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谋士 第一卷 儿须成名酒须醉 十二、十步杀一人(下)

作者 : 楚中原

我的妈呀!这也太吓人了。按说我不是胆小的人,自小看过不少美国和日本的恐怖片。平时也没觉得自己胆子小。可是现在才知道,与真实的现场相比,荧屏上的根本就是小孩过家家。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看球赛看歌星都强调看现场呢。这现场感真不是一般的刺激啊!

关羽横身而立,高大的身躯散出一种炽热的战意。我不知道将一个人斩成两段需要多大的力量,但是我想那一定很难。而关羽却似乎热衷于此,每一刀挥出,必有一人被斩成两截。一会功夫,地上已经堆满了人的残肢和内脏的碎块。还有纵横流淌的鲜血,看得我直恶心。

忽然,我觉得有人在模我的脚。在这种氛围中,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嘴里大叫了一声,刘备斜眼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露出一丝不屑。我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被关羽斩成两截的人,却不便死,上半身正在满地翻滚,此刻正是他的手无意中抓住了我的脚。只见他的嘴里出嗬嗬的含混的声音。听起来分外让人惊心。我连忙一脚将他踢开。

我听说过,像腰斩这种酷刑,受刑之人不会立刻就死。这回算是亲眼看见了。我真搞不懂,关羽为何喜欢这种杀人的方式。我抬头看了一眼关羽。此刻他还在不停地挥刀,每一刀挥出,必有一人躺下,尸分为两截。在我眼中,此时的关羽仿佛已经化身为来自洪荒的猛兽,浑身上下散着恐怖的气息。

忽然我似乎听到牙齿相撞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只见刘封脸色煞白,身体似乎在抖,看来他也不比我好过啊!我心里稍安,看来不是我胆太小,不是我一个人害怕,确实是关羽的杀人方法太恐怖而已。

一会功夫,这些刺杀的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再这么下去,他们不但无法完成刺杀的计划,而且所有人都会成为关羽的刀下亡魂。

分不清谁是第一个逃跑的,这些人忽然完全没了斗志,一起转身向村外逃去。关羽大踏步追上去。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一人,一刀下去,又一刺客被斜肩带背劈成两段。

三棵树村只有一条街道,这些刺客只能顺着这条土道狂奔,关羽一人持刀在后,你见过一个人追杀一群人吗?那场面血腥而壮观。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竟隐隐感到一丝邪恶的快感。难道真像心理学家说的那样,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暴力的倾向和犯罪的需求。

从灵堂到村口,这一条三百米左右的土道上,每隔十步左右,就会躺下一具尸体。我忽然想起李白《侠客行》中的句子,“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说的不就是现在吗?

远远的,这些刺客逃到了村口,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立刻分散开来四下逃窜。关羽几步追上一个倒霉蛋。那人大概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当下转回头来。眼看关羽凶神恶煞一般,手拎滴血钢刀,步步逼近。吓得不由倒退两步,正好靠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上。

“饶……”命字还没有出口,关羽一刀下去,连人带树,一起断为两截。震撼,完全的震撼,那可是一人合抱粗的大树啊!

刘封一个唿哨,村口处跟随我们来的精兵开始四下抄截逃走的刺客。片刻之后,十来名刺客五花大绑,在我们面前跪成一排。

刘备冲关羽道:“二弟,问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关羽点点头,转身面对这些人道:“先说出主谋者免死。”

这些刺客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开口,关羽眉头一皱,一刀将最左边刺客的人头斩下,鲜血喷出半尺高。关羽脚步不停,走到下一个刺客面前,刀刚刚举起,那名刺客嘶声力竭地喊道:“我招,我招,这都是蔡瑁将军的主意。”

关羽缓缓放下腰刀,对士兵一挥手,枪过处,剩余的刺客连半句声音都没来的及出口,就一起了账。关羽森然对招供的这名刺客道:“你,滚吧!”一刀下去,将这名刺客身上的绳索斩断,身上却没有伤及分毫。

那名刺客如蒙大赦,起身就要跑。刘备忽然道:“且慢!”那刺客立时止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用颤抖的声音道:“刘,刘使君,刚才关将军已经答应我了。小人家中……”

刘备道:“你不必害怕,我只是让你回去转告蔡瑁,就说我刘备绝无夺荆州之意,让他不要苦苦相逼。否则,备只有亲自去找他到兄长处说理去了。”

那名刺客连声答应着,转身飞一般的跑了。

这时,两名军士已经将刘备刚进灵堂时,与刘备说话的那名老者带来。说是带来,那老者腿早就软了。全靠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着,裤裆湿了一片,走近了,身上还有一股恶臭的味道。看来已经被吓得屎尿齐流。

两名士兵将此老往地上一掷,道:“启禀主公,死者家族的现任族长已经带到。”

关羽森然问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老人在地上匍匐爬行了两步,一把抱住刘备的小腿,哭喊道:“使君,使君,昨夜这些人来到我们村,以全村老幼的性命相要挟,老朽不得不从,不得不从啊!万望使君垂怜,要杀要刮,只惩罚老朽一人。求使君饶了我族人的性命吧!”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刘备静静地站在那里,半晌无言。一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备的身上。良久,刘备双目一闭,长出了一口气,弯腰来扶老人,口中道:“你们都是受人胁迫,何罪之有?老丈起来吧!回去处理丧事要紧。”

那老汉如何肯起来,跪在原地,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地道:“多谢使君不杀之恩,多谢使君不杀之恩。”

刘备转身对众人道:“回城。”我们打马扬鞭走的时候,那老人依旧在原地磕头不已。

一路上,刘备、关羽表情平静,却都是不一言,只是默默前行。片刻之后,一骑由后面追了上来。对刘备道:“启禀主公,三棵树村张氏宗族的族长张望已经上吊自尽。”刘备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神色依旧。

我心里却咯噔一下,实在搞不懂刚才那位老人为什么在刘备赦免了他之后,还要自杀。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很久。

随后的日子里,生活又恢复了简单而单调,每日都是孙乾带着我四处查看。唯一令我有些头痛的是,刘备每次见到我,都会问我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对于这个时期的军务我现在是一窍不通啊!我能回答什么呢,所以每次我都是微笑摇头,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事实的确如此,我总觉得随着问的次数的增多,刘备的口气中似乎是越来越透着不耐。

我一方面宽慰自己,说那是自己多心了;另一方面心里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后来我苦思了两夜,拼命回忆《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出山后的情节,总算是想到了一点建议。只是不知道能否让刘备满意。估计够呛。哎,还是先搪塞过去再说吧!

这一日,刘备来看我时,果然又第n次提起了这个话题。我清了清喉咙,道:“我倒有一个建议,不知是否……”本来我是想说“是否可行”的,但是我一想,这也太不自信了,哪像一个高士的样啊!所以我临时改成了“不知是否当讲。”

刘备道:“哦,难得楚原先生肯赐教,但说无妨。”

我说道:“夫战,以人为本,没有人,一切都无从谈起,所以原希望主公抓紧时间,招兵买马。以备将来的大战。”

刘备看了我一眼,道:“这就是先生的建议。”

我也知道这建议太过于普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不错。”

刘备沉默了片刻,道:“只是荆州蔡氏家族对刘某颇多猜忌,上次先生也亲眼所见。若备在此时公然招兵买马,岂不是更会加深他们对我的误解。”

要是别人一提相反意见,立刻就否定自己,那还叫什么谋士啊!事到如今,我必须坚持自己的意见了。我的脑袋立即转了起来。大学时代,我还参加过系里组织的辩论赛。为自己的观点找个理由还难不住我。只一秒钟,我就想好了回答。

“莫非主公以为,不招兵买马,蔡氏就不猜忌主公了。上次的刺杀行为正说明,无论主公怎样做,蔡氏都不会放过主公的,所以我们更需要壮大自己的实力,据说荆州刘表身体不佳,万一他哪天有什么意外,难保蔡氏不会打来,到那时,如果我们没有准备,岂不悔之晚矣。”

刘备想了一下,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备这就命人前去安排。”说罢起身告辞。

我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眼前的问题先对付过去了。

我刚安稳了一个星期(到现在我还是比较习惯用星期来记日),这一日,刘备和张飞一起来到我的住处。

我们坐好之后,刘备对我道:“楚原先生,前日先生提出招兵买马之议,这几日以来,已经颇有成效,现已新招士兵一万五千余人。”

我“哦”了一声,忽然一想,不对啊!新野县城人口不过四十万多一点,适龄当兵的男子不过十万,而刘备又不靠强制征兵,如何能在这几日之内,就招得这许多人马?

答案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刘备早已暗中在做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晚些日子告诉我呢?现在就告诉我,岂不是在明示我他早就开始征兵了。嗯,也许他的潜台词是我那个招兵买马的提议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价值。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了。我正在这想着。

只听刘备道:“这些人下个月就将入伍,到那时,操练士兵的任务就要繁重多了,不知先生到时可否一展所学,接下这操练士兵的重担呢?”这番话简直如同青天霹雳一般,在我的脑袋上炸起。

“什么,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哪会操练士兵啊!到时候不是一下子就漏底了。不行,我一定要拒绝。”想到这里,我说道:“张三将军带兵是为一绝,还是能者多劳,在下还另有要务要做。”

刘备道:“哦,不知先生有何事?不知备可否效劳。”

我哪有什么要务,当下假装笑道:“主公到时就知!”

张飞忽然道:“楚原先生你熟读兵书,胸中所学定胜张飞十倍,在下早想见识一下了,况且先生难道不想把自己的所学早点进行实践吗?”

刘备在一边道:“其实我意也是如此。”

我一听大急,正不知怎么办?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家和父母耍臭无赖时的做法了,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应付了眼前的问题再说。当下我面容一凛道:“自古明主,对手下谋臣都是言必从,计必行。不想使君却对在下颇有猜忌,既然这样,何不让在下这就归隐山林。”

刘备一听忙道:“先生此言差矣,刘备敢不从命。三弟,就按先生之言如何?”

张飞看了我一眼,冷笑一下,道:“既然大哥话,我可以答应,不过我却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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