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不归路 第一部 喋血辽东 第五十二节 突出(中)

作者 : 慕容天镜

龙天、纳兰飘雪和雷震天三人在从恶鬼道冲出幽冥狭道后,又跑了很久,终于在离幽冥狭道五十多里的—处山头倒卧下来,因为实在再跑不动。

最先倒伏地上的是龙天,纳兰飘雪倒下即翻身仰卧,看着刚开始降临的夜空,雷震天则是双膝跪地,不住喘息。

在这一刻,份外感到生命的珍贵和难得,令他们更珍惜眼前安然活着的事实。龙天边喘息边忍不住的笑起来,两手拍往地面,笑道:“想不到我们这次救人行动,还能赚了他一笔,这下真是什么仇都报了。”

雷震天也笑道:“我突然现似乎只要你们两个合作。天下似乎没有玩不成的任务。”

龙天:“那当然,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与纳兰联手,天下虽大,谁敢于吾争锋。”

听着龙天那类似吹牛的豪言壮语,纳兰飘雪仰望夜空,心底涌上温暖的感觉,身体虽是疲倦欲死,精神却无比舒畅快意。他晓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此一刻,那种二人同心协力去进行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排除万难,再死里逃生的动人感觉。

自从被父母抛弃之后后,他尚是次感觉到生命是美好,再没法生出以前做杀手时那种随缘而死的念头。

雷震天叹了口气:“可惜我就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了,那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过一个像样的朋友。”

龙天怔了怔:“一个都没有?”

雷震天:“以前可能还有几个可以敷衍敷衍,但现在….”

雷震天忽然笑了,笑得却像是在哭:“一个人若已经垮了,哪里还有兄弟?哪里还有朋友?那些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仇人更恰当、”

这是他亲身体验到的惨痛教训。

龙天自然也听说过雷震天的故事,虽然他眼下名义上仍然是霹雳堂的少堂主,但自他的同父异母弟弟雷震宇得宠后,雷震天在霹雳堂的势力可以说是已经彻底崩溃,说是众叛亲离一点也不过分。

龙天忽然道:“你错了。”

龙天的口气中好像总带着要强迫别人接受他的意思的力量,如果他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连你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一定是错了。

这就是他的风格。

雷震天愣住了:“你说我错了?”

龙天道:“你并不是没有兄弟,你至少还有两个。”

雷震天道:“谁是我的兄弟?”

龙天笑道:“我还有纳兰。”

他说话简单、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雷震天并不是容易被感动的人,现在却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喉头有点堵塞,忍不住道:“我们真的是兄弟?”

龙天看着他,缓缓道:“就在前几天,同样在幽冥狭道,你为了救我们一群人连命都不顾”

他伸出手,按住雷震天的肩:“从那时起,你就是我的兄弟。”

雷震天道:“那……那只不过我一是兴起。”

龙天道:“那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种勇气。一种天塌下来敢一肩抗的勇气,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作我的兄弟。”

只要一说到兄弟这两个字,他的口气就会变得充满尊敬,他不但尊敬这两个字中包含的意义,而且把这两个字看得比什么都重。

雷震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真的”

龙天笑道:“不要以为我是那种随便从街上随便拉个人来就会把他当做兄弟的人,很多人连当我的狗都不够资格。只有是我龙天看得起的人,方可被我当作兄弟,你还不明白吗?”

雷震天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承蒙你看得起……”

龙天:“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都没问过你的意思。”

雷震天激动道:“士为知己者死,以后你龙天便是我雷震天在世上唯一的好兄弟。”

龙天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这没有桃园,否则真能来个桃园三结义了。”

纳兰飘雪:“其实很多事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什么结义、投名状这类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结义之人为了一已私利背信弃义,出卖兄弟朋友。”

龙天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对雷震天道:“不用理他,他以前当杀手太久,见过太多阴暗的事物。你一接他这话题马上就会破坏了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了。”

雷震天:“像纳兰这样孤独野狼类型的杀手也只肯和龙天你做兄弟,可见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龙天:“其实你何尝不是一匹孤独野狼,从第一次看见你独自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喜欢自顾自的人,但我没想到你后来竟然会牺牲自己来救我。”

雷震天:“那是因为传说中的鬼统领一直是我学习的偶像,我在霹雳堂做很多事都是以鬼统领为榜样的。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时往往会想如果是鬼统领在这会如何做?久而久之,我潜意识里便形成了鬼统领思考方式。”

龙天笑道:“我想那一定是听多了评书的结果。那些靠嘴吃饭的家伙一夸张起来连乞丐也能吹成神仙。”

雷震天苦笑道:“是啊,也因这样上次我才会那样做。我知道只有你才带领大家突出困境。结果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办到了。”

龙天听完沉默了半晌:“你又错了。”

雷震天:“又错了?”

龙天:“其实每个人困境大多都得靠自己来突破。而你之所以模仿我,也是因突不破你的亲人给你制造的困境,霹雳堂少堂主这个身份长久以来已潜移默化的成了你的精神支柱。但你父亲和弟弟对你的所作所为却令你丧失对自己最起码的信心。”

“你必须改变这一点。”他突然拉起雷震天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走,放弃霹雳堂少堂主的身份地位。”

雷震天道:“为什么?”

龙天道:“因为事实已成,你就必须接受它。我会让你知道,即使没有霹雳堂,你也能抬起头走出去,再重新奋斗。以我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看,以你的能力已足够再创千百个霹雳堂。但前提必须要有信心,有时候,真正的地位,并不是你能用武器争取的,那一定要用你的信心。无论多可怕的武器,也比不上人的信心。”

雷震天沉默了很久,忽然仰天一笑道:“好,将来我要让以前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真正知道我的能力。我要让我父亲知道,踢掉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这一天是公元1266年1月2o日,史学家们称这一天为神州结义日,因为龙天在这一天得到一个除纳兰飘雪外第二个最强大的助力。雷震天在后来对龙天所创立的帝国贡献之巨大,恐怕连龙天自己也不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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