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后 第十四章.【成亲】

作者 : 绿光

龚阀里头,有人在翻箱倒柜。

书房被翻得乱七八槽,但几个人还是坦首在杂乱书籍里头寻找着某样东西。

突地,有人喊道。“找到了!”

“在哪在哪?”应思行把翻到一半的书一丢,急步走来。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找书的娄战来,亦是推开周围的书籍,走向房旭引。

“就是这个。”他献宝似地摊开了一张手描的羊皮地图。“以往都是我画地图给凛,后来凛在宫中,起了兴趣,便干脆画起了皇宫的地形图,包括了底下的水脉和上头的建筑。”

应思行凑近一看,娄战来突地指向一处,“这里……果然我没记错,从庆东门外的护城河,底下确实有水道可以通往后花园的清池。”

“哇……这距离算算也该有近一里路,水道自然也就有一里长,要游这么久而不换气,会不会溺死?”应思行咋舌咋个不停,忍不住再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办法进宫?不悔身上有伤,我不放心,非得进宫确定不可。”娄战来看了他一眼。“况且弋照霆利用龚阀引来其他皇子余党,根本是企图将龚阀一网打尽,没意外的话,他早晚也会对龚阀下手。如今只能先确认不悔的状况,再做其他打算。”

“他真以为龚阀会任由他打不还手?”房旭引哼了声。“早在咱们回弋风前,我已经派人通报其他分坊驻军,要他们即刻前来弋风,算了算,这两三天也该要到了,到时候与他决一死战,胜负还难分得很。”

“可不是,我那一营可都是完好无缺地守在鹰漠分坊,咋日已经派人联络,过一两天也差不多会到去暮城外,到时候就真可以大开杀戒,出这口怨气。”应思行说着,妖冶瞳阵竟怒染杀气。

他能不恼?光凭子凛被押进宫,而他无法有所作为,就已经够让他愧疚,要是子凛真有个万,他死了也是无脸见先祖的!

“不悔有你们两个兄长,也真是她的福气。”娄战来由哀道。

“谁是子凛的兄长?我们是她的男宠,我才是正牌的头号相公。”应思行拨了拨发,拍落一些灰尘。

“……你真的是男人?”他忍不住问。

“你想看吗?”应思行拉开衣襟,娄战来随即别开眼,就怕自己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

“不管怎样,我和不悔已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只能跟你说声抱歉。”

“什么?!”应思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外头却突地传来巩玉音的声响——

“三爷、五爷,有一位自称小五爷的男子前来,说要找娄皇子……”

“什么小五爷?”应思行咭浓着。

“我的朋友,我去见见他。”

“你的朋友?咱们一道去。”应思行手往他肩头一芬。虽说风华提过可以相信娄战来,但是时局正乱,谁知道谁会阵前倒弋?还是小心为上。

三人来到龚阀的小偏厅时,就见到一个穿着镶孤裘斗篷,帽缘几乎遮盖整张脸的人。

“天显,在龚阀里头,你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一见到他,娄战来不由得低笑着,拉下他的帽子。

帽子滑落在肩,见到那人面容,房旭引和应思行不禁微愕,“……五皇子?”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娄战来,不懂他什么时候和五皇子搅和在一块。

“战来,事情有变,待会你就和龚阀两位爷先离开吧。”弋天显也不罗唆,开门见山道。

这事时姿战来来说,早已是意料中的事,但他只想知道龚不悔的伤势,“可知道不悔的状况?”

“她……”弋天显顿了顿,思付着到底要透露多少。“伤口还未收口,可倒没大碍,毕竟伤口不深,不过……”

“不过什么?”

“她之前失去的记忆,现在好像已经恢复了。”

娄战来垂敛长睫。“是吗?”恢复记忆了……也好,如此一来,他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

“皇上决定三日后成亲,所以……你们快走,不要等到本皇子动手。”

“不悔答应成亲了?”他震愕道。她恢复记忆,想起了那份感情,所以答应成亲了?

“不……她是不得不。”

“什么意思?”

“因为……”

弋风皇朝的皇宫犹如一座小城池,共有八座宫门,宫墙高耸如城墙,皆有禁卫在上头巡逻,五步一俏,而宫外有护城河,唯有白天时,八扇宫门垂放,才能做为踏板而过。

入夜时,宫墙上灯火灿亮如白日,想要跃过宫墙,避开禁卫,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从护城河下方的水道而入,成了娄战来唯一的方法。

水冰寒刺骨,伸手不见五指,然而为了见不悔一面,他还是奋力一搏。

弋天显说,不悔初入宫时,便被弋照霆发现有了身孕,弄了汤药,但她因误以为他死在质子府而不食不眠,凑巧让她逃过一劫。

然,这一次回龚阀受了伤,弋照霆以为她身上的伤无法痊愈,全是因为她怀有身孕,所以成胁逼迫要让她喝下打胎药。

一思及此,他心急如焚地往前游去。

冰冻的河水比不上她所受的痛弋,胸口涨得像是要爆裂的疼痛,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痛,他的动作必须更快……要快!

沿着水道直游到最末端,可见前方有闪动的光,他加快速度地柱上而去,浮出了清池,顾不得一身湿,更不管强劲北风冻入骨子里,他只想赶紧见不悔一面。

无声无息地上了岸,娄战来不敢走长廊,反倒是往泥地走,就怕身上的水落下长廊,会被人瞧出端倪。

眼尖见到禁卫巡逻,他闪身躲进林子里,褪去外袍拧吧再套上,迅捷地纵身跃上弋阳宫后方的三楼寝台。

“谁?”寝殿内的俪人敏锐地察觉露台有声响。

“俪人。”娄战来站在掩起的门外喊着。

她愣了下,立刻起身开了门,不敢相信他还活着,而且在弋照霆下令严加守备的情况之下,他竟还能不惊扰人地来到这儿。

然而,他一身湿,就连长发还尚落水滴,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悔呢?”他哑声问着。

“二爷还没醒。”俪人赶紧让他入内,掩上了门,找来干净的几条布巾。

娄战来走到床畔,垂眼啾着脸色苍白的龚不悔,小脸上仿佛还挂着泪痕,泪痕如刀,剐进他的心底。

“……不悔。”他轻声唤着。

俪人将干净的布巾递给他,红着眼问。“娄皇子怎会来到这儿,难道就不怕这儿部署了重兵?”

“如果弋照霆要在这儿布下重兵抓我,根本就没必要让宫中禁卫严阵以待。”娄战来低声回答,将身上的水吸干了些,才敢轻触着龚不悔的颊。

碰触到她的瞬间,不知是他指尖太冰冷,还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影响,她竟从沉睡中苏醒,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战来?”龚不悔颤声道,朝他伸出了手。

“是我。”轻握着她的手,他目光激动着。

隐忍的委屈瞬间涌上,她紧紧环抱住他,不敢放声大哭,就怕哭声会惹来殿外禁卫的注意,只能压抑地让泪水无声滑落,俪人见状,不由得陪着掉泪。

“战来,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没事,还在。”他忙不迭安抚着。

龚不悔长睫上还挂着泪珠,不解地啾着他。

“弋天显拿给你的那碗药,并非麝香红花。”他笑道。

“……你怎会知道?”

“因为弋天显不会骗我。”

“为什么?”

“记不记得多年前原本交换到娄月当质子的是五皇子弋天显,后来推说水土不服,回来弋风,换了大皇子弋谦廉前往?”

“嗯。”她点点头,这才发现他浑身湿透。

“那事是我蔽了计,要我二弟让他像是得了某种病回到弋风的,后来他行事低调,但我与他一直互有往来,打从在怒涛江上看见他,我就知道这是一大转机。”娄战来轻抚着她的发。

“他有他的算计,我有我的想法,只要互相配合就能相安无事。”

她愣愣地看着他。“可是……我流了很多血,我……”她无法确定孩子是否还在她肚子里。

“流血吗……弋天显说药是他差人熬的,那是安胎药,因为他怕你情绪不稳会伤及胎儿……不管这孩子还在不在,你别怕,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娄战来吻了吻她的额。“你等我。”

龚不悔点了点头。“可是……弋天显真的能相信吗?”她跟弋天显没有半点交情,无从得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姑且相信他吧,毕竟我和他想得到的虽然不同,但却能借彼此的力量达到目的。”瞧她面带疑色,娄战来考故句笑意。“放心吧,要不是他,那晚我可逃不出质子府。”

“是吗?”龚不悔扁着嘴,把脸坦进他的胸膛里。“吓死我了……要不是在龚阀瞧见你,我真以为你出事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言,他心里像是浸在糖水里,哑声喃道。“我还以为你会不肯见我……”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变傻了,不断地询问为什么。

他笑得苦涩,“因为你恢复记忆了,不是吗?你想起了你真正所爱的是……”

“你。”她万分笃定道。

一趟护送公主和亲的路上,让她的心察觉到真正的想法,也因为如此,在她失忆之后,她唯一记得的唯有他。

姿战来不禁咧嘴笑着。意外极了,又看她不像是在哄自己开心,但一直待在她身旁的他,为何从未发觉?

“好,不管怎样……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要跟你说接下来的计划。”按捺内心的喜悦,他沉住气说明今晚前来的主要目的。

“计划?”

“对,为了将你救出宫。”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也想知道她是何时对自己动心,然而眼前还不是时候。

等过了这个关卡,他们多得是时间话说从头。

龚不悔听了娄战来的计划后,心里虽觉得在踏实许多,一方面却又担忧着计划是否能如此顺利,更令人厌恶的是,她还必须和那讨人厌的弋照霆同处一室——

“咦……伤好了?”

置日前来探亲她的弋照霆意外见她背上的伤不药而愈,而且新生的肌肤细女敕赛雪,压根不像伤过。

“托你的福,不是吗?”龚不悔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微扬起眉。是打掉了肚里胎儿,才会让她的能力再现吗?他如今更加肯定她肚子的胎儿已逝。

“子凛,别生朕的气,你知道朕是最疼你的。”弋照霆压根没将她的厌恶看在眼里,径自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他不介意笑望她好一会,突地一把将她揪进怀里,面貌瞬间森冷阴蔫道。“给我听好了,朕疼你,不代表你能一再拒绝朕,朕会不开心的。”

看着他倏变又癫狂的神色,龚不悔不禁瑟缩着了下,不敢杭拒。

这人……是彻头彻尾地疯了,她不能跟他硬碰硬……她不确定肚子里的胎儿还在不在,但要是还在,惹他恼怒而析腾到了孩子,岂不是更槽?

“笑。”她突道。

弋照霆微愣地看着她,像是一时之间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你的笑脸。”

闻言,他才笑弯眼眸,那咧嘴而笑的模样,如星月般令人望而喜之。然,龚不悔看了却觉得可悲。

这人是真的爱他自己,为了保住他自己,可以什么人都利用,什么事都做……所以,她才不信他的所作所为真是为了她。

他只不过拿她当借口做他想做的事罢了。这样的人要是真惹恼他,恐怕他在错乱之下也会杀了自己,她再不愿,也得忍受。

可弋照霆岂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再次将她拥入怀,她没有半丝抗拒,教他不由得笑柔了森冷的眸,无比喜悦。

为了计划,她强迫自己接受他的拥抱。

庆幸的是,大婚之日,时辰挑在丑时,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总算将他逼开了她身边,八大宫门全开,只为了迎接百官入朝。而她沐浴焚香完,被送回寝殿后,她坚持只留俪人一人服侍,将其他宫人赶了出去。

坐在梳妆台前,她身穿喜服,长发由俪人轻挽起,在镜中瞧见了像个真真实实姑娘家的自己。

十八年来,这是她头一次换回女装,却想不到竟是在这种情况底下。

“二爷,娄皇子真会来吗?”俪人以气音问着,就怕隔墙有耳。

龚不悔不由得轻扬笑意,“俪人,你非得唤我二爷不可?”

“……奴婢习惯了。”

“还是我真像个男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尽避没有施以脂粉,但她眸似琉璃,唇弯讨喜……她应该是好看的吧?

“才不是呢,二……小姐是最美的。”俪人满意地替她盘好了发。“瞧,名神不就是这个样?”

“可有比风华还美?”

“当然。”

门扉敞开的露台上突地传来娄战来的声音,龚不悔喜出望外地望去,却见他身旁站了个高头大马的姑娘。

那女子眉眼妖媚,轮廓深刻,浑身还滴着水,才真像极了水中名神,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无双无俦。

娄战来察觉她的视线,低笑着推了推身旁的人,“美人,你不自我介绍?”

“我去你个美人。”应思行用无比低沉的嗓音骂着。

龚不悔闻声,不禁惊诧地掩着嘴,“……思行?”天,他到底是男是女?他的妖抱更胜风华三分……

“俪人,机伶点拿布巾来,没瞧见我浑身湿透了?”应思行没好气道,右手拨着披垂的长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俪人傻了半晌才回神,赶忙将布巾给两人。

“天啊,我差点死在水道里。”应思行褪尽身上的衣物,只留一件宽口裤,露出他骨肉匀称的好身材。

龚不悔看傻眼,不住地盯着他的胸膛,再细打量他的脸……

“不悔,你这样看他,我会吃味。”娄战来没好气地说。

“不是,我……”她只是真的很怀疑他的性别,不过那厚实刀凿的胸膛……是男人没错。

小时候,她以为应思行是个姐姐,后来确定他不过是长得偏女相罢了,听说大多年少时长得偏女相的男子,随着年岁增长,就会更添男人味,可他模样却越发妖冶得让人怀疑,都快三十岁了,还长得比女人还像女人……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倒不在意,反正我本来就是你御用的男宠,想找我时,告知一声,马上侍寝,让你知道我是个真男人。”应思行说着,朝她抛了个媚眼。

“阉了你。”娄战来低声要胁着。

“你想让我应家绝后不成?”他连发火都像个女人在娇慎,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在撒娇,逗得龚不悔忍不住轻选笑声。

两个男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一致认同爱极了她的笑脸。

突地,门外传来唤声,“时辰已到,龚千金是否已准备好?”

“我在更衣,退下!”龚不悔低喝着。

“是。”

外头催促着,她才赶紧问。“思行,你真要待在这儿?”

所谓的计划,就是拿应思行充当她,施延时间,直到最后一刻再上皇举绕宫进殿,可问题是两人身形相差这么多,肯定会被看穿。

“不然我干么钻水道走这一超?”他没好气地说,模模她的头。“快走吧,这里有我档着。”

龚不悔啾着他,突然搂了搂他,教他微愕了下,笑眯丽眸。

“思行,你一定要小心。”她喃着。

“我的女王妹子何时变得如此清丽动人了?”应思行回抱她,看着她盘着发,穿着细柔锦缎橘衫还搭了件金色纷曳尾风罗裙。“这衣哀虽好看,可你的嫁衣哥哥早就替你给备好了,跟着娄皇子出宫,旭引就在外头接应,一上马车就往南走,不要回头。”

“思行,当我出阁时,我等你牵着我的手。”就怕他身陷在宫中出不去,她要他给个承诺,不管如何都要杀出血路。

“当然,谁都不准抢我这差事,我会用这双漂亮的千把你交到那家伙手中。”应思行美眸笑得弯弯。“他要是敢欺负你,哥哥打斯他的腿。”

龚不悔笑了笑,心里却很不安。本该是她自个儿承担的事,却又让别人受罪,就怕这一别,再无机会相见。

“不悔,该走了。”娄战来轻声提醒着。

“……嗯。”

应思行摆摆手,娄战来立刻将她打横抱起,迅疾如雷的从雾台跃下。

“好啦,俪人,帮我把发给盘上吧。”他把湿了的女装拧了再拧,穿上之后往梳妆台前一坐。

“……是。”俪人快手替他盘着发,眼看着就要盘好时,外头传来声响。

“皇上驾到!”

她不禁一愣,“怎会这样?皇上该在殿上等着,怎会到这儿了?”

应思行却不意外,只微扬眉笑了笑,“看来是露馅了……也好,正面迎敌,比较符合我的个性。”话落,他起身掀开被子就往床上一躺。

几乎是同时,殿门被推开,俪人立刻欠身迎圣驾,“奴婢见过皇上。”

“子凛呢?”弋照霆面无表情地问着。

“小姐……”俪人看向大床,就见应思行把长手长脚缩成一团,乍看之形小了不少。

弋照霆冷步走向大床,垂眼睐着以被蒙头的人。“子凛,你身子不适?”他一拉被子,瞬间一道银光闪出,但他像是早已有了防备地往后一闪,稳住身形,定睛一瞧——“你……”

“我是子凛妹妹呀,照霆哥哥。”应思行眨了眨阵子,波光潋一。

“……有趣了,应思行。”他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朕没想到偷天换日的人竟会是你。”

“要是让你猜着,我要怎么混?”弋照霆太过气定神闲,教他暗叫不妙,但表面却不动声色。

“钻水道……很苦吧。”他笑抹冰冷的眸。

应思行闻言,心道。槽了……

娄战来抱着龚不悔从寝宫后方跑往后花园,却见不少禁卫守在清池畔,不禁疑惑地躲进后方林子里。

“被发现了。”龚不悔低声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知道清池里有水道?”

“嗯……这事是他以前告诉我的。”她想起来,内疚地垂下脸。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发现你身上的伤好了?”

“可他以为是因为孩子没了。”

“不,弋照霆防心极重,他肯定会做其他猜想,又也许……他曾经怀疑过你没有不药而愈的能力,又也许他是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毕竟他前两日要人辑拿龚阀几个主子末果,自然猜到你大婚时,我们必会前来。”

“他要样拿龚阀主子?,龚不悔怔问了句,瞧他轻点头,不禁微恼地拧起眉,“这人是真是可恶,一再骗我。”说一套做一套,简直是可恶至极!梦远-书城

“等等……他会派人守在清池,那就代表他猜你们会来,那思行他……”龚不悔突地想通,担忧着身在寝殿的应思行。

娄战来抱着她,思忖了下,“思行不会有事,咱们先找出路再说。”今日皇帝大婚,百官庆贺,八大宫门齐开,看看有否机会闯出。

但,来到庆东门附近,却见宫门是掩上的。

这意味着弋照霆竞连自个儿的大婚都当成了捕捉他们的诱饵……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正付着,听见一列脚步声接近,他不假思索地饱着龚不悔隐身在林木后头,瞥见来人是弋天显,后头带了一支禁卫。

娄战来卷舌发出夜鹤般的声响,弋天显立刻停下脚步,指挥着禁卫,“你们去守着庆东门。”

“是。”

待禁卫们离开之后,他才朝声音来源走去。

“战来。”他试探性地低唤着。

娄战来从林木后头闪出。“天显,给条路吧。”

他打量着他们两个。“皇上下令关上八大宫门,如今只剩庆南门尚未关上,待会我找机会让你们离开。”

“真是多谢。”

“不用说谢,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当然。”

可话才刚落,就突地听见有人高喊着——“娄战来在那里!”

三人不约而同地朝宫墙望去,从高而下,就算身在林木之间,依旧被窥视得一清二楚。

“该死!”弋天显暗咒着,仿佛懂着功亏一溃。

“战来……”龚不悔紧抓着他。完了,弋照霆是鬼……早已部署好一切,请君入瓮。

“天显,把不悔带出宫外。”娄战来将她放下。

“我不要!”龚不悔紧抓着他。“要走,起走,要留,起留!”

“不悔,听话。”

“不听!”她不能丢下来救她的人,自己一走了之。宫门一旦关上,皇宫就等于弋照霆的猎场,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思行要如何逃出生天?

“你要让我们前功尽弄吗?”娄战来低斥着。“快走,旭引就在城南外,在龚家军的护送下,你直接到城南渡口,到了南方水域会有娄月水师和龚家水师护行,你先到娄月等我。”

“不要……”等不到的,她比谁还清楚!

他正要再劝说时,弋天显已低声提醒,“禁卫到了,你先走!”

“不悔,放心,我会回到娄月,等我。”娄战来不舍地轻抚过她的颊,随即朝城北的方向跑,企图引开禁卫。

龚不悔张口要唤他却又不敢,就怕禁卫太早发现他的身影。

而弋天显月兑上的孤裘斗葺,往她身上一掩,“走,快!”

她跟着他的脚步,却又不住地回头,但已不见娄战来的身影。

“把帽缘拉低。”两人接近庆南门时,弋天显小声吩咐着。

她立刻将帽缘拉到最低,几乎掩盖她整张脸。她一直垂着眼,知晓身旁有人经过,感觉快到庆南门时,弋天显突地停下脚步。

“五皇子,你要上哪去?”

龚不悔垂眼,认出那是五军都督的嗓音,不禁更缩起肩颈,就怕被看出端倪。

“都督,你也真不识相,瞧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弋天显说着,将她搂进怀里,仿佛两人有暖昧。

她觉得恶心,却不敢将他推开,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着汗。

“喔……是说今日皇上大婚,五皇子应该有许多要紧事,怎么……”

“正因为接下来就不得闲,才要赶紧将她送出宫,省得被波及。”弋天显笑得慵懒,然搂住她肩头的力道透露他的紧张,她更加不敢作声,由着他斡旋。

“不过,皇上有令,出入宫中的所有人,不管男女都得让人瞧瞧真面目才能够放行,还请五皇子海涵。”

说着,五军都督向前走来,龚不悔手紧抓着裙摆,心付着,只要对方再接近一步……她就要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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