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风记 第三十一章 流云仙衣

作者 : 碧玉湖

木含雪无语的瞅瞅那漆盒,传讯唤来一名外事弟子,让她把这些送回妙香包。自己伸了个懒腰,转身上楼去了寝室。木含雪倚坐在榻前,翻看着那本刚给她的绢册,图示共二十一副,分别绘制在七幅黄绢上装订成册。连起来看像一套舞蹈。她有点疑惑,不是说这是练形期的导引图册吗,怎么是支舞呢?封面上也没有名字,木含雪心下奇怪之极,只是王紫观特意吩咐她回来再看,她禁不住估猜这应是师傅对自己的考较吧。

木含雪以手支头,偏头脑袋想了下,决定先找那几名外事弟子,替她问下药园那里有无什么茶叶,受后世的凌晓蓉的生活影响,木含雪现在不太习惯饮用那种添加了各种枣子果仁煮的茶汤,更倾向于喝纯粹的茶叶煮泡的茶水。她这里刚唤来一名弟子,连说带比划,才使那名出身大荒南部的弟子的好像听明白了,不住的告罪自去药园询问。木含雪抚了下额头,觉得不可思议,心中疑惑怎么大荒那里不喝茶吗?其实木含雪自己不曾察知,当时茶饮方式就是她自历前世后,一直抵触的茶叶红枣等一起煮饮。而她提出的这种饮茶要求直到宋朝才形成,这时说出,别说大荒,即使是号称风华清平繁华第一的中土也无人明白识见。

外面突然响起声音道:“专锦司前来侍奉木师姑,请问木师姑在否?”

木含雪楞了下,转而想起昨日程瑶的话来,起身走下楼去,示意那两位外事弟子去把人带进来。专锦司的三名身着青莲色服饰的外事弟子进得镂尘阁,朝着木含雪伏身施礼。木含雪示意她们起身后,问道:“昨日大师姐和我说过做法衣的事,只是不知有何定制要求?”

专锦司三人中当头的那位鹅蛋脸的少女躬身道:“回五师姑,这份玉碟里有详细的用料颜色及款式说明。还请五师姑过目。”说着双手呈上了一张青玉碟。

木含雪接了过来,神念扫过,发现款式有限只得四种,一是寻常所见女式方士袍,二是窄袖紧衣短褛腰系软甲劲装,三是类似中土贵女所流行穿着的三重曲裾深衣,第四种最为复杂华美,交领镶边,两袖宽广,下裙摆为双层,,腰间系着丝带,腰带上缀羽为饰。肩臂上也缠着飘带,而且背腰处从里层的裙裳也有丝带垂下,露出尖方形的尾端,上面饰有漂亮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十分飘逸美丽,木含雪从来不曾见过,她好奇的问道:“这最后一款衣裙倒是未曾见过,不知道是何衣?”

那名当头的少女笑道:“五师姑真是好眼光,这是流云飞仙裙,据说是仿上界yu女烟霞飞仙裙所创,乃是女修中最受欢迎的。而且穿着在身上,水火不侵,百虫不近,修为不到婴儿期之人也可以凭籍飞天,只是其所用材质极难寻,须用无根水丝以云梭纺成冰纨制其飘带,主衣用的罗纱是用北海霜蚕所吐之丝织成,再有这腰带上饰羽,必须用灵禽玄鹤之羽制成。”

木含雪听到这里,不由得十分向往,遂点头道:“那就做这个好了。”她已经开始想像自己飞天的感觉了,那应该有多美妙呀。

那名少女却脸现为难之色道:“五师姑有所不知,这流云飞仙裙对穿着之人有一定要求,以五师姑的身份自是可以穿着,只是没有金丹期的修为是无法穿之飞天的,若是修为太低只能当是寻常的法衣之用了。”

木含雪听明白了,虽然这少女说得委婉,言下之意这流云飞仙裙目前她是可以订,却是无法御之飞天。她有点沮丧的看着手里的青玉牌,道:“那就算了,我先做方士袍和窄袖紧衣短靠罢了。”

那少女再笑应道:“诺,未知五师姑对短靠的软甲有何要求否?是否要用翠玉钿镙镶上?”

木含雪挥了挥手,道:“你们看着弄吧,尽量利落清爽些,不要繁复。”

那少女道:“诺,还请五师姑旁移几步,我们好为师姑量体。”

木含雪颔首,由着她们用一根丝绳量好尺寸记录好,鹅蛋脸少女复开口道:“五师姑请宽心等待,这第一种法衣一季四套,共计十六套,眼下时值春季,师姑是一次做好四季之用,还是只暂做当季?”

木含雪纳闷,这等于好几天时间都穿着一件脏了如何更换?她刚问出口,那少女以及旁边的几个弟子都忍不住笑了:“回五师姑,这法衣制成成衣后衣上有阵法设置,不沾尘垢汗水,始终如新,”

木含雪恍然,原来如是,她是还用原来的世间思维去思考,没有转换过来。木含雪自己也失笑:“暂做一季吧。”随后又和专锦司之人选好用色,让执勤弟子送其出去,自回楼上。

却说王紫观自木含雪离开后,坐在静室眉关轻锁沉思了一会,起身离开。王紫观到了冲凝楼后秘境内的一间小屋前,凝神细听了一会儿,伸手敲门道:“阿朵,你醒了?”

门里传来阿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弱:“师傅请进。”

王紫观推开门进去,阿朵斜倚在床榻边,脸色青白,见到王紫观,欲要行礼,被王紫观止住,道:“不要多礼了,今日可好些?

阿朵无力的轻轻摇了摇头,王紫观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搭脉察看,皱眉道:“这白雪丹服下怎么会一点效用也没?”

阿朵没说话,王紫观看着她削减了好多的小脸痛心道:“你这孩子,身体不妥当也不知道和师傅说,若不是五日前你修炼时突然晕厥过去,为师都不知道你出了岔子。”

王紫观说着叹了口气道:“你生性伶俐乖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了奇毒而不知?这毒毒性之诡异,为师也从未曾见过。”

阿朵望着王紫观,弱弱地道:“弟子也是百思不解。”

王紫观无奈地道:“为师不擅于丹药一途,过两日碧海先生会来我紫清宫,先生于丹药一途有出神入化之能,到时请他为你诊看,希望可以化解你这奇毒。”

阿朵听到碧海先生一词,想起什么似的,两颊腾起两朵红云,倒显得格外脆弱娇艳,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看着师傅有些急切地问道:“先生要来?那不知阿容可会随行同来?”

王紫观看着阿朵的红云和神色,笑了下道:“为师不知。”顿了下,王紫观又道:“阿朵,你告诉为师,你是不是欢喜阿容?”

阿朵楞了下,脸色更加红了:“师傅,你,我……”

王紫观道:“什么你呀我呀的,修行人又不忌情爱婚配,两情相悦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不得沉沦于。你和阿容也算是自幼同行同处,彼此有情本是自然不过之事,有何可吞吞吐吐的?”

阿朵给说得羞得低下头去,半晌抬起头来看着王紫观道:“阿朵也不知道是不是欢喜阿容,只是每次看到阿容都觉得心如鹿撞,得他来信每每若得若失……”

王紫观微微一笑道:“痴儿!你对阿容之心,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阿朵羞嗔道:“师傅!”

王紫观道:“阿朵,那阿容的心意你能确定吗?”。

阿朵红着脸答道:“弟子不知。阿朵实在不知如何开口相问?”

王紫观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道:“这有何难?罢了,为师替你试他一试。”

阿朵急道:“师傅莫难为阿容,还是我自己问好了?”

王紫观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为师难道还会伤着阿容吗?你这担心得太早些。”

阿朵脸又红了起来:“师傅你又打趣阿朵。”

王紫观站起身来,道:“阿朵,这事容后再议,眼下要紧的是治好你身上的奇毒。那瓶白雪丹虽然不能化解毒性,却也可以压制住毒性,使其不再扩散,你仍旧需要每天坚持服用。”

阿朵点头应诺,王紫观又道:“还有一事,韩沐我已经带回山了,昨日已收她为玉册弟子,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说话。韩沐的现在仍用木含雪这一化名,韩沐自身修为不突破至金丹期,都无自保之力,不得泄露真实身份。你要注意,我同韩沐说定她与你在长安清风庙相识如故,后来离散。此番韩沐是在清河郡观玄庙担职灵女,与为师相识,见其根骨莹润收入门墙。切记不可说漏。”

阿朵点头应下,欣喜道:“阿朵早就盼着这天,含雪妹子总算正式入门了。”

王紫观正色道:“阿朵,你素来做事细心,为师自是放心。你先休息吧,为师明日再来看你。”说完离去。

木含雪还在屋里研看那本无名练形舞绢册,她试着先练了第一个动作后,发现似乎有些不对,体内的元炁像是被冻住一般,根本不能按照图示上舞偶身体上画明的赤色路线来运转。木含雪只好停下,冥思苦想究竟哪里不对。翻来覆去看,她发现这本册上的图示文字似乎有些不顺,总觉得少了些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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