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问道 正文 【第019章 问鼎】

作者 : 色君1

吴昊天在三年前大刀阔斧的改国号荭,为乌阙,天下狼烟四起,正值问鼎重,诸侯并起,用了两年,和地方握有兵权的王爷斗智斗勇,或杀,或降,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或威逼利诱,一番铁腕平息四海,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将财、政、军三方面大权集中在皇帝一人之手,形成中央集权,而京师皇帝卧榻之侧的斗争就有些扑朔迷离,前后两方势力平稳的交接,极少有上位者陨落,不过,狡猾上位的还不少,大有人能够在这风口浪尖站对位置强势挤进金銮殿、失宠的自然是那位文中第一的老岳父死了后立刻辞官归隐的平顶王,而京师内如今风头最劲的当属一个人包下整个青花楼的宰相柳青青,这个酸腐一展鸿图大志得到了吴皇帝的赏识,同时也将这些年混迹市井的不如意肆意的喷洒出来,可谓春风得意到了极点。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做成了一件就是天降的大恩德,而这位青儒宰相包揽其二,曾经骑着白马作为一届的状元郎走马探花的游行风光过,人生低潮变法失败独木难支后殃及家人父母被斩,落拓下三滥过,他的每一次出场都能石破天惊,京城大街小巷流传他的闲言碎语,褒贬不一,这是一个注定内里邪性的文雅书生。

如今,老天降下他的任务被沉寂了年许,波澜不惊的完成,人生趋于大圆满。

王稷下坐在平稳的马车上,静静听着管家魏太监简明扼要的将这八年京师的变动对他一五一十娓娓道来,小到市井之地的奇人异事,大到朝廷京师和地方官员的大小调动,内容繁杂,包罗许多个位面圈子,又仔细的询问了京师大内皇城修葺改建的一些隐蔽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和他父亲母亲八年来的一些现状后,洋洋洒洒又是长篇的琐碎语言。

王稷下瞥了一眼这个在平顶王家最倒霉萧条时候,没有像一些个察觉到大厦将倾,各自都迫不及待奔前程逃离王府的管家们,轻声笑道:“魏京管家,这些年王府上下靠你一个人里外支应,辛苦你了。”

即使眼前一脸和熙的主子已经被当今的圣上软禁沦落为阶下囚,一辈子都注重主仆礼仪的魏京也丝毫不敢怠慢,主子的这一声安慰没能让他感激涕零叩忐忑,却更加严格自觉要求,保持着一个下人的卑微姿态,脸部表情诚惶诚恐,声音却四平八稳,谨慎道:“做奴才的自当为主子分忧解难,这是本分。”

王稷下不禁细腻观察眼前的老管家,嘴唇轻薄无须毛,皮肤白皙,脸部侧面有老年斑,没有眉毛,始终半低着头,从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嗓子有些尖锐。很符合太监的特征,却不敢小觑半分,能够从大内皇城走出来毫无损的大公公,揣摩人心不能到七窍归心的境界,怎么能够时刻伴随着圣君身边,不被老虎迁怒,就要被宫内太监圈子欺压,久而久之,这份肚子的气量就孕育滋生慢慢壮大,直到能忍大海,令人敬佩和忌惮。世界上的人面相大都迥异,从一个人面相的蛛丝马迹,昭示出一些本心的东西,看似玄妙,其实是一门大学问。

尖嘴猴腮,一脸的小人相,这就是王稷下对这位大太监总管的第一印象。

车马劳顿,一路崎岖山路难行,颠簸了一阵子后,终于行到了外城的城门处,因为要过例行检查,他这位平顶王的嫡长子身份虽大,但也是空壳子,阶下囚,惯例的下车检查后自然被放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稷下倒是心态平静,毕竟如今自己的身份与以前截然不同,也没有什么纨绔接受不了现实摧压的大架子,不过魏京一番为主子鞍前马后的打理显然让他惊讶几分,处事谨慎老辣,隐晦的塞了几块碎银子打点一番,既不折了自己做主子的面子,又哄了例行惯例的兵卒心花怒放。

“君子每大意,小人常小心。”暗自嘀咕一番后,王稷下瞧着魏京的面相越来越慈眉善目起来。

京师的街坊依旧是人声鼎沸吵杂,,除了灭国级别的战乱能够稍微撼动这个集政治商业于一体的大城外,就像是延河坊那群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亡国几许的妓女一般辛勤接客,永不间断不冷清。王稷下特地吩咐车夫不要直接去王府,而是沿着整个京师从外城到内城再到皇城边缘逛了一个遍,卖肉的依旧粗嗓子嚎啕,为了几斤几两的菜钱扯烂了嘴皮的居家妇女和菜贩子剽悍砍价,青花楼的妓女依旧是那么的风骚妩媚,一些个京官也依旧大摇大摆的来嫖女人,寻欢作乐。一切都欣欣向荣。

逛荡了十几分钟,大致粗略了解到现如今京师表面的状况,王稷下琢磨再怎么的细腻掘,也捣哧不出什么含金量极高的消息来,吩咐马车朝平顶王府飞驰而去。十几分钟后,依旧是那个漆着大红釉色的圆钉大宅门,下马车,没有仆人搀扶,只是在马车夫粗陋略显紧张的僵硬搭手下才走出来,走到大门前,清清冷冷,没有上百人恭敬侍候在府邸门前的阔气,他感觉到一股子能够把人骨头都给刮出缝隙的冷风铺面而至,没有言语,沉默着踏进小院内,鹅卵石小径像是被人拿刀子刮过,满院的凌乱枫树叶,一层层厚厚的灰尘弥留在每一个角落内,一边小步疾走,一边低着头轻描淡写的打量,揭开了轻飘的封条,推开大厅腐朽的大门,没敢踏进去,怀揣着谨慎的态度,向后退了一步,抬头,正好瞥见了大厅门前那块斑驳岁月都不曾腐蚀的两个字“担当”。

负手而立,王稷下依稀能够看到当年那个老人将牌匾挂在上方是怎么样的卑微,他低下头,旁边时刻将心思放在王稷上的魏京总管立刻心领神会的躬弯着身体,附耳上前。

王稷下轻轻一笑,一指挂在大厅上的破旧牌匾,道:“把它摘下来吧。既然我来了,也该轮到他休息的时候了。”

一脸谨慎的魏大总管点点头,道:“奴才这就吩咐人去把牌匾换掉。”

王稷下不置可否,抬腿而入,大厅内一些名贵的家具器物像是被哪路蟊贼土匪拱过,被扫荡一空,满地的灰尘狼藉,只有中间那把通体刻着九蟒五爪的床榻椅子依旧深沉的耸立在大厅中央。王稷下玩味的向前走去,等到他距离这把椅子还有一步的时候,一把匕幽幽的疾向他刺来。

依旧含着笑意,若磐石坚固不动。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刺客纵身飞驰过来,脚尖互相轻点,度极快,前伸的匕外层包着一圈浓密的真气,裹成罡芒。

“大胆。”

寸步不离的魏京总管大呼一声,清亮的嗓音在空气中形成气团向刺客喷去,接着他向前大踏一步,护在王稷边,双腿并在一起,双脚崴地扭捏,清瘦的小身板剧烈抖动,一个崩拳,不花哨不繁琐,将刺客的罡芒匕击偏半寸,另一只手握紧成拳,从身后至,一个华丽到渣的上挑击在刺客的下颌处,破开护体罡芒后,喀吧一声将黑衣刺客纵面击飞,双脚沉地,摆成一个马胯式,侧身,等到刺客化成一个弧度落下,他人也默契的像炮弹一样冲击出去,一个霸道的铁山靠将刺客撞成了肉末,**的罡风冲击波将整间大厅的西墙砸坍塌。

一具瘦小的身体从灰尘弥漫处走来,回到王稷边后低着头,又小心谨慎的将整个心思放在他的这位主子身上。

转身,弯腰,下坐,王稷下双手抚模着极宽床榻两侧手把处的盘龙头,清声道:“重新挂一张牌匾到原先处,就刻上‘问鼎’两个字。今个儿,平顶王府又重新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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