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 第035章 并非危言耸听

作者 : 金坐佳

沈括在高雨面前卖起了关子.高雨心里清楚.要隐瞒身份最难对付的人就是沈括.一來沈括本事就有他精明的一面.另外一方面当年自己这整容正是出自沈括之手.看着沈括刚刚狡黠的目光.高雨已经猜到沈括识破了.可沈括当着种师道叔侄却不说穿.想必他心里另有打算.而且这么半天沈括也在努力.说些看似无边际的话.一直在观察着高雨.

高雨心里也早有打算.这会儿房间内已经沒有其他人.他淡淡一说道:“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进了永乐城就是为了看一圈就走吗.”

沈括又摇头又摆手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來这里就是找我來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当然.我盐帮并非官商.如今永乐城所在正好处在夏宋交界.如此要道我盐帮要不想办法打通了.以后如何做生意呢.”

“说假话.我沈括不过是经略安抚使.今天在这.明天就不知道去哪里.你找我又能有多大的用呢.”

“这仗都不知道要打多久.这城也不知道将來是姓宋还是姓夏.我们只是生意人.当然太长远的也不会去看.所以來探访一下沈经略还是十分必要的.现在沈经略可以讲讲这第二件事了吧.”

沈括哈哈大笑.笑罢了说道:“刚才说的只是个插曲.这第二件事则和救苏轼之人有关.当年我认识个少年.这少年英勇机智.我这一喜欢就和他以兄弟相称.可是这少年为了救苏轼.受了伤损了容貌.你可知道这少年是谁吗.”

“沈经略刚刚不也说过是王安石宰相的二儿子.也就是镇南王吗.”

“嘿嘿.正是.你知道这少年我在他脸上都做了什么事吗.”

高雨摇摇头.

“其实也沒什么神奇的.只不过正了正受伤的面骨.鼻骨.还用了一些治疗烧伤的药.等到治愈之后.这镇南王的容貌竟然与原來有很大不听.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高雨的眉头一挑.沈括似乎话中有话:“即时这么神奇的事.沈经略难道沒在王爷脸上留下什么记号吗.”

“当然.当年王爷经历有奇异.正好那会儿我也遇到很多惊奇的事.现在我已经把很多事都写在《梦溪笔谈》之中.唯有镇南王这事沒写.这人宛如重生一般.你说他能重生一次.难道就不能重生第二次第三次抑或有什么更神奇的经历吗.”

沈括的眼睛各位的亮.似乎看透一切.尤其是他那顽劣的笑容.让高雨不禁想起一句话:我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

高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对沈括也说事情.不过沈括率先说道:“我这个兄弟啊.当年大起大落.不过我觉得我很了解他.经过十多年.尤其经历了熙宁十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变化了.就像我刚刚说道苏轼那件事.本來念在旧情我应当帮他.可我沒有.一是立场不同;二來苏轼狂妄.当年的《良方》如今已经命名《苏沈良方》.为什么要叫苏沈良方呢.明明应该叫沈苏良方的嘛.如果我兄弟在.肯定会作证良方之事.说远了.我是想说.人都在变.就像当年我.苏轼.甚至圣上都和王爷搞什么《云摘》时过境迁又如何.有的如伴虎般伴君.有的人被贬他乡险些殒命.有的人更是生死不明.你说如果你是镇南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再出现.你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当年的兄长.即便我们面对面.还能相认吗.”

高雨哈哈哈的笑了笑:“沈经略与我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愿意与你兄弟相称.只不过沈兄既然当年留了记.如果真的见到王爷.会不会相认.”

“贤弟.你误会了.记号不是我留的.那事胎记.就在耳后恐怕镇南王自己都未必清楚.这胎记就好像童贯能凭着它认出來的人是不是镇南王之子一样.只不过.我想如果镇南王真的回來了.恐怕不仅仅是兄弟相认那么简单.十四年.世事难料.就像这永乐城.不知道姓夏或是姓宋一样.”

沈括说的意味深长.说罢轻轻的叹了口气.

话都说道这程度了还有什么可说.高雨沉默片刻.如果十几年前的沈括是个顽童一般.每天只知道研究他医学天文地理.但十多年后沈括多了心机多了圆滑.更多了一些高雨难以言表的东西.这东西似乎是沧桑.更似乎是看透了却不想说透一种无奈.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这次來这里见沈兄.想请沈兄帮一个忙.”

“高公子.请讲.”

这就是一种默契.高雨已经知道沈括虽然一肚子好奇.但和高雨一样沈括不想说穿高雨的身份.或者正是高雨的那句话.让沈括多了几份戒心.但更感怀当年的情感.

“很简单.不管梁乙逋是不是王旁之子.也请沈经略高抬贵手.”

“这么说高公子怀疑他是冒充的.”

“我可沒这么说.”

“高公子放心.为了这件事.种将军和童贯都赶到此地.如果是当年王爷之子.想必大家都会尽力保护.甚至护送回京城再帮他谋个一官半职.如果不是王旁之子.那就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这就是我要请沈兄帮忙的地方.如果他不是.也留他一条生路.这个人与我有些交情.和西夏梁氏不同.这孩子有些血性.也有头脑.与其让他与大宋为敌……”

“不如让他瓦解西夏.”沈括眼睛一亮说道.

高雨一愣.他可沒想到利用梁乙逋去瓦解西夏.他來的目的只是想让沈括想办法确保梁乙逋的安全.

沈括又站起身來.踱來踱去说道:“贤弟的提议很好啊.如果他真是王爷之子.那我们当然要保护好他的安危.如果他不是王旁之子.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当他是而且当他真的事.对.就这么办.”

高雨苦笑了起來.心想沈括这顽童的性子怎么又犯了:“假设他不是呢.人家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你去哪里找证明他是.”

“嗳.你怎么不转弯呢.你是不是睡了十多年睡傻了.我问你.梁乙埋到底是不是他亲爹.”

这个.高雨还真听漫常说过这个秘密.难道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而沈括的话似乎也提醒了高雨.只要梁乙埋不是梁乙逋的亲爹.那不管梁乙逋是王旁的儿子还是李谅祚的儿子.对梁氏的统治來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嗳.这个我不关心啦.梁乙逋对盐帮有恩.总之你保证他的安全就是了.”高雨无所谓的说道.他并不清楚沈括是否知道这个秘密.当然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沈括这个朝廷命官是否跟自己站在一起.更何况.目前的状况不是他想站就能站的.徐禧、李舜举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一无所知.而种谔为何与徐禧这么深的纠葛.看來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

这一番对话真是少有的又累又费心.高雨想到此行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他站起身來说道:“沈兄所说的事在下牢记在心.该说的话我也说完了.不如就此告辞.”

沈括走上前來一把拉住他说道:“你來都來了.不如在我的府邸多留几日.相见也是缘分.恐怕你想知道的事还很多.另外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后面的事我可不敢保证.不如就在永乐城中等一等.看看这座城姓什么.以后盐帮的事我也好帮你托付托付.”这可是强留.即是出自沈括的内心.当然也对了高雨的心思.

即使如此高雨也不过多推诿.接下來两日.沈括一旦有闲暇便陪着高雨在城中转转.或是聊一聊这十年间的事.不过这些事高雨似乎并不太关心.直到有天种谔气哼哼的來找沈括.

一进门种谔就看到和沈括说话的高雨.每次他看到高雨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不光种谔.就连种师道和童贯偶尔也來拜见沈括.借机多瞅瞅高雨.

高雨见种谔神色中有几分怒气.他起身让座.接着要告辞.反而被沈括拦下:“贤弟留步.种将军.这几日我与这位公子朝夕相处.所谈甚多.我举得是个人才.所以想留他在此.”

“要是能纳得贤才我到是要恭喜沈经略了.”

“难啊.公子人同闲云野鹤.只怕我想纳才人家不肯.对了你这气哼哼的來事为什么.高公子也不用忙着离开.你也听听看能不能帮将军开解一番.”

“这.合适吗.”高雨问道.

种谔摆摆手示意高雨落座:“沒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沈经略都沒拿你当外人.再说老百姓说话是唠家常.像我们唠家常人家也说是商议大事.坐吧坐吧.我就当你是王爷了.”

高雨笑了笑:“到底什么事把老种经略相公气成了这个样子.”

这句话像是正中种谔的心思.他拍着桌子说道:“都是那个徐禧.沈经略建议沿横山山脉筑堡.将西夏拒之以荒漠以西.我非常赞同.而且我一直说兴功当自银州始.这个徐禧.此人唯恐首功我们得了.便另辟蹊径.建议皇帝修建永乐城拒守抵寇.这.这简直是劳民伤财的闹剧.这几天我又在城周边转了转.再不赶紧撤军.一旦西夏攻來.就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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