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欢颜 第五十四章 交锋

作者 : 悠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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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宦者小跑着过来,风一般的从她手里抢过几片药草叶子,恨恨地推了她一把道:“真是个没有规矩的!这片田圃可是你能进来的?”转身见那少年已经立定眼前,又道,“大胆奴婢!见了四皇子殿下怎不下跪?”

拓跋范?郁欢不禁抬眼,速度极快的瞧了,又极快地垂下,赶紧跪下道:“奴婢见过四皇子殿下!”

拓跋范沉默片刻,语气里隐有怒意:“这地方谁准你进来的?可是皇后?”

郁欢心道,想必这拓跋范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然也不会开门见山的问。遂低声回道:“不是皇后娘娘吩咐的,是奴婢一时好奇,便进来瞧瞧。没想到里面竟是这一番天地,很是令奴婢惊讶。”

听到她这样说,拓跋范倒消了几分不快,尤其对她所说的惊讶二字生趣,便问道:“哦?这本是平常田圃,又有何不同之处令你惊讶呢?”

这个四皇子倒是个文雅人,虽然动怒,却依旧和风细雨般,令人生不得惧意。刚才的一瞥,但见他束了白玉小冠,身着月白袍襦,天青罩衣,再加上那双沉水瞳眸,便更显得他謇謇仪形,达而不矜。

这个前世里只见过两面的皇子,在她入宫前便已经分封常镇长安,此时的他,竟与她记忆中的俊叔神气同形。

心情便是没来由的轻松,笑道:“奴婢以前也曾侍弄花草,绕畦种田,突然看见这片园圃,便感到亲切得很。又想,是谁这么有闲情雅致,置了这么一个去处,再看到这些乌瓜胡葵苗,还有兰香紫草,便觉得置这块地的人定是个向归林野的性子,在这深宫重地,由是觉得佩服。”

拓跋范呵呵一笑,命她起身,打量一番,却丝毫没有令人羞促,只道:“这宫里竟是一个婢子第一个对本皇子生出佩服之心。”

他是见过皇后的这名医婢的,只是从来没有在意,正如他故我独行,在这平城宫本是个异类,除了他的母妃,又何尝在乎他人故事?

这段时间里,倒是听说了不少皇里的事儿,便只当平常事听过,却没想到这个帝后跟前的红人,竟说出这样的话。

父皇由来说他过于雅厚,鲜卑人马上天下,便是如今国阼(zuo)日昌,在诸国虎狼环伺下,依旧不能弃武放骑。有时候那些鲜卑族亲于父皇面前进言,父皇虽要时常提点,却仍赐了这块地于他,依着父皇的些微放任,他倒也是活得自在。自不像大皇兄那般,日日于御前供职,夜夜于案上伏笔,一丝懈怠也不能有。

因此,他还算是幸运,却第一次听到深合心意的话,向归林野,身为皇子又如何能够?

他不禁淡淡一笑,又看了看她手中剩下的还阳草残叶,道:“君子取物,如何能不问自取?”

“回殿下,这还阳草虽说是一味治月复痛的普通药草,于三月取其根须入药,很多人却不知,它的叶子用来止血也是极好的。不过,要趁露尽后新鲜摘下,风干数天研磨成粉方能作用,现下若不取摘,便可惜了。”

还不等拓跋范出声,身边那小侍便抢道:“那你不知道说一声再摘?我看你就是想摘了独吞!”

郁欢轻轻一笑,不语。

从拓跋范这边看去,她戴了半面幕的眸内如水粼粼,竟显灵动慧黠,遂笑睨了一眼小侍,方道:“无妨,不摘也确是可惜了的。”

拓跋范允了她取叶,却也不走,转身往那些畦田走走看看,她亦在取叶当间儿从眼睫下看去,竟觉得那拓跋范与那些皇子年龄相仿,却最是不同。

再一抬眼,“咯噔”一下,心道:这些人怎么都来这里了?

她一个劲儿地往更远处的药田挪动,努力保持着蹲行的姿势,却逃不过眼尖的。

那边一同随皇兄们进来的拓跋弥远远地便喊:“那不是无欢么?快过来!”

又喊了几声,郁欢皆装做没有听见,继续挪动,挪到田圃的花树旁,眼见着能绕出去,却被人堵住了去路,仰首一看,竟是那日揪她出水的赤狐,拓跋焘的侍卫。

“无欢姑娘得罪,殿下请姑娘过去一见。”

郁欢面无表情,心里却恼极:这个拓跋焘,遇上他便没好事!

整了整衫裙,把摘下的药草叶用宽袖兜起,看了一眼身后,赤狐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不见,遂叹息一声,朝那些皇子们走去。

还未等她跪下行礼,拓跋弥便跑过来揪住她衫子,大声道:“没听到爷喊你么?躲什么躲?”

她被揪着,没有办法行礼,轻轻一语:“殿下要看我蔑轻皇子们被治罪么?”

拓跋弥一听,讪讪一笑,放开她,又大声喊道:“说了免礼便免礼,有谁会怪罪你不成?”言罢,跑回皇子们站定的地方,笑道,“你们不会怪罪她的,对不对?”

众人皆笑不语,只有一旁着宝蓝裤褶的皇子冷冷哼了一声:“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小小婢女,叫不应声,也不行礼,若是一美婢便也罢了,明明丑陋至极,你吃饱了撑的纵容她?”

这人是二皇子拓跋丕。性子冷,所过无私,是前世里拓跋焘给他的评价。

她忙上前跪了,又小心袖兜里的药草叶不被洒出,朗声道:“奴婢参见诸位皇子殿下!”

“还以为你要一个一个行礼呢!这回一个‘诸位’便带了,无欢当真是聪明!”拓跋弥大笑,正待要叫她起身,却听旁边的拓跋焘道:“一个婢女,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拓跋弥偷偷瞧了一眼大皇兄,闭上嘴巴,又瞟向另一边的四皇弟拓跋范,见他正拿着把花锄淡淡笑着,也不言语。兴许是接收到他的目光,拓跋范又回以朗笑,方道:“快起身吧!”

郁欢刚起身,一个趔趄,袖中叶子撒出少许,立即有两位留着代魏时期鲜卑单辫的皇子上前,问道:“咦,什么好东西?”

拓跋丕却伸出大掌打开那俩的手,怒道:“堂堂皇子,什么没见过,在一个婢女面前,如此下作,成何体统?”

郁欢看得极清,那拓跋丕下手不轻,打得那俩皇子叽哩哇啦,却不敢大声叫,只是闷哼一声,心道这两位排行六七的皇子拓跋崇和拓跋浚,与前世一般,都是不受宠的。

她不理拓跋丕,笑着回道:“回殿下,这是四皇子殿下园子里的还阳草叶子,止血用的。”见六七皇子好奇不敢言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拓跋焘,道,“大皇子殿下,这还阳草的叶子风干研粉,用作行军布旅的止血良药,甚为便利,殿下何不一试?”

“哦?军中自有医侍,这个还是不劳你费心了。”拓跋焘淡淡答道,想的却是这个无欢倒是清楚自己有参政议政之责,适时建言,以为拿住了他的心思。

只是,他的心思,是那么好猜的么?

拓跋丕倒提起几分兴趣来。几个皇子中,皇兄拓跋焘和自己同年,三弟拓跋弥和四弟拓跋范、五弟拓跋健小他们一岁,六七弟小他们两岁。

皇兄自不必说,四弟范幼承汉学,偏重雅意,六七弟刚月兑稚气,一时没甚喜好,只有健、弥和自己皆好弓马,善骑射。五弟自小便智勇双全,颇被父皇看重,前几月被置于盛乐宫去习练排兵布法。三弟贪玩不好学礼儒,父皇便不给他派武师教习,他自己是打算过两年便于军中历练的,因此格外注意关于兵法征军的东西。军中兵士众多,军医只有那么几个,若是小伤自己便能处理,何用军医跑得上下不停?

想到此,他捡起掉了的几片叶子,道:“你这么一说,便做来看看,试试效果如何。”

郁欢本来被拓跋焘的话一堵,有点不自在,正想找借口赶紧溜之大吉,一听拓跋丕这么一说,便回道:“是,奴婢遵命。”

“好,做好我会命人到尚药监去拿,望你不是夸大其辞,故意矫饰学识。”

“奴婢不敢。”

拓跋焘抿唇不语,拓跋范事不关己,拓跋崇和拓跋浚适才受了委屈垂首暗伤,只有拓跋弥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

一众皇子终于走了,他们原是来叫着拓跋范一起去骑射台受皇帝考校的。

郁欢也终于长出一口气,得了拓跋范的允许,再摘些叶子回去。又想起拓跋焘临走前冰冷的眼神与拓跋范暖暖的笑容,不由苦笑一声,心内终是起了微澜。

看看天色,将近正午,估计叱木儿将百花糕也做好了,郁欢才从园圃出来,至于那些采下的叶子,交给拓跋范留下的小侍,由他帮着送到尚药监便可,并且带话给典御,等着她过去再处理。

她现在要去找叱木儿,想着好歹先把这顿百花糕吃上再说。

想着想着,她便有点开心,这个叱木儿,别看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思却是细得很。尤其是那次整理东西时,自己那块琉璃小镜掉到炕上,被叱木儿看到,便说,这种细致玩意儿要看管好,不然摔坏了心疼也来不及。

原以为她只是说说便过,没想到第二天便递给她一个夹绵的小囊,小巧精致,贴身藏放好极,她自是欢喜得不得了。

那日见了做春衣的织婆,才知是叱木儿专门央她做的,而叱木儿竟然也没告诉过她,只嘻笑着说是自己无用的小囊便拿来做了人情。

琉璃小镜是阿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把它看得甚至等同于命,却又得叱木儿如此真心相待,在这步履维艰的地方,便让她有点滴心安。

虽不多,却最暖人。

这一会儿,郁欢便看见前面御食监屋顶上方袅袅轻烟,想是各宫主子们用午膳的时间到了。怕碰到熟人,她便没再前去,而是守在叱木儿必经的道旁小亭里,手里刚把袖笼里剩下的几片还阳草叶子扔出去,却瞧得亭阁另一边外,条石阶旁树掩丛花,似有一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国阼:国家之意,践阼为登基之意。有亲反映有些字词还得度娘,悠歌以后会把觉得比较晦涩的字词标于文后。由于文文的背景时代所限,悠歌在行文中一直在努力寻找通俗与雅意的最佳结合点,因此难免会有一些文词出来,对于这样的问题,悠歌深表歉意,以后会尽力改正。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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