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欢颜 第五十六章赏赐

作者 : 悠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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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善意地笑了笑,给了拓跋焘一个安定的眼神,手指再次搭上豆嬷嬷的腕间,沉吟道:“奴婢的针囊还在寝屋,现在去拿也赶不及了,殿下若信得过奴婢,便让奴婢为豆嬷嬷指按一番,可好?”

拓跋焘听她一言,不置可否,却起身转过内室的漆画屏风,出声道:“开始罢!”

郁欢侧耳听了听,屏风外面的拓跋焘呼吸轻浅,刻意压低气息,遂翘了翘嘴角,心里突然便有些敞亮。

他还是紧张了。

手下却不停,拿过适才拓跋焘给豆嬷嬷拭面的巾子擦擦手,解开豆嬷嬷的夹衫,让脖颈多露出来些,又月兑了她的足衣,跪于榻前按压起来。

人中、合谷、劳宫、三阴交,郁欢循着穴位,揉、搓、压、点、捻,一刻钟不到,豆嬷嬷便有醒转的迹象。郁欢又将豆嬷嬷足底使劲搓了许久,瞧着她的反应越来越强,双手拇指微注内力,嚯地便用力点向足间拇指,只听“啊”的一声,豆嬷嬷上身突然就坐立起来。

醒了。郁欢笑了。

还没咧开嘴,拓跋焘便怒气冲冲转出,正待要发作质问,却见保母嬷嬷已经立起身来,表情虽痛苦,却再无晕靡之色。

他适才提着的一颗心落下,再看郁欢纱幕边缘微微濡湿,鬓角沁出点汗珠,双眸亮而有神地盯着他,又带着点笑意,突然便感到一阵内疚。

郁欢见他的表情一会儿暴怒,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最后还有点些微不见的赧色,笑意弥深,主动上前屈膝:“谢殿下信任奴婢,如今嬷嬷已醒,想必太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恕奴婢告退!”

此时豆嬷嬷神志已经完全清醒,听见郁欢的声音微喘,便道:“老妪现下只觉身子暖热,几日的酸冷皆不见了。无欢姑娘果真了得!”

说罢看向拓跋焘,笑道:“殿下莫要怠慢了她,这一来二去,老妪竟欠下无欢姑娘两次人情呢!”

拓跋焘语气温和道:“嬷嬷放心,这麒趾殿虽不比皇后那处,却也还是不差的。”又转首,看了看郁欢那一头墨亮的乱发,向外喊道,“玉瑛!让外间王琚去取了母妃的那支米粒珠花送进来!”

不消片刻,一名长得小巧可人的婢子进来,禀道:“殿下,这便是贵嫔娘娘送的那支珠花。”

拓跋焘却不接,对着郁欢淡淡一笑:“麒趾殿里刀剑棍戟不少,簪钗珠环却不多。本皇子觉着这支珠花不错,便赏了你罢!”

豆嬷嬷看见拓跋焘没有像先前那般厉色,遂也笑道:“无欢姑娘还请收下罢!老妪育养殿下多年,却是头一回见到他打赏这种女子用的玩意。”又坐得直了些,向郁欢伸出手来,“快过来,这珠花便由老妪借花谢佛,为无欢插上罢!”

郁欢站立不安,有点不习惯拓跋焘突然间的和颜悦色,小声推辞:“奴婢如此身份,如何当得起殿下这般厚赏?恕奴婢不敢受!”

“这孩子,还有点不好意思!”豆嬷嬷笑意绵绵,让玉瑛把珠花拿过来,又让推了郁欢近前,方道,“瞧瞧你这满头乱发,连个丫髻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郁欢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羞着脸道:“让嬷嬷笑话了,婢子确实不太会梳髻,这还是入宫以来学了几回方成此样,不然,更无法入眼的。”

她说得不错,自从和师父隐居世外以来,她一直也没注意过自己的形容,梳的是男子发髻,发间只插一根自己削的木簪。直到离开青泥山,才自己绾个松髻,却是垮塌凌乱,丝毫没有少女那种爱美的心窍巧手。至于以前为何不会,却是阿娘和姐姐宠她宠得紧,自己的头发也一直由她们伺弄,自也无消她自己动手。

前世里就更不必说,那等高门巨户,朱阙玉堂,又怎会让她自己梳髻?只不同的是,一世不屑梳,一世不消梳,两种滋味罢了……

郁欢神情稍显不郁,转瞬即逝,却都落入豆嬷嬷眼里。豆嬷嬷自然明白郁欢此时的尴尬,一个被毁了容的女子即使再花心思装扮,还不是烂叶之上一朵蔫巴花?因此,对郁欢又生出一种同情来,看着她的眼神亦有了一种悲悯的意味。

郁欢却又正色,笑得自然,如风过静水,远波归幽,丝毫不以为意道:“说起来,婢子是跟着师父太久了,竟也忘了这世间女子德容言功最是紧要,呵呵,便是婢子这副尊容,如今见着这宫里的媸妍丽色,却也想要美一美呢!”

言罢,微蹲子,拢了拢头发,让豆嬷嬷插上那支珠花,立起身来头一歪道:“嬷嬷看看,婢子是不是美了许多?”

豆嬷嬷隔着纱幕,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着那双如水瞳眸,便觉着粉娥琼女似的,竟也比宫里那些如花美婢也差不了多少。

拓跋焘却觉得,她在故意取笑中露出的那股清劲之气,扑面而来,越发觉着她心思幽深,刚升起的那点歉疚之意便也消弥无形了。

一番说笑过后,郁欢告辞,刚要出去时便见太医署医官正跟着一位小宦者行将过来。

她突然返身,到得豆嬷嬷床前,利落地将足衣套到豆嬷嬷脚上,又将被子往下拉了拉,盖住脚底,回头道:“殿下,奴婢觉着先熬一碗宁神汤,让嬷嬷喝下睡个好觉方是正事。”说罢笑着退出去。

别说豆嬷嬷和玉瑛惊讶于郁欢刚才的举动,便是拓跋焘也没想到。他盯着她瘦削的背影,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境,是如何的千回百转。

郁欢心里记挂着叱木儿的百花糕,往御食监行去,算了算时间,又往寝屋折回,果真见叱木儿独自抱着一包百花糕吃得不亦乐乎。

遂笑着上去打闹一回,叱木儿问她去哪里要这许久,她便把如何巧遇豆嬷嬷,又将她送回,大皇子殿下还赏了她米粒珠花等等,一一说与她听。

“快看看,这珠花戴在我头上,还是好看的罢?”郁欢嘴里吃着百花糕,站起身来晃晃脑袋,含糊不清地问。

叱木儿盯着她头上的珠花,突然便沉默了一下,转瞬便笑着上去抢道:“这么好看,快给我戴戴看!哈哈,好东西可不能自己独享!”

二人一番打闹,吃了一回,又睡了一回,便又过了这一天。

连着几日,郁欢都忙着被皇后传召侍医,丝毫不得功夫去看那还阳草是否风干妥当。这日,总归是歇下一天,一大早她便忙着往尚药监去检视,磨粉装瓶又费了半天功夫,出来时,正是各宫主子们春睡的时刻,不见半个人影在御苑周边闲逛。

快要到寝屋时,却见杜贵嫔的婢女贺若兰守在门口昏昏欲睡。这个贺若兰她只见过两面,宫宴那次,还有一次便是杜贵嫔撞柱,就是这个贺若兰吼得最出响。

她正要绕过走,那个贺若兰就陡地睁大眼,叫道:“唉呀,无欢妹妹,你可是回来了!我等了要一个时辰呢!”

郁欢很是纳闷,不知她此说何故,便笑着问:“兰姐姐有什么要紧事么?”

“贵嫔娘娘差我请无欢妹妹过去一趟!”贺若兰咧着个大嘴,嘿嘿笑道。

“敢问姐姐,贵嫔娘娘找无欢是为什么缘故?”郁欢实在想不出杜贵嫔找自己是为什么,除了皇后宫苑,其他宫苑她向来是避而远之的,她可不想惹事生非,趟宫里贵人们搅浑的水。只要心中的那件事,做罢且成,这深宫怨囿,又岂是她的乐土?

贺若兰不说,只笑着拉她走,郁欢无法,只好跟着,杜贵嫔再失宠,终是主子。

杜贵嫔住的庆阳宫在中天殿右后方,是除了主殿之外最大的殿苑,据说是杜贵嫔甫一入宫承封,皇帝念其结发之义护犊之情,特地建的。

可苑门上方挂着的却是“晴芷”二字,看这名字,便知杜贵嫔是胸有才学的汉家女子,晴芷,想必杜贵嫔那时春风得意,心中是充满阳光,溢有喜乐的罢?谁知天下男子皆薄情负义,如今不过正好趁了。

郁欢心中一番计较,随着贺若兰进了殿苑,映入眼帘的是满苑的青竹,细叶女敕翠,风起绿波,不由停下,问道:“兰姐姐,这里怎么种的都是竹子呢?”

贺若兰回过头来,笑着回道:“之前这苑子里种的也都是些四时花草,尤以芷兰居多,前几年娘娘突然喜欢起竹子来,命人除了那些花草,皆换成这种小竹。这两年贵嫔娘娘心性越发淡泊,侍弄花草的公公这些天也劝着娘娘添些别的,娘娘却说,竹子好,看着清静。”

郁欢面上笑着,心底却也理解杜贵嫔说的这些话。之前闹的那一出,多少也看出皇帝与她的情分淡薄,不及姚皇后是一定的,甚至连那些个夫人们,杜贵嫔恐怕也及不上了,不然何至于弄到要死要活的那步田地?她种竹赏竹,恐怕也不止是为看着清静,其实需要清静的只是那颗受伤的心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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