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狂雨急 正文 第十七集(5)“杀羊者被杀”

作者 : 蓝白

第十七集(5)“杀羊者被杀”

17―29时间:当晚近11时。地点:某宾馆门口。

林海潮在宾馆门口边打手机边张望着。

林海潮:“还看到霓虹灯啦?海虹宾馆几个字。”

手机里(倪江):“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你人了。”

一辆黑色奥迪轿车朝宾馆门口驶来。

17―3o时间:随后。地点:宾馆标准间。

开门后,林海潮和倪江一家三口走进房间,林海潮把房卡插上,房间亮起。林海潮把另一个房卡交给倪江。

林海潮:“两间一楼的,这是另一个房间的。我看了一下,环境还可以,这窗外还有一小片竹林。”

林海潮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院内呈现一处人工栽培的竹林。

林海潮把倪江女儿抱起来。

林海潮:“叫小添添吧?”

小添添(点点头):“是的,林伯伯。”

林海潮:“336665356还弹奏啦?”

小添添:“不叫336665356,叫《美丽草原我的家》。”

林海潮:“对对对,叫《美丽草原我的家》。”

孩子的童真,引得几个大人开心一笑。

倪江:“行,你和女儿住这间,我和林老师住另一间。”

倪妻点点头,把缠绕的长放开。

17―31时间:稍后。地点:宾馆另―间标准间。

倪江把随身皮包放在床头柜上,往后一仰,躺在床上。

林海潮则坐到沙上抽起香烟。

倪江:“来时路上不巧下大雨,开了好几个小时。”

倪江拿起皮包也坐到沙前。他打开包,取出一条黄壳子的台湾产“长寿”烟和一条中华烟放到茶几上。

倪江:“给你带了一条台湾的长寿烟,一位台湾朋友送的。他们也有热钱进大6,准备炒a股。这条中华则是我自已买给你的。”

林海潮:“您这是干嘛?跟我也来这一套?”

倪江:“别认真,来看看你总不能空手吧?又经常打电话骚扰你,这是一点小意思,你别见外。”

林海潮:“很是抱歉,您还是拿回去吧,我抽其他烟,喉咙就咳嗽,就呼吸道感染,真的!来,还是抽我的红塔山。”

林海潮递了一只烟给倪江。

倪江:“你看看,象你这样大名的分析师,居然还抽红塔山?就是我手下的打工仔,抽得也是玉溪呀!我说老林呵,你这是太自残自已了,何必这样呢?在这市场,你只要稍稍动点脑筋,也不至于如此呵!你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就这回报呵?!”

林海潮(微笑):“我说,您这次来,大概不会又是来给我洗脑子吧?工作严要求,生活低标准,这是我一贯的准则。我想,每个人的追求和感受是不一样的。”

倪江:“好,好,好,不谈这个,烟我带回去,不把你伟大的人品玷污了。大盘怎么看?我货都出清了。”

林海潮:“最后调整一次吧,从技术面上看,这应属c5浪,最后一跌,可创新低,也可不创新低,从股改新政启动来看,三探千点都有大资金进场拉起,c5浪极有可能走成失败浪,也就是说大盘底部低点将抬高。之后真正步入类似美国33、34年罗斯福新政后,从44点起步一直涨到现在多点的大牛市。当然,这也是我个人对市场或不成熟、不全面的认知和看法。我总在想,这场制度、体制的变革,终究要带来市场牛熊转折的。”

倪江:“现在热钱很多呵,我所认识的基金经理,无论是公募的,还是私募的,都反应社会上钱多得很,我认识好几个私人老板,他们都有好几个亿,都在找出路、找项目,有的私募基金高达十几、二十亿规模。除了搞实业,也投资文化产业,房地产和股市。前两个月,我认识的一个湖南老板,在上海买楼,一买就是上亿资金整幢楼买下来,然后搞成商务中心再间间出租。”

林海潮点点头。

林海潮:“所以,这周我建议我们的客户暂时沽空一次,就是为了调整后再重拳出击呵。现在中短期均线还没成空头排列,我估计从多头排列再绕到空头排列,还需一个多月也即2o多个交易日,届时可能有一次重大机会将临,而眼下对普通投资者而言,还是坚决以回避风险为主。当然,对大资金来讲,再跌百点,到点附近,恐怕就要加大建仓力度了。资金大小不一样,操作的模式也就不尽相同了。”

倪江:“就是,就是,不瞒你讲,我这次替人操盘,差不多在点就开始动手了,用了半年时间,小波段也做,但主要是反复洗盘。这次要不是老板改变计划,凭我手上锁定的底部筹码,日后翻两、三倍都不成问题。”

林海潮:“您帮私人老板操盘啦?真的不在证券公司干啦?”

倪江:“说来话长,以后跟你细说。这次真巧有这么个机会,你知道,我和银行关系较熟,正好这家民企下面有家企业,欠银行一笔贷款,而又有一家上市公司经营亏损想搞重组找上门来,而我们老板又正好要想收购搞扩张。妈的,项目谈妥后,我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拳脚。谁知老板见不长时间账面赚了多万,就想收了,说是要用钱,还说股市有风险,不如干实业稳妥。我只得启动应急方案,幸好我准备了几道预选方案。”

倪江拿起茶几上的两个茶杯,到卫生间冲洗了一下,又坐下来,泡了两杯袋装茶。

林海潮:“后来呢?”

倪江(笑):“出空哩!趁着利好,我全出空了!只剩下二十万股做个纪念吧。还完银行货款和历史欠帐,老板赚了多万。他启动资金也就万都不到一点。”

林海潮沉重地摇摇头。

倪江:“不然那有时间来看你,带着老婆、女儿出来玩一圈呵。估计这次按5个点算,也就分个五、六十万,算做奖励吧。而我这半年打了点老鼠仓,没个打多,也赚了几十万、近百万吧。让你跟点,你又不感兴趣,总和钱过不去,象有仇似的。不瞒你讲,这两年虽遭遇大熊市,但我手特顺,堤内损失堤外补嘛,我去年还帮人融了一笔资金,事后,这老总不上路子,只给了我一套9o平米的房子,就算完事了。房产已过户到我头上,地方虽有点偏,但现在大概也已升值到8o万,现在暂时在出租,我已有两套房子,再多也没意思,所以我准备把它卖掉,筹集一笔钱,按你讲得,等这波大盘调下来后,再亲自做一把。”

林海潮和倪江的相识,还要追溯到六、七年多前的519行情前夕。那时两人各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林海潮在营业部从事投资分折工作,那时流行称研部,即后来的投资咨询部,在省城业界已小有名气,倪江则在一家营业部任大户管理员。但倪江大学毕业不久,年轻气盛,且新婚不久就贷款买了一百多平米的市中心花园洋房,不甘只当一个大户管理员平庸地耗日子,总想出人头地干一番大事。那时证券市场已有不少从深圳、上海过来的人在省城多个营业部开工作室,虽然市道不济,开工作室者却个个在券商处获取了不菲的佣金提成。倪江的营业部也有,这令倪江眼红心动,于是利用大户管理员的工作便利,用亲戚名义也开了一个工作室,拉来几个大户并亲自代客理财,并向一房地产商朋友借钱炒股。可过于自负,加上时运不佳,到99年春节后,已亏损累累,眼看还款期到了,可股市上涨仍遥遥无期,最后房子押上仍有巨大窟窿,那段时间,倪江已处于崩溃边缘,天天整夜失眠做恶梦,甚至想到了自杀和逃亡。后按报纸路径,找到了林海潮,几番咨询大市走向,有时一晚一个电话就诉说几小时,有时一晚甚至打来几个电话。那年5月初,林海潮通过多重分折认为,股市大底将现,行情即将到来,忠告倪江切莫做傻事,市场黎明已即将到来。这给倪江已莫大的精神支撑与鼓舞,经苦苦协商哀求,那房地产商朋友最后也同意展期还款3个月,故没几天519行情爆后,对倪江来说真可渭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行情的迅捷飙涨,不仅让倪江翻本还倒赚了几十万,而就在倪江又私欲膨胀,准备再博一场时,林海潮又再三提醒提前还款,多次警示风险,切莫好了伤疤又忘了痛。还款那晚,倪江在省城当时一家著名饭店宴请那位房地产商朋友和林海潮,席上痛哭流涕,说林海潮是他的救命恩人,当时若不是林海潮,他不死也疯了。从那以后,林海潮和倪江便有了较多来往。

林海潮:“呵呵,看不出,同在证券业,您年纪轻轻,资产已过百万了!可不是当初认识的倪江了,不过,钱若来历不正,您小子可要小心报应哦!”

“何止百万?百万又算什么?具体不说了。就你清高、廉洁、想不开呵!”倪江确已不是当年的倪江,如今对林海潮说话,言语上也生了微妙变化。

林海潮:“人各有志,我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良心。”

倪江:“象你这样的人,现在社会上太少了。我这次到古州,是来谈另一个项目,人总不能闲着呵。我跟你讲,我今年运气也好,我拿了1o万元请我以前手下的员工,在权证上市第一天,以涨停板价格买进,小玩玩的,谁知三天不到就小赚六万多!也出得干干净净。”

倪江伸出双手得意地自我欣赏起来。

倪江:“你说我这手,现在是不是已修炼成金手指啦?买什么赚什么。”

林海潮:“小倪呵,我还是喊您小倪舒服,称您倪总还真点别扭。”

倪江:“对对对,别人称呼时挺顺耳,你一喊我就就虚。”

林海潮:“有个‘杀羊者被杀’的故事,不知您听说过没有?”

倪江:“杀羊者被杀?听上去有点血腥味,说来听听,和老先辈说话,就是长见识。”

林海潮:“话说有天医院来了位患者,诉说烧、咳嗽、打喷嚏等症状,医生疑是感冒了。医生无疑中问了一句:‘您是干什么工作的呀’?病人回答:‘杀羊的’。‘哦,杀羊的?那钱没少挣吧?’医生又问。‘当然,那一刀一个,刀刀见血!有次杀羊时,一只母羊都向我跪下了。’病人又说道。‘羊也会跪下?怎么回事?’医生皱下眉头接着又问。病人接着说:‘那是一个春节前,我到饭店去讨账,谁知欠账没讨到,反被饭店老板手下人打了一顿。我回来后一气之下,就把先前没忍心杀的那只跪下的母羊给杀了!’‘下跪的羊你也杀’?医生有点不快了。病人说:‘我被打了,只能杀它出出气了。可当我剖开母羊的肚子时,后悔极了!’医生不解:‘你后悔了’?病人又说:‘是呀,我剖开肚子一看,妈呀,母羊肚子里已怀了四只小羊,我那悔呀!我要是等母羊下了小羊羔后再杀,不就能多赚好多钱了吗?’”

倪江:“医生怎么讲?”

林海潮:“医生没讲话,心想,‘好你个杀羊不眨眼的家伙,你心真狠毒!’想听下去吗?”

倪江:“听听听,你就别抖包袱哩。”

林海潮:“那好,我怕您听烦了。这时,病人询问医生病情是否严重,医生一句话也没说,只对着病人摇起头来。这一摇头,令这位杀羊的病人,紧张地也跟着摇起头来。摇着摇着,病人的脸由黄变红,又由红变紫,最后变成土灰色。医生开口了,说‘这样吧,你先拍个片子验个血再做个全面检查。’病人说:‘没事,我有的是钱’。病人按医嘱去交这个费那个费,折腾了半天。完后,医生又给他开了处方,交待说,‘急也没用,先吃些药看看吧’。”

林海潮说到这里,又点起一支烟。

倪江(有点失望地):“完啦?”

林海潮:“结尾也想听?下班后,医生的同事问他:‘今天宰了几只羊?’医生回答:‘不多,就宰了一只,但羊毛可没少挣,全年的奖金都有了―我开的药,也够他开个药房了。’”

倪江:“你不会是暗示我做庄杀散户,最终也会被杀吧?”

林海潮:“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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