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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长别离5
尽管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然走近时，他却还是被怔住了。
他自幼看着我长大的，他自认从不曾错失小妹的成长一分一毫。
然而此刻的月光下，平日里粉粉的小脸仿若透明，散发着柔柔的光晕，他看不清我的眼，那双眼睛太干净，干净得以至于看不清了。
我穿着深蓝色的裙子，外面罩了一层女敕色的外衫。
那一身是方才晚膳时的衣裳。
只是，此时彼时，同一件衣裳，感受竟会截然不同。
作为一个兄长，关孜墨此时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眼看着妹妹长大，却反而忽略了妹妹的成长。
夜色下的少女迎风而立，循着一丝微光，那模样虽然青涩，却已然是如此娇美动人。
哪里还是记忆中那个圆圆脸蛋的小女圭女圭，分明就是个已成雏形的小美人了么。
于是他便如此怔怔的望着，许久不出声。
也许，也是因这夜色下的我太令人迷惑了。
总而言之，关孜墨才此时此刻，对于我出现在此，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惊讶。
还是我，感觉到了关孜墨的来到。
我微微的转过身来，微侧着脸问他：
“要走，也不跟我来道别一声么？”
“……什么？”
“我说，你就算要走，至少也该走前去我房里说声呀！”我鼓起腮帮子，说：“不告而别可不是个好习惯。”
关孜墨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了？”
我撇撇嘴，说：“我为什么不知道，你晚膳时说要找爹说的事，除了你和紫瑾姐姐的事还会有什么？”
“所以我问，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今晚会走？”后院的小门，用来偷溜是最方便不过，关孜墨知道我这么晚了站在这儿决不会是在赏月。
抬头望天，我心想今天的确是没月亮可看，否则或许大哥会猜我是来赏月的。
于是我挪了几步，拉着关孜墨往角落暗处走去，边说：“也没有什么知道不知道，想也知道爹是不会答应你娶紫瑾姐姐的。”
他沉默片刻，“我之前，始终认为父亲是会应允的。”
令关孜墨不解的是，他和紫瑾的事非但未得赞同，甚至险些惹怒了父亲。同是婚事，当年玉容遭到反对是因为苏行远的身份，而紫瑾好歹也算是个官宦家的小姐，门当户对，想来也没什么不许的。
“关于父亲的想法……”就你的直肠子，能猜得出么？我想想还是别说出来打击人，只说：“你这个时候出门，为的不就是能在近日城门关闭前出城么。”
“窕儿……”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有，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银两与披风。”我将手里的布包一古脑的塞进关孜墨的怀中，“银两不算多，但至少可以用一阵子，披风么，现下你在外御寒正合适。还有这支簪子，就代我送给紫瑾姐姐吧，祝你们白头偕老，本来是想亲手为嫂嫂戴上的，可如今你这一走也不晓得何时回来……”
一句‘一走也不晓得何时回来’勾起几分伤感，关孜墨默默地收起布包，点头看着我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