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答知道刚才杨佺枪尖上带着的内劲不但伤到了自己右肩和右臂的经脉同时也震伤了自己内腑。
没想到杨佺这一枪如此威力连续两矛竟不能止住其攻势。
若是一般的比武决斗此时麻答已经落败。但是杨佺找的借口是为兄报仇他们是生死决战！
观战的中原武林群豪全都看得心旌神荡不敢相信这一战竟这么快就决出了结果。那杨佺的武功更是高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只有明德禅师对杨佺的武功早已有所预料没有太吃惊。而福印等几人早听明德禅师说过杨佺此战胜算极大但对于他这么快就取胜也感到有些意外。
其中更有几人北上易州有所图谋的从杨佺这一枪中看出了一些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暗自点头。
曹若梅对杨佺一向信心极大她早就习惯了杨佺的无敌。在她心目中杨佺就该轻松取胜才是最合理的。因此对这种情况反而没有什么吃惊在一旁大声叫好。
一千多人没有声响都在凝神看双方的下一步动作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叫好声此时显得特别突兀许多人的目光都向曹若梅这边转过来。
曹若梅见到那么多人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脸上微红。
杨佺听得叫好声也转头过来向曹若梅轻轻点了点头就转回头去盯着麻答。
麻答左手握紧短铁矛斜指杨佺等着他第二次攻势。
他自己已无力进攻只是凭着一股狠劲不让自己倒下去任由对方宰割。
死也要站着战死不能躺着被杀死！
杨佺持枪跨步有如闲庭信步般向麻答走去。此战胜劵在握杨佺的脚步轻松悠闲似乎不是在进行生死决战但每一步跨出都是一般距离比用尺子量过还要精准。脚步中充满着自信。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杨佺的气势正随着这看似闲适的脚步提升着待他靠近到麻答身前最合适的出枪距离时将是气势最强时。到时候决定麻答生死的一枪就要刺出。
麻答毙命就在今日！
所有中原武林中人都屏息看着杨佺的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生怕一点声音出会影响了杨佺这一枪。
忽然“嗖”地一声一枝长箭从外围的契丹人阵中飞出向杨佺身前射来。
杨佺判断出那枝箭的落点收回正要跨出的右脚。
长箭落在杨佺脚前两尺处没入地中。
杨佺抬眼望去见一队契丹武士排成队列张弓搭箭箭头直对着自己。耶律李胡左手持弓右手正不急不缓地探向跨马战马身侧的箭壶中取箭。
所有围观的江湖豪杰都已看到此处情形纷纷对契丹人指责怒骂。
耶律李胡可不理什么江湖规矩他只要把麻答带回去不让他死在杨佺手里。
契丹武士驾着战马走上两步闪出一……
个空隙两匹战马从空隙中冲出正是萧斡和耶律李胡。耶律李胡张弓搭箭闪着寒光的箭头指向杨佺。萧斡驾马冲到麻答身边手一捞已将麻答拉上战马。马势不停继续前冲直冲到杨佺身边。
杨佺枪尖转动暗暗提防。
萧斡俯身伸手从泥水中捞起麻答落下的一枝短铁矛挂在马侧得胜钩上转过马身跑回了契丹武士阵营中。
杨佺不能阻止萧斡的行动——耶律李胡驾着战马正站在他身前十五丈处一枝铁箭搭在弓弦上。
围观的中原豪杰全都被激怒了大骂契丹人无耻。
耶律李胡充耳不闻收回弓箭打马走上几步抽出他的狮头宝刀在空中斜劈一下道：“杨英雄果然枪法如神今日得见这等枪法武功本帅也有些手痒了不知杨英雄肯否赐教？”
这耶律李胡眼光毒辣已看出杨佺身上不妥跟麻答硬拼中也受了暗伤因此上来讨便宜。
杨佺心知其意但是面对契丹人他也不肯示弱正要答应已有两人出口应战。
一人是少林明德禅师他是在场身份最高的武功修为也是远大绝大多数中原豪杰之上自然看出了杨佺此时的不妥忙出声道：“耶律元帅既有兴致老衲愿来接元帅几招。”
另一人是裘志游他的武功只比杨佺稍低不比明德禅师差也看出杨佺受了暗伤。他心中对杨佺还是很佩服的又仇视契丹人因此也立即跳出来道：“兀那契丹蛮子你要身上痒何不让老子来揍你一顿？”
耶律李胡看这两人出场知道讨不了便宜恨道：“中原人只懂得以多欺少么？”
明德禅师和裘志游对视一眼一时不能决定该由谁上去应战。明德禅师稍一犹豫决心相让向裘志游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裘志游又跨前几步却见耶律李胡已趁着这一会功夫就调转马头打马跑回契丹人阵营。
裘志游大笑道：“哈那契丹蛮子原来是乌龟变的不敢跟老子一战么？”
耶律李胡用充满杀机的眼神斜斜看了裘志游一眼没有理他向旁边的契丹武士喊道：“我们走！”
那些契丹武士得了命令齐齐掉转马头打马离去。
各路豪杰被他一句“以多欺少”拿住虽对契丹人的无耻愤恨不已却不肯行那以多欺少之事任由他们离开。反正今日杨佺已胜了那麻答大扬中原武林威风了。
正当契丹人走出几步众人以为今日此事已了准备上前跟杨佺攀攀交情时异变突起。
明德禅师眼尖看到契丹人在战马奔走间竟然在张弓搭箭以为他们要对杨佺不利大声喊道：“杨大侠小心！”
话音刚落“嗖嗖嗖”一阵破空声响起六七十枝长箭从契丹人阵营里飞出划过三十丈空间。
飞箭……
所指出乎众人意料不是射向今日决战的主角杨佺而是全部对着裘志游所在的方向甚至有几箭还封死了裘志游左右闪避空间。
契丹人全部出手了而且全都用上了三箭连射的本事。
裘志游对此毫无防备身体旁移一步双掌拍击格挡还是没有挡开所有长箭“噗噗”几声终于身体被五枝长箭穿透。
契丹人的强弓长箭杀伤力极大裘志游虽然武功高强毕竟是血肉之躯被两枝长箭射中胸月复要害已是回天乏力了。
中原武林人士全被契丹人这个动作激怒见契丹人射出箭后立刻纵马就跑也顾不得是不是以多欺少纷纷追去。
福印就站在离裘志游不远处见此情形心中又惊又怒抢上几步扶住裘志游身体。
裘志游见到是他开口以微弱的声音道：“我怀内那付手套交给我徒弟。”
福印点点头正要开口只见裘志游用尽全身仅余的力气挺直了腰板目视契丹人离去的方向大骂一声：“锤子！”就此气绝。
契丹人都是纵马飞奔跑出几步后战马已扬开四蹄度提到极致中原豪杰中大部分武功平常根本追赶不及。只有几个轻功出众的追在契丹人后面慢慢拉近距离。
契丹人见有人接近转身控弦。这些契丹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骑射之术最为高明的武士在马上能从各个角度张弓射箭。此时向后射箭也是难不倒他们。
“嗖嗖”几箭追得最近的五名中原豪杰已被射中落在地上二死三伤。
后面的见此情形不敢追近目送契丹人远去了。
福印探手从裘志游怀中掏出一付乌黑的手套记得两天前曾见裘志游戴着对敌的。也不细看就放入自己怀中。
李元骏也走上前来站在福印身边看着裘志游的尸体说道：“没想到裘志游一世英雄最后竟死在箭下——那付手套是他们铁掌帮的镇帮之宝唯有帮主才可使用。”
福印点点头示意明白。
那些中原豪杰追不上契丹人也渐渐围到这里。虽然大部分豪杰跟裘志游没有交情以前也只听说过他的恶名但这几天在易州城听到的却是裘志游连连挫败契丹人的事情就在一个时辰前又见到裘志游的武功绝学宗师气度心中都是钦佩。见他如此惨死众人都不好受对契丹人更是多添了几分仇恨。
杨佺压内暗伤缓步走到裘志游遗体前看着插在他身上的五枝长箭暗暗惋惜不已低声道：“可惜了裘兄一身绝学。若不是他前两日连挫契丹人这阵乱箭怕是要杨某来承受吧。”
曹若梅在旁听得有些后怕她还没有看出杨佺伤势安慰道：“大哥长枪在手也不怕他乱箭。”
杨佺心想若是身上无恙自然不怕但以现在的伤势那就难说了暗自摇摇头没有说话。
饶承业见裘志游死了心中竟没有丝毫痛快的感觉走到福印身边道：“我们易水帮忝为地主裘帮主的后事就由我们来办吧。”
饶宗颐看着自己儿子暗暗点头。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知道是谁带头弹剑长歌。
天色阴沉旁边的易水河上传来萧萧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