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一声令下帅旗摇动号令呜呜吹响军中大鼓如雷轰鸣。
邺城高五丈护城河宽两丈实为天下坚城。
两万民夫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挑土填沟。利箭宛如暴风骤雨飞收割生命城上城下都有军士草芥般倒后之人立刻便补上位置血肉横流！
张毅策马在高处眺望但见城头弓弩密集才过两刻钟毫无防护的民夫便倒下了两千。若非有两万弓箭手掩护恐怕两刻之内这两万民夫已经被吹倒了一半。这两万民夫自然是高顺强征而来张毅心中一叹这便真实的战争名将也是如此。
城头袁绍军也不好过这一面城墙只能摆下两万人又要与张毅弓箭手对射又要阻止民夫填护城河一时危急无比。再说城下民夫都是附近百姓都是邺城驻军的乡亲要用利箭将这些手无寸铁的乡亲射倒这些未经战争的郡兵如何能忍。
然而鲜血最能锻炼人。只是片刻城头守军便被张毅两万弓弩手射倒数百而两万民夫已经将护城河填了三分之一。城头守军大急哪还顾得了其他纷纷顶着盾牌将箭雨洒向昔日的乡亲一时城上城下呼声连天喊声震地。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张毅叹道。张毅并非假仁假义地感叹作为现代人他是自然而叹。然而作为一个平凡人他又不可能因为怜惜生命而放弃刀兵因为放弃刀兵便意味着自杀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如此张毅只能叹息一声杀戮仍在继续。
贾诩郭嘉荀攸侍立在一旁各有所思。
甘宁却没有这种感叹。甘宁在前线指挥见民夫畏惧城头箭雨挥刀连砍数人吼道：“填了这条沟便可回家否则爷爷现在便宰了你们这群王八蛋！”甘宁声若厉虎眼冒寒光手上还拎着个人头杀人如杀鸡一般随便。
民夫见甘宁如同屠夫身后三千亲军个个刀光闪亮若有片刻迟疑便是身异处纷纷打起勇气抬沙担土填河只求城上的箭雨只射中别人射不中自己。
甘宁见民夫加紧护城河迅变窄有些地方就要填断望着城头的眼眼直冒精光。一会之后他又不耐了命令民夫将死人的尸体填入护城河中以加快填河度。
民夫各有哀色一名瘦弱男子跪在甘宁面前哭告道：“将军老爷人死为大尸体被辱死后也不得安宁来世还得受苦！城上城下到处都是箭小人不求能活下去只求为将军老爷效死之后便能安息以求来世幸福！”
甘宁瞪眼暴跳怒道：“你不服？”
那瘦弱男子三十多岁的人却如五十岁般苍老死命忍住畏惧得抖的身子连连叩头道：“老爷开恩哪将军老爷……”
甘宁怒眼一睁挥刀将那瘦弱男子之砍落地下冷笑着看着其他人道：“你娘的什么来世今生偏是你这无能的东西才信这种玩意信这玩意便落得你这般下场爷爷就要今天！你们给爷爷听好了只要将护城河填好老子作主放你们回家否则老子将你们杀个干净！”
甘宁跃马持刀厉声咆哮民夫岂敢与他对抗当下悲哀涕泣而进将死去同伴的尸体尽数城入沟中一时填河度大增。半个时辰之后甘宁大队换下歇息另有一队弓箭手替换而上与城头对射城头守军也有轮换唯一没有轮换的便是民夫。
甘宁找着张毅不满道：“主公末将便要把沟填完了为何要末将换回现在末将只觉得鼓着一身力气没处施！”
张毅招手让甘宁来到身边笑道：“兴霸勇气可嘉！然而兴霸手下之军必然累了兴霸为大将必要惜恤手下军士将来才可成一代名将！”
甘宁大笑受了张毅之言却道：“末将当年纵横江湖之时人死鸟朝天手下三百儿郎个个不惧死却没养成这个习惯！主公末将刚才与那些民夫说了填完沟之后便放他们回家！”
张毅看看他点头道：“便依兴霸之言填完沟之后便放他们回家每人赏钱三十枚！”
甘宁大喜他还生怕张毅不允他之言让他失信呢。身后郭嘉却在心中叹息张毅真个妇人之仁强抓了一批民夫自然是用到死否则下次要用还要抓？再说放他们回去不是传扬张毅恶名吗？他越看张毅越看西楚霸王项羽可惜没有项羽的霸气。昨天阴死高览亦让他十分不屑堂堂大汉第一将竟然出马与人搏命而且偷袭死人之后洋洋自得典型的市侩小人嘴脸。几事结合原本又张毅稍有改观的郭嘉再次将对张毅的评价调至新低。
张毅自然不知郭嘉的想法他甚至不知道他这妇人之仁的补偿竟然没传出恶名反而传出了好名声。日后天下进一步动荡易子相食之时百姓争相依附张毅之军争当攻城之民便是为一顿饱饭几个赏钱。世上事真个难料便是郭嘉也未能尽知。
再说高顺这面同样弓弩掩护民夫填河。此时正朝阳升起袁绍守军面朝朝阳不能睁眼与高顺大军对射之时大处下风居高临下竟然被高顺军射出一比二的伤亡比例指挥的文丑大怒干脆不管高顺军只是顶盾低头将弓箭洒向填沟的民夫一时民夫死伤大增。
高顺在高处观战仿佛对城上城下震天的杀声激增的死伤视若不见。见护城河填掉一半高顺招手让督战队司马过来道：“命民夫用死尸填沟！”
那司马不敢有一丝质疑领命下去。高顺之军仿佛都有高顺这种铁面的气质那司马同样冷冰冰地将尸体填沟的命令传下这冷冷地令效果竟然比甘宁声色俱厉要好得多民夫不敢有丝毫违背乖乖将尸体填在沟中有不少人填沟之时被城头弓箭射倒立即被同伴推入沟中填了沟。
一个时辰之后护城河填平几段高顺一声令下数千河内军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如飞而出专门制作的五丈余高的云梯斜斜搭在城上恰好比五丈高的城墙矮了两尺顶头一段抓钩抓住城头。城上守军想要掀翻云梯必然探出身子接受城下箭雨的招呼。
上百云梯飞架军士蚁附而登城撞车轰隆隆地直逼城门攻城之战瞬间进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