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欢颜 第五十一章 投毒

作者 : 悠歌行

郁欢一惊,此时收入怀已经来不及了,便于掌间把玩,笑嗔道:“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吼这么之声?一点矜淑气象都没有!快快躲开,我正捡药呢,别来烦我!”

“捡什么药这么认真?”叱木儿嘻笑着不退反进,道,“快给我看看!”

郁欢却收起放入药匣,又放入一个药屉,方转身道:“给你看也不懂,何必费那些精神?走,给你找几味消食的药,昨夜间听得你放气,肯定是又吃多东西了。”

叱木儿立时羞得满面通红,小声道:“这话说出来罢了,还这么大声,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知羞?妹妹不知羞,姐姐还要脸儿呢!”

“哈哈,怕什么?和姐姐还要什么忌讳?好了好了,知道姐姐面儿薄,下次便是姐姐出大恭,妹妹也要说是香的,好不好?”

说着,便故意撞撞叱木儿的腰臀,侧身走过,重新回到太医署的正堂。

“算了,不和你这小泼皮逗嘴了。我来是想叫你一起去吃饭,别又误了饭点,晚上回屋偷吃我的东西。”

听得这话,郁欢方才觉得已将将日暮了。左右环顾,见李亮没在署司,便招手叫来一位正在碾药的医侍,问道:“这位小哥,李大人去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大皇子殿下遣人来请,说是东宫的保母嬷嬷病了,李大人适才领了太医往东宫去了,想必这会儿已是到了。姑娘有何吩咐?”

“哦,没事。李大人回来,就说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烦请小哥转告。”

这知春时节日子真不耐过,一天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都不自知。郁欢叹了一口气,又想着那羽鸩尾,心痒痒得难受,便起身朝外走去,倒忘了招呼叱木儿。

叱木儿也不生气,见她独自离开,忙追了上去,挽起她的胳膊,亲热地说起了悄悄话。

刚行到皇后殿属宫人们用饭的小堂,便听见身后有人大喊:“无欢!”

她刚一转身,拓跋弥就一阵风似地转到她身前,喘着气道:“你的耳朵怎么长的?喊了你几声,连个屁都不放,以为爷的嘴巴是车轱辘做的啊?唉哟,嘴里都干得冒烟了!”

怎么又遇着这个瘟神了?

郁欢暗骂一声,又听得他出语不雅,便冷冷道:“哦!奴婢耳背,没听见,还请三皇子殿下恕罪!”

说罢,行了一礼,僵硬无比。

“行了行了,别来这些虚的!爷问你,上午你可是到御殿那边了?”

郁欢一惊,刚要开口否认,旁边叱木儿却道:“谁说的?无欢一直与我在一起!”

看了一眼叱木儿,郁欢才出口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爷看错了?明明是一样的衣裳嘛,你真没——”拓跋弥还要问,又被郁欢打断:“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刚说完,便又一瞪眼,“怎么?爷没事就不能问问么?爷和你说,那边可是朝会的地方,一般人等是不能随便去天文御殿前面的,尤其是内宫宫眷。以后小心点,下次可没爷这么好心给你擦!”

“噗哧”,叱木儿笑出声来,转眼一看拓跋弥瞪眼,又要发作,忙敛了笑意:“殿下,无欢刚才也屁呀屎呀的,噜噜了一大堆,奴婢突然想起来,一个没忍住,所以——”

这回轮到郁欢瞪她了,她却嘻笑着看回去,一副无赖样。

拓跋弥却是觉得有意思了:“哦?原来无欢是这么粗鄙的女子?那可是稀奇了,上回作的那句叫春诗,还以为你光会抄的呢!”

“什么叫春?”叱木儿好奇地从郁欢身边探出半个身子,问她。

“没什么,就是一狸猫不知怎的掉进御湖里,一个劲叫唤,跟叫春似的,我随口说来玩的,早忘了。”

敢情这叱木儿都忘了自己落水那回事,那拓跋弥看样子也是个没脑子的,推了叱木儿入水,竟不知道他的冤家对头就在面前。

都是活宝。

郁欢淡淡一笑,却引得拓跋弥大叫:“你说谁是狸猫呢?你——”

“奴婢可没说殿下是狸猫,这周围人等可是都听见了的。”郁欢忙抢道。

拓跋弥赶紧环顾周围,早有宫婢躲开去,哪有什么人?正要再说些什么,还未张口,便听到郁欢说话,有点无力:“唉呀,我可是快要饿坏了,殿下若没有什么事,奴婢便进去用饭了。奴婢告退!”

说罢,拉了叱木儿就走,他再想说什么,人影早不见了,还和谁说?

当天夜里,郁欢又给皇帝按了一回头部经络,虽没有先前那种暴痛,却也是绵痛隐隐,她便请了命,连夜在太医署配药,还得了帝后的赞许,又引得碧桃一番消遣。

郁欢不管她的衅言,心想夜里是个极好的机会加药,怕只怕那个太医令陪在一旁,不好下手。

太医令李亮果然等着她,两人一番寒喧,自是不提。却见李亮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问道:“李大人可是有什么要告诫婢子的么?”

李亮不好意思地捋了他的胡子,故作深沉道:“老夫也没什么告诫姑娘的,只是希望姑娘务必做好这趟差,老夫于有荣焉。”

别看李亮也就三十许,因留了胡子,反倒有一派淑人君子的气度,不管为了什么,能在郁欢这样的宫婢面前作小伏低,便是不容易的。

郁欢笑得眉眼弯弯,李亮借了烛光,也没有看到她面纱下的嘴角,其实冰冷一片:“李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婢子既领了这份差,便是陛下的恩赏,陛下想是信任李大人,才敢把这份重任交予婢子,婢子还得说是托了李大人的福呢!”

凡人果然是爱戴高帽的,李亮这么一听,便也眉开眼笑:“那便请姑娘开始罢!”

大部分药草已于日间作好,还剩几味药,郁欢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他看到的,尤其是那羽鸩尾。

李亮已经将炼药的御炉开启,火是温好的,只需用时让小侍随时加减火便可。

郁欢瞧着李亮过来,便拿了几份方子,递给他,笑道:“李大人,婢子这里还有几份师父留下的秘方,尽是些常用的,还请大人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加减添除的,告知婢子一声,婢子也好一并炼些来备着,兴许哪天便用上了呢!”

李亮接过一看,眼都直了,是些常用的病症方子,不同的便是这些方子都月兑了常规,组方奇特,实在是妙甚至哉!

郁欢看他那样子,便道:“李大人还是于外间看着方便些,这里烛火不旺,小心伤了眼睛。”

这话说得善解人意,李亮忙怀着歉意回道:“哦,姑娘真是蕙质兰心,老夫很是感念。姑娘如有什么需要,着小侍喊一声,不消片刻,老夫便过来了。”

郁欢送走李亮,又将小侍打发去备水等诸物事,手脚麻利地捡了需要的药草出来,好在这些药草是白日里看好的,放置的地方她都记得清楚,不消多长时间,便备好,置于那些作好的药材下面。又飞快地找到那间暗屉,捡起最短的那羽鸠尾,用帕子包了,揣入怀中,方松松出了一口气。

煎、滤、筛,一套工序忙完,已是三更,期间李亮过来几回,皆是匆匆来去,郁欢知其定是抄誊那些方子,来此不过是做做样子。遂淡淡笑了一回,只等天亮辰时投炉,正式炼药。

她在想,曹操治头风,常年食野葛汤,饮鸩酒,虽说是以毒制风,却也是有效的,只要量少微饮,便无大碍。

只不过,这毕竟是饮鸩止渴的法子,只在众药失效的情况下才不得已用的,时间长了毒素累积,沉潜血脉,终是一大害。

拓跋嗣不同,头风虽然经年,却是治好过的,若不是他近年食用寒食散,且于那日怒极攻心,猝发痛症,也不会暴痛如此。以后若是精心调养,平心静气,且戒了那寒食散,自是无碍。

想那李亮也是惧而蒙智,没有理清拓跋嗣的病因症候,才使她趁机捡了这个差事。

此时,她很是矛盾,不知是现在将鸩尾扫过药汤呢,还是在成丸后浸于鸠水。

一前一后自是不同。

前者便是将鸩毒化在药里,与药效合而为一,毒发时日要长得多,后者便相当于直接加毒于药上,不说立时毙命,想必也会在短时间里一命呜呼。

要知道,鸩尾酒可是专门赐死那些高勋显贵、嫔妃的,一般人还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可见其毒性强辣。

她亦忐忑不安,她恨透了那拓跋嗣,恨不得立时要其命。如果把鸩毒化在药里,对她便是一种煎熬,以后还会日日对其恭而敬之,装着恨意,带着笑意,这种日子也许还会过很久;如果加鸩于药上,她的母仇得报,却也会害她赔了一条命,也牵连众多无辜,是得是失?

看看身前身后的侍童,又往前堂望去,想必那李亮还在研磨药方。

这些人,于她无仇无怨,真要害他们于非命么?她不由心乱如麻。

窗格里透进第一道晨光,浮丝漂游,若隐若现,她伸手抓了一把在手里,突然想起,她小时坐在窗前矮榻上,对着日光,最爱做的事情便是这个。她还记得,阿娘总是笑着对她说许多话,姐姐也会搂着她的肩膀,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她们会说:瞧欢欢这个样子,浸在光里,像是走入凡间的小仙女,美极。

阿娘还会调侃她:“我的欢欢连这些浮尘都欢喜得紧,便是那天上的大仙,也不忍夺了欢欢的欢喜,阿娘就愿欢欢日日同这般欢喜”

有几次,俊叔来了,阿娘把她们都打发到坊里玩,等她们回来的时候,便会看到俊叔关切的眼神流连在阿娘身上,而阿娘会催着俊叔快点回去,免得误了值,挨大人骂。

阿爹便不会这样,几次回来,皆是未过宿头便走,说是去官署报了事,赶着回去当值,那是个军镇,离不得阿爹这样的将领太久。阿娘看着阿爹的眼神便是欲言又止,还有几分哀切,却一语不发,默默收拾东西,然后望着阿爹远去的背影怅思良久。

过后,阿娘便会同她和姐姐说好多,她的愿望便是她和姐姐能寻得此生的良人,共渡白头,一生欢喜

终是成了空。

郁欢叹了一口气,将小侍遣了出去叫李亮,将藏在怀里的鸠尾极快地扫过要投炉的药汤,复又包起,重新放回袖笼。

这生机丸炼了两天,等到成丸的时候,李亮很是激动,竟不顾形象,将开炉时的炭灰蹭了一脸,且还洋洋得意。

郁欢也开心得很,毕竟是她第一回开炉炼药,又是如此成功,说不开心才是矫情。

接下来,便是太医署的事了,试药、奉药,总不归她这个宫婢出头露面。

迎着春天微暖的风,她站在御苑的桃林里笑意绵绵。

此时桃花初落,芽叶新绿,日脚斜觑云层,光影里游丝漫漫,竟是无比的惬意。

便是这样的惬意,恐怕也不得久,因为有脚步声声而来,未及转身,便听得身后有人道:“这春花正好,无欢可是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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