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受伤颇重,一下子咬月兑,全身扑倒在地,口中赫然叼着一只耳朵。
贞尚站起身,口诵佛号,不惊不怒,面无甚表情。可是左颊失耳处,已然是鲜血如注,其状惨不忍睹,只是他面色依然平和无澜,仿佛被咬掉耳朵的,并不是他本人。
龙恬退后两步失声叫出:“哎哟。”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开阳的袖子,开阳拍了拍她的手后,轻轻拿开。走到贞尚面前,取出怀中的刀伤药,为他处理创口。一旁的几名僧人当即双手合十,齐齐地向着开阳施了一个佛礼。
开阳手中的创伤药效果奇佳,贞尚的伤口流血顷刻止住。开阳撕上的衣服,为他包扎好,才退到一边。贞尚不拘礼节,只是向着开阳稍稍点头,微有笑意,意为感谢。
此时,元直已经委顿在地,口溢黑血,中毒之状颇明。开阳只因先时想要为他疗伤被拒,一时不知该当如何,纵然心急如焚也不敢冒然上前。又见那紫面汉子,劲力月兑去,状如烂泥,医心慈起,想要上前医治,不料却被龙恬一把拉住,想要不伤她无论如何也是挣月兑不出。
开阳双眉一皱,龙恬也向着他一扬头,表示不服他的眼色震慑。便在这拉扯之间,紫面的汉子晕了过去,大殿中有气无力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众人心头上均舒服不少。
“他既是伤在我们少林,我们便要救他周全。岂不闻善知识,能回三毒为三昧,回六贼为六神,回烦恼为菩提,回无明为大智。”元直忽然坐直了身子,面色已转蜡黄,似乎是刚刚的毒症已经驱散。
这围立在元直身边的十几名僧人,面上闪过惊异之色,却终是无声而各就其最初的方位上,盘膝而坐。坐在首位的是方丈的大弟子贞享,他先出一路佛手印,接下来各位师弟,循机出佛手印,但已是个个不同。
元直与那紫面汉子对坐于垓心,双掌直抵他头顶百会。其余众僧打桩而立,显然是要保护这几位高僧的安全。元直并没有出言相逐,这样龙恬与开阳便被他们护在了当中。
龙恬拔开开阳拉住她的手,跳到元直法师的身旁仔细观察,现在她心中也佩服这老僧的佛心慈悲,并不是有意捣乱。因此,脚步极为轻巧,也不出一声相扰。这些护法的僧人都感念开阳刚刚施救于贞尚和尚,也便都对龙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的小胡闹。大殿之上寂静异常,开阳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便是呼吸也不敢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