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享听得师父一席话,忽然想到缘由,不禁出口问道:“师父那人来了吗?”。
元直缓缓道:“他从未去。”
“啊?”众僧皆是讶异非常。
贞尚喟然道:“师父当日何不逐了他去?”
元直蔼然一笑:“庇影容迹,何所不容。”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未见君子,我心忡忡。既见君子,乐且有融。”
元直点了点头道:“含风饮露,以乐吾道”
那个声音又起:“未见君子,我心悄悄。既见君子,披豁予袍。”
众僧起立,状如临敌。
元直轻声念佛说道:“世间无欲便也无敌,来即是客,何动恶念?”
贞尚等纷纷合十双掌答着:“方丈教训得是。”然后毕恭毕敬退在了一旁。
元直又转向开阳语道:“小施主,老纳有一言相送,人在世间,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往。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人代者。他日遇事切记常思。”
龙恬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元直一指:“老和尚我明白了,你的强敌将至,你在这里疯言疯语的不过是要混淆视听,找几个有总比没有强的帮手。我们一向爱管闲事,能管的不能管的,我们总是凑合着管,你放心吧,干嘛这样子,胡言乱语,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开阳心中缠乱如麻,元直老僧的每一句话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龙恬对元直的抢白,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立在一旁,如痴如醉。所有少林的僧人对龙恬的无理,均是不理不睬,个个仿佛入定。
龙恬不知众僧是刚刚被方丈点拨之故,还以为他们个个都在偷懒。不觉感叹着他们睡得真快,如此倒是白费了口舌,骂了一群聋子。
大殿上再次静如死灰,只听得到龙恬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她一会儿小跑,一会儿大跑,无人出语阻止。一会儿的功夫,她自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心中气愤愤骂道:“死和尚,想累死我,哼没门”
大殿外的佛钟,铮鸣两声,殿上的木鱼,忽然自敲自击,一板一眼。但见一旁静静搁置的木鱼,一上一下地跳跃出声,龙恬舌尖顶住上颚,轻轻发出“啊”的一小声惊叫。
元直与那些僧众依旧不理。殿上仍然静寂无声,殿角的风铃,吹风叮叮,气氛竟有说不出的诡异,他们如此静坐如临大敌,亦或是打坐修功,龙恬感觉自己理会不清这些和尚的所作所为,只是心跳一时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