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风记 第二十一章 不死神草

作者 : 碧玉湖

容道成和阿朵一起转过身去,见一身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面容俊美,年约十八九岁,嘴角带着抹戏谑的笑容,手持一朵乳白色的重瓣石花,对着阿朵微一躬身,施礼道:“在下郑文弦这里有礼了,见过女郎。”

阿朵抬眼飞快的打量了此人,抱拳还了一礼,道:“阿朵见过郑师兄。”

容道成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遇上这位了,表面礼仪还得有的的,也是抱拳施礼道:“容道成见过三师兄。”

郑文弦却是摆了下手,依旧笑吟吟的望着阿朵说道:“原来女郎芳名阿朵,郑某不知女郎居于何处?可否赐告?”

阿朵微笑着答道:“阿朵来碧海做客,暂居碧凝阁中。”

郑文弦一脸诧异神情道:“碧凝阁?却是与郑某比邻,未知女郎于何时来碧海作客?”

阿朵道:“阿朵已经打扰了半月有余。”

郑文弦听了不由看了容道成一眼,口中道:“如此说来,却是郑某疏忽,招待不周。”

容道成心里一紧,一旁说道:“三师兄有所不知,前段时日阿朵初抵碧海,便由师傅指示道成每日随身接待,而三师兄一直忙于丹药,身缠要事,是以不曾通知于师兄。”

郑文弦口中“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对着容道成道:“原来是师傅安排,师兄岂有异议。呵呵,这朵石花就送与女郎了,也算是表示郑某对女郎的小小歉意。”说着将石花递向阿朵。

阿朵接过来后,展颜莞尔道:“阿朵谢过郑师兄之赠。”

郑文弦拱手施礼转身便走,阿朵和容道成不及道话,眼睁睁看着他去了有十几尺远后,突然间郑文弦又转身回头高声道:“那石花当成个玩意摆设即可,千万不要随身上整日携带,不然恐怕对女郎yu体有损。”言罢,转身一跺脚,去势极快的远遁了,阿朵暗惊此人修为深厚,如此强大禁制下居然还有这么快的身法。

阿朵笑嘻嘻举起手中的石花,在容道成眼前晃了下道:“阿容,现今无事,我们不如再四处游逛下回去?”

容道成微笑着点点头,伸手取下阿朵发上沾着的一点草叶,说道:“阿朵,郑师兄他脾气喜怒不定,你不用介意。”

阿朵摇头道:“阿容,无事的,我知道你是怕我有闪失,眼下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们走吧。”

容道成答应着,跟在阿朵身旁朝前方走去,两人正在随意的说着话,容道成听到身边的传讯玉牌发出一阵阵的微鸣光亮,从腰间摘下来后,却是发出阵阵的碧绿色莹光,容道成道:“阿朵,师傅有事寻我,我们赶紧回岛吧。”

阿朵不由也面色凝重,随着容道成回到了内岛,容道成取出传讯玉牌,却是见上面浮现一行细字:“带阿朵到聆月楼见我。”容道成把玉牌递给阿朵过目,阿朵征了下,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跟着容道成去了风宸楼。

阿朵和容道成进了聆月楼,只见先生和另一个茜红色长袍人都在厅堂里坐着,阿朵和容道成分别与先生见过礼,阿朵又对着旁边的那人跪拜行礼道:“紫清宫弟子阿朵参见春皇。”

那人讶异的道:“你竟然识得我?”声音婉柔曼媚,竟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容道成不由感到惊奇,他也是久闻春皇其名而从未见过。

阿朵低头回答道:“这块玉璜还请春皇过目。”说着将腰间挂着的那块玉璜摘下递了过去。

春皇接了过来,细看后,看着阿朵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起来说话吧。”

阿朵谢过后站在下首垂手侍立,容道成也赶紧跟着见过了礼,与阿朵并肩而站。春皇看着阿朵道:“碧海先生传话于本皇,说是你要求取不死草,我正好有事来碧海,直接带来了,只是不死草乃天地神物,不可轻易与人。虽然你是故人之后,我想规矩你是知道的。”

阿朵微微躬身回道:“阿朵明白。”说完从身上取出一块玉碟交于春皇。

春皇纤指拈住玉碟,神念扫过,眼波流转,以指掩口娇笑道:“你家宫主此次倒是破费了,本皇也不会白占这个便宜,免得落人口舌,这样,本皇用两株不死草来做交换。如何?”她一举一动都似自然带出一种风流婉转,让人忍不住想看却又不敢看。

阿朵心中大喜,脸上却未带出,盈盈施礼拜谢。春皇拍了拍手,从偏间进来一个小僮,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白玉匣子,递到了春皇手上,春皇打开来,取出两株通体漆黑如墨叶片纤细如发丝的枯草,交与阿朵,阿朵赶紧从手上的储物镯里拿出一个玉盒,将两株不死草妥善的放置好收起。

阿朵转身对着先生行礼道:“先生,阿朵此次出行任务已然办妥,全赖先生一直多加照看,如今阿朵要即刻回紫清宫复命,就此辞别。”

先生笑道:“阿朵师命要紧,我就不送了,让道成代我送你出碧海。道成,送阿朵出去后,不可耽搁,立刻回来,知否?”

容道成躬身道:“诺。”两人辞别出门,容道成和阿朵一路低语说话,直送到碧海禁制外东海交界上,方才依依话别,容道成目送阿朵骑着白鹿腾空而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也失落了一般。

聆月楼里春皇娇声道:“先生,如今本皇已经将不死草给了紫清宫,你答应本皇的事情呢?”

先生无奈地道:“羲和,你难道还怕我会抵赖不成?”取出一块圆佩,传唤道:“庆忌~传郑文弦来见我。”

过了约二柱香时间,外间走进来一人,正是郑文弦,先生问道:“文弦,先给春皇见礼。”

郑文弦给春皇见过礼,眼中难掩惊艳之色,垂首站在一旁听先生发话。

先生对着郑文弦道:“文弦,你暂且随春皇前去祖洲,协助春皇炼制丹药,至于具体事务届时自听春皇安排即可。你的药园为师会安排人照料,不用担忧。”郑文弦虽然心里奇怪却不得不同意。

先生指着郑文弦对春皇说道:“我这位三弟子于丹药一途得我之真传七八,颇具天赋,由他跟你回祖洲助你,当可放心。”

春皇一双美目在郑文弦身上来回打量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娇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皇也不打扰了,告辞”先生拱手而起,亲自送春皇离开。

阿朵回到紫清宫后,向王紫观呈上不死草,详细回复了此行经历,王紫观很是欣慰,赏赐了阿朵一根紫玉发钗法器和一小瓶琬琰膏做为此行奖励。阿朵谢赏下去不提。王紫观等得独处时,用圆光水镜察探了木含雪在清河郡观玄庙的状况,见无异样于是安下心来。

观玄庙里,木含雪和窦氏姐弟暂且住下,第二天又托人给他们的大哥捎去口信,让他放工后直接来庙里寻人。三日后,窦长君依着带信人的口讯寻到庙里,兄妹三人相见,自是一番诉说,窦长君对木含雪千恩万谢,要跪下谢过救命之恩,木含雪一把拉住,道:“我和如君妹妹一见如故,已经结为异性姐妹,从今往后,还请大哥也视我为妹子一般,千万不要见外。”

窦如君也在一旁柔声劝说,窦长君这才站起身来抱拳道:“含雪妹子,长君只是一介平民,无可回报,但凡日后有何差遣,长君一定尽已性命相助。”

木含雪只得点头称是。兄妹几人在这里住上些时日后,见相安无事,观津那似也没有别的动静,便告辞回家了。木含雪与窦家兄妹三人常相来往相处融洽,情谊也日渐深厚。

春去秋来,四时转换,整整一年的时光过去了,木含雪如今已然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原本就身材偏高,出挑的模样越发清丽,看着倒像是将近及笄的年龄。正值五月中的天气,明媚晴好,木含雪这日练好剑后看过窦家兄妹,回到止观庙。她正闲来无事,找来几本经书在那里临抄。忽然庙里的名叫尚蘸的小僮跑来,急急得撞开房门,顾不上木含雪挂下的脸色,对她道:“含雪姐姐,你,你快些出来,如君姐姐来找你。出大事了。”他跑得气喘吁吁,话说得也不太明白,木含雪只知道窦如君有急事来寻,放下手中的笔,提起剑跟着尚蘸出去了。

止观庙门前,窦如君脸色雪白,浑身发抖,眼神像失去了焦距一般,看到木含雪出来,一下扑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木含雪的双臂,道:“少君不见了,有人看见少君被人抓住绑去了,这如何是好?含雪,我,我,我要救少君。”窦如君说着话嘴唇都在哆嗦,可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完整了事情的状况。

木含雪虽也吃惊,但是她究竟心境不同,等于两世为人,当下道:“妹妹莫急,你的消息是否有准?这个耽搁不得,需得立刻设法先寻人。”

窦如君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道:“是村里人看到的,应当不会错,说是专门贩卖苦役的人伢子,在好几个村都有抓小童。我家少君,少君,呜呜呜……”说到后面已是抽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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