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采风 第三章

作者 : 唐浣纱

要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之前,汪漪帆被一个声音唤住了。

“学姊!”

她一回头,便看到满脸兴奋,盛装打扮的许瑞甄。

“学姊,你看,我穿得漂不漂亮?”许瑞甄眉飞色舞地在她面前转圈圈。“这套是我临时冲出去买的最新款春装,很美吧?还有,你看我的彩妆还可以吗?眼影够不够亮,要不要再补个妆加强一下?”

“……”漪帆有半晌说不出话来,而后勉强挤出笑容。“很不错啊!不用再补妆了,这样就够漂亮了。”许瑞甄打扮得简直像个浓妆的新娘子!幸好是夜晚,而且咖啡馆的灯光晕黄,不然她脸上那五颜六色的华丽彩妆还真是吓人。

“真的吗?”许瑞甄笑得灿如春花,勾住漪帆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吧!辨风可能巳经到了。喔~~学姊,我真的好紧张喔!待会儿你一定要多多帮我说话,告诉采风我有多爱他,我真的好在乎他──”

“瑞甄……”漪帆欲言又止,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也许这些话很不中听,不过,我认为像楼采风那样的公子,其实你不用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的。他就像是一只花蝴蝶,只想快乐地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永远不会有安分的一天──我觉得如果你期望过大,很可能会受到伤害的。”

漪帆真心把瑞甄当妹妹看待,所以不忍她又再度承受幻灭的痛苦。

然而,许瑞甄却完全听不进去。

“学姊,”她瞪大眼睛娇嗔。“你怎么这么说呢?采风虽然女人缘很好,不过,我相信他总有想定下来的时候。我更相信自己可以完全收福他,让他一直留在我身边。”理理新买的低胸薄纱春装,她满怀自信地挺起胸膛。

“瑞甄,但是──”

“走吧,学姊,我们快进去吧!不要让采风等太久。”许瑞甄压根儿不想听她的规劝,兴冲冲地拉著她走入咖啡馆。

漪帆哑口无言了。唉,很多女人就是抱著这种心态,才会被所谓的公子伤得体无完肤。

坐在角落的楼采风一看到她们两人,立刻很有风度地起身,眼底也闪过雀跃的光芒。呵,太好了,真的是那个傲气逼人的女孩!

“采风!”一看到俊磊英挺的楼采风,许瑞甄快乐地扑上去,主动给他一个大拥抱。“喔~~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我们到底多久没有见面了?感觉上,我跟你好像分开了好几世纪,我想你想得都快得相思病了!”

“瑞甄,你先坐下。”楼采风有点尴尬地硬拉下她的手,视线始终盯牢在漪帆脸上,也清楚地看到汪漪帆一脸不屑的表情。

侍者在此时走过来,有礼地问道:“你们好,请问三位要点餐了吗?”他把三杯柠檬冰水先奉上。

“等等。”开口的是辨风。“我们待会儿再点。”

“好的。”

侍者欠身离开后,三人落坐,楼采风仍盯著漪帆,微笑地问道:“瑞甄,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帮我介绍一下?”

“我马上就走,用不著──”

“喔,她是我学姊,叫做汪漪帆,也是我的上司,我们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喔!”

两个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漪帆挫败地别过脸。真衰!她搞不懂自己来做什么?而且,她根本不想让这个恶棍知道她的名字!

“漪、帆?”采风勾魂的眼底闪著一丝光芒,他瞅著漪帆,声音低沉的像是枕边细语。“涟漪中的小小帆船?这个名字的确很适合你,人如其名,非常别致。”呵,不错,他总算知道佳人的芳名了。泡妞第一步──成功!

漪帆却毫不给面子地别过脸,一脸鄙夷。恶心死了!谁准他这么亲匿地喊自己的名字?这家伙的脸皮真是比万里长城还厚!

“采风?”后知后觉的许瑞甄终于嗅到不对劲的气息,她努力挤出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并主动横越桌面拉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些日子你想不想我啊?你为什么都不回我电话,害我夜夜泪湿枕畔……”

漪帆尴尬地移动身子。她真的很想快点闪人,一点儿也不想留在这里听这对情侣卿卿我我的情话。另外,最让她浑身不舒服的是──尽管偏著脸,她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道灼热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始终牢牢地盯在她的脸上。

该死!这个混帐楼采风是花痴是不是?女人只要见一个就想骗一个?!他怎么可以在瑞甄面前这样看她?她可不想引起学妹的误会。

“瑞甄!”楼采风终于把视线暂时移到许瑞甄脸上,也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一脸正色地道:“我想,你对我有许多误解,所以,我今天出来就是想跟你把事情弄清楚。嗯……你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女孩,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情,应该还没有到情侣的阶段。”

“什么?!”许瑞甄脸色大变。“采风,你、你在说些什么?你……你也很喜欢我啊,对不对?你就是因为想念我,才会出来见我的,不是吗?我还记得我们约会时,你一直称赞我多迷人、多妩媚,你是喜欢我的──”她早被楼采风给迷得三魂丢了七魄,怎么样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楼辨风开始头痛了。“瑞甄,没错,你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不过,很抱歉,我不是适合你的人。基本上,我想,我们无法再进一步地交往。”

唉!真是冤枉啊!许瑞甄怎么会把他那些随口说说的一连串甜言蜜语当真呢?女人在他眼底,只要是母的就有六十分啦!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甚至还可以再加十分!

所以啦,像是“亲爱的,你好漂亮、你好迷人、你的笑容像天使、像蜜糖、像我生命中的太阳”这一类恶心巴拉的话,根本不用经过他的大脑,就可以顺畅无比,如行云流水地月兑口而出。

他认真地道:“瑞甄,我们之前的确相处得很愉快,不过,基本上,我并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不是吗?”他风流归风流,但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我爱你”或是终生厮守这类的话。

“你──”许瑞甄吓坏了,脸上忽青忽白。没错,跟楼采风约会时,他会一直称赞她迷人漂亮,也会牵牵她的手,亲吻她的脸颊。但,他的确不曾说过什么山盟海誓之类的话。

“采风……”她试图力挽狂澜。“你是不是对我有哪里不满意?你说嘛,我可以改的!不管是哪一点,我都可以为你改过来!”

她焦急地拉著自己的薄纱领口。难道是她今天打扮得不够美艳喷火?不会吧?这套价值不菲的薄纱春装可是低胸设计的,她还穿了集中托高型的魔术,把她最引以为傲的好身材完全表露无遗啊!

“瑞甄。”采风还是很遗憾地摇头。“我只能说抱歉,如果我曾经让你有过任何错觉,是我的不对。但,我们之间,仅此而已。将来,也许我们可能成为普通朋友──不过,绝对不是情人关系!”

许瑞甄脸色发白,颤抖地道:“采风,你是说……我们玩完了?真的玩完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啊!”

漪帆僵著脸,很尴尬地想找机会抽身。唉,照这情况,瑞甄可能一整个晚上都会哭哭啼啼地继续死缠烂打,根本谈不出结果来。她一个外人杵在这里真是难受极了。

“采风,你说啊──”不顾一旁用餐的客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许瑞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抓著楼采风。“你不可能不喜欢我的!这样好了,在你还没找到下一任女朋友之前,我们还是维持情侣关系,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开!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陪你!只要一通电话,我就可以马上赶到你身边──”

“瑞甄!”漪帆皱著眉想拉她。“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吧。”她看得出来楼采风这恶棍对学妹已经毫无感情了,她实在不忍心见瑞甄委屈自己。

“学姊,你别管我!”

漪帆想把瑞甄拉出去,却听到对面的楼辨风抛来一句──

“好,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理由。没错,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你的学姊──汪漪帆!”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许瑞甄终于松开紧扣住采风的手,呆呆地转身望著漪帆。而漪帆……天杀的!如果此刻她手上有刀,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楼采风这混帐!

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居然把她拖下水?!

她双眼喷火,恶狠狠地瞪著楼采风,却见他一脸悠哉,而且无比惬意地对她眨眨眼,仿佛非常满意这“爱的表白”。

“什……什么?”许瑞甄喘著气,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采风,你是开玩笑的吧?你……你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我学姊……”

“不,不是第一次。”楼辨风意态悠闲地摇摇头,魔魅电眼含情脉脉地-著汪漪帆。“事实上,我跟她之间的交情啊……真是说来话长。”

“楼采风,你够了没?”漪帆受够了,愤怒地吼著。“鬼才跟你有什么交情!我……我只是很不幸地在机场碰过你一次,如此而已!”事实上是两次,不过,既然这恶棍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去加拿大时也是搭同一班飞机,她就没必要提起。

“是吗?”采风幽深的眼底漾著邪肆情潮,坏坏地笑著。“但,为什么我对你的印象如此深刻而特别呢?漪帆。”他故意亲匿地称呼她,且不意外地看到她愤怒的小脸胀得火红。“你还不知道吗?我为你著迷了!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就盘据在我的大脑里,深深牵动著我整个心湖──”

“够了!”汪漪帆气惯地站起来想走人。她真是受够了!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神经病,竟会答应学妹陪她来见楼采风,没事还惹了一身腥。

同一时间,许瑞甄也跟著跳起来,悲愤交加地指著汪漪帆大吼,“你……原来是你!学姊,你居然这么对我?!你竟然抢我的男朋友?你不要脸!”

“我……”漪帆呆住了。“不是这样的!瑞甄,你听我说,我只不过在机场见过他一次,事实上,我根本不算认识他!”

“你欺骗我,还戏弄我!你是想看我笑话吗?!”惨遭楼采风抛弃的许瑞甄已经气到失去理智,因此把满腔怨愤全发泄在漪帆身上,又哭又吼地骂道:“太过分了!枉我这么信任你,把你当作亲姊姊一样,什么心事都告诉你,结果你却这么对我!难怪你方才还一直劝我不要对他太认真,哼,原来你心底打著这么龌龊的主意,你想从我手上抢走他!呜呜……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在心底笑话我吧?笑我这么轻易地就被你给耍了!你一边看著我为采风患得患失,一边却背著我勾引他,你居然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许瑞甄越哭越不可收拾,宛如泼妇骂街似地大吼。“汪漪帆,你下贱!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竟然勾引自己学妹的男朋友!你无耻、你不是人!”

骂完后,许瑞甄愤怒地地拿起自己的水杯,不由分说地就朝漪帆的脸上泼去!

“啊!”一旁的女客人发出尖叫,也有一些客人看戏看得兴致盎然。

“汪漪帆!你横刀夺爱,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你是最可恶的第三者,你下地狱去吧!”声嘶力竭地骂完后,许瑞甄抓起自己的皮包,哭著冲了出去。

漪帆满脸是水地呆站著,她前额的头发被泼湿了,衣服也半湿。不过,她的心底窜起一把怒火,一把熊熊燃烧、气焰腾腾的怒火。

“漪帆!”楼采风立刻掏出手帕,并月兑下西装外套,趋近她身边。“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不要紧吧?”他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压根儿没想到许瑞甄的风度居然这么差,当场演出全武行。

“你滚开!不准碰我!”他一靠过来,漪帆便忍无可忍地大吼,咬牙切齿地低骂著。“楼采风,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真是受够这旷世灾星了,只要一遇到他,她绝对会出灾难。

骂完后,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自己的水杯,精准无误的泼向楼采风。

这恶棍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这一切的混乱都是因他而起,要被泼水,大家一起来!

扔了水杯,漪帆连看都懒得再看楼采风一眼,抓起包包,脸色铁青地跟著冲出咖啡馆。

她在心底第一千、一万遍地诅咒姓楼的那瘟神,她再也不要再见到他!绝、对、不、要!

翌日。

漪帆脸色疲倦地到公司,一进门便想找瑞甄。奇怪,都已经九点半了,她的位子上却没有人。她还没到吗?公司是规定九点上班啊!

更令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全办公室的人几乎都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著她──干么?她的头上是长出两只角了,还是脸上写著乐透明牌?

懒得理会这诡谲的气氛,她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把助理王秋洁叫进来。

“秋洁,瑞甄今天请假吗?”这是间迷你公司,企划助理还兼任人事工作,所以,人员异动情况问秋洁最清楚。

王秋洁却一脸疑惑,期期艾艾地回答。“组长,瑞甄她……她方才打电话来说要辞职。”

什么?!漪帆放下手边的工作。“你说辞职?”

“是啊。”王秋洁的表情很茫然。“起先我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一再叫瑞甄不要开玩笑,但她却哭哭啼啼地说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她连进公司办离职手续都不肯,要我帮她填那些表格,真的好奇怪喔!”

天!漪帆痛苦地揉揉太阳穴,她头快痛死了!事实上,昨晚她根本都没睡好。气愤地冲出咖啡馆后,她追出去想找瑞甄解释清楚,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先回家。

回家后,她一直打电话瑞甄,但她的电话始终在通话中,漪帆从晚上八点一直拨到午夜十二点,都打不通。

很担心瑞甄在失恋之后会做出傻事,所以,她今天一进公司就急著要找她,想不到,她居然要离职!

王秋洁满脸狐疑地看著她。“组长,有件事……嗯……”

看到她写满问号的双眼,漪帆已经猜得出大概,有气无力地找出薄荷油揉著太阳穴。“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唉,自从遇到姓楼的那超级大煞星后,她几乎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所以,再听到任何光怪陆离、或是火星人已经占据地球之颓的怪话,她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王秋洁鼓起勇气问著。“组长,我跟著你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很清楚你的为人,所以,也许这样问真的很冒昧,但因为……因为瑞甄讲得煞有介事,所以,嗯……我真的忍不住想问……你、你跟瑞甄的男朋友,真的……”

果然!漪帆闭起双眼,无奈地替她把话说出来。“你是不是要问──我真的抢了瑞甄的男朋友吗?”

该死的煞星楼辨风!如果他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拿把乌兹冲锋枪砰砰砰砰──把他乱枪扫射成蜂窝,打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他来,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恶棍,被判一百个死刑都不够!

王秋洁睁大双眼等答案。“真的吗,组长?不可能吧?说实在的,我不太相信,可是瑞甄在电话里哭得好伤心,说什么你当著她的面跟她的男朋友眉来眼去,而且你们早就暗渡陈仓了,你之前却还一直怂恿她放弃那个男人,其实为的就是想独占他。她说你心机好重……”

“心机好重”、“暗渡陈仓”?哈哈!气到极点的汪漪帆突然很想放声大笑。瑞甄形容得还真好,她敢打赌,不用两天,这消息就会传遍所有她跟许瑞甄共同的朋友圈──她汪漪帆居然摇身变成了一个恬不知耻的天下第一号大荡妇,放荡地勾引学妹的男朋友。她红了,红到一走出门就会有一大堆女人义愤填膺地想拿刀划花她的险!

而逻~切,全是拜那该死的,该杀千刀、万刀的楼采风之赐!

她挫败地以掌撑住额头。“全公司都知道了?”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进办公室,全公司的职员都拿怪异的眼神看她了。哈!原来人要出名也挺容易的,只要惹到神经病就行了!

王秋洁为难地回答。“瑞甄打电话跟我说完要辞职的话后,就叫我把电话转给小茹听,你知道的,瑞甄跟小茹是好朋友,后来,小茹讲完后,美玲也跟她通电话,然后是芝凤,她们讲了好久好久……后来,全办公室的人都聚起来讨论一件事──组长你真的抢了瑞甄的男朋友吗?”

我没有抢她的男朋友!漪帆在心底狂吼著。我只是很不幸地惹到一条叫做楼采风的疯狗!

漪帆有气无力地道:“你相信吗?”

王秋洁表情很茫然。“坦白说,我是不太相信,因为我满清楚组长你的为人,可是……瑞甄真的哭得好惨,她说她遭受双重背叛,不但被男朋友抛弃了,第三者居然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学姊……”

双重背叛?漪帆眼前更是一片黑暗。唉,进咖啡馆之前,她会劝瑞甄放弃楼采风那种花心男人,纯粹只是担心她再度受到伤害。想不到,姓楼的神经病居然当著瑞甄的面对她大作恶心巴拉的“爱的告白”!瑞甄当然会误会她,这下子,她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想再说了,反正,清者自清。”漪帆无力地靠著椅背。“你先出去工作吧。”

“喔,好。”

秋洁退出不久后,小妹敲著门进来,手上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组长,刚才花店的人送花过来,指明要送给你的,我帮你签收了之道花好漂亮喔,是很罕见的双色玫瑰耶!”小妹一脸羡慕状。

送花?漪帆狐疑地瞪著那一大束玫瑰──好庞大,至少超过一百朵。但,谁会突然送花给她?

一个名字闪遇她脑海,同时,她的脸上出现阵阵杀气……不会吧,那恶棍应该不会……

“把花给我。”她站起来接过花,抽出里面的卡片──果然!

卡片上写著──

献给我心目中,最美的小帆船!

采风0936xxxxxx

“啊~~”漪帆大吼著,压抑了一早上的怒气再也忍无可忍地爆发。她狠狠地把整束花全摔到地上,用力地践踏再践踏!她又跺、又踩、又踢,幻想著这些花就是楼采风那张死人烂脸。她要踩烂他、践踏他,把他踩成灰烬,让他再也作不了怪!

“组长?”小妹吓呆了,她从没见过向来冷静的漪帆表现出这么疯狂的一面。

“组长!”服看漪帆真的失控了,高跟鞋的鞋跟都快被她踩断,小妹赶紧奔过来抓住她。“你冷静一点,这些花好漂亮,你怎么舍得啊?”

“呼呼呼……”漪帆累得直喘气,背过身子,狠狠地给了墙壁一拳后,才有办法暂时平静下来。

天杀的!她到底倒了什么楣?楼采风那恶棍是嫌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居然胆敢直接送花到公司来!他巴不得她的脸被烙上“婬妇”这两个字是不是?

他真是举世无双的大煞星!遇到他后,她就霉运不断。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抢了学妹的男朋友?而那恶棍居然又在这节骨眼送花来!

“哈哈哈……”气炸的漪帆突然放声大笑,这下可好了,她真是……真是走了莫名怪运啊!没事惹了一大身铿,骚得连洗三天三夜都洗不掉!

“组长……”小妹一脸害怕地看著她。组长今天真的好奇怪哟!一会儿像是发疯般地用力践踏这些花,脸上的杀气仿佛要踩死杀父仇人似的,这下子,突然又哈哈大笑……组长是不是脑筋秀逗了?她要不要快点夺斗而逃?

漪帆深呼吸,命令自己恢复镇定。“廉烦你帮我收拾迈些花,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一片花瓣!”否则,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查出楼辨风此刻窝在何处,然后直接冲去杀了他!

她拿起皮包。“还有,请你帮我跟社长说我出去一下,大概中午以前会回来,有事打我手机。”她口中的“社长”就是大姊汪漪莲,这间公司是她创立的。

交代完后,不管小妹目瞪口呆的表情,漪帆像阵旋风般,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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