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过后,整个村子又恢复了平静,吴老二之前的一阵狂呼像是谁都没有听到。拉牛牛只有陈大柱家中泛着阵阵紫光,透过破烂的窗子,映照在河水之上。
其实,之前吴老二的所见所闻,甚至他的呼喊,全部都是他自己脑中的幻象。如果当时恰巧有人路过,也只能看到吴老二抱着头撞破了陈家的窗户,紧跟着向河边跑去,没两步就“噗通”一声摔进了河里。
吴老二摔进了河中,猛吸一口,便是满肺的污水,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断了气。在微弱的紫光的映照下,有一团灰蒙蒙的物质自吴老二的脑袋处慢慢的飘了起来,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扯拽这团物质,瞬间这团物质便被拽成两半,一小团白的发亮,一大团黑漆漆的透着邪异。黑漆漆的一团,像是被紫光吸引了,急速向小家伙的头部飞去。而白色的一小团则越来越暗淡,最终消失在了虚无当中。
透着邪异的一团黑色物质,直接冲入小家伙的脑中,紧跟着紫光迅速汇聚在小家伙的头部周围,如临大敌。
紫光时亮时暗,像是在与什么东西争斗,而小家伙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闭着一双小眼,睡得十分踏实。他头上的“天眼”在慢慢的合拢,最后终于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道疤痕,但是紫光却依然笼罩在小家伙的头上。
小家伙突然一皱眉头,脸色痛苦万分,但是却没有哭喊,紫光一片大盛,终于像是镇压下去了什么东西,慢慢消失不见,小家伙脸色微微好转,依然睡得踏实。
第二天清晨,陈大柱第一个醒转,他揉了揉依然疼痛的脑袋,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便站起身来向里屋跑去。
“桂平,桂平你怎么样了?”陈大柱冲进房间,发现了昏睡在床上的王桂平。
王桂平身上的外衣虽然被人解开,但是其他地方并没有凌乱。陈大柱暗松一口气,但也不由的心中疑惑。他没有吵醒王桂平,而是将旁边的毛巾被拉了过来,揪起一个角,盖在了王桂平的身上。
然后,陈大柱便发现了破损的窗户,上面留有一双脚印,想来是吴老二从这里跑了出去,但是吴老二到底为什么会逃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孩子?”突然间,陈大柱想到了小家伙。但是床上并没有他的身影,小家伙被吴老二放到哪里去了?
陈大柱向四周扫视,终于在门槛下面发现了小家伙。“这个该死的吴老二,这么对待一个小婴儿,我咒你走路掉到河里面,淹死你!”
陈大柱赶紧走到门前,用手抱起小家伙,看到小家伙还算平缓的喘息着,也放下心来。用手一模小家伙的脸蛋,却发现十分烫手。“难道发烧了?这样小的孩子搁在地上睡了一晚上,不生病才怪呢。得抓紧去瞧瞧大夫去。”
虽然想立刻抱着小家伙去看大夫,但是陈大柱实在不放心王桂平,一会如果王桂平醒了,看不到自己,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得哭的死去活来的,到最后做出什么傻事就追悔莫及了。
思来想去,陈大柱决定还是先把王桂平叫醒,说明一切,再一同抱着小家伙去看大夫。
王桂平一醒自然是哭天喊娘一番,好在陈桂平就在身边,一边安抚一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王桂平总算是安下心来,便关心起小家伙的病情,随便整理了一下,就跟着陈大柱一起抱着小家伙去找张大夫了。
当天上午9点,派出所民警在河的下游捞起了一具溺水身亡的男尸,经过村民辨认正是上游村子的吴老二。警察立即来到上游村子,展开调查。
这时的陈大柱两口子,刚刚回到家。小家伙之前浑身发烫,但是没想到当他们来到了张大夫的诊所,小家伙竟然神奇的好了,体温也是十分正常。他们不放心,又让大夫做了个全面的检查,结果还是一切正常。他们才真正放心下来,抱着小家伙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小家伙真正醒了过来,开始“呜哇——呜哇——”的哭了起来,一看便知道是饿坏了。但是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有做米粥。现在只能一个人抱着小家伙想尽办法的哄逗,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去煮粥,两个人好不忙活。
终于是一切安顿了下来,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你好,陈大柱在家吗,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要向你们询问一下。”
警察?来的正好,我正要报警告那个该死的吴老二呢,不过警察这个时候过来,不会是吴老二那个乡长姐夫派来的吧,这可怎么办呢。陈大柱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门前。
陈大柱打开了大门,一看,外面站着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就是陈大柱。来,里面坐,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陈大柱同志,我们在河的下游发现了你们村子吴友德的尸体,是溺水而亡。经了解,有人看到他昨天晚上到你们家作客,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我们想详细的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陈大柱心中一惊,吴老二死了?还是给水淹死的!这真是老天爷开眼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早上咒他掉到河里给水淹死,还真就淹死了,这也他妈的太准了吧。
“说道这个吴友德啊,还真是没有德,昨天晚上……”陈大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警察讲述了一边,一边讲一边大骂吴老二。
昨天晚上喝酒的桌子还没有来的及收拾。陈大柱拉着警察来到了现场,指了指放了蒙汗药的酒瓶,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欠条,让警察来评理。说完又拉着警察来到了里屋,指向已经撞破的窗子,以及吴老二留在窗台上的脚印。
警察听完了陈大柱的叙述,又仔细勘察了现场留下来的证物,还来到了破碎窗子的外面查看了吴老二逃跑时留下的脚印……
一番调查之后,其中一个警察向陈大柱说:“陈大柱同志,谢谢你对于我们工作的配合。从目前的证据上看来,应该是吴友德自己破窗而出,一路奔跑,不小心失足落进了河中,溺水而亡,与你们无关。不过,他为什么会破窗逃跑,还是个疑点……总之,谢谢你们了!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谢谢警察同志,你们慢走啊,再见!”陈大柱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心想:这几个警察同志真是人民的好警察,肯定不是乡长派来的,没有乱冤枉人。还有那个该死的吴老二,还真的死了,真是恶事做得太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王桂平抱着孩子站在旁边,也是满脸笑容,终于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离陈大柱他们村子不足10公里外,有一幢二层小楼,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里面却装修的金碧辉煌。一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略微富态的中年妇女一手掩面痛哭,一手拉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不停哭喊:“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弟弟就这样被人害死了,你都不管。你赶紧打电话给警察局的朱队长,让他带人去把姓陈的一家给抓起来。肯定是他们害死我兄弟的。呜啊——我的可怜的兄弟啊,你可死的太惨了啊……”
“哎呦,行了,你别再哭了。你这个弟弟呀,也真是的,尽给我惹麻烦。这次竟然胆大的要良家妇女,这个娄子要是真的给捅出来,我可是担待不起。这次死了也是活该。”矮胖男子也是一肚子火气。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忘了我弟弟平常是怎么孝敬你的啊!你真是没良心,他帮你做了那么多……呜……嗯……”
“嘘——你疯了啊,这些事也能乱喊,小心隔墙有耳,给人听到。”矮胖男子一看女人要揭他的老底,立马用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女人也是让悲痛冲昏了头脑,被男人用力的这么一捂,也算是清醒了过来,发现之前自己那么乱喊,确实有些不妥。
矮胖男子见女人情绪平复,也就放开了手。
“老谭啊,是我不对,可是这个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女人眼眶还是红红的,很明显兄弟的死让她十分难过。
这个女人自然是吴老二的姐姐,叫做吴友芳。矮胖男子就是吴老二嘴里大名鼎鼎的马上要当县长的乡长姐夫谭拴财。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好不容易有个县长的位置空缺,多番打点才算是差不多可以弄到手,可不能出什么乱子。一切等我坐上县长的位置,到时候整死这么两个村民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谭拴财一脸的阴险,在他心里已经是宣判了陈大柱一家的死刑。
“那还要多久啊,我恨不得明天就叫他们去死。”吴友芳心中气愤,一刻也不愿意等。
“这个时间不好说啊,上面说是要走些流程什么的,应该快了吧。”谭拴财也是郁闷,这事情他都等了1个月了。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结果现在也没有个结果。
“不行。我要他们这两天就去死,这时间一长,万一他们躲到城里去了,你哪里还管得到他们。”吴友芳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谭拴财一阵犹豫。
“要不这样,咱明的不能来,就给他来个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