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场景可谓凄凄惨惨,阎家有的幼儿只有七八岁,被官兵抱到西市行刑。刑场边围观的百姓虽然痛恨卖国者,但是看见幼儿也受到牵累,马上要命断黄泉,大家又觉得十分可怜,于是有人给孩子们投掷饼果,孩子们不知死之将至,还互相争夺以为嬉笑。围观的人们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凄惨,响起一片哀叹之声。连监刑的御史也不忍心,于是临时中止行刑,向武则天上奏,武则天最后下令赦免了这些孩子。
阎知微不是别人,他正是狄仁杰的恩人阎立本的侄孙。这次他犯的是叛国重罪,引敌军进攻本国,罪不容赦,所以狄仁杰也没有搭救他。
至于那位武延秀,看起来他在突厥的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唐中宗时期,突厥与唐朝和好,于是武延秀被释放回国,并被封为桓国公,又授左卫中郎将。当时武崇训是安乐公主的女婿,是武延秀的堂兄,因此武延秀认识了安乐公主。武延秀想讨好安乐公主,在突厥那几年,武延秀对家国没什么思念,倒是没少琢磨突厥歌舞,于是摆出了一副“海归”范儿,大秀才艺,唱突厥歌,作胡旋舞,史书说他“有姿媚”,公主甚喜,这两人就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等到武崇训死了,武延秀立即递补成为驸马。
仗着驸马身份,武延秀放纵无所忌惮。当时武则天已死,唐朝已经复国,但是武延秀还是有复辟的企图。公主府仓曹符凤知道武延秀有不臣之心,于是对他说:“今天下苍生,犹以武氏为念,大周必可再兴。按谶书云‘黑衣神孙披天裳’,驸马即神皇之孙也。”⑥意思是天下都在思念武周,有谶言说“黑衣神孙披天裳”,您就是神皇的孙子(武则天曾有尊号是圣母神皇),披天裳那就是做皇帝啊。于是他劝武延秀从此只穿黑衣服以应对谶言。武延秀果然照办,其野心可见一斑。等到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联手发动政变诛杀韦皇后、安乐公主的时候,武延秀困兽犹斗,在内宅格战许久,最终被杀。李隆基剥夺其官爵,将其贬为“悖逆庶人”。
武懿宗
武懿宗这个人是狄仁杰在华北抵御外敌入侵时亲自打过交道的人物,大概也就是在他身上,狄仁杰充分领教了武家子弟的风采。武家人是政治暴发户。武家本是小姓,武则天父亲在世期间也不算特别显赫。武则天当了皇后,后来又当了皇帝,武家人平步青云,突然而至的权势财富和内心里的自卑心理综合作用,使得武家子弟一方面飞扬跋扈,一方面又敏感残忍。武懿宗这个人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
此人是武则天伯父的孙子,武则天当皇帝之后,武懿宗被封为河内郡王,历任洛州长史、左金吾卫大将军。他是武则天时期的酷吏之一,残忍好杀,还善于诬告。当时人公认他是“周、来之亚”,“周”指的是酷吏周兴,“来”指的是酷吏来俊臣,人们认为武懿宗仅次于他们。曾经有一次处死一个大臣,武懿宗令人射死罪犯,罪犯中箭,却还没有断气,这时武懿宗走上前去,用刀从犯人心脏部位刺入,然后一直划到阴部,挖出心脏,扔到地面上,那颗心还在跳动着,如此残忍实属罕见。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