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难说再见 第十五章 迷茫的心情

作者 : 青木林

我躺在床上,视线穿过窗户看着天空中变幻不定的云,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今天是9月16了,阮亦雯来到这已经半个月,这段时间我几乎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每天都要忍受阮亦雯的蹂躏,现在的我如果还说什么自尊心,就是自欺欺人。为什么要忍受呢?不知道,从见到阮亦雯的时候我就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我的注意,尤其她的笑,那么的甜,那么的妩媚,虽然知道她只要这么笑就意味着我马上就会遭到蹂躏,看了半个月这样的笑,可我仍然对此没有任何免疫力,不但没有免疫,大有越陷越深的态势。只要她这么笑,我想好的所有月兑身计划就会瞬间破产我完了。

我是不是真的对她产生了那种情感了呢?不知道啊,真的不懂。身体生变化的时候我才13岁,还没来得及喜欢上谁呢,对男女间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根本就一无所知!

没有可以参照的东西我该怎么判断啊。

我翻身蜷缩身体侧躺着,眼睛盯着被风吹到,一起一落的窗帘。

我也见过很多漂亮的女生,对她们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我甚至还会嫉妒她们,从没有一次像是对阮亦雯这样。这样的我还会喜欢女生吗?很早的时候陈阿姨就告诫过我,我自己也明白,以我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能喜欢女生的,那样的话我就会被人视为异类。我一直这么认为,也一直这么提醒自己,几年的心理暗示应该让我不会再对女生有什么想法了吧?可有人说“喜欢”是一种本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即使是那些生下来就是女生的人都有可能喜欢上女生,如果我现在的这种心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生了作用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本能我也不能让自己喜欢上女生!一个激灵坐起来,走到窗户外看着充满阳光的城市。身体上的秘密已经让我的生活蒙上了阴影,如果我再成了那样的话,我就只能生活在阴暗里了,永远也别想把自己的生活正常化。不顾父母的反对,甚至不惜绝食也要来到这里读书,为得是什么?不就是希望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让自己的生活能够重新开始吗?没有阳光的生活我不要!

阮亦雯虽然经常做一些暧昧的事情高中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同学就在玩这样的游戏吗?也许女生就是这样的,玩归玩,我们学校从来也没有真的生女生喜欢女生的事情,至少就我所知没有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如外界的传闻那样,我们学校早就被勒令关闭了。阮亦雯绝对也是在和我闹着玩而已。

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爱谁,更没有资格接受谁的爱,我的生活不需要恋爱!

客厅的门响了,我立即躺回床上。坚持去锻炼了几天,再加上阮亦雯的细心照顾,我腿部的酸痛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如果被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告诉教练,然后教练绝对会给我增加运动量,李教练已经怀疑我在装腿疼了。我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不一会儿阮亦雯提着饭菜进了卧室,我故意不满的抱怨:“今天怎么这么慢?”

“和刘伯伯多说了几句话,没饿坏吧。”

“我没那么娇气,晚几分钟吃饭算得了什么?”

我“表情痛苦”的下床到书桌前坐下。自从开始锻炼以后,我的饭量明显见长,而且饿的也比以前快了。我开始担心自己会变胖。我这么矮的个子,要是再长出赘肉来,那就真的不能见人了。

“口气不小呢,也不知道是谁只不过做了点运动就把腿弄残废了。”阮亦雯瞥了我一眼,满脸的不屑。

“我,我那是”没有办法接她的话题,只好转移话题,“我觉得我变胖了,是不是应该少吃点。”

“你?”阮亦雯撇撇嘴,“除了皮就是骨头了,还胖呢?你不要告诉我你骨头里面都是肉!你给我乖乖的把这些都吃了。”她说着把半盘子不知道是什么肉都拨到了我的碗里。

我郁闷至极,埋头扒拉饭。她确实是越来越放肆了,看她这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的和魔女一样强势。脑子里又浮现出她和魔女联合起来整我的画面,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感觉到了阮亦雯的目光,我敢保证现在抬起头一定会看到阮亦雯在盯着我,她又在看她的“女圭女圭”吃饭呢。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决定没话找话。

“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自己去拿饭的,让他们送过来就好了。”

“我不放心啊,万一他们动手脚怎么办?”

“谁会动手脚,这里可是四星级的。”我不屑的回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无商不奸啊。”她终于停止观看我的吃相,自己也开始吃饭了。

“放心好了,他们就是吃了鲸鱼胆也不敢在我的饭菜上动手脚的,除非他们想换个工作!”我心里很不高兴,语气有些生硬。她那不是在骂我们家吗?

“生气了?仔细想想,这里好像是你们家的产业呢,那我刚才不是把你也骂了?”她用手肘碰碰我,促狭的说。

故意的,她是故意的,不能再理她了!

“知道吗,我现你生气的样子比你受气的样子还要可爱,你要是整天都在生气那该多好啊?”

阮亦雯放下筷子,两手托着下巴――又开始了。

我忍,绝对不能上当,越是让我生气,我就越是不气。真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自从在健身房和她吵了一架后她就说喜欢上了我生气的样子。哪有人生气的时候会可爱的,她分明就是在捉弄我。

“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饱了。”不知道她盯了我多长时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我就那么恶心吗?居然能让你失去食欲?”

“对对,就是这种表情,好可爱。”

我是白痴!想着不能生气的,居然还是这么轻易就上当了,“之前我就问过你了,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女圭女圭?”想要凭力量挣月兑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这是第几次问我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啦。”

“我感觉的出来,”她还真的是能说出口啊,“我送你一个怎么样?你要什么样的女圭女圭都可以。”

“又来?”她摆摆手,“再回答你一遍,不要,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而且其他的女圭女圭都不会动,还是你比较有意思。”

果然是没有把我当**看待啊,“我马上就要正式上课,到时候你就不能总是呆在我身边了,不如再找一个女圭女圭回来陪你。”

阮亦雯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拍,脸色很不对劲,“你今天很不正常,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脑子迅转动着,我是不是太着急了。上次就因为要送她女圭女圭把她惹哭了,这次得千万小心才行。

见情势不对,我决定立即采取变通措施,于是我摆出一副委屈相:“切,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只是怕你寂寞,想给你找个打时间的玩意儿,既然你这么不领情,就当我没说好了。”

“你少来,你会这么好心吗?你不是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的吗?今天居然这么大方要送我女圭女圭,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好骗!”她眉头一皱,把拳头亮在我面前。

唉~,真的越来越像魔女了啊。我以后的日子注定会更惨了,送女圭女圭的计划还是放弃吧,再想其他办法。

“别小瞧人,我可是收藏了很多经典女圭女圭的,毛绒的、布艺的、仿真的;限量版的、特供版的、纪念版的,不是我吹牛,只要是你能说出名字的我都有,想送你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再去买!”

说到女圭女圭我也有很多无奈,妈妈和姐姐经常会买女圭女圭给我,她们认为这样更有利于我的女生意识苏醒。我在家里的房间里有两个跟墙面同大的橱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女圭女圭,而且,窗台上、地上、床上,女圭女圭专卖店也比不上我的房间里的女圭女圭多。我也不能说不要,谁让我当初向家人保证至少在行为上像个女生呢。如果我当初知道这个承诺会让我遭受这么多的打击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恨!”

“啊?我可恨?”不明白她的意思,送女圭女圭的事情我也妥协了,还有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吗?

“你想炫耀的话去找个和你身份相当的人。我是穷人,在我面前炫耀也没有什么成就感的吧。”

阮亦雯阴阳怪气的说,眼神里都是鄙夷。

“我,我炫耀?你要是不说我骗你我也不会这么说!”心里憋闷的厉害,女生就是这么麻烦,太多疑不说,还总是自以为是的猜测别人的意愿,而且总是习惯性的把事情往坏处想。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经过她们的大脑分析一番,马上就能变成世界末日的先兆。

“果然没错,你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我现在确定自己更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了。”阮亦雯用力的点点头,双手一伸,我又到了她的怀里,“女圭女圭的话有你一个就够了。”

“”

我几乎晕厥,又上当了,居然又被她骗了。我难道真的是白痴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骗?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不但没有让自己摆月兑和她身体上的接触,反而让她再三的捉弄。比起魔女半诱惑半威胁的手段,她引我就范的技能一点也不逊色。怪不得有人说聪明的女人是可怕的,我现在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我觉得那是相当漫长的时间,阮亦雯终于放开了我,还非常满足的笑着说了一句“开胃游戏结束”。

果然,她只是在玩游戏,可我却要因为她的这个游戏身心倍受煎熬。

“佳佳,一会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好吗?”刚才还拿我“开胃”的阮亦雯,转眼又一本正经起来。

“买什么?让林辉和你一起去不是更好吗?他有的是力气。”我警惕的看着她,这么突然的情绪转换,不能不让我觉得她又在对我下圈套。

“关键是如果你留在这里的话他绝对不会跟我去!”阮亦雯愤愤的说。

“他太紧张了。我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什么事,哪有那么多坏人?放心,一会儿我去对他说。刘伯伯也在,而且我相信从我住进来的那一刻起,酒店保卫处就把我这间房间列为重点保护对象了。林辉不是有很长的时间都不在我身边的吗。你真的以为我的父母会让我置身于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

“你讨厌我吗?”她很严肃的抛出了这个问题。

完全与之前的话题无关,出乎我的预料,我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言行,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吧,这难道是圈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小心的试探。

“我觉得你从上次要送我那个女圭女圭开始就一直都想要支开我。你好像想要和我保持距离。”她消沉的说,“要是觉得我烦的话,你可以说出来。”

不是圈套,现在的阮亦雯是真的在难过。

“你想太多了。”不管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不想看到她这么消沉,“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会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和你一起去!”

她却没有高兴的反应,摇摇头,“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一点也不勉强,不如说是我很想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对购物没兴趣的吗?不用迁就我的。”

“有兴趣!其实我还想问问你想去哪条街,想买什么呢!”

“真的?”阮亦雯看着我,显然还是在我怀疑我的诚意。

“真的!我虽然总是迷迷糊糊的,还长的很不可靠的样子,但是对自己的兴趣是非常清楚的!”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认真的表情呢?”

“那,说说你想买什么吧?我全程陪同!”呼~,可以松口气了,阮亦雯脸上的阴霾终于被灿烂的笑容取代了。这才是最适合她的,我只要她开心,医院里她那憔悴的面容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再出现在阮亦雯的脸上!

“买些零食,玩具,书还有动画。”

说起购物计划的时候阮亦雯脸上出现了笑容,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感受,那笑应该是包含了安心,温馨,还有些须期待,比起那让我掉进地狱的媚笑,她现在的笑很纯粹,那是一种自内心的不由自主的笑。

“你好漂亮。”

“你刚才说什么?”

“哎?我,我说你漂亮啊,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我在想你说不定比我姐姐还漂亮!”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是女生,至少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女生说另外一个女生漂亮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嗯――?”阮亦雯拖着长长的尾音,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眼睛斜视着我,“你居然也会奉承人啊,别以为你表现的这么顺从我就会让你穿人的衣服。”

“随便你吧,反正我也没想过你会同意。”

我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回到了肚子里。她会这么说就表示她的确没有对我的话有其他想法。我又偷偷瞥了她了一眼,虽然不明显,但我还是能看出她其实很高兴,我这四年女生也不是白做的,至少女生的一些小动作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她也是女生,没有女生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

我很好奇,零食、玩具、还有动画,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她用的到的。阮亦雯平时几乎不吃零食。至于玩具,她是完全把我当成女圭女圭的。动画片嘛,她虽然也会在网上看,但是买回来看不太可能。

“你买那些东西做什么?”

“有个地方我要去一下,当然了,你也得和我一起去!”

“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也得去?”她那霸道的语气让我戒备起来。

“留点悬念,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猜吧!你18号去学校,我们19号就走!”

“哎?为什么不能说?究竟是什么地方啊,连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我是不可能跟你去的!”

“你担心我会把你卖了?”

“这可是你说的。”

“放心,我怎么舍得卖你呢!我只是想让你这个养尊处优,却还要自闭的家伙出去散散心。”她抬手做了一个敲打的动作,“我想趁你没有戒备的时候敲开你的壳,看看你在里面都装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了?”我推开她的手,“你还是不要看的好。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不要以为生在有钱人家就会事事顺心。其实我我也有我的烦恼!”

我想要再多说些自己的无奈,但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跟她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的。

“你觉得孤独吗?”阮亦雯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不,我有很温暖的家庭,在家里我是所有人的宝贝,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一点也不孤独。”

“我说的是朋友。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朋友的事情。像你这样的背景很难交到朋友的吧,你藏在心底的就是这件事情?”

我的心脏被狠狠的扯了一下,没想到被她说到了痛处,更没想到她会这么留意我的事情,居然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确实,有这样的家庭背景,想要交到真正的朋友非常难,但也不至于像我这样身边连个可以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四年前我就断了和以前的朋友的联系,主动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而且,因为当初遭受的打击,我的记忆力似乎出了问题,对于以前的很多事情也记不清了。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要交到新朋友,只是我所有努力换来的结果却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我有家人就足够了,不需要朋友。”

“没有人不需要朋友。”

“需要和有没有是两回事,很多时候,很多东西,并不是你需要就能得到的,而且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还有林辉嘛,虽然那家伙总是跟我作对,但是,他是个很可靠的人。你没见过他的功夫,电视里放的那些劈砖,劈木板什么的他都会!我一直都想要看看他和人打架的样子,可惜,他一直都不让我看,但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输过!知道吗?他曾经”

“你有林辉?那我究竟算什么,我在你心里是什么角色,保姆?”

我愣了,阮亦雯在生气吗,可,为什么?我哪里得罪她了,“我,我觉得你像我姐姐,很亲切。”我曾经把“像我姐姐”当作自己对阮亦雯的奇怪心理的解释,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这个,我的感觉绝对不是面对姐姐时应该有的。可是,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对她说呢。

“姐姐啊,不错啊,没想到我在你心里会有这么高的地位,居然能和思思姐平起平坐,没枉费我那么努力的照顾你,满足了。”阮亦雯化怒为笑,肆无忌惮的捏弄着我的脸。

“那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你想去的地方了吧?”呵,女生的脸就像夏天的天空,阴晴不定。我还没弄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她又笑了。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神秘的眨眨眼。

“什么秘密啊,你就是想吊我胃口而已。我可一点也不期待,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听不见。”

“随便你吧。”我的心情还没从失落中恢复,实在是没有心思和她说笑,起身想要到客厅去换换心情。

“喂!”

我转身看着阮亦雯。她以这种方式叫我到是新鲜。

她微笑着,眼睛闪闪光,“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戒备起来,“什么?”

“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你也把你最大的秘密告诉我,怎么样?”

“能告诉别人的就不是秘密,我不会上当的。”不想再和她多说,她一直在套我的话,再纠缠下去我不敢保证自己会说什么,转身去客厅。身后传来了阮亦雯重重的叹气声,我怀疑她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我心里装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很感激她对我的关心。除了陈阿姨,她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外人。她不是为了钱。她在我身上花费的精力已经完全出了工作范畴,按理说她只需要不让我的健康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是完成她的工作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哪个家伙要是能娶到阮亦雯那就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那个有福气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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