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怎么放低自己的姿态,他就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难道她连爱他都有错吗?
方怡暖只觉得心痛一阵又一阵的蔓延而来,她也想过要放弃,可是她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放下他,闭上眼睛全都是他的身影不断的在她的眼前晃动着,还有姚云舒的,想着乔宇阳对姚云舒笑,她就疯狂的嫉妒,疯狂的想不顾一切的去撕掉那样的一幅画面,她刚刚早就将两人那般和谐的场景尽收眼底了,看着乔宇阳对姚云舒笑的样子,她这心里就好像有一根根针深深的刺进来一般,疼得让她几乎要窒息。
“就算你心里还有她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她现在是慕煜北的女人!你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乔宇阳!你听到没有!你永远没有机会了!永远都不再有机会了!不再有机会了……”
支离破碎的声音传来,带着嘶声竭力的挣扎狂呼,阴暗的夜色之下,一张美丽的面孔竟然显得无限的狰狞而扭曲,饶是一身湿润的狼狈,但却依然是让人感到可怕。
“方经理!您也快点回去吧,乔总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我先跟上去看看了,这天还下着雨呢,您小心身体,不要着凉了!”
徐海开口关切了一句,立马就拔腿跟上了乔宇阳,将手里的大伞往乔宇阳头上举了去。
“乔总要回暖阳别墅还是回乔家老宅?”
徐海低声问道,“对了,乔总,小姐已经买好了飞回A市的机票,后天下午的飞机,她的本意是打算悄悄的回来看看您,您看?”
乔宇阳一听,冷冽的脸上终于拂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柔和,语气舒缓了不少,“回别墅吧,回去你跟管家说一声,让他安排几个人过来打扫一下,姐姐回来就让直接住在别墅这边。”
“好的,乔总!”
徐海应了一声。
……
相比于这边的冷清沉郁,云舒这边倒是显得惬意无比了。
紧紧的趴在慕煜北的背上,任由着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穿过一条相对寂静的街道的时候,一阵香喷喷的烤番薯香飘忽飘忽的传了过来,多么想念的味道啊!已经很久没有逛过夜市了,所以一闻到这等熟悉又遥远的味道,云舒那口水不禁泛滥成灾。
终于还是禁不住诱惑拉了拉男人的衣袖,“走过去,买两个烤番薯。”
男人的脚步慢了下来,转过头望了云舒一记,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去,只见街边正站着几个摆摊买地瓜的小商贩正在卖力的吆喝着,有不少的小情侣走过也偶尔买上一两个。
“这东西不卫生。”
男人低沉地开口。
“我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啰嗦什么呢!”
云舒蹙着眉扫了慕煜北一眼,无奈之下,只得依着她的意思了,之后,云舒还捎了一份糖炒板栗回去,那次跟慕思雅还有薇薇出去逛了一圈之后,知道慕思雅竟然也挺中意吃这东西,留了一下心思注意到了,知道慕思雅今晚也回翠园,于是索性也就给她买了一些回去。
回到翠园的时候郑伯跟阿莲她们早就休息了,客厅里倒是还留有一盏昏暗的小壁灯,楼梯口一路过去的走道里也还开着一排的路灯,应该是郑伯特意给他们留的吧。
夫妻两都有吃过饭才回来,刚刚慕煜北还被云舒塞了一个番薯下肚,倒也不觉得饿了,云舒将板栗给慕思雅送过去的时候,慕思雅果然还正是坐在书桌前整理着资料,抱着云舒赞美表达了爱意好几分钟,云舒才淡然一笑退出了房间,一回到房间,男人便体贴的给云舒放好了水,让她将湿衣服换下,还备好了药给她吃下,以免真的着凉就不好了。
当慕煜北披着一身黑色的睡袍擦着半干的墨发走进书房的时候,云舒正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的移动着鼠标,查看着网页,书房内那浅薄的空气里正缓缓的流淌着一段舒缓的轻音乐。
慕煜北步履轻快的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云舒都没有察觉到,慕煜北低下眸光一看,才发现此刻正望着电脑屏幕出神了,星眸里闪烁着一片迷离的神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那么入神?”
低哑的嗓音伴着一丝感性的深沉,听起来很舒服,顿时也让云舒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了,清雅的小脸一扬,眼底闪动着淡淡的幽光,扫了慕煜北一眼,洁白的素手缓缓的朝他伸了去,一边站起身了。
慕煜北顺势往椅子里坐了去,一把拉过云舒,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成?你今天都跟他说了什么了?不是让你以后少点跟他见面吗?”
“能说些什么?偶然碰到一起吃顿饭而已,此事就此打住,别没完没了的,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了?”
云舒没好气的瞥了慕煜北一眼,低斥道,却是一手环住了他那宽厚的背,轻轻的往他的胸膛贴了去。
其实吧,在云舒追出来的时候,慕煜北便已经原谅了云舒了,也谈不上原谅吧,因为他这心里也直觉着云舒跟那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了,跟她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了,她的性子多多少少也是能模到一点的,不说很是了解她,但是他觉得他好是挺懂她的。
“总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慕煜北低沉地开口,替她拉了拉那皱起来的衣服,颇为享受的抱着她,静静的感受着两人那暖暖的温度。“你答应让我的人在你的帝都便宜行事,打算怎么安排?年底到了,我这边任务有些艰巨,你可得多给我行行方便,我查过资料了,你们那里出事的频率还是挺高的,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宁愿少赚一点,也别把自己的搭进去了。安安分分的坐镇你的公司不就成了吗?”
云舒的语气挺柔和的,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所改变了,这着静谧的时刻,默默的享受着这样难得惬意的时光,这刚硬的心似乎就有些柔软了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这男人做了一件让她非常高兴的事情。
“你这算不算在关心我?”
慕煜北有些意味深长的低下头,深深的盯着她那素洁的小脸,唇边勾出了一弯完美的弧度。
云舒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头都没有抬一下,伸手就拍了他那脑袋一记,“你好像很得意?”
“有人关心谁不得意?放心吧,不会有事,赌场是由我,南宫逸,还有东方谨联合一些人共同出资的,要找也不会找上我,挂的都是别人的名,我周一就让阿朔去你们局里,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就直接跟他说吧,他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慕煜北很大方的回答道。
“这么好说?你就不担心我查你,找到证据把你送监狱里去?”
“在你送我进去之前,我先把你给送进去,然后照样在里面过我们两个的日子。而且,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个条件,现在,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一个条件。”
慕煜北这话一落,云舒便扬了扬眉,真没想到这男人还真当真了,还真来三个条件了!而且还是一脸的认真,似乎不允许她赖账的样子,那俊脸就那么严肃的绷着,就是平日里跟他的合作方谈判的时候的样子吧!
没辙的摊了摊手,有些郁闷道,“你说说看。”
“……”
“不行!换一个!”
“……”
“不行,再换一个!”
“……”
“这个也不行!你再换一个!”
“姚云舒!我看你这是存心在消遣我,三选一,否则后果自负!”
云舒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男人翻起旧账,莫名其妙的吃起飞醋来,那还是相当可怕的,她还以为她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真是无耻得令人发指,竟然趁她在情迷意乱,意志最薄弱的时候,给她下了套!
——《假戏真婚》——
这场冬雨来得很缠绵,都连续了两天,也没有见有停下来的趋势,天寒地冻的,冷得不行。
又是朦胧临近傍晚的时刻,一辆军用猎豹披着一身的寒风冷雨,在团部的办公楼下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了,从上面很快就走下来了一位高大挺拔,轮廓分明的英俊男子,男子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他一从车上下来之后,早就等在一旁的小郭同志连忙就迎了上去,脚一跺,敬了个礼。
“团长,您回来了!冯政委早就在上面等着您了!”
没错了,此人正是刚刚从军部汇报情况回来的云卷,看着脸色有些阴沉,小郭就知道团长铁定是在军部那边挨批了,就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
云卷淡淡的开口,步履铿锵,大步的往楼上走了去。
“团长!团长!那个,您可算回来了,蓝外婆那边都惦记了您很久了!我每次过去,她可都向我打听您的情况了,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蓝外婆?”
一听小郭这话,云卷便停下了脚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盯着小郭看了一眼,绵绵的雨丝悠悠的飞上了他的肩头,就连他那顶帅气威武得呱呱叫的军帽也略微染湿了一些。
一瞧着云卷这样子,小郭同志就知道他是一时没想起来他临走时交代的事情了,跟在他身边都好些年了,这位首长的性子,还是能模到一些的,于是连忙细细的解释了,“团长,就是云秀嫂子的外婆啊,您忘记了?您临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让我有时间经常过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来着!”
云秀?
一听到这名字,云卷这心里立马就付过了一张清秀淡雅的面孔,原来是她,差点忙得忘记了,之前好像还隐隐约约的想起她好几次了,这段时间太忙也走不开,所以一时也没有时间过去看看。深眸微微一闪,心里已是明了了,又迈着大步伐往前走了去,一边开口道,“外婆的情况怎么样了?大家都还好吗?”
小郭自然明白这个所谓的大家是什么意思了,憨然一笑,立刻回答道,“报告团长,嫂子很好!就是外婆的情况有点糟了!”
嫂子?这次云卷总算捕捉到关键词了,深沉的偏过头,又望了小郭一眼,便已经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了,“可别乱喊,团部的人约莫都知道了吧?别让我下不了台,那云秀小姐跟我只是朋友而已。”
云卷还是低沉的解释了,但是这么一解释了过后,忽然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因为他很明白他团部的那些人,就算他解释了,那也只会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放屁一个!
所以,很显然的,小郭同志也直接将他的话给忽略掉了,“团长,外婆好像有事情挺急着找您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收拾一下,我等下要回家里一趟!”
“是!团长!”
一走进办公室,果然就看到冯锡年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正在翻看着一份军事日报,冯锡年一看到云卷走进来,便将手上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放,利落的给云卷倒好一杯茶。
“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了你老半天了!先坐下喝杯热茶吧!”
云卷将身上的大衣月兑了下来,让架子上挂了去,才朝冯锡年走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茶,喝了一口,才沉声道,“有什么事?我可不相信你是专门跑这边来给我接风洗尘的。”
冯锡年笑了笑,“嘿嘿,姚团!老云!瞧你这话给说的,好像我老冯就是那万恶的小日本似的,怎么就这么遭你嫌弃啊?”
“不然你还以为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云卷扫了冯锡年一记,搁下茶杯,大步的朝办公桌走了去,弯下腰,只听到‘呯呯’的几声响,冯锡年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云卷那办公桌上已经多出了一瓶大大的药酒,里面正泡着什么药材还有蛇之类的东西。
“好东西啊!哪里弄来的!”
这冯锡年一瞧着,便是两眼放光的冲了过来。
云卷一个挥手,利落的拿出了一个布袋罩住了,瞥了冯锡年一眼,道,“好东西也没有你的份,这是我托人从西北弄回来的,给我父亲疏通一下筋骨,你宝刀未老,就用不着这东西了。”
“怎么说的啊!我这几天这一下雨的,就特别觉得腰酸背痛的,今早还差点起不了床了!你给我倒一小瓶给我喝几口呗,说不定就是酒到病除了!”
冯锡年抱怨了一句,有些憋屈的望了云卷一句,瞧着他那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别提有多郁闷了,然而他也总算发现了云卷自打一进门那脸色就不对劲了,沉思了一下,才笑道,“对了,老云,你这次到军部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听说军部的政委请你过去谈话了,是不是?都说了一些什么?是不是又给你上了什么政治课了不成?还是……跟兄弟我一样,被下了最后的通牒了?”
“你什么都知道了还用得着过来问我?”
云卷有些恼怒的扫了冯锡年一记,他正为这事情愁着呢,没错了,政委那边确实就是找他过去谈话了,自然是谈什么解决单身问题,他现在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年轻着呢,料想着就知道是自己父亲的主意,个人不行就直接找组织,那确实是是像他那父亲会做的事情!要是真的娶那个留洋博士,那还不如直接枪毙了他算了!
刚刚两人就在军部那边又见了一面,那女人那叫挑剔啊,云卷这么一个标准的军人坐姿,她嫌弃云卷动作僵硬,云卷说自己厨艺一般,她就嫌弃云卷没有做居家主男的潜质,问云卷打不打算要小孩,云卷当然说要,他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做丁克?就算他同意姚首长也绝对不会同意的!这么一来吧,她又嫌弃云卷是老八股,担心嫁给人家云卷会不自由混有生活不够潇洒了,差点没把云卷给气死了,想他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说算不上很富裕,但是至少结婚后也有足够的能力给她买房买车不是?怎么到这女人眼里就好像都成了压在箱底的堆积物了?难道是他思想跟不上朝代了?云卷这么想着,就怎么觉得自己特别冤,于是还没等那个女人说完就直接走掉了,刚好就遇到那女人的爸爸,看到云卷这么不给面子,那胡首长便给云卷甩了一个脸色,云卷想着都知道这个劳什子首长会跟他的父亲告状了,所以今晚他必须赶回家里一趟,否则有得好果子给他吃!“到底是什么情况?”
冯锡年看着云卷越来越沉郁的脸色,便来了兴趣了,非要问个究竟。
“什么什么情况!你的情况怎么样我那情况就怎么样,不跟你扯淡了,我回家一趟,明晚回来,有事你先压着,不行再给我电话,我走了,出来给我关上门!”
云卷麻利的系好袋口,然后又走了过来,端起那杯茶,几口喝了下去,利落的取过大衣往肩头披了去,抱起那大瓶的酒,往门外走了去。
“喂!老云!老云!”
冯锡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车子驶出团部的大门的时候,天已经灰暗了下来,再加上那一层蒙蒙的冬雨,这天地倒是昏暗得很,眼下也不过是下午五点多,这天几乎都要黑下去了。
云卷并没有让任何人跟着,而是自己驾着车出来的,披着一场苍凉的冷雨,车子如同那肆虐的狂风一般,飞快的往市区驶去。
团部离市区算不上是很远,没有多少分钟的车程,再加上云卷一路都是开快车过来的,没一下子,这车子便驶进了那繁华的街道刚好是赶上了下班的时间,锦阳城的城市规划算得上是比较早的,所以有的一些路段的马路比较狭窄,很容易堵车,虽然后面很多的路段都重新规划过了,但难免也有那么一些还来不及实施,就比如云卷所在的这天通往市中心的马路就是了。
这一到下班的时间,那车子就跟洪水似的,一窝蜂的往马路里涌,街道上堵得不行!而且现在又赶上下雨的天气,街道上的人都撑着伞,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这个城市真是够拥挤的!
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没有动静的车辆,云卷干脆拉上手刹,打算抽一根烟再说,不得不说,云卷是一个烟瘾非常重的人,他想戒掉都难了!伸手往衣袋里模了去,利落的掏出了一个烟包,干巴巴的,里面只剩下一支烟了,点上之后,悠闲的吐了一口烟,往外面望了去,打算找个地方停车,买两包烟再说。
这一路段好像挺熟悉的,都是回家的必经之路,瞧着旁边的那个小烟酒店,这不是上次他买烟的地方吗?好像还撞到了那个叫云秀的女子,云卷深眸一沉,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果断的放下手刹,打转方向盘,绕过了人行道,往路边的临时泊车位驶了去……
云秀感觉自己今天挺倒霉的,刚刚去医院看外婆的时候,伞忘了下来了,走到医院外面看见下雨了才想起来,只好直接打的了,想着家里的那些兰花大多都枯萎了,预定的花今天也应该到了,于是就直接去了那个花店,可是花店的老板却说因为下雨,送货的没有办法及时送过来,所以她又在花店里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拿到了花,抱着一大束花从花店里出来,这雨却忽然大了起来,公交车站牌那里早就站满了等车的人,她根本就挤不下去了,更何况她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的花,想直接打的吧,看着这塞车又那么严重,所以只好退到泊车位旁边的小报亭避避雨了,心里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自己开车过来了!这会儿,冷得她直发抖,衣服都被淋湿了一些,脚下冰冷得僵硬了,也没有等到有公车过来。
而,就在云秀蹙着眉头看着不远处骚动的人群的时候,忽然一辆猎豹汽车出现在她的眼前,并且缓缓的在她跟前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而这时候,车子的车窗忽然就摇了下来,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了眼前。
“上车!”
低沉的嗓音是那种命令式的语气。
云秀不禁怔了一把,细细一看,星眸里溢出了些许温和,有些意外的望着眼前的这张俊脸,“怎么是你?”
“就是我,上车吧!”
云卷越过身子给她开了车门,云秀凝神想了想,低下头望了望自己怀里的那一大束鲜花,终于还是感激的望了云卷一眼,然后往副驾驶座上坐了去。
利落的关上了车门,身旁的云卷很快就丢来了纸巾,然后发动了车子,此时前方的交通好像已经恢复了些许正常了,车辆正在缓缓的前进着,后面却依然还是处在交通瘫痪的状态,怪不得公交车都过不来了!
云秀取过纸巾轻轻的擦拭自己脸上还有头上沾着的雨丝,云卷也适当的将车里的空调开大了。
“要去疗养院那边吗?”
云卷问得很自然,两人就好像已经是很熟络的朋友一般。
云秀用指尖轻轻地梳了梳理那满头凌乱的秀发,感激道,“不了,我刚刚从医院回来,你到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前面不经常塞车的。”
“说一下你家的地址吧,我送你回去,下雨天的也不好打车,我家也就在前面的方向。”
“真不用麻烦了,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了。”
“地址!”
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啰嗦,直接说不就结了!云卷直接就下了命令了,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用来对付这个女人好像也挺管用的,云秀被云卷那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乖乖的把自己家里的地址报了出来了。
“外婆的情况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太忙,出去了一趟。”
云卷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淡然扫了一脸淡雅的云秀一眼,鹰眸一转,又紧紧的锁着前方的路线。
“还好,就是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前几天刚刚醒过来一次,现在又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说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而已了。”
云秀淡淡的开口,语气有些苦涩,美眸里闪过了一道沉痛与无奈,稍纵即逝。
“生死有命,听了医生的说法,外婆好像也坚持了很多年过来了,现在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解月兑,你别太难过。”
云卷低沉的安慰道,说着,还一边打开了车上的CD,是一张非常经典的红歌CD,想来,他也就习惯这种音乐了,不然以前念书的时候还听过什么F4或者什么别安的,不过听来听去,还是觉得他们部队里的歌中听!简单易懂,又容易学,听多了,连他这样五音不全的人,偶尔也能哼上几句。
云秀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听着播放器里传来一阵非常轻快的音乐,好像觉得挺熟悉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叫什么曲名了,于是有些恍惚的偏过头望着正在专注的开着车的男人。
云卷敏锐的感觉到了身旁的女人在观察他,只是转头又望了她一眼,刚毅的俊脸上掠过一道暖暖的微笑,“部队里的歌都这样,别见笑,小郭也没在车上放几张CD,将就着听吧。”
“还好,旋律也挺不错的。”
“外婆的事情,小郭都跟我说了,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这几天有些时间,明天我会过去看看。”
“谢谢你!”
云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也只不过算是萍水相逢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心的帮助自己,外婆那边每次醒过来就念叨着这个男人,每次小郭过来也是旁敲侧击的打听着情况,看这架势,外婆是打算硬要将她跟这个叫云卷的男人凑一对了。
想着,云秀这心忽然就有些忐忑了起来,忽然觉得两人就这么坐着,不免是有些压抑了,是的,云秀感到有些不自在了。
车子缓缓的驶过的安静的水泥道,一栋美丽的小洋房出现在眼前了。
稳稳的停下了车,云卷望了那栋小洋楼一眼,“就是这里吗?”
云秀点了点头,轻轻的抱起了怀里的花束,淡然一笑,轻声道,“谢谢你,就是这里了,看着天也黑了,不如先进家里坐坐吧,在这边吃完饭再回去,当做我对你的感谢。”
说着云秀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到家了,原本就是客套一下,以为他那么忙,应该是会拒绝的,可是,只见那男人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非常不客气的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了,阿秀!我还真是有点饿了!下车吧!”
云卷说着,已经率先下了车了,站在大门前观望了一圈,云秀才皱着眉头,有些骑虎难下感觉。
她怎么,怎么忽然觉得,这人好……好厚脸皮!
“不是真心想邀请我进去的?”
云卷敏锐的察觉到了云秀脸上的那道不自在。
“怎么……怎么会!高兴还来不及!”
云秀吸了口气,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从衣袋里掏出了钥匙,开门。
“不然你怎么拖着一张苦瓜脸?”
云卷不打算放过云秀,饶有兴味的望了她一眼,单手负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老实说,云卷还是挺欣赏云秀的品味的,房子的装饰简约而温馨,很干净,是他所中意的风格。
云秀将怀里的花束缓缓的放在小客厅的矮桌上,将身上的风衣月兑了下来,只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衫,房内装有空调,很暖,将风衣往沙发上搁了去,立刻开始煮水泡茶。
云卷也将肩头的大衣扯了下来,往沙发上丢了去,十分自然的在那柔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睁着那双沉寂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煮水泡茶的女人,那锐利的目光看得云秀怎么就感觉如芒在背一般,好不自在。
“你就自己一个人住?”
云卷低沉的开口了,深沉锐利的眸子里溢出了一道淡淡的流光。
点了点头,云秀那清冽的嗓音传了过来,“嗯,这栋房子是外公留给我跟外婆唯一的东西。”
“你自己一个人住不怕吗?那么大的一个房子!”
云卷又继续了。
“习惯了就好了,小区里的保卫措施还是挺不错的,不用担心有什么坏人进来,你中意喝什么茶?普洱茶还是铁观音?”
扬了扬手里的两罐茶叶,云秀转过头望着一脸深沉的云卷轻声问道。
“普洱。”
云卷非常不客气的开口道,其实,他没有什么茶瘾的,平日里也不过是放一点为了不让那开水那么清淡无味,对茶道的研究根本就是狗屁不通,要赶上他那妹夫慕煜北的话,那才是行家,就这情况看,这女人的生活习性应该还是不错的,字少品位是有些高雅了,单单看那茶具,还有榻榻米那边的矮桌上摆着的花,还有那一面墙上挂着的许多的好看的花束,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不过云卷就一山野莽夫,觉得这些艺术类的东西,他多半是看不懂的,就是不知道那偶尔修修佛道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艺术呢?
水没一下子就开了,云秀利落的润洗好了茶具,斟上了茶,对云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茶叶是我特地请人捎过来的,个人觉得还可以,你试试吧,对了,遥控器就在你背后,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电视,我现在马上就煮饭去,很快就好了,你请便吧,不然到处走走也可以。”
云卷点了点头,“你忙去吧。”
云秀陪他喝了两杯茶之后才站了起来,正想往厨房走去,冷不防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迅速的从自己的脚底蔓延而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非常有失形象的打了一个喷嚏,幸亏她及时的拉住了纸巾捂住了脸,不然指定又不知道要怎么样丢人了!
深沉的男人盯着那清瘦因为寒冷而有些瑟瑟发抖的女人看了一眼,那低沉有力的嗓音又响起来了,“先去洗一个热水澡再说,现在马上去!”
“不用,我没事,可能是刚刚吹了一下冷风而已。”
云秀哪里好意思,客人还在这里呢!心想着总不能怠慢了人家!
一听云秀这话,云卷就明白了这女人好像有些拗啊,怎么就是老拒绝人家的好意呢?当下就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决,“先去洗洗,你那头发都是湿的,逞强的后果也不过是自己承受着。”
这点凉风冷雨就受不住了,女孩子都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吗?这姑娘就跟他那妹妹一样,娇气!云舒小时候也是风一吹就倒了!真娇气!
终于,云秀还是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之下被迫妥协了,其实她想着也是很奇怪的,怎么她好像之前也不见得会买谁的账的,这男人要一严肃起来,她那就好像是那不听话的学生见到了教导处的主任似的,不由自主的就听了他的话呢?
望着云秀抱着一堆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云卷又喝下了两杯茶,然后才起身,缓缓的往厨房走了去,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这架势就跟云舒当初在家所谓的什么研究厨艺的时候一样,什么材料应有尽有的。
云卷的并不见得厨艺很好,就跟他那父亲姚首长一个德行,平日里要是云舒在家的话父子两就不挨饿,要是云舒不在家里,一般都是直接去军区的食堂解决了,或者约着那帮兄弟出来聚餐,就此解决而已,所以,云卷这就是想帮忙也都有些难了,合上了冰箱正向四处走走的时候,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就震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姚首长打过来的,连忙就按下了接通键。
“父亲?吃饭了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云卷语气挺柔和的,跟云舒一样,云卷对他们的这位父亲也十非常的尊敬的!
然而,云卷这话才刚刚落下去,那头立马就传来了姚首长那暴跳如雷的嗓音,“姚云卷!你个王八蛋兔崽子!老子限你一个小时之内立马出现在老子面前!不然老子枪毙你!听到没有!枪毙你!立刻给老子滚回来!立刻!马上!”
姚首长要是生气起来,那是房子都要抖上三抖的,正是知道了这一点,云卷老早就将手机离着自己的耳朵远远的了,不过还是可以很清楚的听到电话里头传来的愤怒的咆哮声!不用想着,也知道是那胡首长给姚首长打小报告了!他这位父亲特别好面子,所以活受罪的总是他跟他那可怜的妹子云舒!
无奈的对着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好,可惜那边那头早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看得出这次姚首长的火气可不小了!不知道等下回去还要怎么挨一阵非人类的批斗,唾沫洗礼了!
合上了手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是有些头疼啊!这饭看着也是吃不成了,又下意识的拉开了冰箱看了看,终于还是……
云秀穿着一身家居服舒服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房内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了,来到小客厅一看,已经不见了云卷的身影,不过衣服好像还扔在沙发上,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隐约可以闻到空气里似乎飘荡着一道诱人浓郁的香味,诧异的挑了挑眉,赶紧往厨房走了去,而厨房里并没有人,可是那橱柜上却多出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鸡蛋加肉伊面,配着几块西红柿,看上去好像很好吃。
云秀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云卷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一道菜,应该也不算一道菜吧,反正姚云卷的厨艺也就到这里而已了。
云秀愣了一下,望着那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伊面,顿时有了一些恍惚,迷糊之间听到外面好像传来了车子的声音,于是她便转身朝外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