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嫣和李伟分手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两个人只不过是吵了几句,怎么就分手了呢,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赵嫣马上要做手术了,还有心情分手?
我给赵嫣发了一条短信:怎么分手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嫣回复:没什么,就是分了,你忙你的吧,不想说了。
我再给她发短信没有回复,打电话则是拒绝接听。是我说有事她生气了?还是问问李伟是怎么回事吧,李伟只是问我怎么知道他们分手这件事的,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无人接听了。
李伟挂断了我的电话,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许是他刚分手心情不好的原因吧,我们是好朋友、好哥们,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放在心上。
在煎熬中到了下午,我再也坐不住了。与其在这儿难受,还不如去医院难受呢。即使赵嫣的母亲会猜测到我的心意,即使会让李伟讨厌我,会发生一些令人难堪的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经过住院楼前的小花园时,我看见赵嫣的父亲正在一个长椅前走来走去。他也看见了我,想躲来不及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个招呼,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他想去陪在女儿的身边,可是条件又不允许。
或许他已经感觉出我的过分热心了,已经超过了一个同事或是一个朋友对赵嫣的关心了。我有些后悔这几天肆无忌惮地来医院,时刻出现在赵嫣的身边。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已经发生了。赵伯父想上去,却不敢,怕和孙薇(赵嫣的母亲)发生争吵,怕影响赵嫣手术。我也不敢上去,怕无法掩饰焦急、关切之情,怕赵嫣她妈会发现什么端倪。
“手术应该开始了。”赵伯父看了看手表说。
“嗯,伯父您不用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他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名义上的父亲,你也看见了,赵嫣说不让我管她的事,她母亲也不让我x近赵嫣。”
“名义上的父亲?难道赵嫣不是你们的孩子?”我一直好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说,自然地就问了出来。问完之后有点后悔,又不是很熟,他又是长辈。
“上午你在楼梯口也听见了,这涉及到当年很多事,现在我没心思和你说这个,但是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她亲爸爸。是我对不起她,在她小时放弃了她,即使她不原谅我,我仍然会守候她,来弥补我犯的罪过。因为她从小受过至亲的伤害,所以我不允许别人再来伤害她。我听李伟说他不如一个有妇之夫,说的就是你?”说完他直视着我,闪着凶光。
“不是,我和赵嫣只是普通朋友。”我低下头,说什么也不能承认,现在我四面楚歌,可不想再惹麻烦了。
“嗯,不是就好,我劝你离赵嫣远一点,你是一个有家有口的人,赵嫣毕竟涉世未深,有些事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你也有孩子,能够体会做父母的心情吧,我希望他能找一个心爱的小伙子结婚,而不想她变成了破坏别人家庭和睦的第三者。如果谁非要和赵嫣纠缠,到那时不要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心里说:伯父啊,您老这番话说晚了,现在我已经爱上赵嫣了,她也对我有意。
我只好附和道:“赵嫣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有个好归宿的。我是来看李伟的,您老别担心,手术一做完,谷亮就会给您打电话的。”
说完我没再给他机会说话,直接走了。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些。就在几天的时间里,绿化地里的小草一下变绿了,翠绿翠绿的,积攒了一冬的能量突然暴发出来,痛快地呼吸着春天的空气和泥土的芳香。路旁垂柳上也冒出了新芽,偶尔在春风里摇摆着,告诉人们一切都从新开始了。有的患者离开了厌倦已久的病床,坐在长椅上来了,他们也要来活动一下筋骨,期盼自己早日好转,要做点什么了,因为一年之计在于春啊。
这里是我最初的目的地,虽然不能在手术室外等候,但也不算远啊。只要两颗心在一起,在哪里也不算远。赵嫣说想见我,而我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卑微地拒绝了,竟然说自己有事。我开始后悔在她手术前应该给她发条短信,让她知道我就在她身边,就在楼外担心着她的安危。
既然她爸在这里,我只好换个地方,可是又能去哪里呢?去找李伟吧,他刚和赵嫣分手,是需要人安慰的。
李伟看我进屋,阴着脸不说话。我不用他说,自己找地方坐下了。他**看我来了,就出去办事去了。我知道他的心情也不比我好到哪里,他一样担心赵嫣,一样坐卧不宁,更可悲的是在手术前赵嫣向他提出了分手。
“你去找赵嫣道歉了吗?”。还是我先开的口,否则看样子我不主动说话,他是不会吱声的。
“没有。她根本没给我机会,只是给我发了一条分手的短信,我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不回。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分了,我觉得不能因为早上那几句话就分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我住院时她还照顾我呢,真让人疯狂啊。”李伟说话时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很焦急、很无助的样子。
“你知道吗,她这次手术有可能要切除一个卵巢。”
“什么你听谁说的?”
“我有个朋友是这里的主任,赵嫣可能心理有压力,心情又不好,所以提的分手,你知道女生有时候做事是不可理解的。所以你不能放弃,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需要人的关心,需要安慰、理解、支持。我明天早上回喀左了,她手术完你告诉我一声吧。”
“嗯,她手术完我去看看,然后给你打电话。等嫂子回来我再找她谈谈,这几天你也常和她联系一下,说点好话,这个不用我教你了吧。”
看李伟心情好些了,我才放下心来,我相信李伟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已经决定回喀左了,这也算我为他做的一点事吧。离开这是非之地,即使赵嫣手术完看不到我会伤心,或者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