上官羽停了步子,随即侧眸说道,“敬事房。皇后宫里人手不够。”

“那本王随你一起去。”北堂齐说罢,便追了几步也随着上官羽走去,留下这空空的凤阳宫,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初雪,静静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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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事房。

“你就是善公公介绍来的表亲?”敬事房的掌事太监忽然拿着一个小册子幽幽而入。

“正是。”一身布衣装的慕枫弯身低语,脸上堆起了笑容,“严公公您通融通融,我们都是验过身的。”

慕枫说罢,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下摆,然后扯唇一笑,“所以也不用重新净身。”

“这倒是不用再麻烦了。”严公公说着,又看了眼慕枫的身后,用着阴阳怪调说,“那边儿那个呢?”

慕枫蹙眉,回了头,脸色却化为了铁青。

只见此刻,也同样换上了一身布衣装的东方楚晏竟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叠翘在旁边的桌上,仿佛已经睡熟,宁谧的脸上被落日的光晕映照出了一片暖色。

看到长得如此漂亮之人,严公公似乎也来了兴趣,起了身想要走去,“杂家去给他验验身。”

眼看着严公公就要碰到东方楚晏的下摆,慕枫眼前一缩,正要做点什么将严公公拖住之际,忽然就从门外跑进一个小太监,说,“严公公,方才上官大人和永平王来过了。”

严公公一听,心头一惊,立马缩回了手,然后小跑了两步来到小太监身边,低声问,“两位爷怎么说?”

小太监见有外人,于是附耳,在严公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严公公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僵。

“这不是难为咱家嘛,现在满宫都是传闻,这谁还愿意去那儿啊……”严公公紧紧皱着眉头,在门口踱步了几次,眼前忽然一亮,看向身后之人,于是在那老眼中,渐渐透露出了一丝光晕,看向了身后睡的一脸悠然的东方楚晏。

严公公眸子一转,轻咳了两声,缓缓走近,而后撩起声音,道,“好吧,咱家特别卖善公公一个面子,不用去干苦活,这就给你们分配一个娘娘处所。”

慕枫一听,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悄悄放在严公公手里,道,“多谢公公了。”

严公公扬唇一笑,然后在一个小簿子上写了几个字,待一切都整理完后,他才缓缓抬了头,仿佛是用着满心期待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小声说道,“现在就去请安吧。”

“那奴才是去……”慕枫蹙眉,走近一步。

这时严公公将一张纸条放在了慕枫手里,而后说,“东边,孝端仁皇后、凤阳宫。”

当话音落定之际,后面看似睡熟的东方楚晏悄然将眸子抬开了一丝缝隙,而后口中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轻声而语,“南岳……皇后……吗?呵呵……”

说罢,他便再度将眼眸紧闭,唯有唇角处,勾起了比方才更加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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