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桃花凌乱了 大难不死,必有桃花1

作者 : 眠去巫山云

舒晨只觉怀中一轻,萧初雨早已被走过来的谢临川轻而易举地抱走,他初时一愣,本想不放手,可是又觉得没道理,萧初雨是谢临川的女朋友,天经地义。

思索间,谢临川已经抱着萧初雨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舒晨望着潮湿空洞的双手,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顿了片刻,长叹一声,也走了。

程静芝在后面又叫着什么,依稀还听见了哭声,他只觉心中烦闷,却始终没有回去。从看到尹助理的惊慌失措,还有程静芝的面如铁青。舒晨隐隐约约知道游泳池里面那个男人对萧初雨做的事情绝非是偶然和意外。这一切,或者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分明心里就有个答案,程静芝!绝对不会错!

谢临川手指伸过去习惯性想要按平那皱着的眉心,手指还没碰到,却发现那里正是一个小小的“川”字,他心中一动,丢了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可是回头却见到哪个男孩子长得相当地漂亮,校服外套系在腰上,里面是很白的T恤,耳朵上还扎了一枚很亮的钻石耳钉。

等刮完砂,又喝了姜汁可乐,萧初雨已经奄奄一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天已经亮了半边。小玫带着担忧走了。

大约是三四点,医生才从马赛找来,是个泰国人,在法国生活了很久,姓江。

谢临川怔住了,含糊地答应一句,她又没下文了,再没有喊痛,也没有说别的胡话。谢临川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心里却很酸涩。

“如果什么?”

萧初雨只觉得眼前的声音离她很远,想隔了很多重雾。她缓缓闭上眼,喃喃有如梦呓:“萧雨,我累得很,想睡一会儿。可是脑袋好疼,你拿驱风油帮我揉揉太阳穴好不好。”

“如初,你什么时候,才会向以前一样轻松明媚呢?”谢临川轻声说着,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紧紧搂住。

谢临川却不说话,起身穿上外套,示意她过来:“你先照看她一下,替她把里面汗湿了的衣服换一下,注意不要再次着凉,我去洗个澡。”

谢临川小心地将心将她放在自己床上,月兑掉湿漉漉的外套。谢临川才发现,她身上很烫,似乎又开始发高烧,可是却浑身发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似乎正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是噩梦么?如果不是过于赤果的现实提醒她,她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醒着还是一直游走在这一场无边的噩梦中。她不会忘记那种感觉,所有的希望破灭,所有的温暖冷却。张开她不够大的手掌,空空如野。她抓不住所爱,最终智能靠着心底不灭的仇恨,卑微地继续活在黑暗中,出来混,迟早有一天要还的!

“嗯,我想去奥地利,或者是维也纳进修,我喜欢弹钢琴,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开自己的音乐会。”

程如初低下头来,再抬头,却发现天空中飘着雨丝,场景变换,确实她失魂落魄万念俱灰地走近医院。她拉着那群号称白衣天使的大人苦苦哀求,可是那一个个声音告诉她:“如果不能及时动手术治疗,如今病人已经脑部受到感染,恐怕……”

萧初雨勉强笑了一下:“这不、不是、是你让我忍着的吗……”

谢临川勾唇一笑:“干嘛?叫我帮你拿?这样,我先下去,然后接你,敢上不敢跳,真怂!”他利落跳下墙,胳膊一伸,那是少年的胳膊,肌肉结实,却不让人觉得强壮,恰到好处的,程如初想起来那的部位,生物课上教过,那叫肱二头肌。

小玫得了救星似的赶紧跑过去:“谢经理!初雨她烧得很厉害……”

她没回答,感到腿在哆嗦,翻墙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她,不是电视里演武侠剧轻功飞来飞去那么简单。而且她有点恐高其实。但是现在有旁人在啊,她只好强装镇定,把书包递给他。

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嘴唇咬着了,谢临川伸手掰开她的齿关。用了点力,萧初雨眉毛皱的更紧。睫毛乱颤,突然从里面滚出许多颗眼泪来,谢临川从没见过有人能掉那么多颗大眼泪,一下子就把枕头打湿了。以为她会说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更没有醒过来,就是不停的掉眼泪,好像永远都哭不完一般。

萧初雨疼得满脸冷汗下雨般落下,这时神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她脑袋扭成90度,两眼瞪了老大看着谢临川,过了很久,才颤声道:“临川先生……我、要疼死了……你可别公报私仇啊,趁机扒皮呢你?”

萧初雨浑身湿透,身上还抱着舒晨的外套,两条光溜的腿露在外面,面色是惨白如纸,人也始终昏迷不醒。

“就你这身板,还翻墙?”谢临川嘴巴撇撇在她的臀部上托了把,送她攀上墙头,口气不屑。

那一夜的苏轩酒庄,很忙。俄罗斯的手风琴和西班牙的点鼓换成了流淌如水的雅尼的《夜莺》,公爵和客户们应酬着,因着之前的生意,不是谢临川,就是舒晨在一手商洽。可是偏偏平安夜,左右两枚大将都不约而同地玩起了失踪游戏,大家不禁有点无措,这公爵是什么脾气,还得重新模一遍。

第一次见她,她那时候还很小,明明是千金小姐,却偷偷模模翻学校的围墙。

“你也是这学校的?”他利索的撑上墙,坐在她身边,晃着着腿问:“这学校还有学生会翻墙?真是奇了。”

江医生是个信教的人,所以大老远在平安夜赶过来。给萧初雨量了体温,又听了心跳,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然后转身对站在一旁的谢临川说:“这位小姐没什么大问题,是重感冒,而且这个小姐压力太大,所以才会……”江医生笑了笑:“用你们中国的一个词,就是内忧外患。”

“嗯,我想到处走走,我喜欢摄影,想去不同的国家,看不同的风景。你呢,如初?”

“舒晨,等你长大了之后,想做什么?”

程如初其实拐了脚,火辣辣的疼让她后悔。她真是错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上网看天涯上的战帖看到太晚,就不会半夜吹风感冒。如果她不感冒,老师就不会叫她不上课间操去医务室,如果不是去医务室的路上产生翻墙出学校去和那个在天涯上发帖号称京城求败的人PK下指法的邪恶想法就不会遇见眼前这个男生,如今被吃了豆腐,还是被当成男人吃的豆腐,鼓足勇气决定要给自己长长脸,却崴了脚,这下不去医务室都不成,兜兜转转回到原点,早知道,她直接去医务室不就没事了吗?他犹豫了一下,小心腾出一只手,模了模她发烫的脸颊,拇指缓缓擦去那些大颗眼泪,又像是怕被灼伤,急忙缩了手,卷起袖子给她擦脸。手忙脚乱擦了半天,她好像不哭了,只低低说了一句梦话:“萧雨?你在不在?”

萧初雨面无表情地转头,与她对视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萧雨,我没事,你别慌。”

小玫赶忙倒了一杯温热茶水,小心翼翼送到她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萧初雨笑吟吟地看了她好久,低声道:“萧雨,原来真的是做梦,你还在这里,还活生生地陪着我,真好。”

谢临川一路回去,遇到的几个出来透气的女员工,本来还满心花痴地想和他打招呼,可是又见他走得极快,还抱着个湿漉漉的女人,那路灯下的脸色,更是黑得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欧似的,便不敢说话,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在平安夜给自己找晦气。

“医务室!”萧初雨疼得额头青筋都爆起了,好不容易忍着呼吸忍着疼,尽量走得好看点,只为了把丫甩了可以好好龇牙咧嘴一翻,谁知道他还跟上来了!

小玫本来还说等PARTY上的事情忙完了,想跟初雨说说今天晚上萨芬跟她表白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听到几个人说看到谢临川抱着昏迷的萧初雨提前回来了,脸色还很不好。小玫再看,程静芝和舒经理也没有在正厅的沙龙陪公爵先生和客人,心想着中间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想起前几天程静芝和萧初雨本来就因为自己结了梁子,当下心里更加着急,却又找不到人问。在门口徘徊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进来又出去,她才得以溜上来。

他将她的湿发解开,然后亲自弄了热毛巾,给她仔细把脸擦干净。因为发烧,脸蛋是红的,可是唇完全没有一点血色,已经成了青色。谢临川皱着眉看着毛巾上擦掉的一小片褐色,低头再一看,毛巾擦过的皮肤底下,是光洁白皙没有一点瑕疵。谢临川捏着毛巾看了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取来被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初雨?”小玫只当她脑袋烧糊涂了,担忧地又叫一句。

“如果,如果你以后周游世界,能不能来维也纳看我?”

“嘿,哥们儿。”

脚踝真疼!她无语凝咽,主要前面还杵着个漂亮又嚣张的男孩子,她再疼,也不能丢人地流眼泪——真是拐了脚踝含泪吞啊!

公爵的助理只好解释道,圣诞节嘛,舒经理和谢经理都有要相陪的人,大家不用拘束,平安夜好好狂欢吧!只有酒庄的几个管事,才知道那天多忙。前面要睁着眼睛维护酒庄这次活动的进行。而那头,谢经理一个个电话让找家庭医生。可是平安夜啊,谁会来?不过终究也还是来了,天快亮的时候一辆黑色的SUV驶入了酒庄,牌子是马赛的。下来的显然是风尘仆仆的医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哥们儿?不是叫她,程如初继续爬她的墙。

她稳住身体,坐下来,气急败坏的回头怒吼:“流氓啊……你……”

她要么整夜整夜的失眠,要么就是整夜整夜的梦魇。梦里永远是可怕的荒野,周围永远是那些她竭力要忘记的画面。所以,赶快醒过来吧,萧初雨!不要再回味程如初的梦,你是萧初雨,是萧雨用身体护住的人。不管怎样,再和他们团聚之前,应该为了爸妈,为了萧雨,为了让欠他们的人还回来这一切,坚强地活着。

他竖起拇指做了个夸奖的手势,她却没搭理,走得很慢,最后竟然又回去了学校!他迟疑了几步,跟上去问:“你傻了啊,怎么又折回去了?不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劲儿翻出来么,你这又回去是什么意思啊?!”

小玫抹着眼泪,给萧初雨换了块毛巾。看她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平日里整天戴着的那副巨大的眼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鼻子旁边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雀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在灯光下犹如一块死白的骨瓷,光滑白皙。睫毛长长卷起,鼻子秀挺,小玫一边掉泪一边琢磨,怎么初雨生个病还变得漂亮了?

他那时候看她爬墙爬得别扭。一时玩心顿起。

“啊!呀!哎——!嘿!噢——!吱……”她乱叫一气,喉咙都喊哑了。

忙了一晚上的辛普森夫人给他打电话:“谢经理,江医生到了。”

灯光投下的阴影罩在萧初雨苍白的脸。

被人吃了豆腐,还被当成男人,就算那时候的程如初没发育,头大,身长,酷似豆芽菜,也不能这么恶心人啊,而且她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翻墙,第一次逃课,是听说有个天才少年,玩劲乐团的最高位段的键盘,还能得满分。她手痒痒,想去那个网吧赛场见识见识,顺便PK。

“疼就叫,怕什么?”看她忍得万般辛苦,他皱了皱眉头。

“嗯嗯”小玫一阵风似的跑去厨房了,这是中国的方法。发汗又补充盐分,对于受凉感冒的人喝最有效果。

话音刚落,便听谢临川在门外问:“她醒了?”

“忍着。”谢临川伸手按住她的肩头,又一下用力刮下去,牛角片刮过骨头那种声音,听的人牙都酸了。

没会经过。“会有那一天的,你弹得很好,坐在钢琴旁边的你,十指翩飞,是最吸引人的。”

可是却又奇怪自己的不经大脑的判断,程静芝今天这种近乎疯狂的言语,他感到又震惊又熟悉,仿佛从很久前就知道她会做这么极端的事。

幸好,不是大病。谢临川松了一口气,辛普森太太派了人过来,谢临川吩咐给江医生安排了在酒庄住下,又烧了开水,喂萧初雨吃下药。这才靠去床上,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抖,眼珠子在里面转圈,做什么不好的梦了?他有些心疼地用指尖想去抚平她额头的褶皱。

她生性好强,被他那个怂字成功激将,咬牙闭眼,快速下落,当然,不是他站的那边,而是反方向,落了地,可是疼啊,疼,脚腕更疼,站都站不起来。

谢临川坐回床边,手指模了模萧初雨的脸,又将她翻了过去。从床头柜里面找出来半片牛角,将她背上的衬衣撩起来。倒了点水在上面,用掌心涂抹开。

谢临川又去楼下萧初雨的房间抱来被子,看着她还是不停的瑟瑟发抖,犹豫了一瞬,终于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小心地将她蜷缩得像小猫一样的身子搂在怀里。

他讥诮地瞥她一眼:“我跟你说过那么多好话,一句没上心过,这会儿倒听话的很了?”

“我祖父是中国人,我本人也很喜欢中医。”江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说:“这是退烧药,一天两次,这是抗生素,一天一片。我明天傍晚再过来看看,如果有需要,我再给她打针,只要不转变成肺炎,就很快能好。”

直到再遇见,才知道是程首长的女儿,程如初。他本以为但凡千金小姐都没什么意思,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就对她有了兴趣。

刮过沙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尤其是对于身上没什么肉的萧初雨来说,那削薄的牛角片,简直就是一下下刮在骨头上,咯咯作响。她从昏迷中又给痛醒,猛然挣扎了一下想跳起来,又因为后继无力摔了回去。

萧初雨张开嘴,用力喘息。这些梦魇已经追逐了她很多年了,她抱着萧雨已经发冷的身体,下唇都咬出血来,她救不了她,她谁也救不了。一场车祸,毁了程家,世上再无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程如初。爱她的人,都在这短短的几天,全数离开了她。

萧初雨还是轻轻柔柔地安抚她:“我真的没事,就是口渴得紧,萧雨,你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嗯,谁让你口是心非?我看你丫就是皮痒痒了,非要折磨折磨才舒服。”谢临川对她冷笑一下,见她疼得嘴唇都青了,到底还是稍稍将手劲放柔和些。

“……舒晨,如果,如果……”

“啊——!”萧初雨突然惨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背肯定都被谢临川刮烂了,要么就是骨头要被他弄碎了。因为没有刮痧油,弄得是水,摩擦力很大,比一般刮痧疼了十倍不止。萧初雨疼得恨不得晕过去,偏偏又晕不了。

谢临川本来也就逗她玩玩,想说抱她下来的,谁知道那么高的墙,她竟然就眼一闭心一横就那么跳下去了,拐了脚还默默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门被推开一条缝,小玫钻进来半个小脑袋:“对不起,谢经理,这么晚了,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休息的,我只是听说初雨生病了,还很严重,救护车都来了……”

小玫很心疼:“初雨你别睡!谢经理等下就上来了,他照顾了你一晚上呢,还给你从马赛请来了医生……”

那天深夜,苏轩酒庄的一角,惨叫连连。以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酒庄内部谣言四起,没有人再敢对谢临川抱有什么幻想,谣言说谢临川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重口味,犹如《色戒》里面的变态男,啧啧啧,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往日里那些对萧初雨艳羡的目光,极速转为了同情和讥讽。

她见萧初雨面色惨白,不知死活地躺在床上,顿时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回头要找谢临川,他却已经下了楼。

萧初雨的脸色慢慢从惨白又变成潮红,仿佛体内有一股烈火在烧,她哼了一声,突然睁开眼,迷迷蒙蒙地望着天花板,神情有些迷茫。小玫一看她醒过来,急忙低低叫了一声:“初雨,你觉得怎么样?头疼不疼?”

谢临川哑然失笑,当然,他最后还是背了她一回,把她背着一路飞奔去了医务室。然后匆匆忙忙赶去西单文化中心的网吧,进行他的PK之赛。

舒晨脚步纷乱,脑细胞漫无目的地转,他究竟,还忘记了什么?

这个房间明显是谢临川的,小玫在试衣间找了半天,才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谢临川的格子衬衣,替她把汗湿的衣服换下,盖好被子,把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个面,然后就不知所措地坐在床头发呆。

谢临川好像还真是故意想整她,丝毫不手软,听她叫得跟杀猪一样,反而对她鼓励地一笑,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她凌乱的头发:“就这样叫,叫得很好听。”

正想关灯,却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谢临川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谁在外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她睡着的模样十分乖巧,双手蜷在胸前,像是怕被人欺负了似的,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不知又在做什么梦,她的眉尖不停跳动,最后变作了疼痛难耐的隐忍。

他皱了皱眉,用那半透明的拨片从肩头下面沿着脊柱用力刮下去。

一夜反复,萧初雨感觉自己一会像似在火上烤,一会又像似在冰水中泡着,可是朦朦胧胧中,一直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紧紧地拥着,睁不开,摆不月兑。模模糊糊还有人低囔,声音温柔又遥远,她听不清,是谁?萧雨,妈妈,还是舒晨?

其实小感冒没什么,生病最忌讳反复,萧初雨之前病就还没好齐全呢,身体还在脆弱的状态里,再来这么一下,无疑雪上加霜。谢临川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平安夜要找医生,确实比较麻烦,更何况,苏轩酒庄在郊外,就算是有人肯过来,那弯弯绕绕的山路和纷纷扬扬的大雪,谁愿意在团聚的平安夜去冒险?zVXC。

谢临川却没有睡,斜靠在床头,拿着那本看到一半的《普希金诗歌集》一边看着,时不时用面签蘸了水涂在萧初雨干涸的嘴唇上。

“江医生还对中国文化有这么多了解?”谢临川很是感激,毕竟,这是一位善良的医者。

“快带他过来,谢谢您,辛普森太太。”

谢临川刚洗完澡,换了睡袍,头发尖尖上还有水珠,见萧初雨又晕了过去,他模了模她的脸,只觉烫手,立即从床头柜的盒子中翻出来两片抗生素,喂她吃下,抬头对小玫说:“这么晚了江医生刚睡下估计,你去找萨芬,让他弄点姜,姜汁可乐,你会煮的吧?多放点姜,再倒点陈醋,放点盐。”

小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劝她喝了半杯水,才扶她躺下,替她把头发理顺放在枕头上。因见萧初雨一直看着自己,双眼水蒙蒙的,却笑得安心,小玫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知道萧初雨是烧胡话了,又不敢走开,只好说:“初雨你放心,程小姐肯定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之前听说公爵大人都说她了呢,舒经理面上也不好看,以后她肯定不敢来找我们什么麻烦了。你好好在这里养病,谢经理肯定会把你安排得妥妥的!”

肯冒雪前来的医生还没联系上,酒庄的人现在又都在正厅的PARTY那边帮忙,谢临川拿了块毛巾搭在萧初雨的额头上,看着灯光下她痛苦的表情,心中滋味难辨。

“傻……”舒晨笑了起来,“如果我要去,自然是要跟你一起去,那样的风景,如果你不和我一起看,多没有意义……”

可后来谁能想象,当时哪个细细瘦瘦风吹都要倒的女孩子,居然有着比大海还深沉的意志,那些就算是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也未必能承受的痛楚,她都忍了下来,而且一忍就是七年。

可是像谢临川那样的男孩子,什么都出色,当时京城里面难得出落标志又各种才华的男孩,当时圈里面夸他的人就不少,都几度把他夸赞成天才少年了都。13岁钢琴就过了10级,15岁在舅舅的公司,一个小试牛刀的策划,赢利了六千多万……16岁设计获奖……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会且做不到的——可是就这样一个极致出色的男生,为什么她萧初雨后来竟然对他好不上心,甚至忘得一干二净,就好似他只不过是儿时遇到的某个路人甲乙丙?

谢临川摩挲着她的脸颊,伏在床头一根根数她在台灯下疏疏落落的睫毛,像是看痴了。他自言自语,声音轻柔:“你这个傻妞,总是喜欢逞强,喜欢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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