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政府 第五章下乡催款(1)

作者 : 兰汀梅子

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一张嘴,一圈人,一聊聊到云彩里。

以上是政府部门、行政机关的一大诟病。在人们的想象之中,凡在行政机关工作的人,都是四平八稳地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洒不着,冬有暖气,夏有风扇,悠闲自得,旱涝保收,这些是指城里大机关的,乡镇机关可无这份清闲,所谓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乡镇是最基层的一级建制,直接面向人民群众,国家、省、市、县下达的各项方针政策都需要乡镇去具体落实,方方面面的工作任务最终都要通过乡镇这一针来穿。

今天早上点名,“老幺”(一把手,也就是乡党委书记)、“老二”(二把手,也就是乡长)分别传达了县委、县政府的会议精神,“老幺”要求全体机关干部要解放思想,转变观念,引导农民摆月兑过去单一的粮食种植,大力发展经济作物,搞多种农业经营,走共同致富的道路。“老二”着重强调解放思想,改革开放,要敢于开拓创新,想前人未所想,干前人未所干的事业,大力发展乡镇企业,以乡镇企业带动农村经济腾飞,并阐述了邓小平“先富”、“共富”的理论。但听了他们的讲话,人们普遍感觉他们的思路是有分歧的,虽然他们都在谈发展农村经济,可他们的着力点是不同的,“老幺”的主导思想在“共富”上,“老二”的主导思想在“先富”上。至此“老幺”和“老二”发展思路不同而引发的矛盾渐露端倪。

正开会着,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一只裤腿高一只裤腿低地站在那里,人们一阵骚动,正在讲话的关乡长皱了皱眉头停顿下来,侯书记隔着几个人向这个人打招呼:“老程,来了,家里房子盖好了?”

“架子立起来了,等风干些时再胶泥墙面、安门窗。”

史玉林打量着土沬乎乎的老程,想必这就是分管农林的副乡长程思元,史玉林一来到乡里就听别人说过他,只是从未见过面,程乡长请假在家里盖房子。

侯书记说:“房子干了再胶泥,墙面不蹦缝,不月兑皮。”

有人接嘴说:“做门窗的木料也得干透了才不变形。”

石磊说:“木料不能直接放在太阳底下暴嗮,这样木头会裂缝,要慢慢地阴干。”

“黑老张”一边吧嗒着旱烟袋一边说:“木头要是能在水里泡几天,然后再用文火慢慢地熏干,效果更好。”

“黑老张”吸完一袋烟,在鞋底上磕去烟灰,随手把烟袋、烟盒和火柴一整套家伙递给程乡长,程乡长装满烟袋,就含在嘴里吸了起来,一边和屋里的人打着招呼。

关乡长也走过来问:“来了?”并客气地伸出手要和程乡长握手。

老程显然不习惯这种礼节性的动作,他迟疑了一下笨拙地伸出手和关乡长握了一下,答到:“来了。”老程拿着烟袋杆比划着说:“关乡长,你继续讲,你继续讲。”

可关乡长却失了谈性,他破天荒地对眼前的工作作了简短地安排,即中止了讲话。

接着是副书记、副乡长们安排工作,农田规划、农网(电路老化)改造、乡乡通(要想富,先修路,实现乡乡通公路)工程、水利建设、乡统筹、村提留、计划生育等等,等等,要齐头并进,哪一样都不能耽误,哪一样工作都不能落后。

开完会,乡干部们按照各自的分片包干下到所包的村。分管农林的副乡长程思元,带着史玉林和“老古头”骑着自行车下到大王庄。

农村一天三顿饭吃得都比较迟,清早一般都要在地里干一泡活,才回家吃早饭,早饭吃得晚,午饭相应就推迟了,下午是天不黑不收工,所以早饭吃到九点半,午饭吃到一点半,晚饭吃到一更半是正常现象。村民们吃饭时有端着碗在街上聚堆吃饭的习惯,这些农民一边吃饭一边摆着龙门阵,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家长里短,天文地理,正传野史,民俗俚语,奇闻逸事,无不包容,农民的很多信息很多见闻都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的,形成了独特的农村饭场文化。

老程他们来到村里时正是九点钟左右村民们吃早饭的时间,街上有很多人,一进村头,有人就举着烟袋远远地喊:“老程,过来吸袋烟,”

八十年代以前官本位思想还比较淡,人们对当官的,尤其是乡镇这一级的,很少以官位称之,所以人们见了程乡长都喊老程。

老程他们几个人就骑着自行车走过去,在那个人跟前停下来,老程问:“老要,吃饭了没?”

那人指指身边的一只空碗说:“刚吃过。”

早些年中国人最关心的是吃饭问题。中国人历史上是一个饥饿的民族,自然灾害不断,战乱频仍、人口众多……造成中国人长期挣扎在饥饿的贫困线上,饿得皮包骨头的中国人被称为“东亚病夫”,为了解决吃饭问题,从陈胜、吴广的“均田地”到**党的“打土豪,分田地”,一直是中国人追求的理想,虽然解放后**党基本上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并引起国际社会普遍惊奇,但中国人世世代代挨饿的记忆是消弭在血液里、骨髓里的,这种记忆是刻骨铭心的,是一时半会忘不了的,所以人们见了面习惯性地问“吃过了没?”,这是当时最贴近民生、最体现中国人生存环境的问候语。这些问候语曾经被外国人讥讽为“中国人只记得吃”,被80后、90后笑话为“老土”,那是他们没挨过饿吃饱了撑的,如果他们被饿得前心贴后心,他们再不会说这种风凉话。

老程和村民们相互问候过后,那个被称为老要的人将烟袋和烟盒递给老程,老程接过来熟练地装上烟草,就蹲在地上吸开了烟。

大家都知道“老古头“不吸烟,所以也没人让他烟,老要从下腾出板凳,客气地给“老古头”让座,“老古,你坐下,坐下歇歇。”

大家都听说“老古头”有洁癖,他下乡有三不:从不在农户家吃饭,而宁肯饿着;从不用别人的杯子,而宁肯渴着;尽量不坐别人的凳子,而宁肯站着。所以大家也就是礼貌性地虚让他一下。

“老古头”也客气地对老要推让到:“你坐,你坐,我在乡里一直坐着,现在正好活动活动。”

老要就重新把凳子塞在下。

“老古头”嫌烟雾呛得慌,就借故躲到房角拐弯处的瓜棚下去看瓜了。

不远处王利良正蹲在自家门口吃饭,看到史玉林他们,就端着大海碗一边吃着一边走过来,

史玉林隔多远就和他招呼上了:“正吃呢?”

王利良答应了一声,他把吃了一半的饭碗搁在老要家门口的一块青石上,腾下手从腰间掏出烟袋递给史玉林,史玉林接过烟袋指指饭碗说:“你吃,你吃,别管我。”

在吸烟的功夫又围拢过来几个人,他们就或站或蹲地在一起拉呱。

有人指着程乡长的自行车开玩笑:“老程,你的自行车是除了铃不响,哪都响。”

老程看看自己的破自行车说:“是啊,俺的自行车骑十来年了,出力了。”

老要说:“可换了。”

“新的都要骑旧了,换他干啥,这样多安全,不用锁小偷都不偷。”

老程一边慢悠悠地装着烟丝,一边讲着他的自行车经历,他说:“有一次,俺到县城开会,把车放在县委后门外,也没落锁,开完会出来,车不见了,俺就奇了怪了,俺的烂车还有人偷,俺也没怎么找,就随着开会的人到外地去出差了,等俺出差三天回来,俺的自行车又好好地回到了原地方,和俺一起开会的同志猜测,肯定是谁临时有急事骑走去办事了,办完事又把车给你送回来了,他们都说我的自行车这几天学雷锋去了。”

老程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

笑过之后,老程问:“马上就到‘三秋’了,大家伙都思量来没有,秋后准备种些啥?”

老要说:“反正粮食是不能再种了,够自家吃、够交公粮算球。”

有一个人说:“俺家的存粮吃三、五年也吃不完,俺准备秋后全部种成菜。”

“是的,大家伙种粮食真种伤了,吃又吃不完,卖又卖不出去,这几年真受痛症了。”

老程说:“是啊,是啊,要想解决咱们农民卖粮难问题,农村就必须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农、林、牧、副全面发展,多种植些经济作物,这样既可缓解卖粮难问题,又可以增加咱农民的收入。”

有个村民问:“啥是经济作物?”

史玉林接过来说:“经济作物,就是除了粮食的其他作物,如蔬菜、瓜果、棉花、烟草等农作物,比之粮食产量高,收入好,这些农产品可以自由贸易,经济又实惠,所以叫经济作物。”

“老古头”这时踱过来,他说:“在我们南方,有的整个村子都种桔子,有的村每家每户都种茶烟,种桔子的被称为果农,种茶叶的被称为茶农,一亩桔子收益上千元,茶叶被称为软黄金,象龙井茶一斤就能卖好几十块。”

老要啧啧到:“乖乖,那你们一个月干下来,不吃不喝,工资还不知够不够买一斤茶叶呢。”

王利良停止了吃饭,说:“要不怎么叫经济作物呢,经济就是价值,啥东西有价值了,就有钱了。”

老要说:“这几年,蔬菜行情看好,就是普通的萝卜、白菜一斤都卖五、六分。”他给大家算了一笔帐:“种一亩萝卜、白菜,平均亩产三千斤,一亩地一季下来少说也能收入一百多块,比种粮食强多了。”

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

有人说:“老程,这还用你们下来动员、做工作,俺们自己就农业结构调整了,你们该哪凉快就哪凉快去。”

王利良说:“但大伙也不能种啥都一窝蜂,啥种多了都不值钱。”

史玉林点点头:“你们最好搞一下市场调查,根据市场的需求决定种什么。”

老程也说:“种地也要种出自己的特色,也就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家正议论着,远处传来收粮食的声音,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男一女赶着一辆毛驴车向这边走来,走到近前,赶毛驴车的年轻后生扯着嗓子喊道:“收粮食啦,有多少要多少唻。”喊了一嗓子后扭过头向人们问:“家中可有粮食要卖?”

老要问:“多少钱一斤?”

收粮食的年轻人答:“市价,一毛五一斤。”说着就将车停下来,走将过来。他用衣襟擦擦脸上的汗,然后月兑去头上戴着的草帽拿在手上扇风,他问老要:“老哥,卖不?”

史玉林盯着收粮食的人的脸,叫了一声:“杨得喜。”

杨得喜回过头来,见是史玉林,惊喜的大叫到:“是你,想不到会在这碰到你。”

王利良也高兴地站起来问:“还认得俺不,杨得喜。”

杨得喜一拳砸在王利良的胸口上,:“怎不认得,那次多亏你们拉架,才没打起来,俺还吸过你的烟呢,怎会忘记。”

杨得喜对和他一起收粮食的那个女的说:“玉香,你过来,认识一下这几位兄弟,这是乡里的史玉林,这是大王庄的王利良。这是俺媳妇。”

杨得喜媳妇就搓着手向史玉林和王利良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史玉林和王利良也朝着她笑笑算是回应。

王利良把杨得喜介绍给大家,杨得喜卖粮打架缓解了粮站压等级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当时人们都把他当英雄一样的拥戴着,所以人们一听说收粮食的是杨得喜,都对他很热情,纷纷掏出烟袋请他吸烟。

老程望着毛驴车上的两袋粮食问:“粮食好收吗?”

“好收,几乎家家都有余粮,俺下山从来没放过空。”

“你收这么多粮食,干啥用?”

“倒腾给山西煤矿,下窑的矿工以及他们的家属大都是黑人黑户,没有国家粮食标准,靠吃高价粮为生,俺收的粮食就是卖给他们的。”

有人问:“那你不成二道贩了,国家允许这么干吗?”

“允许,在山西粮食都在集贸市场上公开买卖了,工商、税务、公安的人看见了也没人管。”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非办个投机倒把罪不可。”

“其实山西这么多年地下粮食交易一直没停止过,有些人跟倒腾粮食都发大财了。

老要说:“山西人胆真大。”

“山西自古出响马,这点事算啥。”

“这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其实咱这也有松动,要不我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吆喝收粮食。”

王利良用胳肘捣了杨得喜一下,笑着问:“你是不是也倒腾发了。”

杨得喜憨厚地笑着说:“俺还有上家,俺收的粮食卖给他们,再由他们卖给矿工,他们吃大头,俺只挣点鱼头小利,也就是点辛苦钱。”

老要说:“俺信得过你,走,老弟,到俺家中喝口水,看看粮食去。”

那个说他家粮食够三、五年吃的人也说:“如果谈好,俺家的粮食也卖给你。”

王利良见他们这样,就对杨得喜说:“中午来家吃饭。”

杨得喜说:“不了,收满车,就直接回去了。”他对着史玉林和王利良说:“你们忙去吧。”

史玉林说:“有事言声,咱们回头见。”

王利良也说:“不要外气,咱们回头见。”

杨得喜说:“回头见。”

几个人就此告别。

老程和“老古头”、史玉林来到大王庄村委,他们想见见村两委干部具体谈谈农田规划等事宜,当他们掀开王魁的门帘时,意外地发现关乡长也在这里,他们正在谈村里建面粉厂的事。

关乡长说:“办面粉厂投资小,见效快,既可解决农民卖粮难问题,又可支援城市建设。粮食加工成面粉,可以直接供应到城市企业的食堂、餐饮业及食品加工厂,前景很可观。”

王魁问:“办面粉厂买机器设备招模不动就得几万元,这事搁前几年还可以,集体还有点钱,现在地都分下去了,每年村里收的那点提留款,入不敷出,今年村里新打了一眼机井,花了两万多元,还有分给村里的乡乡通工程任务、农网改造任务都需要钱,现在农资涨价,村民们种的粮食卖不出去,村里的提留款是越来越不好收了。”

程乡长插了一句:“目前村里的乡统筹款完成的咋样了。”

“完成了三分之一了,群众对乡统筹、村提留抵触情绪很大,工作很不好开展。”

关乡长说:“乡统筹、村提留必须要保证,要多宣传,大多数群众还是通情达理的,皇粮国税自古有之,天经地义,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有责任有义务为国家为集体做点贡献。”

王魁说:“俺在下边多做工作吧,争取完成任务。”

关乡长强调:“不是争取,是要保证。”

王魁咧咧嘴苦笑着点点头:“保证,保证。”

关乡长说:“村里办面粉厂资金不足,可以给乡信用社申请贷款,我回头也给他们打个招呼,让给你们优先办理。也可以采取多方集资,年终分红的办法把厂办起来,总之无农不稳,无工不富,少数村、少数人先富起来了,才能带动大家共同致富。新乡七里营刘庄的村办企业搞的很红火,他们的面粉厂已成国家利税大户,你们有时间可以组织村干部到那里参观一下。”

“行,俺回头再给大家伙好好商量商量。”

“好,其他工作也不能耽误,有啥事,具体给包村干部说。”他向老程他们交代:“他们有什么困难,你们要积极帮助解决。”

老程他们说:“中,中,一会俺几个人和王魁他们一起到村民家中去模模底,做做工作,催催进度。”

“好,你们在吧,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程乡长和王魁他们就把关乡长送出门外,见一辆吉普车在村委门口停着,王魁拍着吉普车开玩笑说:“七十年代是省市干部两头停(轿车),县里干部帆布棚,乡里干部幺零零(自行车,一根横梁,加俩轱辘,人称100),现在到底是快九十年代了,乡里干部也坐上帆布棚了。”

“别的局委打下的旧车,处理给乡里了,我们胡轱辘吧。”关乡长说着坐上车。

司机小武就和大家笑笑开着车走了。

程乡长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说:“拽啥哩拽,现在关乡长是出必有车,这辆车都快成了他的专车了。”

王魁说:“县里下来的干部,就是不一样,思想超前。”几个人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就没人接下语。

几个人回到屋中坐下,王魁问:“喝水不?”

老程说:“刚才吸了几袋烟,现在口干舌渴的。”

王魁就去倒水,掂起暖瓶一看是空的,他说:“大队(**时的村级建制,现在还习惯性地称之)也没个火,喝水都是临时到附近的家户去掂。”说着他就要出去搞开水。

程乡长说:“没有就算了,咱一会到农户家了再喝也不迟。”

王魁就放下暖壶,掏出烟袋吸烟。

程乡长问:“咱村的乡统筹、村提留到底是啥情况,你具体说说。”

王魁说:“年年收乡统筹,收的钱也不知都弄哪了,农网改造、乡乡通工程,啥事都让村里拿钱,你们当村里是聚宝盆、摇钱树啊,村里意见很大。”王魁发牢骚:“村干部干的这都是啥**刁事,俺扯急就辞职不干了,谁想干谁干。”

程乡长听着这些话不揾也不火,他伸手要过烟袋,陪着王魁吸了几袋烟,等他牢骚发够了,才说:“大家都不容易,你当我们愿意这么干,可上边一级压一级,不干又不行。话说回来,国家就象一个家户一样,抬脚动手都需要钱,就拿乡乡通工程来说吧,省、市、县财政都投有钱,这些钱从哪来,就是从咱老百姓的税收呀统筹中来的。牢骚归牢骚,可工作还得干。”

“老古头”说:“谁不知王支书能干,王魁出马,一个顶俩。”

“老古头”轻易不和谁开玩笑,他猛不丁的一句玩笑话再加上他的半南不北的普通话,显的特别有幽默效果,把大家都逗笑了。

史玉林也说:“不是顶俩,顶仨。”

“就是,大王庄的工作哪项不是先进,哪项落后了,你们以为王魁的省劳模、市人大代表是诳来的,是人家实干出来的。”

王魁笑着说:“你们别再给俺戴高帽了,俺快被你们的高帽压趴下了。”

王魁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神要一柱香,人要一口气,王魁心里一痛快,就要请人喝酒,他搂着程乡长的脖子说:“走,俺请你们去村外俺家办的食堂喝酒去。”

程乡长故意激他:“任务没完成,谁有心思喝你的酒。”

“俺保证圆满完成任务还不行。”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能食言了啊。”

“俺王魁吐出的唾沫都是钉,俺要食言就是这个。”王魁用手比了个王八样。

史玉林就顺杆爬:“王魁请喝酒啥事都有。”后来史玉林这句话就广为流传,十里八村、乡里县里的人只要提起王魁就会想起这句话,这句话几乎成为王魁的经典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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