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云边等待电脑运行,边思考着退路。
通过刚才的观察和行动,这个院落的结构已经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他知道这一排平房的门是向着围墙开的,但是窗户却是向着院子开的,大概是为了采光好吧。
可是这样一来,就只有从门口退出去一条路了,因为从窗户出去就是消防队的大院子,不是被哨兵发现,就是被里面的摄像头拍摄到。
现在还没有到冒这个险的时候。
……
院子里,门房老汉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先是打开了挂在房檐上的大灯,整个院落立刻被照得雪亮,然后才打开了大门,一辆黑色奥迪汽车开了进来,跟着一辆白色雪铁龙汽车也开了进来。
东宫翼看到这里,觉得在下面藏身不太安全,于是一纵身,站到了一棵树的树杈上,她在浓密的树叶后低头观看院内的情况。
汽车停稳之后,从奥迪车上走下来一个将近50岁的胖乎乎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显示着指挥一切的派头。站在树杈上的东宫翼一看,正是仇治国。
只见仇治国下车后,疑惑地指着后面的白色雪铁龙问到:“这是谁的车?”
显然这辆车是尾随在奥迪车的后面,冒充仇治国的随从跟进来的。
门房老汉刚要去盘查,从白色雪铁龙上走下来一个风度卓绝的年轻姑娘。东宫翼借着院子里明亮的灯光仔细打量,只见她中等偏上的个头儿,丰满的身材妖娆婀娜,具有所有女人都渴望的丰乳肥臀。
东宫翼想如果这样的身材配上摇曳生姿的走路姿势,一定会迷倒一大片男人。但是恰恰相反,这个女人的走路姿势端庄秀美,透露着一种军人的气质,完全没有轻浮妩媚的感觉,配上整齐的短发只能使她愈发显得干净干练。
仇治国一看是一个姑娘,顿时消除了不少戒备心,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姑娘快步走上前来,大方地和仇治国一边握手一边说:“仇县长,对不起了,这么冒昧地打扰你。我是子男,是《京城快讯》的记者,今天前来主要是向您反映马铲萍的问题,希望您能抽出时间听听我了解的情况。”
子男,柳星云和东宫翼都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写《黑户村落》的记者。
仇治国一听是记者,反映的还是马铲萍的情况,打心眼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于是严厉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报的记者,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门口的哨兵是怎么放你进来的?你看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办公室说,行不?”
子男根本不入圈套,绕开仇治国的话题说:“仇县长,我在你们这儿待了好几天了,我可是天天都到您的办公室去拜访您,可是天天都被挡回来呀。
您呢,千万别生气,虽然今天时间确实很晚,但是我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把您怎么样不是?所以,还是请您先在就抽出一点时间接待一下我,我向您汇报完情况,马上走人。您看行不?”
这嘴茬子,让人躲都没处躲。
仇治国一想也是,人家一个姑娘家,硬往外撵也不好。于是,立即换成一副热情的样子说:“是吗?你都来了几天了?那好,快请进屋吧,咱们屋里谈。”
又回头对司机说:“那个,小李,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黑色奥迪一转弯开走了。
仇治国说笑着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让着子男走进了屋里,好像刚才愤怒地撵人家走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地方领导每天接待各种各样的人,都练就了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吧?真令人佩服。
……
“他们进去了,你完事了吗?怎么出来?”东宫翼提醒柳星云。
“我好了。没事,正好听听他们说什么。”
“嗯,小心。”
柳星云已经装好了木马,关上了计算机,整理了一下相关物品,灭掉了微型手电,闪身躲到了门后。
正在此时,仇治国打开了屋里的灯,让着子男坐到了大沙发上。他自己则走到冰箱跟前,拿了两瓶果汁饮料走到子男的对面坐了下来,拧开一瓶,弯腰递给了子男。
“这可是我们新兴县自己的产品,用山上的山野果做的,天然无污染,东西好着那!来,品尝品尝。”
子男也不客气,正好口渴,接过饮料喝了一大口,敷衍这说:“嗯,真是不错。”
“我们这里有不少好的产品,就是宣传得不够,销路不好,百姓不富呀。思想守旧就是守着金山要饭吃呀,哈哈哈……。你是记者呀,有机会一定要帮我们多宣传宣传呀。”仇治国一副官腔。
“那是一定的。仇县长心系百姓幸福,真是一个父母官。”子男先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地方上的领导应该做的吗!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报社的?”其实仇治国已经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他现在之所以这样问,是在向对方要证件,这就是领导说话的艺术。
“我叫王子男,是《京城快讯》的记者。”王子男说着递上了自己的记者证,她常在官场行走,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奥,你就是常出现在报纸上的大记者——子男,很有特点的名字呀,你办事很有魄力,好好干,有前途!”至此,仇治国和柳星云都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王子男,笔名叫子男。他一边说着套话,一边打量眼前这个女记者。
仇治国并不,他一直认为色即伤身,更耽误仕途,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这个爱好,但是也给他换来了仕途上的一帆风顺。
他现在是从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角度来看王子男的,如果只看身材,纤细高挑,凹凸有致,举止生风,实在是一件上好的佳品;如果单看面目,五官周正,四方端庄,眸如明珠,面如美玉,也是一件难得的佳品。
但是这两件佳品放在一起,好像两件风格不一样的物品硬是拼接到了一起,怎么就那么别扭,仇治国心里琢磨着,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其实是因为王子男长着一副引人浮想联翩的身材,却配着一颗正义凛然的心,当然很别扭。
子男不想再耽误功夫,就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仇县长,我前几天在马铲萍采访时,调查了几户人家,发现都没有户口,这些人的生活非常困难,咱们政府能不能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