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6
玄天听这处罚,当即如晴天霹雳,愣在当场。在众妙阁布下“缩地法阵”这一处罚,说有三年时间期限,实则已给李明哲定了重罚,那“缩地法阵”并不简单,乃是千年前太玄门的大圣人有感而创,别说三年,就是给李明哲百年千年的时间,他一如白纸般的孩童,也定是造不出来这等奇阵。玄童急道:“掌门师兄,哲儿年纪还轻,免不了性子偏激,如此惩罚,是否太严重了些?”
“没错。”玄成也开口说道。在其身边的玄若南听到李明哲所受的惩戒,已是心中悲苦。眼圈通红哭了出来。玄歉三人明显对着处罚很是满意,当下站出来一脸喜色说道:“掌门师兄,莫要看这孽徒年纪小就手下留情,人的本性是从儿时就根深固定的。此时他年纪尚小就如此不敬师长,若是长大成人了,会更加放肆,所以要趁这时候除去这条害虫啊!”玄天尚要再些言语,忽见玄童长袖一甩。
“罢了,不要多说,我意已决,继峰大典就到此为止吧,各位回去努力修炼,务必壮大太玄之势。”玄童淡淡说道。继峰大典本是有一套程序,但今日上演这一出意外,玄童也没有心情主持继峰大典,当即草草了事。李明哲收了一套衣服,与其他人一样均是白色长袍,只是在长袍胸口处刺有出云二字。众人慢慢离去,玄若南临走前瞧着李明哲,想上前说些话,可还是被玄成领走了。李明哲颇感无趣,也随着玄天回到出云峰,开始收拾东西。瞧到这宽敞的庭院,却是一晚没睡,便要离开,一丝伤感从心中升起,刚才所受的委屈尽数爆发出来。
玄天在庭院踯躅半晌,终于还是跨入门内,却见李明哲眼圈红红的,正在发呆,瞧他进来,跳起来道:“玄老头,你来得好,快带我去那个劳什子众妙阁!”玄天被他这一叫,稍稍一愣,迟疑道:“这样急么?休息一天再去也可以的。”李明哲拉住他衣袖,嚷道:“不好,不好,他们都以为我不爱去,我偏要高高兴兴在那呆上三年,他们都以为我造不出来那劳什子法阵,我就偏要把他造出来才行!”玄天心中苦涩,拗不过他,只得带他出门,下了出云峰,来到众妙谷旁边的一处庭院,说道:“就是这里了。”李明哲见庭院还算宽敞,但甚是冷清,整座庭院中仅有一个老头在摇椅上假寐,见两人来了,理都不理。
李明哲暗自恼怒:“若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三年,当真是比死还要难受!”两人进了庭院,豁然见到一幢楼阁,只见楼阁门上方三个大字——众妙阁。这众妙阁方圆五十余丈,高达九层,李明哲心中惊讶。玄天道:“这里藏有易学、仙术、法阵等诸多书籍。以众妙阁为轴,向东是紫气楼,收集十万道藏,向西是般若院,藏有太央朝佛陀原经以及太清朝禅宗公案及藏密经典,向南是先祖殿,放着诸多前辈灵位、圣人经传,向北是神农亭,听其名目,便知当是收藏历代医学仙典,其中书籍记载各式各样仙丹神草,若是全部学会,亦可以成为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那先祖殿莫要乱闯,那里由无为峰弟子看守,无为峰的峰主是玄隆,你切勿让他抓住毛病。”
李明哲闻言不忿道:“说的对,那玄隆和狗尾巴一样,玄歉往哪走,他就跟在哪。”言下之意,便是骂玄歉是狗,玄隆是狗尾巴。此时玄天哪有心情理会这些,又介绍了一些众妙阁内的日常事物。李明哲听着听着,忽地问道:“玄老头,那”缩地法阵“要如何造出来?”玄天叹道:“缩地法阵乃是太玄门千年前的圣人所造,道理深奥之极,我也不懂。”李明哲道:“连你也不会么?”玄天神色一黯,说道:“哲儿,你定要造这法阵么?”李明哲点头道:“当然,我要让他们大吃一惊,再不敢小瞧我。”玄天叹了口气,沉默一时,说道:“若你定要布这缩地法阵,我也不拦你,但只怕……”他欲言又止,瞧瞧四周无人,方才低声道,“你若有不明白处,可去众妙阁里看看前人对于阵法理解的笔记,你明白了阵法基础后,便可以布出简单的法阵了,但是否能布出”缩地成寸“法阵,就要看你造化,实在不会,就千万不要勉强。”李明哲点头道:“我一定算造得出来缩地法阵。”玄天唯有苦笑,心中不忍,伸手拍拍他头,寂然去了。
李明哲目送玄天离去,瞧那老头一眼,见他仍躺在摇椅上睡觉,便进了众妙阁中,只闻书香扑鼻,满眼重重叠叠,皆是新书旧籍,书架横列竖排,多之不尽。李明哲东瞧西望,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拂净灰尘,这书看似古旧,颜色泛黄,封页破败,上书《三才阵别解》四字。翻看良久,其中文字所说“天、地、人是为三才,小而疏散,前后重叠,其中亦有大三才小三才之分,变化多达九九八十一变,当下又记载如何以小三才推算打三才,打三才如何演变到四方,五行。李明哲连其中的字都认不全,自然是看的不明所以,头大如斗,便又抽了一本较新的图书,李明哲勉强认得书面上的“潜虚”二字,再看编者注明为“心死圣人”四个字,心道:“这心死圣人是什么人?”皱眉一翻,当真头眼花缭乱,匆忙放下,再抽一本,却是《九宫阵外篇》,不知是何人所写,李明哲只觉书中文字符号乱七八糟,不断在眼前飘来飘去,琢磨半个时辰,仍然全无头绪。接着又拉了一本《**七星》出来,符号虽然眼熟,但翻来覆去,却仍看不出什么名堂。
李明哲东逛西转,直到红日西斜,虽翻了二十多本书籍,皆为阵法之册,却没一本看得明白。他心头大怒,恨不得放把火烧了这一屋子怪书,但又强忍怒气,将手中书籍狠狠丢在地上猛踏几脚,这才悻悻返回众妙阁住处,生了一宿闷气,待到次日,他又去翻阅,这次运气更坏,所看之书更为艰深难懂,别说内容,便是文字也认不得几个。
如此过了十余日,李明哲成日闷在众妙阁内,两眼充血,人也瘦了一圈儿,几欲放弃,但想到玄歉玄隆的嘴脸,又拼命死看。他哪知这些典籍均是前辈圣人、得道高手一生心血所积,以这些大圣人对阵法的造诣,莫不至深至繁、独步一时,基础的东西反而不会详谈,就仿佛一座座悬在半空中的大山,李明哲站在下面,只能看到顶儿尖儿,却不知如何上去。
转眼又过数日,李明哲终于模出些门道,他专拣最破最旧的书出来,直觉这些书应该比新书易解。虽然不全如是,但他挑出的古书中,确有不少是阵法的根基,只是这些书籍越是古老,文字也越是艰深古奥,多与现今的字有些不同。李明哲自小不爱读书,虽勉强认得几个字,却又如何看得明白这些古文?可他素来自负,别人不教,他也耻于求人。硬看了一个多月,脑子里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怪字怪图,但要他说出含义,却是一个也说不上来。
这日,李明哲看了半天书,心灰意冷,望着穹顶发呆,隐约听到有人叫唤。回头一看,见一可爱少女在招呼自己,不是玄若南是谁。玄若南见他双颊深陷,两眼无神,头发乱糟糟的,不由得心中一酸,握住他手,颤声道:“明哲哥哥,你病了么?”伸手探他额头,但觉并不烫手,始才放下心来,说道,“好久都不见你了,人家专程来瞧,可叫了好几声,你也不理!”李明哲嗯了一声,又低头看书,玄若南见他神情冷淡,好生没趣,便傍着他坐下,瞧了瞧书上文图,恍然道:“明哲哥哥,原来你在看《洛书图解》啊。”
李明哲听得心头一动,抬眼问道:“若南,你看得懂么?”玄若南点头道:“以前学过一些,可惜我脑子太笨,不太懂,上次爹爹叫我布置‘两仪阵’时,我就弄出错来了呢。”她含羞一笑,又道,“说起法阵,奥妙无穷,好多前辈钻研一生也只能知其四五呢,像我这么笨的人,连百之一二都学不到的。”
李明哲想了想,指着第一页的图形道:“这只王八是什么?”玄若南笑道:“明哲哥哥,这不是王八,是九宫图。传说中黄龙负图,出于黄河,神龟驮书,出于洛水,前者是为河图,后者是为洛书。”她顿了顿,又道,“河图化为八卦,八卦演为六十四卦,但每卦之中,皆含有一个小九宫。也就是说,我们所布置的阵法,均是由九宫之理所成。”
李明哲心中大喜,又问道:“你看这个字念什么,是什么意思?”玄若南瞧了一眼,便将字的读音和含意解释来听,李明哲知了字的含义,脑中顿时云雾敞开,于是继续提问,越是这般问下去,李明哲越是对阵法之道更为了解,原来不懂的地方,此时一一明晰,顺其自然,浑然天成,这种感觉端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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