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欢颜 第三十九章 拓跋

作者 : 悠歌行

“皇兄,我”拓跋弥嘴泛青紫,可怜兮兮地望向对面兄长,眼泪啪挞,浸过水的头发竟冻得直直,隐有冰星。

半晌。

“唉,你——”拓跋焘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把把他揪至身前,搓了搓手捂到他脸上,转头唤道,“赤狐,拿我的大麾来!”

一道赤影立即从他身后跃出,递上白麾,无声退下,来去无踪。

这一灰一紫立身亭内,适才还未见高低,如今站得紧了,才觉出兄弟竟相差一头,看这个头,相差又岂止岁龄?

“大哥,刚才就是你的七卫之一赤狐?平日里不是都隐着不见么?今天怎么——”拓跋弥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刚才那隐卫消失的方向,语带兴奋。

“赤狐的提气术最是了得,不然你此时哪得这暖麾披着?”

“哦,大哥刚才是命他去拿这东西了?嘿嘿大哥”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巴巴地仰望着拓跋焘。

“不行!隐卫七狐是皇爷爷训派了自小便跟在我身边的,若非关乎性命之事不得随便唤他们,适才若不是担心你冻坏身子,皇兄也不会为了区区小事便召唤的。以后少打他们的主意,要想学些强身健体的路术,那些哈丹伊塔(由蒙语意译杜撰,哈丹意为刚强坚毅,伊拉尔塔为胜利之意)或者宫禁近卫本领高强者不胜凡几,你去寻他们教你。”拓跋焘看着这位他自幼看顾的皇弟,正色道,“我过几日便向父皇请旨,给你指派几个哈丹伊塔教你习些正式的武技,之前陪你切磋的那些练卫顺便放他们进外廷宫卫,谋个好差,也不枉平日里挨打扛揍受的那些伤,让他们也好感念你这个做主子的不薄。不过——”

“崩”!冷不防,额头挨了一个响梆梆的扣指,拓跋弥叽哩哇啦乱叫:“皇兄,这说得好好的,又怎么了?”

“不过——这几**再不能逃了太学夫子的课,后日父皇要考校诸皇子的课业,你如若表现欠佳,为兄怕这请旨也是请不下来的。”他笑了,一扫之前眉间阴霾,眸中冰寒也消融不见,拍拍小皇弟的肩膀,转身离去。

拓跋弥咂模咂模皇兄的意思,摇摇头嘀咕:“这课是要上的,可是爷受了那小贱人忒大的侮辱也不能算了的”

话语声低,却也传入了前行不远的拓跋焘耳中,他刚才看见那小宫女脸上的乌木面具,便知是前不久父皇为姚夫人从宫外延请的神医侍女,听宫人说此女医术也颇为了得,很是讨姚夫人的欢心。大殿会宴三弟因恙未去,在御苑梅香园未曾认出她,自己却似是看见那一角掌间乌木,如今又见得她入水救人,一气利落,还把三弟狠狠戏耍一番,有智有勇,怕也不仅仅是医女那么简单。

想到此,他右手扬起做了个手势,赤影如风,瞬至眼前,道:“你确定刚才那女子使的是提气术?”

“是!赤狐练这提气术已临十年,方能有此小境,刚才那女子的提气术却及赤狐五分。”

“哦?”他抬眸看向大殿方向,眼神意韵深远,空灵无端,又蒙冰寒。

“姐姐,你醒了吗?”。郁欢正要将自己和叱木儿的湿衣拿去洗,便见叱木儿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叱木儿模模脸,又捏捏下巴,突然便咯咯笑了起来,“我没死!哈哈嗯?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酒味?”

郁欢瞧着她没心没肺乍惊还喜的样子,苦笑不已:“若不是妹妹把你从冰湖里捞出来,姐姐小命此刻便没了。好在姐姐命大得很,瞧姐姐鼻子尖的能闻着味儿,便知姐姐又活蹦乱跳了。呵呵,我之前见你那箱笥里放着一个小瓷壶,知是姐姐藏着的酒,刚才你身上冷得厉害,我便自作主张拿出来给姐姐身上擦了酒,搓活了血脉,不然姐姐也不会这么快醒。”

“啊呀呀,无欢,那可是姐姐我从尝食典御大人那里偷来的极品桃花酒呀!这几日我可是没舍得开封呢!这下可好,全浪费了!可惜,可惜——”

叱木儿一副悔得要死的样子,一下子坐起来,捶落被褥,呐呐道:“你是不知道,这桃花酒可是美容驻颜的好酒,头年春酿放置,次年更是醇香无比,宫里的主子们领这桃花酒可是定量的,位份低的主子除了在节宴能一品芳醇,平日里都是分不上的!这下可惜了!”

“好酒也得要好命来享!命都差点丢了,还可惜什么酒?桃花酒算什么?妹妹我可是喝过天下闻名的酃酒,那才是好酒!”郁欢斜觑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南人的酒才是好酒!那可是贡酒,一般士人大夫也难得喝上!”

叱木儿听此话语,默了默,笑着道:“妹妹可是好口福!哪天有机会姐姐能一尝那贡酒,也便不枉这御食监走一遭了。”

“姐姐还是快把衣裳穿上罢!”郁欢把备好的衣物扔到叱木儿怀里,一转身便又听得一声大吼。

“啊!啊!我怎么,我的衣服怎么全没了?”叱木儿低头看自己全身赤luo,被子自肩上滑落至月复,一下子*光大泄,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撩起被子便蒙头躺下,支支吾吾不成言语。

“此间又没有男子,姐姐害什么羞?难不成姐姐落水指着衣裳还得是干爽的?好了,好了,你换衣服吧,我出去先洗衣裳了。”

郁欢跨出门槛,身后一丝视线便投射了过来,带着探究,专注而凝神。

她不明白,叱木儿为什么不说落水的原由。几次欲言又止,终没有问出口,想了想,许是还没恢复元气,身子好些了,想必会告诉她的罢?又想起那无理取闹的小宦者无端害人,心上莫名一阵烦恶。

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想着自己还是有点着凉了,要是刚才落下点酒喝一口便好了。大半天没吃东西,如今连暖身的酒都没想着留用一点,别病了才好!

抬眸看了看日头,一缕虹光入眼不禁晃了下神,心想日头是有些烈了,风却还冷,紧了紧夹袄,端了木盆走开。

春犹浅,柳如芽,杏初花。

正是绿萼添妆,庭木争春好时候。香清粉澹,红醉露浓,御苑仿佛一夜间便披了五彩霞衣,许多颜色琳琅满目。

平城算是正式入了春。

自上次落水已经月余,郁欢真病了一场,虽说医人者不自医,但为了不再惹出事端,她自切脉捂了几日,也没喝药,硬是自己扛了下来,好在只是染了风寒,倒也好得利索。

只是叱木儿倒好,一点病态都没有,落水第二日便跟个没事人似的,照常聒噪不休,依旧罗嗦不停。

叱木儿说,那日她小袄开线,便自个儿拿针捏线补起,不想,惯使力做活,却不能女红,一时大意扎了数个窟窿,滴了数滴血,气极之后便作主去寻郁欢帮忙。不想不慎落水,遇暗人落水下石,自己又是个旱鸭子,亏得郁欢救得及时,不然小命一准呜呼。

“别叫我寻着那使绊的坏人,不然定叫他腚开花,脸作叶!”叱木儿咬牙切齿道。

这些说辞,郁欢自是一笑了之。

不过,前日她听碧桃提起,常子方近几日要进宫来诊症,依她想,许是师父要离开这平城来向帝后辞行而已。

她跟随常子方学医几年,除了青泥山,从来没有见他在一个市坊城区停留超过一日时间。以前师父外出,皆是访友或者采药炼丹,不是食果餐露,便是寒庐野居,真真一世仙隐士当之无愧。

此次常子方出山,她很是意外,自那日师父告诉她等着信使来接,又过了两月有余才成行。走时天还未放亮,师父只许她带几件贴身衣物与一些小物什,道是路远途长,最忌烦琐。

她却担心,自己的白狐小满究竟安好否。小满是年前她上山采药救下的一只幼狐,当时草深林茂,冬冷已至,听得声声哀鸣,她循声而行,便在一崖间石缝处发现了它。它的绒尾还叼在母狐嘴里,几步外瞧去,地上散落几簇灰毛,血迹逶迤如线,淋漓成斑,母狐许是大战狼狍之类的东西力竭而亡,双目怒睁,红丝充盈,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这般惨状,怕是忧子未瞑,至去也要守在幼狐身边叨其入怀方才践死。

她登时便泪落如雨,想起阿娘的柔语细声痒入心间,素手软骨滑过背上,仿佛经年,仿佛久候,她把小狐轻轻从母狐嘴里取出,放入药篓,又折了许多干枝铺于坑底埋了母狐,才起身回行。

她把小满抱回药庐时,师父未置一语,这样便算养下了。小满灵动非常,尤爱净身,不吵不闹,很合她的脾气,两个月下来,一人一狐便形影不离。临行前,小满不在身边,未及召回,如今药庐人不在,竹舍风自清,它可还会按时回去找寻它的小主人,可还会日日睡眼朦胧等候扔弃它的欢欢呢?

想到此,郁欢惆怅不已,心情低落不少,迈往姚皇后寝殿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无欢!无欢!”身后传来粗犷急遂之声,刚想转身便觉一阵风似的吹到眼前,正是一身翠衣粉衫的叱木儿。

见她一副香汗淋漓,窈窕留春的娇憨模样,郁欢笑着一戮她眉心:“喊什么喊?每次听见你这粗鄙嗓子,我就得少一晚好觉!快说,找我什么事儿?”

(今天悠歌吃了好多大肉,呵呵,肚子饱饱,码字也有力气了,嗷嗷吼两声,再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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